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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众罪—舆论(15)

曹秉来到公安局办公大楼报案,本来要按照程序办事,门口的人还指示曹秉去派出所或者公安局分局。但曹秉让助手给一个人打了电话之后,德市的刑警支队邱健出来见到曹秉,并将曹秉请到了办公室。

“不知道曹先生,您是要报什么案子,居然还能让我们局长来吩咐我来接待您。”邱健说道。

“十年前,我记得您还只是耿世华收下的一名警员,现如今都是支队了。如果,耿世华还在做刑警,这刑警支队的队长,怕不是你吧”

邱健一笑,说“你错了,如果耿队还在局里,我还是支队,只是现在的局长就说不好了”

曹秉看着邱健,微笑地说“是,耿世华的下属,都是很厉害的”

“你有错了,耿队从不把我们当下属,而是兄弟。”邱健微笑说着,然后将桌上的水杯推在曹秉面前,说“您不用与我寒暄,有什么事情,您还是直说吧”

“今天,上午出现的新闻,关于十年前,我们工地的一桩连环杀人案的爆料,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的”曹秉问道。

“按照司法程序,进行侦查。这好像不是您应该打听的事情。”邱健说道。

曹秉看着邱健,冷冷地说“这本来确实不该是我问的问题,但是这件事情影响了我公司的收益。”

邱健微笑着看向曹秉,用十分官方的语气说道“这个我就不明白了。那件事情,跟您也没有什么关系,网上的人也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您做了什么,怎么就影响到您了呢”

曹秉沉沉地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件事情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毕竟,那个凶手当时承包的是我的工程。现在网上都在议论我的公司,导致我的收益开始有下滑的迹象。因此,我希望你们能尽快辟谣。”

“曹先生,您一进来就犯了两个错误,现在您又说错了。我们刑警的职责不是辟谣的,而是将真相公诸于众的。”邱健说道。

“所以呢,你们的真相呢”曹秉冷冷地问道。

“还在查,您着急什么还是,你害怕我们查到什么”邱健故意反问道。

曹秉看向邱健,压着声音冷笑一声,说“邱支队倒是很会说笑,我就是想知道真相的人,怎么还会害怕查到的证据。再说,你们不管今天查没查到什么,那个所谓的无名英雄也会在网上公布从犯啊。看来,你们还没有一个普通群众有用。”

邱健微微一笑,低头又仰头看着曹秉说“那不是很好嘛吗凶案之所以难查,就是因为凶手说慌,一些不明是非的群众帮忙做伪证,才使本来清晰明了的案件变得曲折复杂。现在有热心群众帮忙,不是更好吗”

曹秉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碰钉子。他十年前就认识邱健,而他知道顾志腾在跟卞清宏,也是邱健告诉他的。虽然之后,他们没有过直接联系,但都是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就算过了十年都不应该改变。

然而,邱健却不是这么想的。当年,邱健一心以为案子的元凶就是卞清宏。而一直在讨好他的曹秉,他也当成哥们儿来看,他从没有曹秉是在利用他获取信息。之后,耿世华告诉他,顾志腾殉职的消息时,他有很长时间没有缓过神来。后来,整个连环杀人事件定案,卞清宏与其妻子双双自杀,耿世华辞职,莫志文申请调职都让他陷入了痛苦反省和沉思之中。直到他去找过耿世华,看了耿世华的刑侦记录,才知道自己错信了曹秉。

他一直没有调职,除了做好上级给的任务,暗地里就是查十年前的案件。当他发现十年前的案件与现在的局长叶兴国有关时,他就告诉了当时还在他支队下的中队队长耿钺。但他没想到,因为这个事情,耿钺调职去了云市。

而后,当云市提交重审案件时,他也是第一个顶着压力与总队领导协商,经过了八个小时的纠缠,总队领导才批了下来。而自己,最近也在与检察官进行协商案件的处理方案。

这时候曹秉找上门,无非就是想打听许强的事情。而许强,是他一早就答应了耿钺,找个由头抓了之后,秘密送到云市。他现在的事情,除了要拖住曹秉,不让曹秉察觉耿钺已经查到他了;另外就是要拖住叶兴国,不让叶兴国捣乱他们的计划。

曹秉与邱健对视了一会儿之后,问“听说,我的一个合作伙伴,就是许强,被直接爆料出来的那个,我能去看看他吗”

邱健摇摇头,十分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案件没有查出什么来,嫌疑人不可以见任何人。更何况,嫌疑人的家属都没有过来关心他的情况,您只是嫌疑人的生意伙伴而已,未免有些关心过头了吧”

“我也就是问问而已”说罢,曹秉站起身,对邱健说“邱支队,我很好奇,当有人知道你犯了错,你这个支队还能继续当下去吗”

邱健一笑,故意说道“那你可以试试让别人知道,我是犯了什么错,错到可以丢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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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秉听后,走出了邱健的办公室。

人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了错,不改不承认的同时,还要用更多的谎言和花更多的时间、精力去掩盖事实而导致更多的错,连累更多无辜的人。

当然,这样的人很多,但愿意改错的人也不少。

曹秉以为所有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掩盖错误,但他不知道,只要良心还在心里,责任还在心里,那么就会有人愿意去面对自己的错误,并纠正错误。

邱健知道曹秉是不会说出他的错,因为这样曹秉也会暴露。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告诉耿世华和耿钺,他所犯下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错误。而这个错,也导致了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

今天,他还能坐在这个位置,不是因为他贪慕虚荣,他也想像老莫那样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但他必须为十年前的事情负责。因此,为了十年前的案子和扳倒与这个案子有关的叶兴国,他选择坚持着。

他知道,他是目前唯一能帮助耿钺较为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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