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死两茫茫

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与恐慌，余天一最终还是回归了冷静，毕竟还有一线生机在。

“不错，一线生机。”贺东升郑重地说道，“只是，万一烈阳果与你体内的寒冰真气相冲，你可能还未来得及运行真气，就已经爆体而亡。

“哦，对了，大叔，你一直说真气，这真气究竟是什么”余天一刚才因为生死问题，忽略了这么一个重要的问题，他现在都不知道真气是什么东西，难道像武侠小说里描述的那样

“你不知道真气”贺东升一脸诧异。

“不知道。”余天一老实回答道。

“好吧，通俗一点说，天地间有无穷无尽的游离能量，武者通过修炼心法，将这种游离能量吸收到体内、储存，便称之为真气。真气的属性很多，按照常规分类，主要是金、木、水、火、土、阴、阳、寒冰、煞气九类，目前还未发现其他属性的真气”贺东升道。

按照贺东升的说法，心法是修炼真气的法门，不同心法的修炼速度、真气操控有着很大区别。心法等级越高，自然修炼越快，

心法的等级分为天地玄黄四大阶段，每段又分为高中低三级，天级最高，极其稀有，黄级最低，普通大路货都是黄级心法。

真气很难修炼，一般人需要通过修炼心法，产生气感，继而才能继续吸收游离能量化为真气。资质普通的人几乎无法产生气感，更别说修炼。另外，游离能量转化为真气的效率很低，因此，即便是资质绝佳之人，有生之年，修炼到七重天，八重天已是困难重重，更别谈传说中的真气九重天之境。

不光是人体可以吸收存储游离能量，动植物同样也可以，比如说动物的血肉，以及他将要服用的烈阳果，所含能量的多少有不同，其珍贵程度也不可同一而语。

一颗烈阳果，当中所含的纯阳能量超过数千头野猪肉。这种天材地宝很少见，每一种现世，都会遭到武林中人的疯抢，毕竟这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宝贝。

余天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体内的寒冰真气是怎么回事是有人传功给你，还是你误食了什么天材地宝”贺东升好奇地问道，随即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若是有人传功给你，不会不将心法传授给你。”

“我也不知道。”

余天一茫然道，在贺东升说他体内存在寒冰真气的时候，他脑袋里确实闪过那种银色果实的身影，只是他不太确信，但是听完贺东升关于真气的介绍后，心中顿时明白，应该是服用了银色果实后，其体内才产生了寒冰真气。只是，这个过程他都处在昏迷中，所以对于那几天他被冰封的事情毫不知情，唯一知道真相的，恐怕就是猴群了。

“大叔，你说说烈阳果的事吧，我想弄明白，这一线生机我究竟能否抓得住。”余天一不做他想，努力地镇定下来，心中更是坚定，既然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就必须好好活下去，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再死一次。

“好。”

贺东升也不含糊，随即将烈阳果的相关信息告知了余天一。

烈阳果是烈阳村寒潭禁地中的一棵果树上所结的果子，与余天一之前误食的银色果实一样，也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宝贝，按照贺东升的说法，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救回来。

寒潭禁地终年气温极低，即便是像村里老祖级别的强手进去都要穿厚厚的棉衣。至于老祖的修为，贺东升只说了一句最低的也都是真气一重天之境，而最高的是三老祖，达到了三重天之境的巅峰，有生之年是否能踏入四重天却不得而知。

禁地内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唯独一棵烈阳果树孤零零地长在寒潭边上。照理说，这种环境下的果实应该是寒冰属性才对，而烈阳果却是实打实的纯阳之果，不得不说，大自然的奇妙实非常人所能理解。

烈阳果也是当年贺氏一族的老祖游历名山大川期间偶然发现的，旋即派族中可信之人来此守护，其后功力大增，一统武林。在其与敌人激战负伤之后，才带家族之人到这里隐居，只不过刚到烈阳村，他便已魂归天际。

关于余天一这种情况，之前只遇见一次。那就是当年殒命的贺东升之父，他体内残留着与余天一体内一模一样的剑气，只是更为强大，当时贺东升的父亲已经重伤昏迷，强行喂下烈阳果后，村长亲手注入真气，助其化开药力，不想那道剑气感应到外界真气的介入，立即爆发，将贺东升的父亲化为一片血雨，村长更是因为真气反噬，躺在床上半年才恢复过来。

这一次，余天一想要活命，必须在服下烈阳果后，立即运转天极三玄功，催动寒冰真气，化开烈阳果的药力，修复筋脉，同时，还要调动真气压制剑气，阻止其对经脉继续造成伤害。

这一过程中，不能有任何闪失，两者必须达到一种平衡，甚至还要隐隐压过剑气一头，才能勉强算是度过了眼下的危机，想要完全磨灭掉剑气，按照村长的说法，至少要有三年以上水磨工夫。

“大叔，天极三玄功又是怎么回事”与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余天一必须全部搞清楚。

