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

设置X

第141章 即墨·壹

其后数日,齐国的墨者势力接连遭受不明身份人员袭击,皆以摧毁据点为目的,对李星阑的人赶尽杀绝。

据幸存者回报,对方作咸阳墨者打扮,然无法查证。

李星阑让北辰带人连夜出发,埋伏在一处行会分舵。

凭着北辰的凶残程度,简简单单将对方团灭,这才想起李星阑的叮嘱要“抓活的。”

然而满地一片狼藉,哪里还有活人

这老妖怪本打算就这么走了,然而脑海中,陈铬在地上打滚假哭的画面翻来覆去往外冒。北辰一拍脑袋,认命地在尸体堆里翻翻找找。

好容易拖出来两个还未断气的,抓回来一番审问,发现对方全是可幻化人形的半妖金雁,怪不得如此奈打。

北辰地位高、武力强,整个妖威压十足,加上李星阑从旁协助,很快就撬开被俘半妖金雁的嘴。

情报,来自于大巫清女所豢养的蛊人。至于这几个炮灰,如何得知这样核心的机密

金雁们摇头叹息,身不由己,他们在九黎姜氏的控制下,成日东奔西跑传递密信,从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来。至于是否属实,或者再进一步的东西,却是不得而知。

陈铬看着怪不忍落的,想劝劝算了,然而转念一想,金雁妖们杀人无数是不争的事实。

最近这段日子过得实在舒坦,但总有种山雨欲来的低沉压抑。无数个阴谋诡计绕成一团毛线,让他无从分析。

这少年走在路上,也忍不住嘀咕:“蛊人,是谁呢难道是金朝,可他是个妖怪,半妖算不算人啊”

冷不防在拐角处撞进一人怀中,陈铬抬头,整颗心瞬间掉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把它给捡起来,苦笑,道:“丹朱,你很喜欢我大哥吗”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丹朱。四下无人,他便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出来的姜云朗。

面容异常英俊刚毅,丝毫不见狐媚气息,表情却似笑非笑,道:“其实印象不深,我那时年幼,只觉得千军万马中,兵祖是最威风的那个。”

陈铬牵起他的手,带着丹朱一同往前走,坐在秋日里盛开的碧桃树下。

而后自顾自跳起来摘桃子吃,扔给对方一颗,蹲在地上啃桃子,道:“你怎么想的,是不是也有振兴妖族,重回中原,把姚重华从土里挖出来的意思”

丹朱张嘴,一口吃掉半个桃子,跟陈铬蹲在一排,说:“我就想跟着你,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在黄河岸边时,你受到蛊毒侵体,是兵祖的一道残魂冲破了迷障。它飘至空中将要消散,却忽然发现了我,冲入我体内,补全我失去的那一半魂魄,让我重活一回。”

陈铬嬉笑:“怪不得,你之前傻愣愣的,还挺可爱。”

丹朱摇头,叹:“我不知那蛊人是谁,但我知道,墨家钜子早些时候,曾经在咸阳地堡中打探一番。他带了不少探子过来,而且前些日子,那些人都去了东海。”

陈铬嘴唇亮晶晶的,歪着脖子,问:“钟季派人去找聂政和韩樘可他不像啊。”

丹朱向池塘中扔了一颗石子,激起涟漪阵阵,波纹荡漾开来,把两人的倒影打碎成千万片,说:“你看我就明白,骨肉皮相,是最当不得真的。除了李星阑,你不要相信任何人。”

陈铬双手捧脸,转着一对蚊香眼。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天差不多就黑了。

陈铬经过李星阑的书房,发现里面只有他和阮霖洲两个人,敲门便走进去。

阮霖洲一脸担忧,正在说话:“钟季的人已经到了东海,正在找聂政和韩樘。他自己凭着后羿弓当上钜子,又在阳人聚见识了轩辕剑和蚩尤刀的威力,难保不会产生什么想法。”

说罢,还是跟从前一样,伸手推了推“眼镜”,仍旧像个学者。

李星阑点头,道:“你说得对,有人拿到我们的势力分布情况,进行针对性的袭击。”

阮霖洲:“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他在故布迷阵,好让我们认为这是有人栽赃,趁机再做其他动作。陈铬小心些,保护好自己。”

