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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长生现不眠剑

“怎么还没来”胡捕头看着已经将尸体抛出来的客栈老板,声音有些不悦道。.

“从天渊城过来需要时间。”玉虚淡淡解释道,望着道路的尽头。

“等的是朝廷的人”赖喻虽然知道是等人,但却没想到等的是朝廷中人。

“我跟他好歹也算有职称的,”胡捕头手指无力指了指玉虚,“我抛弃捕头的身份来到这里,他就不更不说了,一个潇湘楼副楼主,我们两个要做什么事,陛下至少得知道吧”

“可胡捕头你不是已经向知府禀告过了吗”赖喻仍然不解说道。

胡捕头翻了翻白眼,“朝堂的事归朝堂的事,我捉拿犯人是我职责所在。但跟你们在一起,这种事却需要跟潇湘楼通告一声,要不然别人可说我与你们在密谋什么,以前因为这种事死的官员可不少。”

赖喻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但玉虚前辈不就是潇湘楼的人”

“哼,正因为他也是潇湘楼的人,所以朝廷现在给他安排一个副手,方便他做事,他身体有些状况,有些事情不便出面。”胡捕头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有人。”朱吟声音变得低沉,抖抖肩膀。

“有人不是很正常吗”胡捕头没好气的摸摸下巴,身体又随意依靠在一根木柱上,“这街道没有人才不正常。”

“是从里面出来的人。”玉虚的眼睛望向道路的尽头走出的一个男子。

胡捕头身体微微紧绷,“你认识吗”

混乱城,越往里面便越是些穷凶极恶,或者是仇家满地的人,再加上这地方山岭居多,植被茂密,往往那些人便隐居于此,躲避各种追杀。

有些人不愿就此离去,便在这些山岭之外建房等候,由于这片地域又在中天域与北域之间,其中又有泰鹿山脉相隔,来往的旅贩商人便时不时在此歇脚,或夜宿一晚。

久而久之,山岭之外平坦的草地便被人走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而道路两旁渐渐也有各种各样的楼阁立起,但除了特别的几家酒楼客栈,其他客栈并没有其他人敢居住。

因为都是尽是些黑店,有些商贩若只丢货还算好,可有些商贩却将命也丢了。

也有江湖游侠见不惯这些黑店,便有人来此打算替那些商贩打抱不平,却没想这黑店中人武艺十分高超,并且杀完人后还等那人身后门派寻仇,待那门派长老来后,当着他的面一溜烟跑进混乱之地的深处。

当然也不乏做了恶事之人,武艺却不精,这种人往往便会被人丢出街道。可这种人也不敢随意在江湖游荡,便依靠着这片地域的恶名在旁苟且偷生。

定居的人多了,楼阁也变多了,渐渐这个地方也有了城镇的模样,只是除了赌坊青楼黑市酒楼客栈这些地方,却再也见不到一些其他的建筑。

而这座城便被人称为混乱城,这座城没有城门,没有城卫,没有知府,有的只是无限衍生的罪恶,罪恶的尽头就是真正混乱之地的入口。

“不认识。”玉虚眯着眼摇摇头,看着那个从容不迫走在街道上的男子,衣衫褴褛浑身污垢已经分不清面貌,只是他的眼睛却十分明亮。

“怎么办”胡捕头问道。

“静观其变。”玉虚若有所思地说道。

随着那人的走出,原本还算有点人气的街道,瞬间变得空荡荡,只剩下玉虚,胡捕头,赖喻,朱吟四人在街道之上。

“那客栈老板把客门关了。”赖喻回头看着将客栈大门关上,透着缝隙观望的老板。

“你我四人本就是这街道上的新面孔,你又正好在这客栈杀了三个人,刚巧这人又从混乱之地走出来,老板以为我们应该是来接这个人的。”玉虚泰然自若的说道,“只是不知道真正杀这人和接这人的人在哪里。”

有人进混乱之地是自愿的,但更多的人进混乱之地却是被逼的,打不过追杀的人,又或者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居住在此。

一个地方待久了,便会有些无聊。

无聊便会闷。

闷便会想出去。

想出去怎么办,只能努力将自己的境界修为提高,争取突破境界,好继续打杀追杀自己的那些人。

可有些人境界已经到顶,突破不了怎么办便会托人去暗影阁,又或是天听谷,更或者是千家这些类似的地方需求庇护,而代价往往便是他无条件需要替这些组织做事,时间根据要求人的境界而定,境界越高时间越短,境界越低时间越长。

