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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怪人

灰蒙蒙的天空淅沥沥下起了细雨,秋霖脉脉,雨滴竹梢,青山兼细雨,略显凄凉。

屋内油灯昏黄,窗外霖霖雨声。

“三年了。”

沧桑沙哑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连药香都无法掩盖的腐朽气味在竹屋内弥漫。

崭白的床榻上躺着一位形如枯槁的银发老人,裸露在棉被外的手臂如同骷髅,皮骨紧紧相连在一起,散落的银发下面容黯淡无光。

“我早就该死了。”

床榻前站着一个男子,脸上缠着布条绷带,身上凡是裸露的肌肤都皆缠绕着布条绷带,整个人就像是木乃伊一样,若不是绷带上露出的一双深黑色眼眸,恐怕真会让人怀疑他是个活死人。

“若那株仙生草在,倒也可以缓解你体内的青炎蔓延……”

宛如木乃伊的男子身后木桌前坐着一位白发胡须老人,听到床榻那人说的话,不免有些遗憾摇头叹道。

“那株仙生草既然让玉虚拿到手中,定然已经收回陛下囊中,最大可能便是赏赐风清语,让风清语去用仙生草救助千空门门主洛欣鸯。一来既可以拉拢风清语,消失之前的芥蒂,二来八门之中又有一门心向朝廷。”

老人抓住转身欲走的木乃伊男子,嘶哑无力的说道,浑身都萦绕着浓浓的死意。

见木乃伊男子依旧僵持着,银发老人轻咳转移话题道“君昊,他体内的噬魂蛊能否取出,又或者能让噬魂蛊听从于他?”

木桌前的白须老人又再次摇头叹气,抬眸看了一眼被绷带缠着死死的男子,又看了一眼卧在病榻前奄奄一息的老人轻言说道“蛊虫本就是由百虫入翁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而这噬魂蛊最大的不同的是,是由百蛊而成,由五月五日毒气最胜之时聚置百蛊,从而诞生出这一噬魂蛊。”

白须老人顿了一下,关上桌上的针灸匣,缓缓继续言道“蛊能致人于病,于死。同样蛊能致人以活,于生。但若要解蛊有两法,一必须有比噬魂蛊这种灵蛊更强的天蛊,天蛊噬灵蛊。二则是等它从诸窍中出,即可。前者,我在南域行医数十载,莫说天蛊,就连这小子体内变异的灵蛊都未曾见过一只。后者,那便只能凭天命了。但其实还有一招,寻天地间另种有噬魂蛊之人,以蛊噬蛊,得以脱身。”

白须老人说完便伛偻着身子,打开了房门,屋外站着一位姑娘,身段妖娆,撑着一把油纸伞扶着白须老人步入蒙蒙细雨之中,就此远去。

“南域毒幽殿不行,便去找蛊毒九邪宗,若再不行,去南域之外寻应对之法。这噬魂蛊虽也救你许多次,但留在你体内终究是个祸患,随着你境界越高,内力越浑厚,它亦是能通过吸食你的精血,从而蜕变。”

老人无力的松开手,不再强留木乃伊男子。

“割肌剐骨之痛且都受了,噬魂吞心又有何承受不了?更何况,这世间多我一个人,少我一个人又有什么影响?”

男子语气平静,带着淡淡的死意说道。

“你就不怕老朽先前告诉你说的都是假话?”

老人看着竹屋,余光瞟着男子轻笑道。

“假话又何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必区分?”

男子不再停留,走出了屋外。

身形消失在朦胧的细雨之中。

雨势渐大,压弯了花草的细腰,折弯了树木的宽枝,只有溪流里的鱼儿在欢雀的跳跃,鱼尾在溪面上渐起一道好看的弧线,水花与雨水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哪是溪水,哪是雨水。

以前发生的事,男子都已经记不太清了,从老人将那只丧心蛊放在他面前,缓缓说了一些事情之后,男子便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

那只丧心蛊的模样,是当初娘亲给他的宠物翠绿蚕虫,蚕虫不见的时候,男子为此还哭闹了许久。却没想到,这只翠绿蚕虫便是不断影响他心智的丧心蛊。

怪不得一切都那么巧。

就像是人安排好的一样。

有些事不得知,有些人不得见。

而那一天,男子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如同浮萍无根,在这世间再无去处,也无归处。

