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选择—坦白

清晨，唐铭带领一队警员在24小时之内破案并劝道犯罪嫌疑人自首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云市公安局大楼。

程梓欣听闻，便向林澈侧面打听了详情。唐铭的这一次破案让程梓欣有种被打脸的感觉，她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沉思。

而获得赞誉声的唐铭却并未出现在刑警办公室。昨晚，他做了案件收尾的工作后，就将结案的工作交给了陆飞。半夜，他就跟陈锋申请了调班休息。

自心理咨询诊所开门营业开始，唐铭就坐在长椅上等待郝媚下班。可唐铭没想到等郝媚会让他那么无聊，即使是与ada拌嘴也没有能打发漫长的上午。ada忙碌起来，不理他，他便坐在休息长椅上，在等待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忙完了一阵的郝媚走出治疗室，见唐铭单手臂枕着头，侧卧在长椅上熟睡，还伴着浅浅的鼾声，让她不禁莞尔一笑。ada看见，从前台走出来，对郝媚说“drh，我去叫他”

郝媚摇摇头，轻声说“取消下午的预约，然后，你放半天的假。”

“真的”ada兴奋地说。

“嘘，小点声。”郝媚对ada说道。

“嗯，那我去收拾一下”ada还没说完，郝媚立刻拉住ada的胳膊“取消预约用你的手机通知预约客户，东西也不用收拾，给我和他一个安静的空间。”

ada看了一眼郝媚，低头偷笑，拿走自己的包，静悄悄地走出诊所。

郝媚走到唐铭身边，轻抬起唐铭的头，自己顺势坐在长椅上并将唐铭头搁在自己的双腿上。在熟睡中的唐铭顺着舒适的角度，无意识地调整自己的身子。

郝媚轻抚着唐铭的头，不知是因为将要利用他，还是因为真的对他动了心，她想尽自己所能地对这个男人好一些。

这样和谐安静的氛围维持也不过十几分钟。从睡梦中缓缓苏醒的唐铭嗅到一股淡淡的荷花香，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头枕在一双纤而有致的大腿上。

“醒了”郝媚轻声问。

唐铭本想起身，但听到郝媚的声音，就索性沉沉地靠在这温柔乡里不起来了，然后装作不清醒地说“昨天工作得太晚了，没想到睡了这么半天都还不清醒”

“没关系，你躺在，我们聊会儿，等你清醒了，我们再去吃午饭”郝媚亲和地说道。

唐铭暗自得意，又想到郝媚邀请他去她家的事情。他压制着自己兴奋，装作纯良地问“你说，我办完案，你就带我去你家，你做饭给我吃”

“嗯，是的。但我想先跟你说件事情”郝媚说。

“你说，我听着呢”唐铭期待地在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使自己后脑勺更贴近郝媚的腹部。

郝媚浅浅一笑，又略带惆怅地说“你是德市人，应该知道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吧”

“嗯，知道。你怎么突然提这个案件”唐铭问。

“凶手名叫卞清宏，他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女儿年纪较长，名叫卞秋媚，儿子名叫卞帆鑫。”郝媚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唐铭一惊，虽不知道郝媚为什么突然会提到十年前的案件，但隐约猜测地到郝媚想告诉他的事情，一定与这个案件有关，甚至连她都与案件有关。

郝媚浅吸口气，沉重地说“我的原名是卞秋媚，发生事情后，改名郝媚。但我的弟弟，卞帆鑫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一直在找他，十年了，我都没有找到他。”

唐铭惊讶得愣住了，他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动，眼前的美好就会顷刻消失。

“我是杀人犯的女儿，还有寻找弟弟的负担。大学的时候，也曾有一位朋友都觉得还不错的男朋友。可是事情发生后，我还没等到开学见到他，他就与我分手了。你确定，想要和我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吗”郝媚继续说道，她仍然淡定地轻抚唐铭的头。

此时，唐铭在努力整理脑海中混乱的线。在短短的十几秒之内，他已经问了自己十几便郝媚问他的问题，而他心里也有了明确的答案。或许，他在之前调查郝媚的时候，就已经问自己多次类似的问题。他想就算郝媚是耿钺所怀疑的躲在暗处的力量，他也会尽自己所能去爱她，并牵引她，让她走向正确的方向。即使需要他等，他也会去等她。

唐铭坐起身，握住郝媚的双手，冲郝媚绽放阳光般的笑容，说“你不是说，要给我做饭吗我们先去买点吃点，然后一边吃一边逛菜场，好吗”

看着唐铭的笑容，郝媚的心像是被温暖而轻柔的棉被包裹一般，温暖而舒心。她知道唐铭一开始接近她是为了查突然出现在姜煜身边出现的案子，也就是为出冼缚博。她不得不保护弟弟不被查出来，只能她得先抛出自己的身份，让唐铭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但她没有想到，唐铭会给她这么意外的回答。