“可我瞧着他不需要人接啊”胡捕头瞪大眼睛望着已经渐渐走过来的男子,身上的气势仍然是从容不迫。

“像不像这种事,可不由你我说的算。”玉虚声音刚落,男子也走到了玉虚四人身边。

“你好。”

男子展现一笑,露出亮晶晶的牙齿。

“你好。”

玉虚伸出手,眉间萦绕的忧愁更甚。

男子伸出手,声音在玉虚的脑海中响起,“陛下说,你会帮我解决一切的。”

一柄大斧从男子刚才走过的道路上呼啸而来。

“原来我就是接你的人,原来杀你的人就在里面。”玉虚轻叹一声,将男子拉开,手袖一甩,一柄短剑顺势而出。

可这柄短剑却抵不住这来势汹汹的大斧,眼看短剑就要被冲势凶猛的大斧迸飞,却见剑柄之上忽然多出一只玉虚的手。

玉虚余光瞟了一眼街道旁小巷,很快便把心神注意到这柄大斧之上。

这柄大斧,刀部宽阔,呈半月形,而且根据手上玄玉剑传来的重量与气息来看,这斧的主人看来是想一击必杀这个男子。

原以为此人气势从容不迫的样子,还以为是已经寻好守护之人,却没想到寻好是寻好了,寻的人却是自己。

玉虚脚步已经在街上留着一条深深的沟壑,履鞋鞋底已经被磨穿,这柄大斧的攻势终于渐渐消散,随着嘭的一声,这柄大斧掉落在地,惊起一片灰尘。

玉虚叹息一声,好在玄玉剑够坚硬,若是换其他任何一柄其他兵器,恐怕就会被这斧钺当场劈碎。

玉虚持剑而立,身前便是那柄巨大泛着金光的大斧,斧刃已经深深埋入地中至少几寸,地面裂开蛛网似的裂缝,还有一道长长的划痕。

只是这划痕却是由玉虚造成。

玉虚看着已经脚上已经磨穿的履鞋,也不知来自里面那人何时才出第二击,若是第二击来自己又当如何抵挡

如果猜的不错,应该该来了。

玉虚忽然抬起头,眼神泛着亮光望着道路的尽头,就在玉虚抬头那一刻,又有一柄金色长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着玉虚而来,同时还伴随着刺耳呼啸破风声。

玉虚看着眨眼便已经到跟前泛着金光的长枪,枪头不断在旋转汇聚一道极其强劲的旋风,手指贴紧剑柄,身子微躯,双脚微微向外张。

“这柄长枪怎么会蕴如此强大的力量”胡捕头吃惊地说道。

只见玉虚手中玄玉剑轻点枪尖,便被枪尖弹飞,但弹飞之时玄玉剑又顺势轻点枪尖三寸之下的枪身,但枪杆带着巨大冲击力,玄玉剑一触便再次被弹飞,可弹飞的同时又再次碰到枪杆的尾部长缨。

见到这一幕的胡捕头不由得惊叹,“也只有你这个变态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寻到气息薄弱之处。”

胡捕头话音刚落,只见数道白光一闪,同时击在长枪上,来势汹汹的长枪气势瞬间一顿,一顿,气势便有些削弱。

玉虚见状便以剑尖卡在枪头之上,手腕不断旋转,长枪蕴含的力量不断被卸在半空之中,逐渐消散。

啪。

长枪重重摔倒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刚才那柄剑就是玄玉剑那几招是玄玉三变”赖喻一听胡捕头开口一说,便想起江湖上传言这位玉前辈的事情。

“是,那柄剑的确就是玄玉剑。刚才那一招也的确是玄玉三变,只是没用到招式中借力打力,只是用到卸力而已。”胡捕头点了点头,回答了赖喻问题,“这玄玉三变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招式,只要你有玉虚的眼力,有玉虚的剑准,这种事你也可以做到。”

赖喻听胡捕头所讲,自愧不如摇摇头,“若我真能做到这两点,恐怕我也能到宗师境。”

玉虚的剑在江湖上从来不是最快的,但他的剑却是在江湖上是最准的。

千空门讲贼不走空,玉虚手中玄玉剑却是从不落空。

“只是为什么我们在这里干看着。”朱吟提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我们现在不出手便是对玉虚最好的帮助。”胡捕头软弱无力扫视着街道四周,各个小巷阴影中闪烁着人影,紧闭大门的各个楼阁中都能看到窥视的眼睛。