心如死灰。

幸亏老人早料到男子会承受不住打击,在地底冒出的倾天无名地火之下,救下了这个一心作死的男子。

同时,老人也牵动了本就之前被人所重伤的伤势,让伤势更加恶化,还遇到了一些陌生的同样武艺高超的人,这些人在去八门当个一门之主都绰绰有余。

所幸,夜色低沉,而这些人的目的也不是冲着老人,老人最后带着男子离开那座黒黝的城池。

回过头,黑黝的城池就像夜幕中一只巨兽,张开泛着烈火的獠牙,等待着一个又一个猎物主动上钩,不远处涿光山泛着地狱的火光。

……

男子越来越爱喝酒了。

看花饮美酒,听鸟鸣晴川。

这对于男子来说,可谓是现在人生一大幸事。

剑可离手一尺,而美酒不可离手一寸,若一日闻不到酒香,一日便浑身乏味。

北域苍梧城外青云山中,荷花畔,桃花林,林边茅屋客栈,三杯两盏淡酒,举杯相邀。

有提壶抹桌的小二,有衣披袈裟的和尚与穿着道袍的道士在同桌轻饮,有背剑的剑客与拿刀的壮汉欢畅,更有紫色华服男子与客栈老板低语。

唯有一人独自相酌,一衫青衣,腰间一壶酒,桌前一柄剑,提起酒壶,牛饮入嘴,酒水洋洋洒洒的洒落在青衫之上,可这人身上的绷带却告诉客栈内的众人,这是一个怪人。

“好酒,好酒,不愧是北域苍梧城的第一好酒,只可惜总有些俗人,破坏了如此风景。”

青衫男子风羽眯眼懒洋洋的靠在凳子上摇晃着手中的壶酒,看着客栈内神色分离的众人。

客栈内原本还算欢快的氛围,听到青衫男子这句话,众人神色纷纷一紧,气氛俨然一肃,只有客栈老板在静静地舀酒与抹桌凳椅的小二茫然不知所措。

片刻过后,终于有人张开嘶哑的喉咙说话了。

“阁下这话未必太过,喝酒何必分俗人与雅士。”

“喝酒自是不分俗人与雅士,但是在我眼中,入我眼的自是雅士,不入我眼的,自是俗人。”

青衫男子懒洋洋的摇晃酒壶回答道。

“阁下这话未必过于霸道。”

一身材修长紫色华服的男子冷笑道。

“霸道嘛?我怎就不觉得呢。”

青衫男子看着客栈内神情紧张的众人,伸了伸懒腰,懒洋洋说道。

“呵,阁下莫以为进了这妙手神医孔雨星的地界,就可以这般大放厥词,要知道孔神医再怎么管,管不了如此大的苍梧城,更也管不了当场去世的人死活,哪怕他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行。”

拿粗环大刀的精壮汉子嗤笑说道。

“施主与寺内智云师兄争夺青云榜第九十九位时,智云师兄已去四方城受了内伤,在下作为金云寺的僧人想与阁下讨教一二,顺便替金云寺夺回青云榜第九十九位。”

面容悲苦身披袈裟的和尚双手合十道。

青衫男子挥了挥手,有些淡然道。

“素来听闻你们僧人讲究吃斋念佛,无欲无求,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那其他人呢。”

“之前错过阁下与智云大师的燕庭之斗,这回是不想错过了。”

紫色华服男子微微笑道。

“贫道作为苍梧城青云山上青龙观观主,智海大师与阁下要在青云山争夺青云榜之争,岂有不观之礼?”

身着道袍的道人不知从哪拿出拂尘低眉说道。

青衫男子摇了摇壶里的酒。

“可惜,没酒了。”

紫衣华服俊美男子桌后一名剑客终究忍不住叫道。

“听闻你这人一身剑术无敌,我作为剑雨门大弟子自是想领教一二,在下……”

话音未落,只感一阵风吹过,那名剑客衣衫便已划破,剑客背后冷汗直冒,满脸震惊的看着坐在原位一动未动的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刚抬起的手指轻放在剑柄上,另一只手指放在嘴边,作嘘声状,似笑非笑道。

“我这人不太喜欢听人啰嗦,脾气也不太好,而且最讨厌的就是剑雨门的人,虽然你并不是剑雨门的弟子,因为我虽然讨厌剑雨门,但是也不得不服剑雨门的剑术的确勉强算能分上天下剑术二斗,今日有美酒与好景,我不想见血。”

还不懂发生什么的粗壮汉子瞧见这一幕,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此人不能惹,只暗道好运,再也不敢出声嗤笑半句。

青衫男子抬头慢慢的扫过众人,轻笑道。

“我道是谁会制出这紫颜冰酒,原来是你啊,酒仙子张音。”

只见客栈老板撕过面皮,身形一阵脆响,露出一张精致女子的脸庞与优美的身形。

“那想必能与大名鼎鼎的酒仙子说上一二的,北域除了那位北域王城白衣王爷,也只那位南宁王了,也只有南宁王才能把青云榜第九十三位的酒仙子从中天域天渊城京都请出来。”

青衫男子对着紫色华服男子说道。

“在下素知阁下喜爱美酒,让张音佼人制此美酒等待阁下。”

南宁王拱手应道。

青衫男子抬手看着众人。

“幸得王爷厚爱,喝得如此好酒,那就不杀生吧。”