“天极三玄功是我族老祖于三百年前传下的一部世间绝顶武功心法，老祖正是凭借此功问鼎武林至尊，只是自老祖之后，我族再无能够修成此功之人。”贺东升摇头叹息道。

“哦你之前不是说这部心法入门很简单吗”余天一好奇道。

“不错，内功心法一共九层，入门很简单，只要略微领悟，便能够根据第一层心法，引导真气运行。一般心法修炼成功之后，无需自己刻意操控，便可自主运行，但是天极三玄功却无法自主运行，一旦失去操控，便会停止，好不容易修炼的真气将会以修炼时的百倍甚至千倍速度快速逸散。”贺东升目光灼灼地说道，“当年我为了出去报仇，苦修三年，未曾停歇，将真气修炼至四重天巅峰时才出山，只是后来一停功，不到十天，通过天极三玄功修炼出来的真气全部逸散，修为也掉落到了真气境之下，我也只得灰溜溜地从外面回来。”

余天一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贺东升，毕竟这种世间绝顶的武功，难以修炼是肯定的，但是存在这样奇怪的修炼问题，也足够离奇的。

“那内功心法什么时候能传授给我”余天一略微沉思后说道。

“村长已经去和几位族老商量，估计也快了。”贺东升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必过会就会有结果，没有族老的同意，我也不能随便将心法传授给你。”

“嗯。”

接下来的小半日，余天一只在院子里透透气，并没有走远。而此时，村长的家里却已经吵开了锅。

“我不同意”一名白发白袍的老者吹胡子瞪眼地咆哮道，“且不说是否浪费烈阳果这等宝物不说，天极三玄功也不可能传授给一个外人”

“老九，暂且不要生气。烈阳果成熟后十天之内如果不服用，同样会腐烂掉，与其这样，倒不如给那孩子服用。”村长耐心道。

烈阳村他们这一辈的老家伙只剩五个人，端坐于首座的是现存族老中辈分最高的三老祖，一身灰袍，双手拄着一根棕褐色龙头手杖，微眯着双眼，脸上沟壑丛生，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觉得老四刚才说的有道理，烈阳果这种天材地宝，如果不发挥作用，充其量也就是一种普通的果子，如果能够救那孩子一命，也是功德一件。”一身青袍的七老祖，一手抚摸着灰白的胡须，一手不停的拨弄着手里的佛珠道。

“只是，天极三玄功乃是我族不传之秘，我也觉得不能随随便便传给一个外人。”同样一身青袍、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的八老祖淡淡道。

“贺氏一族修炼天极三玄功的情况诸位也都很清楚，授予那孩子，目的也是为了能够让他快速调动真气的压制体内的剑气，毕竟其他心法没有像天极三玄功这般容易入门，传授他其他心法，时间上根本不允许。何况，万一那孩子恰好又适合修炼三玄功，岂不也是一件意外之喜”村站侃侃道。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同意哼”九老祖大袖一甩，双手朝身后一背，背对着众人，不再说话。

“老五，你之前所说的剑气，是否与二十年前留在老六体内的同出一门”三老祖突然睁开眼，双眼犹如射出两道闪电一般。

“是的，三哥，这种剑气我不可能认错。”村长恭谨道。

“哼”三老祖猛地一提手杖，钉在地上，顿时一阵强大的气息自三老祖身上爆发，以手杖末端为中心，地面一道道如蛛网般的裂缝豁然朝四面辐射开来，九老祖更是被那一阵气势震的身形不稳，差点跌倒。

“三哥，不要再拆我的房子了”村长惊呼道。

“三哥”九老祖同样惊呼道。

“那孩子还有多久烈阳果成熟几天了”三老祖收回气势，朝村长开口道。

“算上今天，还有两天，至于烈阳果，明天日落，即将。”村长正色道。

“立即安排下去，现在就让东升传授天极三玄功给那孩子，至于十枚烈阳果，明天午时，全部给那孩子服用。”三老祖开口道。

“是。”村长闻言脸色一喜，恭声道。

“对了，那孩子是叫余天一吗”三老祖似乎想到了什么，询问道。

“是的。”村长连忙道，先前小婵儿跑来探听消息，说过余天一已经转醒。

“好的，我知道了，赶紧安排去吧。”三老祖起身，顿了顿道。

村长连忙称是，立即转身出了门，这才意识到，天已经快黑了，心道都是因为老八老九这两个家伙，才拖了这么长时间。

三长老踩着稳健的步伐，往屋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一顿，朝老八老九两人看了一眼。二人被他这么一看，顿时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吓得不敢吱声，原本昂着的头也顺势低了下来。

“哼别忘了当初老六是怎么死的”

说完，也不等二人有何回应，三老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老七也起身经过二人身前，摇摇头，叹了口气，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

村长以最快速度来到贺东升家，还未进门，便高声叫道：

“东升，立即将心法传授给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