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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谁主谁仆从哄骗开始

阿措身上有伤睡不踏实,外边一有动静,她就醒了。闪舞..

白明简搂着她一晚上,他的眼睫毛极长,两道剑眉,下颌是一道漂亮的直线。寒碜的衣服也没遮住他天生的俊俏,阿措有点走神,他这个年纪要是在现代世界,绝对是到处聚焦目光的白衣校草。呵呵,她那个花痴妹妹要是遇见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妹妹

她不能再往下想了。

林家大娘一大清早骂街,柔玄镇没有青天大老爷,三年的赋税连重三成,官爷、兵爷都在刮地皮,活不下去了。

她中年寡居,膝下养了三个女儿,大女儿、二女儿都相继嫁去了外地,只有粉莲还在身边。

古代贫苦家的女子远嫁就如死别,再无联系。她老了,粉莲还很小,两人苦苦支撑生计。

她骂街骂到最后,自己哭得很伤心。

柔玄镇常有流放罪民至此,却是个五脏俱全的小城,它设有府衙,由府尹处理政务,并且因为是西北边陲,有重兵把守,驻守的主将也会说话管事。这些年,军门和府衙相互不服,矛盾加剧,比着叠加徭役赋税,搞得民怨沸腾。

街坊邻里都在叫苦。

“朝廷贪多,百姓贪拖。拖着吧,再不济拿天灵盖抵税”说话的人叫赵小六,幼时摔坏了腿,家里的田虽有五顷却无力垦种,素日以编竹筐为业。

他很想卖出去闲置的田地不再交税,但田地买卖又需向官府缴纳契税钱。契税钱贵得多,差不多是三年的田地税,根本拿不起。

“你个瘸腿汉子的天灵盖值得十文钱”

“给老瞎眼当尿壶,差不多就值了”众人起哄,老瞎眼是个老汉,没有兄弟子女。赵小六念他可怜,常常照顾。

“老瞎眼又不知道醉在哪了”

阳光洒在白明简身上,暖洋洋的。

他揉了揉眼睛,有多久没有这样安稳睡过,他娘死了之后总不敢睡着。他每次睡着,他就会梦见他娘出殡时候的大雾。他在梦里发狂似地穿过密雾,呼喊着,尖叫着,伸出两只胳臂在空中乱抓,想要他娘别走,可他什么都抓不到。

然而这次不一样,他牢牢抓住了胳膊,安心地睁开眼。

“少爷,你醒了。”躺在一侧的阿措,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有点恍惚,接着他想起来,昨晚上他搂着阿措睡着了,阿措是个病人,晚上水米未粘牙。

他下炕往屋外走,被阿措叫住。“林家大娘和粉莲一早就担着担子到街上叫卖了。”她一直听外边在嚷嚷交税,林家大娘想要多赚点钱,和粉莲赶着去早市卖甜粥了。

他只好转身从钱袋里拿出几个铜钱来。“我去街上买几个炊饼。”

她远远看着空瘪瘪的钱袋。..“少爷,你昨日里不是拿了猪肉吗。”

她挣扎着坐起来,心中盼望那个治牲口的郎中绑的井字架子牢牢靠靠,不会把断掉的肋骨戳进内脏。

他问道:“找酒楼的厨子做”

“少爷,生火做饭一点都不难。”

“你原来是指使我做”

白明简方才还迷迷糊糊,这会儿小脸突然冷下来。

阿措一激灵,纵使这位小少爷背她回家,倾尽家产给她治伤,纵使这位小少爷当前只有十几文的身价,还肯给她买炊饼,他们之间仍是主仆的位份。她在心里暗骂一句,这该死的礼别尊卑。

古代人分十等,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商,七猎八民,九儒十丐。

里面就不说奴才,奴才根本不算人。“人生而平等”,“永不为奴”,“不自由毋宁死”很好听,却不是这个世界的道理。

她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现在必须忘了自己是现代人。

“我求着少爷做,奴婢动不了。”她装作平淡的说道。“家里没钱了,咱们得往将来打算,外边的吃食都贵,若能靠着家里剩下的粮食,就会多撑些日子。”