忽然阴影中一阵躁动,随着血腥味飘出,躁动渐渐平息下来,阴影中缓慢走出一道人影。

“这位大侠,我是来收刀枪的,主人说了,这件事算了。”

矮小的个子却有着十分爆炸的肌肉,脸上挂着的和蔼笑意试图掩盖住身上仍然还在干涩的鲜血,看着略显红润的脸庞与泛着精光的眼睛,这流淌的鲜血显然不是他的。

玉虚又眯起眼望着逐步靠近的矮小男子,他的剑就赤裸裸别在腰间,没有剑鞘和任何布条包裹,剑刃上还不断流淌着鲜血。

“好。”

矮小男子一愣,但很快便笑眯着眼单手拔起那柄巨大的斧钺,只是他手上凸起的青筋表示并没有那么轻松。

矮小男子将巨大斧钺背在身上,从远处看去就像这斧钺有灵性一般独自在行走,完全看不到矮小男子的身影。

矮小男子望着玉虚,没有说话。

玉虚退后半步。

“请。”

矮小男子便伛偻着身子向着离玉虚非常近的长枪走去。

随着矮小男子靠近,斧刃的刃尖也离玉雾越来越近,刃尖反射的光芒隐约透露着嗜血。

“这位大侠还真是不怕死呢。”矮小男子走到长枪旁,第一时间没有捡起长枪,而是抬起身对着玉虚说道。

随着矮小男子抬起身,斧刃的刃尖刚好对准玉虚的脖子,而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三寸。

“因为我觉得你的主人,应该比我更惜命。”玉虚不但没有半分警惕和慌张,反而光明正大的将玄玉剑收回袖中,袖中藏着的短鞘就这样暴露在矮小男子的目光之中。

剑已经归鞘。

矮小男子泛着精光的双眼不断扫视着玉虚,脚尖似乎想向前挪动,额头上由于背上斧钺凸起的青筋,似乎变得更加明显。

“大侠还真是好胆量。”矮小男子最终呵呵一笑,弯腰将那柄长枪捡起,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往混乱之地走去。

一步碎一砖。

“这两柄兵器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重。”胡捕头啧啧望着街道上被那矮小男子步步走碎的青砖说道。

“能把那两柄兵器拿起来的也不是一般人。”赖喻的眼神望着那矮小男子似乎在想些什么,负在背后的双手手指轻轻捻动。

“走,这混乱城看起来没有想的那么简单。”玉虚离开那已经破乱不堪的街道,走到胡捕头面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样的话,还未等胡捕头询问着为什么,便有一辆马车从小巷中驶出,随着这辆马车驶出,渐渐各个小巷中逐渐也有马车驶出,行人也渐渐从各个阴影涌出,客栈赌坊青楼的大门又重新打开,就连破损的街道与一些门口遗落的尸体都有人清理。

俨然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

众人也都意识到不对,忽然在街道上来往的马车有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众人身边。

“上车。”

一枚蝶印从窗帘中丢出,玉虚接过这枚蝶印,便毫不犹豫地上车。

胡捕头见状也随着玉虚跟着上车,那满身污垢男子也立马跟着上车,赖喻虽有些犹豫,但看见身后客栈老板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毛骨悚然,立刻上了马车。

待人上齐后,马车便飞快的驶离这条街道,穿过几条复杂的街道后便直接离开了城门,接连走了几条小路,在一处破庙外才停留下来。

“你们怎么就进去了”

说话的正是那不停驾驶马车的车夫,声音带着恼怒。

“也不怨他们,”马车中又走出一道身影,只是这道身影的面容十分年轻,显然不是玉虚一行四行人。网“这个人显然在混乱之地偷了什么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引起里面那人出手。”

“风清语,这是怎么回事”玉虚这才从马车里走出来,随之胡捕头与赖喻他们也从马车走出来。

风清语先低头向玉雾行礼,又抬头望向胡捕头,就算打了招呼,至于赖喻与朱吟二人,他的目光扫都没有扫视一眼。

预先准备还礼的赖喻倒也不尴尬,原本举起的手顺势放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陛下原先让我来跟着玉大人办事,后来得知玉大人会经过混乱城,便让我在与玉大人汇合之时,在混乱城接一人。”风清语指了指马车里还未出来的那名男子,“但混乱城并没有那么简单容易进,它不像任何城镇,它是独立且封闭的。里面的人互相都认识,或者面熟,所以一来新面孔便会很容易引起一些人注意。”