语音刚落,手刚停,一剑飞出,化出千万剑影。

拿刀壮汉支撑片刻,刀罡挥影而出,就要力乏不撑时,剑影已经停下。这才发现,自己应对的剑影仅仅就十个便承受不住,而身旁的剑客都已承受了三十剑,其余人则更多。

不禁苦笑暗道,原以为自己有资格参与一二,却不想仅仅站在这里就已经很快困难了。

片刻,除却智海和尚,青龙观观主,南宁王与酒仙子张音。客栈内剑客与刀客已经力乏坐在凳子上,无力起身。

至于那小二在众人之间谈话之时,便已经感觉不对偷偷溜进了桃花林。

张音轻眉一皱,轻声喝道。

“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衫男子站起身来,空中飞舞的飞剑回到手中,挽了个剑花,轻笑道。

“听说金云寺智海大师一身佛门金刚心法更甚智云大师,听说青云山上青龙观观主虽不在青云榜却有比肩青云榜的武功境界,一手拂尘号称拂进天下事,更听说酒仙子张音酿酒易容一绝,更绝的是一手轻舞掌法,在下不才,想统统领教一二。”

“呵呵呵,进了区区一个青云榜第九十九位倒还真小瞧天下众人呢,贫道就先来领教一二。”

青龙观观主也被这番话说的气愤一二,定了下心神,一拂尘挥去,卷起已经被之前剑影划破的桌椅向青衫男子袭去。

青衫男子一剑挑飞,感受里面蕴含的气劲,手臂一抖,一剑递出。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就让我看看你这观主有几斤几两吧。”

青龙观观主看到自己蕴含自家心法的气劲如此之快的被破去,心中不由得大惊,看着青衫男子来势汹汹的这一剑,不由得伸出拂尘挡去,谁知还未挡片刻便已被剑影所破去,青龙观观主眼见就要刺中时。

“阿弥陀佛。”

智海道了一声,伸手挡去了。

“呦,看来智海大师的金刚不败身已经修至大成呢。”

青衫男子摇头啧啧出奇道,伸手把剑招了回来。

青衫男子闭了闭眼,张开双手。

“酒已经没有了,我就不陪你们玩了。”

说罢,酒葫芦对着客栈内唯一的酒缸猛吸,张音刚想阻挡,便已看到剑卷狂风过来。

青衫男子嘴中念叨。

“按剑清八极,归酣歌大风。”

剑起,狂风作,桃花落。

张音脸色凝重的将南宁王护在身后,智海身上金光越来越盛,脸色平静,青龙观观主带着剑客与刀客逃离了客栈。

张音看着剑带着落英缤纷的桃花与平地而起的狂风,运起心法护住南宁王,张开双手画出一道影向前拍去,而智海却闭上了眼。

剑停,花落,风息。

张音掌风将南宁王轻轻拍出桃花林外。

“施主如此武学境界修为,为何瞒着世人?”

智海嘴角留出一丝鲜血道。

“世人如何猜想与我何干。”

青衫男子淡然收回葫芦与剑在腰中。

“呵,你这修为怕是已经到了通武境,青云榜前十也有你的一席之地了吧。”

张音清脆的声音说道。

“青云榜前百与青云榜前十又与我如何,未入通武境与入了通武境界又如何,我所喜欢的只有酒与剑啊。”

青衫男子打开酒葫芦灌到嘴中,自嘲一声,平底起微风,空中雷声起,青衫男子便已经不见了身影。

独留桃花散落,林畔荷花,孤间客栈,两三人矣。

北域四方城无丰镇来一个怪人。

这个怪人全身都被黑纱笼罩,绷带缠绕,只露出一双冷漠的黑色眼眸,他的背上背着一柄剑,此剑亦然也是被绷带缠绕,但最奇怪的是他腰间居然还悬着一柄赤鞘长剑。

无丰镇落脚酒肆。

酒旗飘扬,酒香四溢。

“天渊杀客,今日前来是取我性命,还是取我青云令牌?”

酒肆外大步走来一人,白面无须,一身儒衫,身材挺拔,手里拿着一只巨大的兔毫笔。

“取令。”

酒肆内坐着那怪人懒洋洋说道,一只手里拿着酒葫芦,一只手里提着酒坛,赤鞘长剑随意放在桌前。

“阁下到底是何人?若真想得那青云排名,何不去等青云排比争那魁首之位,非要如此大费周章一人一人前寻?”