陈铬直视阮霖洲的双眼,那就像是一对异常漂亮的绿宝石。

他点点头,不想让气氛太过尴尬,打趣道:“陈教授古文成语进步好快,我记得以前有一次,你对着有天没日脸红得像螃蟹似的。”

阮霖洲苦笑:“我只是语文成绩不行,地地道道甘肃人好么”

夜里睡觉,陈铬把脑袋凑在李星阑颈窝里。对方皮肤温热,让他转了一天的脑袋沉静下来,觉得很踏实。

陈铬低声问:“所以,你也怀疑钟季”

李星阑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反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抚摸,说:“我不怀疑钟季,因为他确实做了这些事。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金雁们说的那个蛊人,二至间没有必然联系。”

陈铬猫一般忽然睁圆眼睛,惊呼:“你是说,不仅钟季有问题,而且别人也有问题”

李星阑顺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对,而且我已经有怀疑对象了,只是还不能确定。我们只要装作把所有疑心都放在钟季身上,其他人就会掉以轻心,最后露出马脚。”

陈铬亲回去,又亲了一口,哈哈大笑:“引蛇出洞,对吗你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材质的,我想掰开来看看。算咯,想也想不明白,对了你知不”

他本来想问,你知不知道金朝一直跟着我们

可是转念一想,李星阑可是一直记挂着那一百刀的旧仇,要真见到金朝,可不得把他拔光了毛来做个宫保鸡丁。

还是算了,不提,当即改口,道:“知不知道有天没日是什么意思嗯,我记得,那天我们在研究院里”

李星阑等了半天没下文,一看,陈铬竟然说着话就睡着了,当即失笑:“我知道,别担心。”

第二天,陈铬决定贯彻落实李星阑“引蛇出洞”的指导思想,吃完早饭后,就神神秘秘地把钟季架着走到一旁,跟他谈心。

钟季当然知道大家对他的怀疑,开门见山,说:“我确实派了墨者去东海打探情报,你们的两位同伴正在那边寻找某样东西。”

陈铬讶然:“我都还没逼供,你就招了”

钟季失笑:“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说吧。我来此前,心中十分矛盾,秦国生我养我,蒙家对我有知遇之恩。然而,父兄因我而受秦法处死,我是心如死灰。及至成为钜子,想过报仇,却无法动手,行动那日便向蒙毅公子坦白了。自此,两边不是人。”

陈铬:“我能理解。”

钟季:“成不了大事,我本就只是个小兵。见识过你们的异能,十分钦佩,想要集齐那几种法器,重振墨家,让乱世中流离失所的百姓们能有个广厦庇护。只不过这时,蒙公子不知受了谁的命,要派人追踪你们的行迹,我想反正都要走一遭,不如让我来。”

陈铬:“那很简单啊,我们清除丧尸之后,就把东西给你。谢谢你,这么为我们着想。”

“如何就谢上了并非为着你们着想,我是还没想清楚。”钟季一愣,哈哈大笑:“不必给我,阳人聚一战,我从你身上学到很多。袁加文早就看出我有所隐瞒,还跟我谈了一回,我当时便表明心迹,绝不会向秦国透露任何有用的消息。我想帮助你们早日集齐法器,一同清楚尸兵。”

陈铬:“袁加文他没跟我提过”

钟季忽然压低声音,贴在陈铬耳边,说:“这事我思前想后,还是告诉你。蒙毅公子让我跟踪的,就是袁加文。”

陈铬:“为什么”

“他说他的心意也变了,不知。”

钟季摇头,说完就走了。

袁加文什么目的

他能有什么目的,陈铬再清楚不过了。

最怕的就是这样,明明谁都没有错,可事情就是不对,人人离心,一切都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李星阑近来忙碌,陈铬则是一脑袋浆糊,呼朋引伴到街上闲逛。

每每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北辰、袁加文、丹朱三个牛高马大,打手似的跟在后面。

尤其是袁加文和丹朱两个走在一起,气氛无比诡异。陈铬总觉得他俩喝口水的功夫,视线相撞都能带出一道火花网。

三元酒馆觥筹交错,三元行会人来人往,两个极端被融为一栋房子,就像这个世界的缩影。

“日光愈盛,阴影愈强,古今皆如是。”丹朱实在受不了,干脆跟陈铬并排走在一起,没话找话说。

陈铬走到行会门口,再次遇到上回拿了他几锭金子的老者,老人家形容憔悴,手中拿着张脏兮兮的麻布片,嘴里说着些含糊不清的话。

小二见了陈铬,连忙迎了上来。

陈铬道了句“多谢”,便问他:“这老人家是不是,”他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精神上出了问题”