她将有棱角的话语磨碎了泡软了再说出口。

白明简却更难受了

白氏在洛阳是当地望族,有数个分支白姓。白明简爷爷官至侍御史,因言获罪,倒了霉,举家流放北上戍边,户籍落在了柔玄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一脉的白家子弟虽然落魄,过得要比平头百姓好很多。后来白昭仁猝死,朱氏靠嫁妆和娘家的接济独撑门户,她让儿子安心读书认字。

家里再穷再难,白明简也是被溺爱着,从不需要干活。

朱氏总是告诉儿子,你的手是拿书和笔的,日后白家这一脉还要你光耀门楣。

白家不仅没有等到他的荣耀,连过去勉强糊口的日子都回不来了。

阿措双手撑着炕边,摇摇晃晃的,强要下地。

“不就是做饭吗小爷什么都会”他一拍桌子,去拿火镰了。

阿措见他前脚刚走,赶紧挪回身子。她大口呼吸,汗水糊了一脸,她疼死了。

感谢过世的白夫人她不止教养儿子要有读书人的身份,也给他一副好心肠,她这招苦肉计奏效了。这个小少爷若是死心眼,非拿清高当尊贵,那她下地就是个高位截瘫。

白明简在屋里用火镰狠砸火石砸了半个时辰,爆出的火星终于艰难的点燃了火绒。

“着了着了”他一紧张把点着的火绒丢给阿措。

“院里有引火的干柴干草。..”她忍着胸口剧痛把火绒举高。作为前世的生存主义者,她在野外生火都玩得转,躺在炕上看林家大娘和粉莲烧火看也看会了。

阿措偏头指挥。可白明简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会烧火呢,他从炕边到灶台来回运柴点火,不是被穿堂风吹灭了,就是死活引不着。

她瞧着手上的火绒越来越短,很是担忧,人穷就会志穷,这玩意不会太贵吧。

燃着的柴禾放在锅灶口,白明简按着阿措的说法右手拉风箱,左手添柴火,手脚着忙的干起来。许是白家的锅灶质量过硬,他虽说手脚跟不上,但锅灶的火势“腾”的一下,还是起来了。

火呼呼烧着,锅灶口映出红彤彤的火光,冰冷如窖的房子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阿措按下激动的心情,万幸火绒没全用完。

白明简把水下锅,接着再将那块猪肉扔进锅里,把锅盖盖上。

她的激动瞬间平复。

“肉汤是水熬的吧。”他问道。

“少爷真是聪明。”

这猪肉没切就加水,没去血沫,没去腥味,煮出来的汤太考验生存意志了。水咕咚咕咚烧着,她强行安慰自己这是个还算不错的开端。

过了一会儿,她终究没忍住,好说歹说要白明简放点盐巴,黄粟进去。

肉吃不成,至少还能喝口粥。

白明简守在锅灶旁,小脸全是黑灰,拿手擦汗,抹的跟个花猫似的,眼神难掩兴奋。

她很想笑,但腹中灼烧的饥饿感还是让她在炕上保持了安静。

她不敢坏了少爷干活的兴致。

这是他起来时,从他怀里掉落的

她在炕上摸到个东西。

她看了两眼,是宋三写的字据。

这纸上的字写得像蜘蛛爬,所谓字据连收讫人都没有,纸上原本是十五顷的字样,直接涂成了“三十顷”。

她对那晚上的记忆实在太深刻了,她刚一穿越就差点没命,对于始作俑者恨得牙根生痒。

不对等等

白明简扭头就看到阿措在看那张字据,立即喝住了她。

他走过桌子时,不经意瞥了一眼书。

书改了位置。

他心中生出奇怪的感觉。

他记得一年前下大雪,有客商滞留在柔玄镇,阿措是客商的丫环,不知犯了什么错被买给了人牙子。转卖的过程中,她生了风寒根本没法下地,让人牙子折了本钱,又打又骂,差点死了。

他娘不忍心,就把她买了下来。

她在他家埋头干活,见谁都怕。他娘总是叹息说,就算猫啊狗啊,也没有作贱到用“错”起名字的。阿措的“措”本是对错的“错”,他娘改了意思,说进了白家就是安排安放的“措”了。

他娘病重后,白家开始变卖家产仆人。她又跪又求,把额头都磕出了血,死都不肯走。

“少爷,我,哦奴婢有个法子。”