自称祝开诚的男子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问道。

“你主动找上门来,也知道我的规矩。”

怪人单脚踩凳,手肘倚着膝盖,手里提着酒葫芦,手腕一倾,清澈的酒水洋洋洒洒从葫芦口流入怪人的嘴中。

“规矩我是知道的,但阁下的规矩不应先与我而战。”

祝开诚宽大的衣袖一抖,一枚青云令牌出现在他手中,青云令牌上刻着八十七。

“今日变了。”

怪人对于酒的兴趣显然比站在酒肆外一直说话的儒衫男子大上许多,摇晃另一只手的酒坛,浑浊的液体从酒坛喷涌而出,准确无误落在酒葫芦口内。

“果然什么酒都无法跟酒仙子张音酿造的紫颜冰酒好喝,不过粗劣的黄酒灼喉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怪人大手一拍桌,桌上的酒塞应声落在了酒葫芦口。这一举动倒是把酒肆外的祝开诚与酒肆内的老板吓了一跳。

“阁下未免太目中无人,纵使你打赢了青云榜第九十三位的酒仙子张音,杀死了青云榜第九十一位的震渊门化骨手莫煜,打杀了青云榜第九十位的剑雨门雨焚剑何紫涵,也莫要把我这夺命书生不太当回事!”

祝开诚手中巨大兔毫笔一挥,笔尖兔毫纷纷激射而出,目标正是装完酒摇晃酒葫芦的那个怪人。35xs

这个怪人自然便是先前在苍梧城青云山的那位青衫男子。

这些兔毫自然也不是简单的兔毫,在内力的作用下,这些兔毫就像是最锋利的针尖,光从酒肆被兔毫一穿而过的木柱便可见之一二,更别说这些兔毫的尖端还泛着如墨般漆黑的汁液,显然是沾了剧毒。

“这些酒,倒也够我用上一些时日了。”

面对转眼之间便到眼前的那些兔毫,青衫男子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赤鞘长剑,再一瞬间便已经到了祝开诚身前。

冰冷的剑鞘抵在祝开诚的脖子,令祝开诚手中变得光秃的兔毫笔不敢乱动。

“你看看,又死了一个人。”

没有青衫男子在前面抵住那些兔毫,自然全落在酒肆中的老板身上,全身密密麻麻插满了兔毫,两眼瞪大,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放心你不会死。”

青衫男子取下握在祝开诚手里的青云令牌,然后轻笑一声,竟然徒手将这枚青云令牌当着祝开诚的面捻成一堆齑粉。

要知道这青云令牌可不是普通的令牌,而是由天外陨铁所制,这令牌回炉重制皆可再制成一柄神兵所需的材料。

祝开诚看着眼前这一切,最让他恐惧的其实是面前这个人的,脸上带着笑意,但声音却是淡漠,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浓浓的死寂,对世间的一切都不在乎。

以他的实力,足够拦下那些兔毫,可以让那酒肆老板躲过一劫,但他没有。

而他的语气,酒肆老板的死不过像是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这个人太恐怖了。

祝开诚的心底止不住在颤抖,直到这个怪人离开了很久,他才啪的一声,瘫倒在地上。

青衫男子离开酒肆,走进无丰镇中心,穿过热闹的无丰街道,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小巷内几座低矮的房屋。

青衫男子打开院门,门发出吱吱的声响,走进房间,点燃房间内幽暗的灯光,照亮着发黄的墙面、简陋破旧的家具、漏雨的屋顶、屈指可数的几件摆设。

唯一值得可说的,莫过于一尘不染的地面与床头那杆锋利的长枪,有一位少年静静躺在床板上透过破漏的屋顶看着星光。

五天前。

北域四方城,中元镖局招收镖师,镖师要求这次格外的高,武者需要到一品境界,至于年龄,功法并无要求。

而躺在床上这位少年的哥哥,本在四方城武馆当教头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辞去武馆职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报名。

谁曾想真的让中元镖局录取了,这位少年的哥哥自然大喜,连忙回到无丰镇向自己的二弟与三妹说道,“白,这回三妹去中天域天渊城没有问题了!”

被叫做白的少年坐在凳子上一脸疑惑的问着自家大哥,“岳大哥,为什么?”

岳大哥哈哈大笑,“这中元镖局是北域第一大镖局,虽然名声比不上威震镖局,但是各个城内都有他的分局,而天渊城京都中元总镖局的高手更是宗师境界的武者,听说还有更厉害的武者!”

岳大哥停了一下,笑着继续说道,“而中元镖局的镖师每次随镖的时候都可以带一名亲属或者仆人,所以这次……。”

白听到这里立刻从凳子上蹦起来,“所以这次可以大哥带妹妹去天渊城进行武学修炼吗!”

岳大哥点了点头,不过似有犹豫,“只是……我和三妹不在的日子,你可以照顾好自己吗?”

白一脸得意的笑道,“我是谁?!岳家后人啊喂!好歹也是出过一杆枪神后人的后代,怎么可能照顾不好自己,你和三妹就放心走吧!”

岳大哥看着白坚决的样子,“那好吧,待我把三妹送到天渊城后,我就回来接你,我们兄弟两一起去天渊城京都闯出名声!”