小二擦汗:“他儿子去即墨出任务,算来也有六日。咱们行会有方法传讯,可他们那一队人马却是音讯全无。”

陈铬:“出什么任务,丧尸吗”

小二哗啦哗啦翻账簿,答:“非也,非也。行会里头的任务,不限于清缴尸兵,譬如山洪暴发后去救人,百里外押送货物等。这人接的任务是有了清理即墨城下边的沟渠。”

陈铬啧啧称奇:“即墨还有地下排水系统你们也是穿越来的么。”

小二黑人问号:“不不,小的是东海边的小渔村里来的。”

丹朱拿过任务簿,随意瞄了几眼,道:“即墨历史很久了。早些年齐国被围攻,最后就是靠着苦守即墨城翻盘,因此其中机关密布,地下更是挖掘出地堡似的水网。不乏凶猛异兽藏身,不算安全。”

“您先回去休息吧,天凉了别冻着。”陈铬点点头,在那老者肩膀上拍了一把,感觉他的体温异常低,心中怪不忍落的,对小二说:“你就把任务挂上去,让你们老板出钱就是了。”

小二点头称是,立即刻了个木牌挂在任务面板上。

陈铬:“多谢了,每次都麻烦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二微赧,道:“不足挂齿,公子勿念。”

临淄再大,被陈铬这不知疲倦的牲口逛了几天,竟然全都走遍了。其余几人再不愿陪他,躲在屋里假装四处看风景。

陈铬在街上游荡一阵,抬头看见一处大宅子的院墙里碧桃盛开,便知道是路过田安家。

当即一个纵步翻墙而入,去看看李星阑在不在。

“啾啾”

田安正在默写古文,听见两声诡异的鸟叫,循声望去。便见到陈铬头顶一片荷叶,假装别人看不见他,呆了,问:“你做什么呢”

陈铬大摇大摆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你师父呢”

田安莫名其妙,不理他,继续写作业。

陈铬扯着田安的小辫子,将他脑袋提起来,笑说:“你脖子后面还扎个小辫子,做什么的”

田安想哭:“不知道。”

陈铬:“看书多没意思,来教你耍刀怎么样”

田安一对黑曜石般的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跃跃欲试,身体却定在原地,显示出贵族少年良好的教养,和没什么必要的矜持。

陈铬把他拉到庭院中,蚩尤刀也不出鞘,就这么玩耍般教了几招:“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师父没教过你吗听说你曾经被人追杀,更应该学几招好好保护自己。”

田安见四下无人,在陈铬的鼓动下,开始学着他的模样拉开架势。

陈铬突发奇想,将银白色的灵气粒子凝聚于空中,其浓度达到了常人肉眼隐约可见的程度。

于是,陈铬每做一个动作,便在空气中留下一个粒子构成的轮廓。

比他矮上不少的田安钻进去摆好动作,灵气便“砰”地碎开,落入他的身体:“这是何物”

“这是全息劲舞团p,好玩吗”

陈铬哈哈大笑,自己比小孩子更开心,道:“这些都是天地间的灵气,你可以试试,盘膝打坐心无杂念,感受灵气的流动。说不定还能修炼成仙什么的,哈哈。”

田安撇撇嘴,道:“姜太公就是仙人,我听太爷爷说的。”

陈铬了然,问:“后宰相么”

田安有些犹豫,还是憋不住心里话,告诉陈铬:“太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还带人去即墨城,两天没有消息传回来,父亲很是担忧。”

陈铬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问:“去即墨做什么”

田安想了想,组织语言,说:“即墨族人传书,说地下水网中有异常。适逢秋日重阳,太爷爷就带着人回去了。”

陈铬:“别担心,正好我准备去即墨走一趟。”

