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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5章 婚期临近

看到这句话的你已进入异次元,请前往晋江购买正版。  “这等恶人,怎能放过”赵瑾之道。但话虽如此,却也没有追上去,而是转回来,站在清薇面前,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想伸手,又似乎怕唐突了。

清薇也有些尴尬,又不愿意在他面前露怯,便道,“赵大哥去看看那边的孩子吧。”

赵瑾之这才注意到旁边地上还倒着个孩子,走过去检查一遍,确定只是晕迷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问清薇,“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薇便将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她省略了那人对自己的调戏侮辱,但赵瑾之看着眼前这场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趁着说话的空档,清薇终于缓过气来,从地上站起,正小心的整理自己的衣裳,拂去上头的灰尘,尽量让人看不出发生了什么。然而她大约不知道,她脸上那个鲜红的掌印,才是最引人注目的。

清薇的皮肤白,又细嫩,方才那细眼打得用力,这会儿已经微微肿起来了。清薇自己看不见,只觉得火辣辣的疼,也并未十分在意,但赵瑾之却能分明的看见。

他还能看出,清薇不过是在强自镇定,不愿露怯罢了。实则无论眼神还是举动,都难掩惶恐。

这也难怪,任是哪个女子遇上这样的事情,恐怕都会失控。清薇还能保持镇定,已属难得,想来也跟宫廷生活脱不开干系。不过看在赵瑾之眼里,她越是故作镇定,反而越是可怜。

他认识的姑娘们,若遇上这种事,恐怕早就哭天抢地,对着长辈们抹泪诉苦了。

若不是毫无依靠,清薇何必独自苦撑

原先赵瑾之看着清薇的时候,对她一身傲气总喜欢不起来,觉得她太小看了其他人,迟早会吃大亏。虽然开口劝过,但清薇的样子,不像是能听得进去的。所以他才去“提点”刘老大,让他多留心。哪知道这样还是不够,到底出了事。

但如今看清薇微微低着头站在那里,甚至不敢抬眼看自己,赵瑾之又觉得,她还是从前那样骄傲好些。哪怕不让人省心,但看起来是蓬勃的,鲜活的。

清薇当然是骄傲的。

她的经历决定了她不会像普通女孩那样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于是下意识的会去依赖别人。连虞景这个皇帝,清薇也不怕当面开口嘲讽。世间男子,在她看来也仅此而已,并不值得崇敬依靠,她靠着自己,也能做得很好。

其实清薇自知这种想法有些偏颇,但她却不愿意改。这是她的骄傲。

但是这一次,那几人却是真真切切的让她明白了,宫中虽有龌龊,但大多数的事情都在暗流之下,而清薇哪怕不是执棋之人,也算是个非常重要的棋子,身上天然就有一重重保护。若非如此,宫中风起云涌,够她死十个来回了。

所以一旦面对这种毫不遮掩的恶意,这种直接而没有转圜的举动,她就彻底陷入了被动之中,只能任由别人控制。

从前那些胆量,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无关男人女人,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免不了要认输、要妥协、要隐忍。

就算你本来不会,生活也会教会你。如果你从来没有学过,那一定是有其他人替你挡住了那些倾泻而来的风雨。

而清薇没有。所以此时此刻,直面这样恶,那一身骄傲,自然就被打碎了。她不愿表露出来,但其实心中已然生了怯意。

见她如此,赵瑾之没有再提这件事,而是道,“你这般回去,恐怕不妥当。”

清薇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身上的衣裳料子不甚好,折腾了这么一遭儿,原本崭新挺括的料子已经皱了,是清薇无论如何没办法抚平的,旁人都看得见。而且,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脸上这般疼痛,看起来不会完好无损,这幅模样,甚至不需要说什么,只需往外一站,人人都明白她遇到了什么。

对一个女子来说,那是灭顶之灾。

就算清薇说自己没有被糟蹋,谁会相信

如此,往后她就会生活在流言和指点之中,再无一丝安宁。

清薇双手紧紧捏在一处,有些忐忑的看向赵瑾之,“赵大哥的意思是”

赵瑾之略略沉吟,将已经晕迷过去的孩子往她怀里一塞,道,“你抱着孩子跑出去,大声呼救,阵仗越大越好。”

清薇明白她的意思。如此一来,自己就是去救孩子折腾成这幅狼狈的模样,而且既然抢回了孩子,自然也就没出什么事了。她点头,又问,“那赵大哥呢”