“所以从我们进城的那一瞬间开始,我们就已经被注意到了”胡捕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的,”风清语又指了指赖喻,“包括他杀的人,都是由一些人安排试探你们底细的一些生活在混乱城最底层的人。”

“你们原本的安排是什么样的”玉虚沉默许久才开口问道。

“原本安排由他将陛下指定那人接出,”风清语指了指仍然坐在马车上生气的车夫,“他在混乱城待了三年,而且武功还不算,在混乱城还算有些地位,我也是由他安排进混乱城的。”

“但他这个也不一定能接住那一斧和一枪吧”胡捕头回味着那霸道的大斧和气势凶猛的长枪,不由得怀疑道。

风清语望了一眼胡捕头,“原计划里是没有城隍出手的。”

玉虚眉头皱起,“城隍”

“这些混乱城的情报我也是今日才得知,”风清语叹了口气,“混乱城进去容易,出去却很难。天听谷的人曾进去许多,出来的人却一个没有。我们的人也是这样,混乱城这三年来已经天翻地覆,他已经不是我们所认知的那座混乱城。”

玉虚疑道:“怎么会变化如此大”

“让叶泽跟你讲吧。”风清语拍了拍仍然在生气的叶泽大腿,“他是潇湘楼的副楼主,也是你的领头上司。”

说完风清语指了指叶泽,“他是两年前入潇湘楼的蝶探,也是混乱城的原住民。”

“混乱城也有原住民”胡捕头惊道,他这一天受到的惊叹可太多了。

风清语淡淡解释道,“人总是要繁衍的,繁衍下来的后代便成了原住民,这些人本性并不坏,只是有些观念一时改变不过来。”

叶泽倒是毫不在意,这句话比起这些年在混乱城自己听的污言秽语可好太多了。

“你要我从哪里讲起”叶泽翘着二郎腿对玉虚说道。

“从三年前开始讲起吧。”玉虚也不介意叶泽的态度,反而开始回想起以前关于混乱城的情报。

“三年前只是发生了一件事,原本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混乱之地走出了五方人马。”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走出五方人马是不是有藩王暗自在里面豢养军队”叶泽刚开口便被胡捕头打断质疑道。

叶泽一挑眉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玉虚便开口平静望着胡捕头,“等他说完。”

胡捕头便立马干咳两声不再说话。

“这五方人马从混乱之地出来的时候,立刻将那些守候在外报仇的敌人屠杀一干二净,同时也将混乱城各个青楼赌坊酒楼客栈黑市霸占,迅速占领了混乱城。”叶泽的眼神开始陷入了回忆,“也就那时候混乱城开始有了规矩,每个月这些青楼赌坊酒楼客栈黑市都需要向混乱之地上贡,每个月上缴的贡品不够就会将那整个楼阁里的人杀一干二净,后面重新再安排人接手。”

“贡品”玉虚轻声自语道。

“那些贡品有的是女子,有的是钱财,有的是美酒,有的则是兵器。”叶泽叹了一口气,“混乱城自然有人不服,但无论拿刀的,拿剑的,拿枪的,飞檐走壁的,没有一人能活过当夜。后来有人从混乱之地探出消息,原来当时从混乱之地走出的人马是从混乱之地最深处走出的五个人,这五个人从最深处不断地与人交手,驯服,最后被人称作五王。”

“混乱之地最深处,混沌岭。”玉虚揉着下巴,眉间的烦愁消散不去,自从那太白剑派灭门之后,这座江湖便没有消停过,而朝堂上隐隐也有暗流涌动。

“这五王一同制定的规矩便是混乱城城规,其中一条便是若有外来人图谋不轨,可杀之取赏。若有人与外来人里通外敌,亦可杀之取赏。”

“呵,他们倒是好大胆子,还敢自立为王。他们又怎么知道谁图谋不轨,又或者谁里通外敌”胡捕头讥讽道。

“可杀错,不放过。”叶泽自嘲道,“知道又或不知道重要吗别人说你图谋不轨,你就是,说你里通外敌,你便是,但你只要比那人强,你就可以不是,归根结底仍然是逃不过强这一字。也正因为如此,没人比五王强,便没有人可以反抗五王定的规矩。”