后胜老了,一家大小那么多人,怎么还会如此牵挂相隔千里、八竿子打不着的族人一定是对打神鞭上心了,想要有什么动作。

田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点点头。

陈铬回到家,想把这事告诉李星阑,无奈他的书房门口总是站了那么多人。他附耳过去听,却听得众人正在讨论进出各国各城的关税,货物价格涨幅,买卖行情等等。

李星阑看着账单,时不时用朱笔勾个小圈,吩咐手下注意些什么,用什么方法才能确保货物卖得更多钱。

陈铬等得烦闷,推门进去找他,直接问:“你知道即墨”

“宝贝等等,先喝口水。”

李星阑头也不抬,把自己面前的水杯“哐”地放在陈铬面前。

他对面坐的是钟季与阮霖洲,两人作为咸阳墨者的代表,也跟着李星阑一道处理事情,学学临淄的做法。

阮霖洲墨绿的眼睛定在陈铬身上,朝他微笑。

陈铬心情平静了些,喝水吃东西。

掏着耳朵,听李星阑和别人讨论那些鸡毛蒜皮、蝇头小利,或者如何投机倒把、把梳子卖给和尚。

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你成天做这些有什么意思”

李星阑脸色一变,放下手中的逐渐,看向他:“我们要活下去,养人养兵战斗,就需要钱。你前天给那个碰瓷老头三锭金子,可以养活几百口人了,陈少爷。”

陈铬第一次听李星阑对自己冷嘲热讽,当然,刚知道自己一时好心,竟然浪费了那么多钱,也是不好意思。

当即双眼通红,努力忍住眼泪,说:“以后不用你的钱,行了吧”

旁人自觉低头,不敢参与其中。

李星阑没事人般拿起竹简,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也没把陈铬的小脾气放在心上。

见众人都在看他,便笑说:“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哄哄就行了。”

夜里,陈铬又独自坐在高台上吹风,一粒金灿灿的流星飞落,温柔地停在他身边的栏杆上。

金朝:“跟你男人吵架了”

陈铬:“嗯。”

金朝吹了个口哨,四处看风景:“让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东西。”

“什么”陈铬这才反应过来,在怀里摩挲一番,掏出一个小小的绣花口袋,打开,里面是细细碎碎飘着香气的腊肉干,“这还是第一次见你时,从姜氏身上捡到的。我第一次杀人,感觉真难受。”

金朝金瞳一缩,吞了口口水。

立即对着陈铬手里的肉干一顿啄,鸬鹚般臌胀着嘴巴和喉咙,费力地吞咽下去,道:“你自井陉出发那日,我便一直跟着你,后来暴雨实在太大,又被应龙的游魂发现,两个雷落下来,便跟丢了。”

陈铬用手指拈起肉粒儿,嚼巴嚼巴,问:“谁让你去找什么东西”

金朝愣了一下,回过神,说:“那蛊人让我前往即墨,去寻找打神鞭。你不知道,他与大巫表面亲密,实则也是相互猜疑,背地里秘密活动,相互欺骗。即墨有问题,是大巫派人动的手脚。”

陈铬:“他到底是谁”

金朝:“我说了你也不会信,总之你莫要总是轻信他人,自己去看,自然会知道。言尽于此,多谢。”

陈铬跟着他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包腊肉挥舞:“这还有包啊你要不要。”

说着话,却忘了自己是坐在高台最外侧的栏杆上,当即脚下踩空,摔了下去。

金朝简直没了脾气,马上化作一头硕大的鹏鸟,倏然滑落,将陈铬接住放在背上,带他刹那遨游百里。

看暮色昏沉的神州大地,风光无限,却将落入黑暗。

陈铬听完这么重要的情报,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夜里躺在床上,跟李星阑抱在一起,还在猜测,说:“不是阮教授,就是钟季,两个人看着都不像。”

李星阑:“我派人去即墨查探,都没能回来。既然是苗疆大巫动了手脚,肯定跟丧尸有关。宰相后胜也闻讯前往,齐国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拿不到的”

陈铬:“王位,还有打神鞭。田安说他太爷爷很认为姜子牙是神仙,他那么老了,想要得道成仙的愿望绝对是空前强烈。”

李星阑:“我猜,大巫用丧尸控制即墨城,要求齐国宫廷交出打神鞭。这个情报被后胜截获,先带人过去,打的是抢占先机的主意。他不知道姜氏难对付,八成想先控制住她们,然后装作自己被劫持,最后黑掉打神鞭。”