“嘘,小声点!三妹还在房里睡觉呢。”白举起手指适宜岳飞大哥压低声音道。

“我先去镖局探探情况,出发的时候我再过来接三妹。”岳大哥压低嗓子轻声说道。

“好。”

这位叫做白的少年,全然不知仅仅一天过后,便已经与他的大哥生死相隔。

一天后。

无丰镇外残花谷。

一辆辆马车从谷内经过,马车声在这寂静无声的谷内显得格外刺耳。

岳大哥握紧从马背上拿来的长枪,三妹也就是岳巧莉感觉到了大哥的不对劲,俯身低声对岳大哥说,“大哥,这里是不是不对劲?”

岳大哥低声应道,“虽说冬日雪里这谷内本应寂静无声,但这似乎也太安静了,此事必有蹊跷。一会如有不对劲,你见机行事。”

岳巧莉不同于女子的矫情,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镖车越往残花谷里走,开始逐渐有了鸟儿的叫声与野兽的嘶吼,可是镖车的镖师神情越来越凝重。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刺破了山谷,众人转头看到在最后的镖师与仆人已经被刺客封喉,可惜那仆人临时弯腰,躲过了必杀封喉,发出了喊叫,但还是让刺客补了第二下。

一位白发苍苍,气势浑厚的镖师对着山谷说道,“中元镖局的镖你们也敢动?!”

山谷内传来滋滋笑声,“莫说你中元镖局,就算天渊城的裁决院人来护镖老子也不怕!”

“诸位这是不能善了了?”镖师沉声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各位还是节哀吧。”阴森的话音刚落,残花谷内便冲出一堆黑衣刺客,用诡异的身法刺向马车旁众多镖师。

岳大哥看着冲向自己的两名刺客,手里长枪直面突去,两名刺客转变方向,左右袭来。只见岳大哥便突为守,猛的一压竟把两名刺客压倒在地,枪头顺势一转就了结了一名刺客的性命,正准备了结第二名刺客时。

背后传来一阵疾风,岳大哥连忙想回身抵挡时,却发现枪头被刺客死死抓住,鲜血淋漓,不得脱。

但岳大哥不慌不忙,手腕一转,枪尖割开刺客的手掌,眼见就要脱离险境,一股浑厚的内气打震穿了岳大哥心脏。

被偷袭的岳大哥心有不甘,“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内力浑厚的武林人士!”话还未说完,又被偷袭那人补上一掌,随即再也无声音。

偷袭那人喘了一口气,“呼,还好派过来的镖师都是刚二三流的武者,不过倒是这个的一品境武者倒吓了我一跳,还好我发现及时。”

偷袭男子接着抬起身看着谷内厮杀的场面,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本想把一旁惊恐的清秀少女再杀掉的时候,眉头一皱,竟然身如青烟溜走了。

剩下刺客见唯一棘手的那个一品武者已死,随即继续去追杀那些溃不成军的镖师,却被突兀出现一个黑影一柄长剑拦下,争斗片刻,几个刺客皆被黑影挑起毙命。

黑影回过头来,看着刺客与另一位一品的镖师正面相拼竟丝毫不落下风,那刺客想必也有一品境的武者修为,再加上身上气息流通想必是先天一品。

果不其然,刺客诡异的消失身形,未等镖师反应过来,刺客已到了身后刺向镖师后颈,一击毙命。刺客滋滋冷笑,“一品境的武者果然难杀,找到命门所在还真是不太容易。”

这领头刺客闲庭兴步的走向镖车,正准备打开一瞧时,一个木棍从中袭来,刺客躲闪不及,硬挨了这一下,闷哼了一声。

“你这燕飞门的刺客不在东域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作死?!”只见镖车内跳出一位束发男子拿着一柄木棍大声说道。

“嘿,江湖谁不知道这几天是天渊城中元镖局老镖头的生辰,我燕飞门过来捞捞水有何不可?”刺客阴滋滋的说道。

“那按照你这样的道理,你燕飞门的刺客死于我高某人之手,也是理所当然的。”束发男子正气凌然道。

“堂堂八门獠龙门中人也帮镖局做事也实在有趣,何不劝獠龙门一同降去天渊中元镖局,如此不更好?”刺客阴阳怪气道。

束发男子并未继续给刺客修养的机会,在刺客说完同时便瞬间出手,一个木棍耍的虎虎生风,刺客这才赫然发现这束发男子好似已经到了宗师的境界。

刺客不敌,想隐去身形溜走,却被束发男子一棍打断了腿,要知道这刺客也是具有一品武者修为的,可知这木棍的力道多重。

束发男子刚想开口问话,却发现这刺客已经自尽,谷内众多与镖师缠斗的刺客也悉数退走,唯独一个黑影站在一位已死刚招镖师尸体面前,呆立了一会。其余幸存镖师欲前去,却被束发男子拦住摇了摇头,安排了一位镖师回四方城送信,就继续回到了马车内。