“我去追那几个贼人。”赵瑾之道。

如此一来,故事就能圆上了。清薇发现有人要偷孩子,然后挺身而出,跟贼人周旋,想夺回孩子,正巧赵瑾之出现,那些贼人便丢下孩子逃走了,而赵瑾之追上去,她带着孩子回来。

其实撇开那些人是被买通这个内情,事情本来也差不多是这样。但是有了这一场戏,就会显得逼真许多。

“那三人不是长寿坊的。”清薇欲言又止片刻,最后道。

赵瑾之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清薇低头道,“只是记性好些罢了。这几日在坊里走动,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说都能认出,至少会觉得面熟。那四人,就十分面生。”

赵瑾之闻言更是吃惊。长寿坊并不算小,就是住在坊中的人,也不是个个都认识熟悉。就是他自己,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住在长寿坊的人认了个大概。但那是他的职业带来的习惯,别人想必不会费这种功夫。所以听见清薇这样说,倒是对她刮目相看。

恐怕清薇在宫中,亦不会是泛泛之辈,只不知为何竟会被放出宫。

但他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朝清薇点点头,便转身追了上去。当然,这也只是做个样子,要查那是什么人,他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清薇目送他离开,这才抱着孩子,转身往巷子外跑,一边跑一边高呼救命。这时已经快到用晚饭的时候,坊里的人陆续归家,听见这声音,自然都出来查看,没一会儿就聚集了不少人。

清薇将情况一说,自有男人们拎着家伙冲进巷子里,妇人们则拉着清薇安慰,又忙着去通知那孩子的家人,又忙着请大夫,就是看到清薇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也都忽略了过去。

很快孩子的母亲赶来,对着清薇千恩万谢,险些下跪。唬得清薇连忙避让,“不过是正好碰见,当不得嫂子这样的大礼。嫂子要谢,也该去谢赵将军。若不是他出现惊走贼人,结果如何也难预料。”

众人闻言都点头,你一言我一语,将赵瑾之好一番称赞。

清薇冷眼瞧着,这些话倒不都是奉承,以赵瑾之为人,既然住在这里,自然护得着长寿坊安宁。况且他身上有一股子侠气,有人求上门,能帮的忙都不会推拒,如此自然就让这些坊中百姓爱戴不已。

妇人们的闲话没什么主题,称赞了一回赵瑾之,自然就说到了他的家世背景等,但很显然,长寿坊中人亦不知他的来历。议论了几句,便有人感叹,“赵将军自然样样都好,唯独一样可惜。”

“是啊,即便咱们这样人家,到赵将军这个年纪尚未娶妻的也少,都是那些娶不上媳妇的闲汉光棍儿,也不知道赵将军家中是个什么章程。”另一人道。

便有人取笑她,“听说你想作成你那侄女和赵将军,想是没成”

这人也不否认,“嗨,咱们这样人家,原是高攀不上的,不过是碰个运气,万一就让赵将军看中了呢也别说我,难道你们一个两个,就没有这样的心思只不像我心直口快登门去问罢了。”

众人见她揭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感叹,“咱们是没指望的,也不知究竟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起赵将军。”

有人眼睛一转,看到了清薇,便指着她笑道,“若说咱们长寿坊有配得起赵将军的姑娘,怕也只有清薇姑娘了。她是宫里出来的,见过世面,生得又好,一双手再灵巧不过这样好的姑娘,再到哪里去寻第二个”

清薇没想到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自己身上,吓了一跳,连忙道,“嫂子们可千万别拿我取笑,我与赵将军同姓呢。”

本来排队买粥的众人便都喧哗起来,议论的无非是清薇要去哪里,刘嫂子的粥是否还有这个味道等等。当然,相较之下,后一个问题才是大家关心的。毕竟清薇的摊子摆起来时间不长,众人却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口味。

清薇等他们说了一阵,才道,“不过乡亲们不必担心。我也是住在这长寿坊里的,自然也想大家都吃好喝好。因此已经同刘嫂子议定,她出钱将我熬粥和做馒头的秘方买下。从今日起,我就将手艺交给刘嫂子和月娘,保证大家往后吃的东西还是和现在一个味道。”

众人便都放下心来,纷纷夸赞她仁义,不忘本云云,又有人问她往后要做什么。清薇只含糊的说没有定下来,得先教会了刘嫂子这边再考虑,于是众人也不再追问。

收摊时刘嫂子忍不住朝清薇道谢,“劳姑娘费心了。”