他当然记得阿措昨天说的。但一觉醒来,他只觉可笑,一个女奴哪会搞钱,就是年纪还比他小两岁呢。

她指了指那田地的顷数。“这里涂改过了。咱们去告他”

这张字据,他看了很多遍。

字据当然是假的。原本是这些恶霸把白家的田地顷数搞错了,后来连重写一份都觉费事,直接涂掉的。

说个笑话,普天之下不会有人这样立字据。他也曾偷偷去过府衙,可门口站着的人里就有宋三。

林家大娘说得对,他根本不可能把状纸交进去。

“过秋了,在地上种不了东西。就算要回来,白家卖不起。”白明简不愿再提。

难道这个地方的法治没一点用处他的神色让她觉得自己出了个最蠢不过的主意。

赵小六在早上说田地根本就是吊人脖颈的绳子,真的要回来也没用

她理解的对,也不对。田地在古代确实价比黄金,但柔玄镇年年加重的徭役赋税使得田地有价无市。像宋三这样的无赖,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到处巧取豪夺。

她皱紧了眉头,再次回忆起那天的情景

宋三约白明简在没人的地方,他请了个当兵的做靠山。可若按着林大娘骂街说的,府衙和军门不对付,那他靠着衙门吃饭,不找衙役撑腰,求到当兵头上很是奇怪。

为什么呢

她挠挠头发,快抓破脑袋了。

锅灶那里飘来了焦糊的味道

阿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位小少爷放的水少了,糊锅了

一锅又黑又糊的东西端上来,她艰难咽了下喉咙。

白明简认真地分好了碗。

“少爷,我可以自己舀着慢慢吃。”

她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宋三想要独吞白家的田地他把当兵的当外援,那就根本不想让衙门知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是,我听庙里的和尚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少爷,只要宋三有对头,税钱就可以不用咱们交的”

阿措早上听闲话,白家的左邻右里都拿交税没办法。她穿越又没带点金术,短短7天土著都做不成的事,她当然不行。

如果状告没用,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这税不该是他们白家的,并且就在此刻行动。

然而一个困死在屋里,连古代社会都没法去真正看一眼的人,所制定的计划能否成功,还有她眼前的小主人是否愿意听她的话,她都没有把握。

白明简听罢没说话,只是把盛粥的汤匙放在她的嘴边。

“呕”

她心想,得,指使人干活,就得承担后果。

她鼓起勇气仰脖,一勺肉粥下肚,眼泪差点彪出来。

一种无法形容的腥气和焦糊的组合味道。

她忍着恶心吃完了,毕竟这里面有蛋白质,她得尽快养伤,恢复行走。

接下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明简风卷残云,将自己的那碗全吃完了。

“好吃呢”

“好吃。”

白明简将字据折好,放入怀中。“我走了”

她怔住,等要叫他已经来不及了。

柔玄镇的府衙在南街上,白明简走的时候,将手紧紧贴在胸襟,冷风刮得人脸生疼,但他刚吃了热粥,浑身都热。阿措说了个大胆的主意,或许根本不能成功,他见过柔玄镇所谓刁民的下场。

其实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相信阿措的话,但她说的能让宋三掉了身家性命的愿景让他激动了,朱氏去世不到一个月,白明简将世间的辛苦冷漠尝了个遍。他懵懵懂懂的明白人情世故,他娘说的那般善有善报不是真的,也不是你对人家好,人家就要顾忌你的难处。甚至就算有对你好的人,也有可能隔几日就恨上你了。

所以,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凭什么不去受到惩罚。

阿措在炕上,脸色糟糕极了。

她的心魔居然还在,并随她穿越来到了另一个身体。

“你有资格想念亲人吗”

“你不怕给相信你的人带来灾难吗”

“你就没想过白明简会因你的疏忽,死掉吗”心底那个理智的声音又在嘲讽了。“就像你曾经疏忽大意导致了全家车祸一样。”

阿措强行压制着心底不愉快的声音。

她望着屋顶,想象着神灵在上。

她不怕穿越,她不怕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她不怕活着就是自己的惩罚

“如果穿越代表重头再来,那么恳求神灵,请让我做对每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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