“那五王究竟有多强”赖喻皱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赖喻摇摇头,“只知道之前有位自称天剑殿长老的人来此询问五王的消息,后来进入混乱之地后便再也没见那人出来过。”

“天剑殿长老”玉雾突然对赖喻问道,“你出庄时,天剑殿可有什么动作”

赖喻不清楚玉雾忽然问向自己是为什么,但仍旧仔细思考一会摇摇头,“天剑殿还是跟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动作。”

“我也没有听闻天剑殿长老失踪的消息。”风清语紧跟着说道。

“天剑殿十三位长老,又怎会全部告诉我们呢,”玉虚轻笑一声,“只是天剑殿素来心眼不大,一位长老失踪都没有任何动作的话,想必这五王中有什么人与天剑殿有关。”

也不知为何,玉虚没有继续听叶泽讲下去,而是拍了拍马车。

“再不出来,我再把你丢混乱之地去。”

玉虚声音带着笑意轻松,仿佛就像是在开玩笑一般,但胡捕头却知道他可是会说到做到。

污垢男子从马车里走出来,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玉虚忽然将马车缰绳套在这个人身上,紧紧捆住。

“说吧,你从那城隍手上偷了什么东西出来。”玉虚眯着眼打量这个男子。

“玉大人,他可是陛下要求接应的人,会不会不太好”风清语小声对玉虚说道。

“陛下要求接应这个人,可没说接的是死人还是活人,只要他身上有陛下需要东西就行。”玉虚言语间弥漫着冰冷的杀气。

出乎意料的是这污垢男子依旧没有任何害怕和慌张,依旧明亮的眼睛直勾勾望着玉虚,“杀了我你什么也得不到,甚至还会被陛下惩戒。”

“一点点的惩戒换取一条性命,对于我来说怎么都是赚的吧”玉虚又忽然笑道。

这回轮到这个污垢男子眯起眼睛,“但你会失去陛下的信任。”

“陛下不信任我是陛下的事,只要我对陛下仍旧保持忠诚就够了。倒是你,你觉得陛下真的会因为你那封文书所说的事,而对我失去信任吗”玉虚燃起篝火,火光将有些昏暗的破庙照亮,烛台上残破的佛像在阴影中昏暗不定。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污垢男子眯起的眼睛看不清表情。

“江湖事潇湘知,潇湘知陛下明,陛下知道的事,潇湘楼自然也知道。”玉虚双手放在篝火上,依稀还能看到掌纹上的红印。

“他是潇湘楼三位副楼主之一。”风清语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潇湘楼副楼主,我久在深山中未闻阁下大名,还真是失敬失敬。”污垢男子真诚的说道,只是论谁听到这番话都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讥讽意味在里面,“只可惜我双手被大人您捆于身后,不能行礼还真是有些”

“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玉虚面前的篝火无风自动,他双手的掌纹上的红印开始慢慢变淡,“你能在那种地方苟活十年,说明你不想死,不想死的话,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污垢男子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

“他们都是我的人,就算我说没救到你,无非也是一个失责而已,另外我劝你不要赌。”玉虚双手一握,篝火火焰一阵抖动,最后消散。“你赌的是命,而我什么都不会损失。”

明亮的破庙又变得昏暗起来,众人的表情在日暮余晖下无法看清。

“长生诀的一页纸。”

许久,污垢男子才缓缓吐出这一句话。

赖喻目光突然绽放光芒,又很快的隐藏下去,风清语望了一眼赖喻,又重新把目光对准污垢男子。

“晦气”胡捕头一听立马呸呸的说道,“我出去逛逛,你们继续听他讲。”

朱吟还以为胡捕头是说着玩玩,没想到还真就走出了庙外,对这份世间人都感兴趣的秘密似乎一点都不想听。

“既然有长生诀残留的一页纸,那是不是说明长生诀已经被人找到了”风清语疑问道。

“长生诀如果被人找到了,说明不眠剑也被人所拥有,”玉虚伸出手,“那一页纸给我看看。”

“那得麻烦大人您先帮我解开,”污垢男子低声下去的说道。

只见玉虚手举起,向下作势一劈,原本束缚污垢男子死死的缰绳瞬间被斩开,污垢男子揉揉手腕正准备从身上掏出他那说的长生诀那一页纸时,忽然一股白烟从男子脚下迸发。

“想跑”

