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童子尿来

“童子尿”四爷急道。

我知道童子尿是什么东西，只要男的没破身前，都算童子，当即拍着胸口道：“我有”可狗子我却不敢保证了，他一直吹嘘着和他秀儿怎么怎么好，怕是早就私定终身了。

谁知狗子比我还坚决，立即去解裤子：“我也有”四爷将信将疑的道：“这可是性命悠关的大事，你别唬人。”狗子急得直跺脚，解释道：“我，我真是啊。以前那是骗你们的，我跟秀儿是清白的啊。”

料想他在这事上也不敢骗人，四爷从怀里掏出两个酒壶大小的紫玉大口瓶，递过来道：“赶快去那边尿，有多少尿多少。”这时，蝎子嘴里的黑驴蹄子已经被化去了大半，顶不了太久。

我俩赶紧接过瓶子去忙活。狗子问道：“小张那老实人，也不是童子身了”我断言道：“不可能。你都留着，他会没有兴许人家这会肚子里没东西。”

也是一路上太过紧张，忘了方便，所以一旦开闸，没有停下的势头，瓶子都差点装不下。待我俩将瓶子送到，黑驴蹄子已经只有烟头大小，蝎子随时可能再度攻击。

四爷拿起两个瓶子，让我俩站开。他端起狗子的，全数洒到蝎子身上，接着一只手按着蝎子的头，把我那瓶对准它的嘴部，咕咚咕咚尽数灌了进去。

只见蝎子被内外夹击，身上开始不注的冒起青烟，四肢过筛子般的颤抖，没多久，一股股腥臭乌黑的血水透着锁子甲之间的空隙往外喷涌，蝎子胡乱抓挠起来，却把身上干皱的皮肤如胶皮般撕扯掉，我看着都觉得疼。忽然，它的喉咙里呜咽两声，浮出道墨黑的气体，四爷赶紧捂着鼻子躲开。

再一转眼，蝎子全身的骨骼发出格吱格吱的响动，紧接着嚓嚓断响，身子直挺挺的矮了下去，仔细一瞧，竟是从脚部迅速的化成黑水。约莫过了两三分钟，那只身高两米的大蝎子已变成了地上一滩浓稠的黑液。四爷砸嘴道：“素知南北两派有秘术，但未料到这般凶猛，咱们好歹还能给蝎子留个残尸断臂的，他们倒省事，直接化成血水，永绝后患。”

我们返回人群里，方刚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脚踹在苏醒不久的郑为国身上，骂道：“都是你个养的害人。快说，你今天倒得什么斗”

郑为国生就老实人面相，又从蝎子的手下死里逃生，眼下已没了精气神，萎靡的斜靠在井沿上。方刚那脚踹得又狠又重，他闷哼一声，身子向旁栽去。四爷于心不忍，上前掺扶起他，劝道：“老郑，大家一路出生入死，你还有什么隐瞒的你也知道我们对这个墓一无所知，你既然敢来倒这个斗，必定有所了解。不说为了我们生死，你就看老周的面上，告诉大家实情，真要是太过危险，咱们也好留个心眼。”

周教授在一旁重重的叹声气，眼神里全是不解和愤慨。换谁是他，如果看到自己的老部下重操旧业，恐怕都会如此吧只是可怜他进墓后，先是目睹了小宋的变异、又亲眼看见孙大个的死去，还要忍受着大家无言的指责去维护方刚，眼看着一切行将结束，却又遭遇部下的背叛，这个老人的心绪究竟有多坚强，才会承受得起这些悲痛

郑为国微微抬头看看周教授，后者又还以深沉的叹气。这比指责更加让人难受，郑为国只好又低下头沉思不语，方刚怒火中烧，新仇旧恨一骨脑的发泄出来，趁四爷没注意，又往老郑的脸上跺上一脚，似乎仍不解气，掏出枪便要打。四爷忙上前压住枪身，回头苦劝道：“老郑啊老郑，你怎么如此糊涂”

周教授也终于发声，颤微微的说道：“为国，你就讲了吧，你若有苦衷，我唉，我也不怪你。”

郑为国这才抬起头，缓声道来：“六年前，你带队在湖南工作，那时我们要发掘的是一个多棺疑墓，虽然最后因为技术原因没有成功，但期间，有个老朋友不断的来找我。”听到这里，四爷突然打断道：“你说的可是空手刘”

