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自愿接替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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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凤霄难得开口“药从何来”

这一句话问道了孟婆的心里，她苦苦一笑，喃喃道“是呵，药从何来我起初竟是没有去想，直到后来我的魂魄渐渐平稳了，我才想起这一茬，可每次我问唐肃，唐肃都会含糊着糊弄过去。不过，那段时间是去在地府里这么多年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日，唐肃听我提及不知这地府时月，便给我做了个计时的转盘，以便我能在这地府之中，也可以知道人界的大致时间。”

闻言，三人的目光随着她一道缓缓转移到旁边的转盘上，沈商卿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转盘是唐肃所做，之前她还一直在想，脑子这么灵活，做出此物的人究竟是谁。

“后来呢”

“后来”孟婆仰头想了想，“后来我的魂魄恢复了最初的平和稳定，那时候我还在想，如果我能和唐肃就这样在地府里生活下去也挺好的，至少这样我能就能永远不分开，一直在一起。可突然某一天，我一阵混沌之后清醒，唐肃却消失不见了。我开始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几乎找遍了这地府之中每一个我能去到的地方，却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唐肃去了哪里”

沈商卿原本满脸疑惑地顺着孟婆的思路开始去想，突然，她神色一凛，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握着楼凤霄的手也下意识地收紧。

她朝院门外瞥了一眼，愕然道“难道他他变成了”

许是心中的猜想太过荒唐，她不敢轻易说出口，可是看了看身边楼凤霄和况南的脸色，再看看孟婆，显然几人都想到了一处。

“是真的”

孟婆略有迟疑，用力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定了定神，终是点了点头“如你们所料，唐肃已经不在了，从那以后，地府里就只有阎王尊上，再无唐肃此人。”

“为什么”

“因为这地府之中，犹如受了诅咒一般、永远不能离开、永远不能遁入轮回、永远都无法再见天日的，不单单只有孟婆，还有阎王尊上。”孟婆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之后平稳了一下气息，才继续说下去，“就如同万事皆有一个轮回交替一般，想要摆脱这个诅咒，唯一的法子就是找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接替你，去替你承受这一切。”

沈商卿心口闷闷的，总觉得透不过起来，她不由想起了那一团暗紫色的鬼气，想到那道声音的冰冷无情，想到孟婆每次说起他时的迟疑与挣扎，越想越难过。

“唐肃为了保住你的魂魄，与之前的阎王做了交易。”

孟婆垂首，微微点了点头。

况南看着孟婆的眼神也越发心疼“我记得那些鬼差曾经说过，你与阎王之间曾有交情，所以在这地府之中通常没有人敢寻你麻烦，他们对你皆是能避则避的态度，便是你偶有犯错，只要问题不严重，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为唐肃就是阎王尊上吧。”

孟婆的手握得越来越紧，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那什么这一次他却三番五次下令让鬼差拿你回去甚至派出张俭亲自来抓你。”

“那是因为，他已经渐渐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我是谁，忘了我们之间都经历了什么。”孟婆满脸无奈之色，长长叹息，“阎王尊上，地府之主，见惯生死与魂魄消散，经他之手的魂魄数不胜数，做不到抛却过往与前程，根本无法坐稳那个位子，反而会终日受尽煎熬。所以，所有的阎王尊上，只要坐了那个位子，就会逐渐忘却前尘往昔，忘记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最爱的人”

她一直强忍着心口的酸楚，直到此时，她终于忍不住，喉间一哽，垂首落下眼泪。

“可惜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一开始我以为，这一切都还有扭转的机会，我想要把他换回来，也许，如果我真的魂魄消散了，他就能摆脱那个身份的诅咒。为此，我在这地府之中犯下种种大忌，我不怕灰飞烟灭，但是我害怕和他刚一重逢便又要分开，结果，我差点真的让自己魂飞魄散，却也没能换回他来。”

“就在我差点消失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救了我，是他告诉我有关阎王尊上的一切，告诉我已经发生的事无法再挽回，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忘记过去所有的事，直到，我于他而言也是一个陌生人。”

楼凤霄拧了拧眉“救你的人是谁”

孟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有些疑惑地看着楼凤霄。

楼凤霄道“当初唐肃救你，是以自己与阎王做交换换来的药，那这个人是谁他怎么救的你”

孟婆了然，轻轻一笑“这个人其实并非人类，也不是地府的人，确切地说，是一位仙君。”

“仙君”闻言，三人都惊了一惊，拧眉看着她。

“虽然我不知道这位仙君究竟是谁，但是我知道他没有坏心，当初他救下我之后，劝我的第一件事，便是即刻饮下孟婆汤，遁入轮回。他说，事已至此，无法扭转，就算我继续待在这地府之中，他也不会清醒过来。最重要的是，那时候唐肃还有一丝记忆，他下令让我离开地府，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忘却这一切，投胎转世，过正常的生活。”

话说到这里，后面的事三人已然大致能猜出来。

“所以，你自愿接替上一位孟婆，成为这奈何桥头的熬汤人，为的就是能名正言顺的留在地府，留在有他的地方。”况南神色复杂，说不清那是对孟婆的心疼，还是对她的怨念。

她原本，可以有正常的、完好的生活的，只要她愿意放下这一切，只要她愿意喝下那碗孟婆汤。

可是她却在所有的可能和选择之中，选了最糟糕、也最愚蠢的一个，成为孟婆，留在地府。

孟婆却笑得坦然，沉沉一叹“也许这就是命该如此，这百年来我从来都没有丝毫的后悔，就算是到了现在，也从未有过。”

“可是如今的唐肃却已经完全忘记了你，你这么做，值得吗”沈商卿握住孟婆冰冷的手，低声道。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