陈铬:“七老八十的人了,何必呢对了,我今天装得像吗我觉得演技太不行了,火候不够。”

李星阑:“正好,要是你演得太像,我会受不了的。我想,明天我们再吵一架,到时候你就带袁加文他们去酒馆喝酒,总有人会撺掇你,把即墨的那个任务牌揭下来。”

陈铬:“希望没有人吧,你也别太忙了,呕心沥血,自己都没享受过。”

李星阑笑了笑,侧身压住陈铬,手臂撑在他脑袋两侧,认真与他对视。见陈铬吃了腊肉,嘴唇亮晶晶的,慢慢低头,吻了上去。

“甘之如饴。”

陈铬的手摸到李星阑后腰处,滑入他的两腿间:“不咸啊”

李星阑一路舔到陈铬颈窝,吮吸他的喉结,低声道:“正好。”

第二天一早,天气忽然大变,窗户上蒙上一层薄霜。

被陈铬催发的各色花木,全都经受不住寒气,一夜凋零,落叶洒满庭院,透露出清秋无比的萧瑟与凄凉。

早饭过后,开始落下淅淅沥沥的大雨,房檐流水如注,打湿了众人的衣摆鞋袜。

李星阑这日没有上朝,准备留在家里陪陈铬。

陈铬却因为昨天跟他“吵架”,而不想理他,一直围着袁加文打转,把对方弄得莫名其妙。

袁加文正坐在门口的一个小马扎上,翘着腿脱靴换袜:“弟弟,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别老在这想要逼煎寡嫂,好吗”

陈铬双手捧脸,坐在他旁边,痴汉般笑着:“那天你亲我嫂子会亲他的小叔子吗说实话,我觉得你长得很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要不我们试试呗,又不会掉块肉。”

袁加文无奈:“我那天晚上亲你,只是一个告别吻,安慰吻。当时我有点紧张,懂吗我怕你出事。”

陈铬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上蹭来蹭去,笑嘻嘻对他说:“那我们现在就来打个安慰炮呗”

袁加文被他吓得从马扎上滚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把这些话说出来,你不觉得不害羞吗我的上帝那个穿着粉红杰尼龟的小孩去哪了”

陈铬:“有什么好害羞的食色性也,我们又不是和尚。我对李星阑厌倦了,我不喜欢他了,成天紧张兮兮的,腻味。”

原来是闹别扭了袁加文终于抓住关键,劝他:“别闹脾气了,他还不是为了你别到了失去才懂得珍惜。想想云朗,你们以前不也经常吵架。”

陈铬嚷嚷着“不管不管”,分开双腿跨坐在袁加文身上,抱住他的脑袋,吧唧一口亲在他苍白的额头上。

上下其手,顺势摸到他的胯间,感叹:“我上回第一次摸,有点不好意思,收回之前的话嗯,其实你的也很不错。”

“别闹,陈铬。”

袁加文面色潮红,真被他抓到自己的“关键部位”,禁欲时间不短,实在有些受不了。

陈铬的手又白又软,作为一个情感动物,他实在无法抑制在脑海中产生一些奇妙的浮想。

陈铬见袁加文被自己摸得有了反应,觉得怪心疼的。

真情实感地凑到他面前,然后吻上了他苍白的嘴唇:“希望你能从阴霾中走出来,大哥也会希望你过得快乐,忘了他吧。”

袁加文双瞳一缩:“我不能”

阮霖洲和钟季换好衣服,从走廊的另一侧走来,低声讨论着什么。忽然见到前方的门扉瞬间爆裂,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紧紧箍住,继而捏为齑粉,最终散落如暴雨。

“袁加文”

木粉混着铁钉,噼里啪啦洒落在袁加文和陈铬身上。

李星阑从阮钟二人中间穿过,如一道暴怒的雷霆,直至走到紧抱在一起的袁陈二人面前。

当时,陈铬心里简直爽到爆炸:人世间的狗血莫过于此棒极了

上一章 下一章

足迹 目录 编辑本章 报错

随机推荐: 妻居一品八零喜事:当家肥妻大翻身朱茯苓程越大星主够野综漫之冷情女神勾美男暗夜魔妃[魔戒-霍比特人]幽暗密林的脱贫时代开局和女帝互换身体替嫁萌妻甜甜宠吃香喝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