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林漠漠烟如织,奔驰了大约十多里,转过几蓬凌乱的野竹,碧翠烟柳遮掩下的锦绣楼台在雨丝中静静伫立,遥遥相看,依稀可以辨得庭院中一丛红一丛白的娇花。
好大一片庭院
再走近几步,瞧见头顶悬挂的匾额上镌刻着四个描金大字锦绣山庄
为首的禁军将领心头一凛,慌忙将手一举,“都停下,这个地方不能闯”
另一边,野江边的茅舍板桥下,江白二人勒马驻足。
“涵儿被那个黑衣人带走了,我们是否要去寻她”
江越面色冷沉,目光在一川寒水上静静飘过,半晌才道:“刚才那黑衣人击退洛桓那一招剑法,你可看清楚了有没有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白颍川一怔,喃喃道:“清风脉脉花飞远,明月千里雪满山。是涵儿的蜀山剑法难道他是涵儿的同门”
江越道:“这天底下能够一招击退洛桓的人,必定能够保护涵儿周全,此刻我反倒没那么担心”话说到此,眉间依旧泛着一丝隐忧,“只是也不知道他将涵儿带到了哪里”
白颍川眼眸一抬,知他心下忧虑,“洛桓不是派禁军去追了吗,不如咱们就跟着禁军,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踪迹”
江越略一思索,“索性将这身衣衫脱了,你还是禁军副统领,我还是司天少监,咱们大大方方的去”
白颍川暗自叹服他到此时还如此镇定,微微一笑,调转马头,并肩又驰了回去。
不想这一招虽然冒险些,却也奏了奇效,非但哄过了追来的禁军,还从他们口中套得另一对禁军的去向。
不多时,二人也勒马站在了那锦绣山庄之外。
水烟漠漠,恻恻清寒,无边丝雨惊落在金碧辉煌的山水楼台之间,一种近乎皇宫的繁华庄严之美,压得人心间一窒。
江越皱眉,待了片刻,终觉按捺不下,欲策马上前,“我去看看”
白颍川霍然将他拉住,沉声道:“你知道这庄园的主人是谁”江越眉峰一蹙,听他继续说下去,“此乃太后为一人所建,便是她的爱女珠儿公主唯一的骨血川蜀锦城之主萧玮这位蜀主武功奇高,年仅十八岁时已位列天下第一高手,至今无人能出其右。听说他为人冷傲,不喜涉足朝堂之事,每次来京都不喜欢住在京城里面,太后这才为他建了这座别院。平日里他三五年不会来京城一趟,可是一来,必然会落脚在此。所以刚才劫囚的那个黑衣人,十有便是蜀主,只是不知他和涵儿是何渊源”
听到此处,江越已大致明白其所指,白颍川侧目瞧了他一眼,又道:“还有之前跟你提起过,先帝驾崩之日曾留下一道山河令的诏书,若此人真是萧玮,那么便与和王殿下一样,是未来储君的人选,所以这么多禁军也无人敢近前”
江越抬了抬眸,“可是涵儿在他手上,不管他是谁,我都要进去,将涵儿带出来”
白颍川心知拦他不住,尚不曾出口,却见他已腾身而起,朝数丈外的锦绣楼台飞掠而去。
丝雨轻薄,将他的全身罩住,不过转瞬却又飞回马背上,面如土色喃喃道:“九天琼楼”
那山庄之内,竟布了玄阵,就算是硬闯也未必闯的进去,该如何是好
如此这般,便只能在雨中苦等,白颍川几乎想要说服他放弃,叹气道:“早就听说过锦城城主品性傲然绝世,倘若他不点头,只怕就算是当今圣上亲至,也会被他拒之门外。普天之下,能进得了这座锦绣山庄的怕只有一人,便是他的亲祖母,当今的太后娘娘”
正自断言,忽听得一阵銮铃轻响,却是一驾青鸾辇缓缓驰到山庄之前,又听得一人高声道:“太后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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