“嗯。他带了卷春秋古简趁着夜色来的。”郑为国点头，回忆起那时的事：“我知道他的来意，告诉他自己已经金盆洗手了。可他不依不绕的，连续几个晚上都来。最后，我实在碍不过情面，便听他细讲原委。原来他那卷厚厚的春秋古简中只是记录了一件事，便是宝藏。古简中提到春秋时期，秦国曾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某地搬山移岭，做了个天大的工程，其中便埋藏了数不清的珍宝，个个都是价值连城，随便一件到市面上估计都在万元之上。他说，只要我能找到墓主，把墓主身上的一件佩饰给他拿回来，墓里的宝藏便尽数归我，少说也能卖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这个数字在我听来就是天文数字要知道猪肉才几毛钱一斤啊郑为国咽口唾沫接着讲道：“我说我去肯定是随队一起的，就算找到了，按规定也拿不走。可他已经料到咱们进不了太多人，还说有人到时会接应我，让我尽管放心。如果真有意外没人接应，我大不了收手不做，还接着正常工作即可。我想这买卖最后不亏本，便应下了。”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相信这番话。四爷首先质疑道：“为什么他会选你”郑为国苦笑道：“我自知能力有限，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他说他找过厉害的，一个姓胡、一个湖南那边，可那两位自诩清高，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后来他打听到我当在行当里也有点名声，又正好改邪归正在考古队工作，有本事、有身份、有资源，是最好的选择。”说到这里，他咳咳两声，吐出口血痰，继续讲道：“可我实在没料到这个墓如此凶险。当时空手刘只拿了春秋古简的上半部，他说下半部已经遗失，还在寻找。”

周教授问道：“那他说的时机合适就是现在吗”

老郑勉强的点点头：“大概在几个月前，我回到宿舍，发现桌子上放了张纸条，上面写道时机将至，准备动手空手刘。过了不久，便是小张带回了这个墓的消息，我心知这就是所谓的时机。本来我趁你们被冰魄所困，借机根据地图指示找到了墓主，刚把捆尸索套到脖子上，可不知为什么它竟然变成了粽子，再一听，陈老四在骂狗子，料到你们赶来了。可没想到粽子厉害的很，根本没有让我解下捆尸索的机会，幸好最后被你们三位所救。”

在郑为国讲话的时候，我悄悄观察了周围人的表情，发现大家都极为吃惊。但唯独方刚的脸上阴云不定，若有所思，我暗想他之前也认识“空手刘”，如果老郑没有骗我们，恐怕这事他也有份。果然，四爷直勾勾的盯着方刚，突然发声问道：“方刚，你还敢说你不知情”

方刚两手叉腰，怪笑道：“他娘咧，我还以为遇上冤家先动手了，万没料到是战友啊。空手刘这贼王八，心思还挺多，他还说有人接应我呢没想到是让我擦屁股。不过啊，”他卖个关子，眼中凶光一闪，冷声道：“空手刘有没有说过事成之后，让我就地把你宰了”

郑为国不敢相信的摇摇头，头上冷汗哗的便流下来。四爷见状，忙宽慰道：“没事，老郑。有我们在，谁也动不了你。空手刘那人啊，你是不了解，做事心狠手辣，空手空手，可不是白叫的。对了，他有没有说清楚让你从墓主身上摘的是什么佩饰”

“没说。他只说我见到墓主便知。可你们也见到了，那墓主不过是只千年老粽，我摸了个遍，身上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方刚，你必定知道吧”

方刚嘿嘿一笑道：“你猜。”四爷眯着眼睛道：“我猜你知道。平台上那堆宝物，依着你的尿性，恐怕早就要起歹心。可你他娘的竟然不为所动，还有心思去观察周围的环境，比我还先察觉到老郑在里面倒斗，还骗我们说那是蝎子，想吓唬着不让我们往里进。铃铛仔之前说过尸台外面的木门被人推开了，而狗子又在外面庙里发现了你吸过的外国烟屁股，再加之你上了高台直接说里面有动静，哼哼”

四爷忽然抢步上前，断喝道：“你是不是来过这里快说实话，老子可不怕你是滇西蛊人，你有招，我也有招，不信试试”

众人更加哗然，再瞧方刚脸色大变，却仍故作镇静的道：“亏你是个精明人，怎么脑子一会有用一会没用好，你说我来过，我问你，我怎么开的铁砖阵，并把它恢复原样我怎么开的石门，把石像又立好我怎么敲得铜片子，又把它换成新的最重要的是，我既然能进来过，为什么不顺手带着东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