玉虚闭着眼不让白烟入眼,手上拿着刚才割断的缰绳,耳朵微动,手上一抖,缰绳如蛇一般急射在一个方向。

只听得一声闷哼。

“还不死心。”

玉虚手轻轻上抬,玄玉剑依势出鞘,只听得噗嗤一声,白烟逐渐消散,淡淡的血腥味从佛像后传来。

“反其道而行,你这逃跑路线还真是颇有些兵法的味道。”玉虚似笑非笑望着露出一半身子的污垢男子,他的一只腿上已经被玄玉剑钉在地上。

风清语抖了一下身上的白色粉末,“忘了跟你说了,玉大人虽然最近境界跌了,以前排进麟才榜的宗师人物。”

“是传说那个麟才榜吗”叶泽反倒第一个惊讶的问道。

“是。”风清语看着欣喜若狂的叶泽有些不解。

“那可是大大侠了”叶泽开始有些崇拜玉虚。

赖喻第一时间跑到佛像后,深怕这个污垢男子又弄什么金蝉脱壳,而朱吟担心赖喻的安危,紧跟着赖喻。

“救我,长生诀那页纸给你”污垢男子声音突然在赖喻心头响起。

赖喻心头一惊,念头一动,声音也顺势传进污垢男子的耳朵中,“我怎么确保你是真给我,还是假给我”

只见污垢男子立刻从胸前掏出一样东西,赖喻第一反应便是后退一步,后仔细一看,又连忙上前走几步,从污垢男子手中抢过一枚细小的宝盒。

里面正是一页玉鸾纹,玉鸾纹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真的”

污垢男子望着越来越近的玉虚与风清语,急迫的说道。他丝毫不怀疑这个人对于长生诀这页纸的贪婪,因为刚才他说起长生诀时,这个人眼中贪婪的神色掩饰都掩饰不住。

“可惜。”赖喻叹息说道。

污垢男子意识到不对,因为这句话赖喻并没有使用传音入密。

“没什么可惜的,这页纸上写的并不是长生诀。”玉虚走到赖喻身边,俯视着污垢男子,“跟你讲了,这里都是我的人。”

“真的还在他身上”赖喻将盒子递给玉虚。

“不,他身上只有这一份,这虽然不是长生诀,但也是一种奇异的武学。”玉虚将盒子关上,看都不看里面纸张一眼,“你信中对陛下说的长生诀究竟在哪里”

污垢男子再也没有那种从容不迫的姿态,连忙大声说道:“这真就是长生诀剩下的都在混乱之地中,我亲眼见到的”

玉虚摇摇头。

“不,这不是。”

“怎么可能”污垢男子仿佛受到了极大刺激一般,“我明明看他们就是练这个荣光焕发,从苍老变得年轻,不是长生诀会是什么”

污垢男子不停喃喃自语,玉虚将宝盒递给风清语,“将这个人和这个东西一起带给陛下吧,”然后从怀中将一枚蝶纹给风清语,这枚蝶纹上有一只彩色翅膀展翅欲飞,“顺便要求潇湘楼可以多派些人盯着混乱之地,尤其是混沌岭这个地方。”

“他怎么办”风清语指了指叶泽。

“他先跟在我身前,我观察一些时日。”玉虚望着叶泽,这个少年虽然一直在替潇湘楼做事,但是还得需多加考量一下。

“好。”

玉虚拔出玄玉剑,剑上沾染的鲜血瞬间消散一干二净,不留一丝痕迹。

“好剑。”赖喻由衷赞叹道。

“只不过一柄断剑罢了。”玉虚看了一眼赖喻,没有再多说话,长生诀这个东西,光是听都能让人引起贪欲。

这页玉鸾纹纸上虽然不是长生诀,但也是一门高深的邪派武学。

玉虚扫了一眼便知这门邪派武学是针对境界低者所创,尤其那些招式精妙境界颇低者对于这个应该会很心动。

但邪派终究是与人有关,光是看一眼,玉虚便觉得恶心。玉虚并不反对邪派功法,只是对一些邪派功法以人血,以屠戮平民其中的行为颇为不耻。

练武之人就该行的正,坐的直。

但世间永远不缺少喜欢走便捷途径的邪门歪道之人。

“不眠剑”赖喻忽然说道,又想起了什么,望了一眼叶泽没有再多说。

“那柄剑已经失踪了,所以陛下听到这个消息,才会令我在此等候此人。”玉虚没有避讳叶泽,看着洛风将那污垢男子抬上马车。

“失踪了什么时候失踪的”赖喻这回是真的惊了。

“十年前。”玉雾说道。

“十年前”赖喻暗自思索,“十年前先皇逝去那一年”赖喻敏锐的想到这一点。

“是,”玉虚点点头,“先皇逝去之日,陛下登基之时。陛下在巡视残裁决宝库之时,这柄不眠剑便已经消失不见。没人知道这柄剑是在先皇逝去之前不见的,还是陛下登基之后不见的。”