待到那位镖师回到镖局,四方城却悄无声息,只是中元镖局立马再派出一位宗师境的剑客前去继续压送镖车,而白在无丰镇听到岳大哥已死的消息与收到抚恤金后,日渐消沉。

可惜自己一身无力,连出城外寻找活的三妹都不行,少年看着月光透过屋顶照到床头的枪头,眼睛被目光刺的有些疼痛,恍惚之中似乎看到有文字。

白揉了揉眼睛,细眼看去寒光凌厉的枪头当真浮现了一段细字。

“拨把抱枪如龙戏水,撤步批枪地动山摇,左闪步摁把枪挑敌腕,右胯步缠拿拨草寻蛇,斜门三枪追赶敌将,探海抢扭身最难防,缠丝枪如蛟龙击水,退步枪象缠绕毒蛇,摇摆步缠拧拿枪扎,提柳枪倒把上下忙,箭步挑腕扣枪点扎,提膝扭腰太公钓鱼,落步拿批神鬼难移,转身打花扣枪缠扎,挑把转身玉女穿梭,巧女认针奥妙难测,横枪下排箭步挑扎,翻身挑枪山崩地裂,跨马神枪绕步缠拿,拜中取胜回马一枪,上步右扣枪缠拿扎,缠搅枪并腿立中央。”

白一字一句的念出,体内凭空生出一段气力,忽然兴起,杨白拿起长枪出房门,按照口诀舞动起来,枪走龙蛇,锋芒毕露。

这一晚,世间又多了一位十六岁一流武者修为的青年才俊。

屋顶的青衫男子静静看着这一切,仰头饮酒望月,粗劣的黄酒灼烧喉咙,让他终于有了一丝还活在世间感觉。

接下来,该去那里了。

四方城,猛虎帮。

今日的猛虎帮跟往日的猛虎帮有些许不同,帮派的牌匾挂上了一层薄薄的缟素。

守门的帮卫皆披着白头巾。

很显然猛虎帮中定然死了什么不得了大人物,但这猛虎帮中能称得上大人物并且能让帮派牌匾挂上缟素的只有猛虎帮帮主姚虎。

而在这帮派旁边的春风坊。

坊前对联依旧是那副,不信美人终薄命,从来名士亦风流。门柱也依旧站着手持轻罗小扇的玲珑女子。

“嘶…,客官您来这春风坊是来听曲呢?还是来……”

纵然春风坊的老鸨见过无数稀奇古怪的客官,但是这个全身笼罩在黑纱之下,头顶戴着黑色的笠帽,不露半点容颜的人还是颇为少见。

“听曲。”

没等老鸨后面的话说完,一锭银子已经落在老鸨手中,老鸨原本想将这人拒之门外的心思一下子便淡了许多。

“那不知这位客官您是去二楼的厢房里找专人听曲,还是就在大厅寻一桌前听曲呢?”

老鸨脸上虽已经爬满了岁月的痕迹,但是笑意却从未淡过几分,恭迎着这个黑色笠帽的怪人走进略微暖和的厅内问道。

今日春风坊的生意依旧很好,座无虚席,并没有因为隔壁猛虎帮里挂了缟素,而变得惨淡。

“厢房。”

黑色笠帽怪人从怀中又掏出一锭银子丢在了老鸨手中,抬步便往楼上走去。

好在春风坊内人声鼎沸,在台上琴音与舞姿的吸引下,并没有吸引大多数人注意到春风坊内进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但终归还是有人看到了笼罩于黑纱下的怪人。

“客官您可有心仪姑娘给您唱曲?”

黑色笠帽的怪人刚走进厢房,身后一直紧随的老鸨谄媚问道,这春风坊倒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出手大方的客户了,自从月寒与月薇两位姑娘被内城的怜君楼买去了之后,虽说坊内依旧座无虚席,但是愿意出手打赏的客户却少了许多。

“不用了。”

黑色笠帽的怪人坐在桌前手指一弹,又是一锭银子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老鸨的手中。

老鸨还想说什么,却看见怪人从黑纱之中解下一柄赤鞘长剑,放在桌上,连忙闭嘴小心翼翼轻手轻脚走了出去,顺手还带上了房门。

独自留在房间的怪人并没有干坐着,而是拿起桌上的青瓷茶壶往屏蔽茶杯里续了一杯茶水。

茶香四溢,热气缭绕。

但怪人并没有饮这杯茶,而是将这杯茶推到了对面,从腰间解下了悬挂的酒葫芦,放在了桌上。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房门被咯吱一声推开,领头的锦衣男子见到风羽这般淡然的样子和桌前摆放的茶杯,手臂一抬轻笑道。

“你知道我是谁?”