她不知道现在的唐铭在想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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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或许，她可以尝试放下自己的戒备，尝试着迈出一步。

“怎么了不可以吗”唐铭看着愣愣郝媚，轻声问。

郝媚冲唐铭一笑“我弟弟要是看到我和一个跟他一样大的男孩交往，不知道他会这么想”

“交往你接受我了吗”唐铭抿嘴笑着问。

“那你想我说什么呢”郝媚故意摆出冷脸，语气严肃地说。

“没有，我帮你找弟弟，让你弟弟叫我姐夫”唐铭得意地说。

“那我们还买不买菜了”郝媚故意问。

“当然要买，晚上还要吃饭的呢”唐铭站起身，拉起郝媚的手。

今天起来个大早床的耿钺，一早就开车到卞清宏的老家德市清远县。十年前，卞清宏的家是有卞清宏自己一手盖起来的，那是一栋小三层带院子的私家小宅。然而，十年过后，这一栋没有人管的房子如鬼屋一般坐落在被时代淘汰的角落里。

耿钺走进一间茶馆，看着围桌而坐的老头儿和老太太们。他们不是三四人凑在一桌打牌，就是二三人在一起喝茶说东家长西家短。住在县里的年轻人不多，大多数年轻人都去了大城市工作。因此，年纪大的人会照顾年轻人留下的孩子；或是落叶归根，留在自己的故里养老，直到生命结束。

他坐在两个老头的身旁，一一递去一根烟给老头，并为他们点燃。

“小伙子，你没有工作吗”一位头发全白，胡渣黑白有间的老头问。

“有工作，在城里。”耿钺微笑着回答。

“唉，小伙子，你这口音，不像是我们县里的呀”一位黑发老头嘬了一口烟，吐着烟问。

“对，我是邻县的，准备结婚，对象是这边的，所以来看看。”耿钺说道。

“是哪家的姑娘”白发老头问。

“就是卞家的，女孩子的父亲是卞清宏。”耿钺说。

“哎呀，你说的是那个杀了女子的人咯”黑发老头惊讶地问。

“杀了女子的人”耿钺问。

“是的咯”白发老头说着，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可骇人了那个卞清宏，不仅杀人，还糟蹋了女子哟根本不是人啊”

“他们家没有其他亲戚了”耿钺问。

黑发老头喝了一口茶，吐了吐茶渣，摇摇头“这个，我没听说”

“我倒是知道他们家一点事情，那个卞清宏从小就是有娘生没爹养的孩子，他爹在工地出意外，他的妈养他不容易啊后来，卞清宏这孩子也算是出息，读了好高的书哟，说是搞建筑的，专门画图让人做房子的”白发老头说完，拿起一杯清茶浅浅地喝了一口。

“哦，就是没有其他的亲人啊”耿钺小声嘀咕。

“唉，小伙子，你是要和卞清宏的女儿结婚啊”黑发老头问。

“额嗯”耿钺微笑地应道。

“那你要想想咯，他们家的儿子都丢了，不知道找不找的到嘞，会花不少钱的呀”黑发老头儿说道。

“丢了怎么丢的”耿钺问。

“卞清宏不是害了人，他的婆娘就去找他，女儿也去找他。那儿子就给邻居家看着，结果，女儿走的第二天，儿子就偷跑出去了。这一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了。”黑发老头说道。

“您记得是什么时候吗”耿钺问。

黑发老头和白发老头相互看了一眼，白发老头深吸一口烟，啧着嘴说“嘶，好像年气没过吧”

“对，像是正月十几吧”黑发老头望着白发老头说道。

耿钺沉默了一会儿，见两老头的烟已经抽完，再次递给他们烟，微笑地说“谢谢您二老了”

“说什么谢，都是长辈们该做的事儿”白发老头接过烟，夹到耳背上，对耿钺说“你这烟，好啊，我收着，下回抽”

“是啊，是啊”黑发老头应和着，也将烟夹在了耳背上，然后摆出一副十分关切耿钺的样子，说“叔跟你说，这家不好就不要随便结了亲”

“哦，谢谢叔提醒。对了，卞清宏家的人那年在家过年吗”耿钺问。

“有啊，每年初一，他家都会到我们两家拜年的”黑发老头说道。

“每年都拜年，您怎么就记得卞清宏害人那年去拜年了”耿钺问。

“那又什么不记得的啊说起来，那年还有一个跟你长得还有点像的人也问了我们的”黑发老头说道。

耿钺一听就知道黑老头说的就是他的父亲。他从茶馆走出，看着卞清宏的家。盯着这荒凉的小三层，一丝线索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