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棋子

林绪看众人的神色，显然是早已经猜到了，自己也不反驳，默默点了点头。

“不过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大师兄是被人害死的，还以为他是因为伤势过重，来不及等到大夫，毕竟那天我离开的时候，大师兄确实已经受伤太重，命悬一线。”

林绪紧紧皱了皱眉，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依旧心下难安，确切地说来，他的命运发生改变，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正是从那一天开始。

那日他寻来徐上钦，徐上钦发现穆云朗已死，当时就起了疑心，只不过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什么难言的秘密，看姬明昊的眼神有些奇怪，却偏偏什么也不说，只是说讲此事禀明掌门姬凌轲，再没过多久，穆云朗就被安排下葬了。

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可就在姬明昊下葬那日，有人来找到了林绪，让他到掌门的院里打下手，帮忙照顾姬凌轲，而下此命令之人正是姬明昊。

“他在怀疑你。”楼凤歌的情绪有些不满，满脸都是遮掩不住的对姬明昊的厌恶之色。

“也许是吧。”林绪回答得很小声，“二师兄他应该是因为那天大师兄的死，怀疑我知道什么，又或者徐长老跟我说了什么，因为，就在我被二师兄调入内院之前，门中又莫名其妙死了一位长老，当时与我一起的记名弟子都不愿意去给徐长老通报此事，怕被牵连，没办法，只能我去，却没想到被二师兄看到了，他以为我在和徐长老密谋什么事，所以特意将我调走，以便可以随时监视。”

“卑鄙小人”楼凤歌暗暗啐了一句，见其他人都在安安静静地听着，便又噤声。

楼琼宇问道：“难道他就不怕你进了姬凌轲的内院，会发现更多秘密吗”

林绪笑得有些无奈，摇了摇头：“你们还是不了解二师兄，不了解他的手段，进了掌门的内院，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表面上我是来内院协助照顾掌门的，实际上，我除了帮着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其他时候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人，更别说有机会接触到掌门，直到那一次”

他停了一下，虽然现在是在说之前已经发生的事，可是对于林绪来说，很多事情的转折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那一次”楼琼宇挑了挑眉，“这期间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来着”

“徐上钦的死。”楼凤霄沉声道。

众人闻言，将目光移向林绪，只见林绪微微点了点头，又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在那之前，徐长老曾多次前来面见掌门，却又并非每次能都见到，有时候会被二师兄与掌门身体不适为由给挡下来，即便是见到了，也说不上话，那段时间掌门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所以每一次徐长老走的时候脸色都很不好看。”

“他最后一次来的那天，二师兄突然破天荒地让我给掌门去送药，我在门口听到里面有争吵声，徐长老质问二师兄是不是对掌门下毒，二师兄自是不认，只道掌门并非彻底无法清醒，每次醒来的时候大家都有眼睛都看得到，并没有什么状况。徐长老自是不信，他道眼下掌门在二师兄的掌控之中，他也不能说什么，不过他一定会找到二师兄作乱的证据，只要能证明二师兄与掌门的伤一直无法痊愈有关，决不轻饶。”

“唉”九挽突然叹息一声，“姬凌轲蠢，徐上钦比他更蠢，他以为如今的姬明昊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姬明昊九幽门那些可能接掌掌门之位的人接二连三地死了个精光，他怎么就一点觉悟都没有”

“当局者迷罢了。”楼敛歌难得开口接他的话茬，“世人都容易陷入自己已有的认知里，固步自封，总以为自己看到的相信的才是真的，却不知很多事情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早就已经悄悄改变，面目全非。”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在九挽身上稍作停留，很快又转向了楼琼宇，不等怔住的两人回过神来，便又收回目光，冲林绪淡淡一笑，道：“毕竟在徐上钦的认知里，姬明昊就算再怎么作乱，也无法捅破天去，也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自以为自己的威胁可以震慑到姬明昊，却万万没想到，他这样的威胁只不过是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楼琼宇和九挽却显然没有心思听她的后半段话，一直在想她前面说的那一番话，相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心虚和慌乱，低头清了清嗓子故作无事。

林绪不察几人之间的微妙情绪，很认真地听完楼敛歌的感触，连连点头：“我想，徐长老正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着了二师兄的道儿。其实之前几次徐长老的时候，虽然我没能直接和他见上面，不过他每次都会悄悄留下密函，他让我替他留意内院的动向，有什么情况就第一时间通知他。”

“我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一个机会，那天二师兄说，门中近来连续死伤无数长老和弟子，让我帮忙去查一下，他说我是记名弟子，平日里很少被人注意到，没什么人认识我，我去最合适。我离开内院的第一时间就去见徐长老，准备将此事告诉他，可谁知，我到了跟徐长老在密函中约定的地点，却却发现了徐长老的尸体。”

“果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众人早已一点都不惊讶，了然地点点头。

“如果说之前的事我还只是怀疑，那徐长老的死便让我越来越肯定，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绝对与二师兄脱不了干系。那天我原本打算逃走，却是连灵幽城的城门都没有出，就被二师兄抓了回去，接下来的日子我就一直被困在内院，再也没有离开过。”

九挽问道：“他为什么没有杀你”说着瞥了一眼一旁的楼凤歌，“莫非是因为”

林绪抬头看了看楼凤歌又迅速低下头，苦苦一笑：“之前你们几个在九幽门的时候，我一直跟你们走得很近，这事二师兄也知道，也许他从那时候就已经计划好，把我当成一枚对付你们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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