怪人平静问道,并没有因为锦衣男子的到来而失措,也没有因为锦衣男子让他身后那些虎背熊腰的武者侍卫离去有半点波动,语气中似乎锦衣男子的到来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锦衣男子并没有先回答怪人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言说起了另一件事道“前不久四方城的中元镖局分局送往天渊城中元镖局总局的生辰纲遭劫。据传信来的镖师所述,其中劫匪刺客乃是东域燕飞门中人,所幸这趟镖的镖师除了四方城中元镖局分局的人,还有八门之一的獠龙门长老的宗师武者护镖,并没有大碍。”

“那岂不是好事。”

怪人指尖一挑,将酒葫芦的塞口挑飞,浑浊劣质的酒气从酒葫芦里散发出来,令坐在怪人对面的锦衣男子不禁皱了皱眉。

俗话说宝葫配美酒,且不说葫芦口悬掉的金穗绑绳,光是这只酒葫芦的色泽与质地都称得上是一枚上品的酒葫芦。

可这酒葫芦里却装着如此劣质的黄酒,让锦衣男子颇为不喜。

“仅死伤数人便护得这送往天渊城中元镖局的生辰纲周全,自然算的上好事,可惜的是前几天刚招进四方城镖局的那位一品武者却死在了残花谷。”

锦衣男子的神色恢复如常,接着端起面前的青瓷茶杯,手指摩挲着杯边轻轻说道。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怪人深黑色的双眸没有一点波动,提起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桌上的赤鞘长剑剑鞘雕纹为烈火燎原之图。

锦衣男子紧紧盯着怪人因饮酒掀开的黑色幕帘,但里面的容貌却依旧被绷带所缠绕着,只有一双深黑色的双眸露出来。

“果然阁下如传言所闻,得见一面真容难于上青天。”锦衣男子只得遗憾叹了口气,随即抬起头目光如炬望着怪人继续说道,“你可知为什么压送生辰纲要那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一品武者一起压送吗?因为他的枪法正是亡朝楚时的岳家枪法,此枪法乃罕世绝学,故而天渊城京都中元镖局的老镖头对这门失传已久的岳家枪法十分感兴趣。”

“哦?那又如何?”

怪人挑着金穗绑绳,酒葫芦在他手掌下晃悠,纵然风羽戴着笠帽,锦衣男子依然能清楚的知道怪人没有在看自己,而是注意力在那个酒葫芦身上。

“阁下别以为杀了几个阿猫阿狗就真以为是个人物了,要知道天地很大,大的出乎你想象。”

纵然锦衣男子再好的脾气也经受不住怪人这般的无视,语气中带了一丝威胁的气息。

“有话你就不能好好说?非要拐弯抹角?”

怪人嘴角一挑,邪魅一笑,只是锦衣男子并没有能够看到怪人隐藏在笠帽下的讥讽笑意。

“既然阁下想我罗某敞开天窗说亮话,那阁下就怪我直言直语了!”锦衣男子大手一拍桌子,身体前倾,目光紧紧盯着怪人道,“老镖头想要那岳家枪法,而我知道那一品武者临死前与你耳语了几句,并且交给了你一些东西,我希望你如实告诉我他给了你什么?!是不是岳家枪法的口诀和秘籍?!”

“没给,不是。”

怪人侧着头从黑纱的幕帘中望着一脸严肃,眼有血丝的锦衣男子,看来他为了这件事已经忙碌了许久。

锦衣男子见怪人这般不承认,冷哼一声拍拍手掌,屋外瞬间涌进一些白衣护卫,其中这些白衣护卫之中还加杂着两个人。

“夺命书生祝开诚,还有这个少年岳白,你可认识这两个人?”

面对锦衣男子的质问,怪人只是微眯着眼,手指摩挲着剑鞘的花纹。

锦衣男子见怪人不说话,手掌一扬,祝开诚与那位少年便被带到了锦衣男子身边。

“你们可认识他?”

少年望了一眼怪人,摇了摇头。

祝开诚则是咽了口气,视线不断在怪人与锦衣男子身上徘徊,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你是从哪里见到过他的?”

锦衣男子见少年摇头,目光飘忽了一下,一挥手让人将少年带走,独留祝开诚一人站在这个桌前。

“无丰镇一间落脚酒肆之中,是我主动来找他的。”

祝开诚缓缓开口说道,他身上那只巨大的兔毫笔已经不见,怪人这才注意到祝开诚的双脚扣着铁制枷锁。

“你为什么找他?”

