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果表面上装的一本正经的点头表示赞同，心里却腹诽着：又是关了车窗又是把暖气开到最大，秦教授这是带自己透的哪门子气呢？
不过嘛，苏果同志在秦学霸面前一向是没什么大主意的，只要不是把自己拉去卖了，上个刀山下个火海也能一笑置之。
于是定定心心的缩在副驾上，眯着眼睛看车窗外的风景。
直到秦尧的大切从市区车流如织的高架转入车流明显减少的绕城高速，车窗外的景色也从城市的钢筋水泥中过度到郊外的田园风光，虽说大冬天里其实没什么好的景致，但开阔的视野让人心里没来由的畅快不少。
开到s市的郊外来透气还可以让人理解，那么秦尧突然打开车载导航输入了h市的某个地址又是什么鬼？
苏果觉得自己之前言犹在耳所谓的秦尧不会把自己给卖了的话，可能得收回来。
“我们去哪儿？”苏果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去你想去的地方。”秦尧高声莫测的回了句。
然而苏果觉得他这回答根本就是放屁，她想去的地方何止千千万？这不是跟没回答一样吗！
苏果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想带我去散散心，h市也是个挺不错的地方，我之前去出过几次公差，该玩的也都玩过了，你真的没必要带我去那么远的，还是回去吧……”
h市虽然毗邻s市，但两个城市之间最少也有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按照秦尧的开车速度，最快三个半小时。
而他们这次出行并没带换洗的衣物，也就是说秦尧是打算当天来回的，那就是满打满算七个多小时。
如果苏果没有身体抱恙，两个人轮流开倒也没什么，可现在别说踩油门了，她连喘个气都觉着头晕，根本没法替他。
所以秦尧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要带着自己这病号去h市散心透气，是故意和他自己过不去？
“没事，我不累。”秦尧像是突然间掌握了读心术，几乎不费力就能猜到苏果同志的想法，他还趁空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几把，虽然不及刚才抱着她时的软玉在怀，但也算是过了点干瘾。
苏果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拉不回秦教授清奇的脑回路，于是只好迂回着说道：“现在都下午三点了，咱们就算去了，那什么湖什么山什么塔的也看不到了，不如今天先回去，明日赶早？”
秦尧专心致志的开车，车速在最高限速左右徘徊，绝对是一副一路向前不回头的强硬架势，“你要不要睡一会休息一下？”
这是秦尧嫌弃苏果呱噪的潜台词，苏果听得懂但却不愿照做，直接将他故意调高的车载cd摁了个静音，这一举动让秦尧忍不住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秦尧你怎么回事。”苏果一贯好脾气，特别是在面对秦尧时，就算吵架也是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难得撒泼的一次还得追溯至五年多前，那回好不容易硬气了一回，然后就……没然后了。
不过现在的苏果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也没有再一次分手的机会了，于是胆子也大了不少。
“我不就失个恋而已怎么了，哪儿需要你这么费尽心思！你在我身上花的这些时间，还不如用来好好上你的课做你的研究。我苏果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我被人从天上一脚给踹了下来摔得四分五裂，我也能自己咬着牙把身体再一点点拾起来装回去。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手手手……拿开……”
秦尧突然握住自己的手让她那一肚子义正言辞的话冷不防给缩了回去，整个强装的气势虽然直接破了功，但脸一时间还不肯拉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分手这种事我又不是没经历过，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秦尧突然打断她的话。
他虽然打断得不假思索，但后边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犹豫道：“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分手后你都会经历什么，所以……我不放心。”
知道她和李书文分手了，知道她向单位请了五天的公休，也一直在她家楼下守着。
那扇两天两夜都拉着窗帘的窗让他一直都感到不安，他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找她，她需要时间来沉淀那些“不好”的过去，他也没有立场请求她不要为此伤心。
可是……两天已经是他的极限，就算知道她不是个会虐待自己的人，但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也终于在第三天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疼与思念。
他不会说甜言蜜语更不会那些宽慰人的心灵鸡汤，他只能默默的守候在她身边，保持着会让她安心的距离，只让自己作为一个陪伴她的人而已。
那是五年前他就该做的事，该负的责任。
这一次虽然不是他伤的她，可是当她喝醉后哭着说“秦尧你带我回五年前吧”却让他的心疼得没了底。
她虽然说着都过去了，她已经不怪他了原谅他了，可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怨恨自己。她怪自己五年前丢下她离开，也怨自己在过去那么多年里，在她拼命爱自己的岁月里，却没把她好好的放在心里过。
最后还留她一个人孤独寂寞等待了五年，让她“有机会”被人再一次伤得体无完肤。
秦尧当然知道苏果并不是第一次失恋，也了解她是个将阿q精神发挥到极致的人，虽然过程会有点惨烈，但她最后也一定能挺过来，就像她自己说的摔碎的也能一点点的拼凑起来。
然而秦尧在乎和心疼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苏果该有多疼啊！就算她最后能完好如初的站在你面前，可她经受的那些疼痛是实实在在的，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不会疼。
而秦尧刚才说的话像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头，在投入苏果这方心湖中时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只是带起了几朵转瞬即逝的水花，虽然不曾改变湖水一贯的平静，却在某一处惊扰了一尾休憩的鱼。
苏果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心里埋怨道：“原本我一个人好好的，就算疼也能忍过去，可是现在有个人突然对你说‘你一疼我就跟着你心疼’，这伤就感觉比以往一个人挨时重了一倍。”
秦尧在一片静谧中再次将音响打开，苏果虽然此时不怎么待见让自己莫名其妙多挨了几刀疼的秦尧，但对于秦教授的这辆车一直是无条件的喜欢。
当年买车时她抱着汽车杂志对着这车流了一杂志的哈喇子，要不是当时手里拮据连个车轱辘都买不起，说什么她也要把它开回家，她当时甚至产生了不租房子直接在车里过日子的荒谬想法！
苏果主动将音量调高，然后挪了下屁股找了个自认为舒服的位置，将秦尧原本盖在她膝盖上的大衣拉到自己怀里，双手正正好好插在他大衣的口袋里。
“我先休息一会儿，到了叫我。”
苏果说完就真的闭眼休息，都来不及欣赏秦教授万年冰封的眸子突然间山崩海啸似的碎了个干净，唯剩下满心满眼的疼爱来，勾起的唇角更是温暖得让人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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