“但终究是不见了”赖喻脚步有些紊乱。

十三年前,太白剑派,九剑之一的不眠剑出,五庄串谋冒着天下大不违将不眠剑纳入囊中,又与朝堂暗中勾结在一起,研究不眠剑,寻常长生诀的秘密。

结果。

剑不见了。

赖喻苦笑一声,“我们这些人终究与长生无缘。”赖喻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还有那个小孩”

“小孩也不见了。”玉虚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怎么会小孩也不见了”赖喻不可置信的问道。

“有人想一个人研究长生诀,可是不眠剑却已经不见了,于是他也想到了那个小孩,”玉虚缓缓说道,“不久前北郡城发生的事你应该有过听闻吧”

“听说过,此事锦竹山庄与灵秀山庄还派人来我庄与落花山庄商议,父亲自觉得没有太大必要,没有派人前往,落花山庄也是觉得如此,最后锦竹与灵秀各自派人前往。”赖喻仔细思索着,“但听说锦竹与灵秀此去并不太理想,锦竹更是回庄后便继续闭庄了。”

“那个孩子便是在此役中消失不见。”玉虚说道。

赖喻将信将疑的继续问道:“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查,探,等。”

玉虚说完,刚好风清语也整理好马车相关东西。

“玉大人那我便先回天渊城待在天牢了,您注意身体。”风清语挥手说道,也不等玉虚说什么,便驾着马车飞奔离去。

“这小子怎么走了他不是照顾你的吗”胡捕头一脸茫然的从庙外走进来,刚才在庙外树林看背后有没有人跟踪,听到马嘶叫声,连忙跑过来却看见风清语驾着马车走了。

“毕竟他现在对外可是被关押在天牢,用来引狱刀苏浅前往天渊城的筹码,又怎么会在我身上耗费太多时间。”玉虚轻轻笑道,目光放在了破庙内一处枯草堆处。

“奴才负责照顾各位大人。”

破庙一处枯草堆里钻出一人,眉眼带笑,瘦小的身子穿着一丝不苟的衣服,只是头冠上的枯草,倒是破坏了这一丝不苟的形象,交叠于身前的手指正翘着微微的兰花指,细声细气说道。

“怎么还有其他人”胡捕头大惊道,连忙提刀护于胸前,但看到玉虚丝毫不慌张的样子,定睛一看。

“这不小六子吗你不在宫里好好当太监,怎么跑这个鬼位置来了”

小六子欲哭无泪,你以为我想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但是这些话小六子却不敢当面说出口,而是笑眼盈盈细声细气说,“我这不是想大人您了嘛”

胡捕头浑身鸡皮疙瘩,连忙摆手道:“别恶心人了,你什么性子我知道。”

赖喻看着胡捕头与那位应是宫里的太监谈话,不免得多看了几眼胡捕头。

进过宫的捕头没有多少,进过宫又能如此跟一个宦官交谈的人更没有多少了,这个胡捕头的身份看来也不简单。

“马车在哪”玉虚打断了还想说话的小六子,沉声问道。

小六子立刻唯唯诺诺说道:“马车就在郊外,另外陛下有句话托我带给您”

玉虚单膝跪地问道:“什么话”

“咳咳,”小六子清清嗓子,瞄了一眼赖喻和朱吟,“陛下说,您可以做您想做的事。”

“陛下终于把你这条禁令接触了啊”胡捕头大喜的抱着跪在地上的玉虚。

玉虚一抖肩将胡捕头甩开,低声说道:“多谢陛下恩赐。”

小六子声音立刻又充满了谄媚,“玉大人这回办事的路上,可得照拂奴才一二,奴才可是没少在陛下眼前说您的好话。”

玉虚站起身,“陛下可不喜欢话多的人。”

小六子面上神情一顿,笑意还未散。

“你就是因为话多才被陛下贬下来的吧,”玉虚跨步走出庙外,身后小六子立马跑在玉雾前面。

“大人去哪奴才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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