锦衣男子听到这里有些不解。

“因为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般厉害,江湖传言的那天渊杀客称号他究竟配不配挂在头上。”

祝开诚望了一眼怪人,随即又低下了头。

锦衣男子眉头紧锁,按照现有的证据来讲,并不足以说明怪人就是拿走岳家枪法的人,因为那镖师所述,见到的只是一道黑影,具体什么样子却记不太清了。锦衣男子刚才对怪人说的话,只不过都是诈怪人罢了。

最近四方城附近来了许多武艺高超的武林人士,所以这一个天渊杀客也不稀奇,更何况如此这四方城已经发生太多糟糕的事情。但他的确也有可能敢插手东域燕飞门的事,毕竟他可是连剑雨门,震渊门的弟子都敢打杀的狠人,而且这两门是八门之列,是实力浑厚的门派。

“我见他曾去过那少年的家里。”

正当锦衣男子皱眉苦思的时候,祝开诚尽量不去望着怪人开口又说一句话。

锦衣男子余光瞟了一眼怪人,轻疑一声,示意祝开诚继续说下去。

“我在无丰镇待了几年,对于镇上的环境我也十分熟悉,我敢肯定他走的方向,就是那少年家的方向,而且刑使大人不觉得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然有着一流武者的境界,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一个完全普通的人,未必他还有什么隐蔽气息的功法?”

祝开诚弯下身子,附在锦衣男子耳边循循说道。

“的确很奇怪,不过你又怎么知道他去的地方就是那个少年的家?而不是什么张家李家?我受陛下之令,连夜赶来俯察四方城一带江湖之事,可不希望会有冤案错案,被潇湘楼的监察使蝶使所发现,革去裁决院刑使之职,放逐于幽玄乱坟之外。”

锦衣男子并没有贸然听信祝开诚的话,寻岳家枪法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陛下谏命的裁决刑使之职责更重要。

毕竟那位老镖头管得了中元镖局,却管不了其他。

“刑使大人你看。”

祝开诚突兀指尖一弹,被他从茶杯里捻起的湿润茶叶,宛如一支锋利的尖针刺向少年。

少年眉间生疼,心生警兆,下意识身形一扭,手臂从身旁架着自己的两人扭身脱出,躲开这枚茶叶。

“有意思。”

锦衣男子的眼睛眯起,狭长的眼角就像一只奸诈的狐狸,未见这个锦衣男子有什么动作,刚从两名白衣侍卫脱身而出的少年,转眼就被锦衣男子吸到身边。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嘴巴倒是挺会骗人,骗人的嘴巴留了祸害,倒不如割了去。”

锦衣男子手心倏张,站在门口的白衣侍卫佩剑脱鞘而出,落入锦衣男子手中,锋利的剑刃在被他控住的少年嘴边轻晃。

“刑使大人这吸星手倒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若不是朝廷规矩所限,说不得刑使大人至少在那青云榜排上前十!哦不!是前三!”

祝开诚一脸衷心的说道。

“谄媚的话我听的太多,你说的再多也抵不过你杀了酒肆老板的事实。自从南域闲云城野岭镇发生了那件大事,陛下对于你们这些武林人士可是越发深恶痛绝了。”

锦衣男子手腕一扭,锋利的剑刃突然又到了祝开诚的眼眸前,冰冷的剑刃贴在他的脸颊,就像锦衣男子说的话那般冰冷。

“刑使大人我也不是有意的!都是他突然闪开了!才使我的兔毫尽皆命中了那位无辜的酒肆老板!他也是从犯!”

祝开诚一听此事再无半点回转可能,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指着怪人说道,要知道祝开诚这可是一名宗师境位于青云榜第八十七位的武者啊!

“既然是从犯……”

锦衣男子目光又转移到了怪人这边,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没想到被怪人打断了。

“我该走了。”

怪人语气平静,手放在桌上的赤鞘长剑上,目光望着面前的锦衣男子。

“阁下想走,那便走。你们武林人士不就是一直来无影去无踪,想去哪便去哪?”

锦衣男子轻笑一声,左手依旧抓着少年的脖颈,右手的长剑轻拍跪在地上的祝开诚脸颊说道。

“是。”

当锦衣男子听到这个字的时候,突然发现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顺着被自己暗中用夺星手定于桌面的赤鞘长剑传来。

就像是飞流之下的瀑布,携着万钧雷霆之势,冲击着自己这静静流淌的溪流,掀起滔天巨浪。

月光从被内力震碎的窗口照了进来,幽幽月光在风羽的黑纱长袍下不见一丝光亮,怪人站在窗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被自己轰飞到走廊外的锦衣男子,又看着满地木屑与紧张的白衣侍卫。

轻笑一声。

这股淡淡的笑声在被巨力轰倒的锦衣男子耳边格外刺耳,他不顾身上的伤势,一拍地板,整个人悬空而起,脚踏栏杆借势回屋,欲再去找怪人麻烦的时候,却发现窗台空无一人。

锦衣男子探头望向窗外,他知道这春风坊附近并无可以藏人的地方。

可除了西楼月光,金屋萤火,再也不见任何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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