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结束这一切

  秦尧吻着苏果散落在颊边的头发，小心翼翼，诚惶诚恐，“这有什么区别吗果果……”

  “当然！”苏果别开脸，拒绝秦尧的吻，“你不想让我走，只是想让我留下来继续爱你，而不是想和我在一起。”

  秦尧看着苏果的脸，和她望着自己陌生的眼眸，终于徒然无力垂下双臂。

  苏果讥诮道，“我说得没错吧？你只是不甘心我会离开你不再爱你，你见不得我和别人在一起。那天你给我打电话突然让我传份重要资料给你，是真的急需要那份资料吗？还是你那通电话只是为了证实我是不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让你失望了吧，我挂了电话二十分钟后才联系了你，你一定误会了吧？所以直到最后你也没说让我等你回来。”

  “其实就算你把最后的话说完了，也没什么区别。”

  “在你的心里，我原来这么不堪。”他原以为他在她眼里就是个“只会死读书木讷无趣”的人，却原来是个会耍手段用心机的人。

  “这没有什么，嫉妒时常让人迷失自我。”苏果决定结束这场冗长而无意义的谈话，“好了，秦尧，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过去的已然过去，我们应该抓住的是未来不是吗？我愿意和你从朋友重新做起，如果你拒绝，我不勉强。”

  “秦尧你看那儿，有人在唱歌，我们去看看吧。”苏果把秦尧往前推，她决定由自己来结束这一切。

  当只剩下自己和秦尧，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和怀念，画面的每一帧都可以和过去的某一时刻重叠，安静的坐着，安静的站着，她望着他的背影，他牵着她的手腕，在学校的林荫道，在回家的车上，在书店的角落里。那里有着苏果和秦尧最美好最纯净的过去。

  苏果故意走慢半步，望着秦尧颀长清瘦的背影，她爱过这个男孩，爱的时候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如今她终于决定离开她，痛快干脆义无反顾。谁也不知道在今夜，在南国潮湿温暖的海边，她泪流满面的告别那个自己曾经最爱的人。

  当他们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时，苏果早已把眼泪擦干。酒吧内零零散散坐着五六个人，酒吧里的驻场歌手正在唱一首英文老歌。

  “我知道这里附近有一家餐厅……”

  “就这里，我喜欢这里。”苏果选择坐在吧台前一长排座位上，“一杯……”

  “一杯温水。”秦尧按下她指向吧台后那一长串酒瓶的手指，“再来一个牛肉汉堡，一份玉米脆饼和一份水果沙拉。”

  苏果拿手撑着脑袋看向秦尧，“主食点心水果，营养挺均衡啊！”

  “对不起先生，我们没有这些。”

  苏果朝服务生勾唇一笑，“一份薄饼三文鱼披萨。”

  “好的，请稍等。”

  “我看到门口有老板和一张巨大披萨合影的照片。”苏果向秦尧解释。

  秦尧无奈摇头，苏果的观察力总是用在稀奇古怪的地方，“可是你怎么知道那张照片上的人是这家店的老板呢？”

  “不是老板也肯定是有关系之人，”苏果朝正在唱歌的人努了努嘴，“唱那么难听还请来驻场的不是老板就是老板家亲戚。”

  秦尧这才注意到那个正在边弹边唱的男人，正是苏果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人。

  “难听吗？”他虽然对唱歌没什么研究，可毕竟是学过几年钢琴的人，这个人的吉他弹的还算不错，音域也算宽，声音的辨识度也够，应该还达不到苏果那个“难听”的程度。

  吧台内的服务生听到两人的对话，突然凑近苏果，低头说道，“这位客人，我们老板比较记仇。”

  苏果咧开嘴笑，“我知道。”

  然后服务生和苏果相视一笑。

  秦尧皱眉，不明白苏果在搞什么鬼。

  “你不认识他？”

  “他是谁？”

  “‘碧海云间’你知道吧？”

  “嗯。”

  “唐煜，听说过吧？”

  秦尧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再次看向那个人，原来他就是唐煜，唐静泊老先生的那个很有出息的孙子。唐煜的那个唐家，是当年国内最早一批去南洋闯荡的家族之一，而且还是生意做得很好的那一类。后来遇上时局动荡，在一轮又一轮的时过境迁后，唐家其他几脉大都弃商从文或从政，唐家老一辈里只有唐静泊老先生一脉继承了唐家延续下来的生意，唐煜是唐静泊单传，从小在国外长大，接手唐家的生意后也没丢了自己爷爷的脸，将南洋的生意慢慢迁回国内后竟将“唐氏帝国”推上了另一个高度。

  他会知道这些，是在美国念书时，带他chemistry的教授助理就是唐家另一脉的后代，唐煜的表兄弟唐斐。他和唐斐的关系不算亲厚，但唐斐此人个性外向，和谁都自来熟，有时候在实验室里一待好几天，他就对着唯一能听懂中文的秦尧吐槽他们唐家的那些家人，其中唐煜的名字算是出现频率最高的。

  “你认识唐煜？”让秦尧无法理解的是苏果竟然会知道唐煜。

  “上次在‘碧海云间’我看到他了。”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餐厅最远的角落里，在别人不会注意到他的地方，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正在舞台中央弹着钢琴的人身上，她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她在欣赏唐枫大帅哥时发现他总是若有似无的看向某一个地方。

  今天在三亚，在这间小到不起眼的酒吧里，换作了唐煜坐在上面弹唱，可是没有唐枫。苏果不知道这两位大帅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首《beceofyou》唱的颇为真心。

  “我记得高中散伙饭时老刘也唱过这首歌，对着姜末唱得那叫一个真心，可是到头来曲终人散，早就忘了唱歌时的真挚和听歌时的感动。”

  披萨刚端上来，秦尧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再三还是接了。

  “披萨很好吃，”苏果切了一块放在秦尧的碟子里，“趁热吃吧。”

  “苏果，我……”

  “再急也可以吃好饭再去。”她知道是医院打来的，也许就是小叶亲自打的电话。秦尧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在医院，小叶是该找他了。

  “你和我一起去见她吧！”秦尧突然坚定道。

  “从这里到海棠湾挺远的，我就不去了，明天一早的飞机。”苏果淡然拒绝。

  “苏果，小叶现在情况不好……”

  “我知道，”苏果手里的叉子搅着盘子里剩下的两块披萨上的三文鱼，她把它们挑出来用叉子碾碎，三文鱼是烟熏过的，纹理清晰，被她三两下就糟蹋成了一坨坨淡粉色的东西，“小叶失忆了，所有除了在美国之外的记忆全都没了，她谁都不认识，她只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