清薇特意点出她是花了银子去买的手艺,这样一来,自然免了其他人眼红。否则只看刘嫂子和清薇稍微亲近些,便得了这样的天大好处,免不了有人齐心不平。虽说那样清薇也会有麻烦,她这样说出来也是为了自己,但刘嫂子却不可因此就不领情。

见她果然领会,清薇便微笑道,“嫂子再说这样的话,就客套了。”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街口,正好从钱大郎的店门口走过,清薇便稍稍提了声音,笑道,“若不是嫂子,我搬进来之后也不会这样顺利。说起来是我沾光才是。除了粥和馒头,我回头再给嫂子写一个凉汤的方子做谢礼。这天气一日比一日更热,喝一碗凉汤正是时候。”

刘嫂子连忙推脱,两人一路说笑着,经过了钱大郎的店。

等她们走过去了,钱大郎才慢腾腾的从店里挪出来,目光阴沉的盯着二人的背影,半晌才收回来。

他从清薇方才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她是将方子写下来交给刘嫂子的

接下来的几日,刘嫂子和她的大女儿月娘都会在下午到清薇这里来学手艺。这样一来,清薇的院子里,就从早到晚都飘着好闻的食物香气,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做粥和馒头都不麻烦,所以几日功夫也已足够。这天刘嫂子和月娘从清薇的院子里出来,面上都带着紧张兴奋的笑容。清薇今日说,明儿就不同她们一起出摊了,她们下午也不必再去。然后又将写好的方子交给她们,如今就揣在刘嫂子怀里呢。

一路上刘嫂子数次想将那方子拿出来看看,但又怕给人瞧了去,便一直抬手按着胸口,看上去倒像是身体不适,让路上遇到的乡邻们都忍不住多问一句。

这番作态,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是十分明显的。

钱大郎一看这两人的模样,就知道那方子在她们身上。于是便悄悄坠了上去。

当然,青天白日,又是在长寿坊中,他是不能做什么的。于是他跟了一路,见母女二人进了院子,才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去找他家的男主人刘老黑说话。

刘老黑生得又高又大,有一把子力气,如今是在木匠行做事,而且还是坊中乡勇的头目。

当是时,皇权不下县,各乡之中多是里长和各族耆老们共同主事。没有衙门,自然也不会有捕快和军队,但乡野之间,却时常有野兽和匪徒出没,因此各地不得不将青壮男子集中起来组成乡勇,农闲时训练,平日里则定期巡逻乡里,确保安全。如果遇到意外,则立刻就能组织起来抗敌。

自然,这里是天子脚下的帝都,又是承平盛世,不可能跟乡野之地比较,但这种规制倒是没有改变,只不过乡勇队一直闲置着,既不需要训练,也没有巡逻任务而已。但饶是如此,刘老黑同衙门那边也比旁人更亲近。这也是刘嫂子底气如此足,跟清薇一起做生意也不怕别人眼红的原因。

这会儿钱大郎登门,刘老黑虽然心中诧异,但也没有表现出来,笑着把人迎进屋。然后两人东拉西扯,说了半天闲话,直到刘嫂子从内室出来,去院子里起灶开始准备晚饭,钱大郎才起身告辞。

刘老黑又一头雾水的把人送出门,完全不明白钱大郎走这一遭是为了什么。

于是这天夜里,一条人影摸进了刘老黑家的院子里。

这条人影自然就是钱大郎。他白日过来,就是为了踩点,也是想看看刘嫂子把那方子藏在了哪里。他这人做生意做吃食上没有天赋,倒是耳聪目明,刘家房子也不大,里外只隔着一层木壁,刘嫂子在屋里的动静,注意些就能听见。虽不能猜个十成,心里也有了一点底。

所以他便趁夜来了。毕竟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过了明天,谁知道刘嫂子会不会觉得不安全又把方子藏到别的地方去

钱大郎不被长寿坊的人喜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年轻时曾跟着街上的闲汉们混,诸般好事不学,坏事倒学了个十成十。后来他老爹死了,回家来继承了店面,又娶了妻,这才收敛起来。朴素的街坊们面对回头是岸的邻居不能说出什么不是,但心里多少是有些防备他的。

所以这溜门撬锁的勾当,钱大郎做得十分顺手。

只是才进了屋,还没等他辩准方向摸进内室,就听得一声犬吠,然后自己就被扑倒在地,手臂上还被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扑撞得钱大郎浑身发痛,但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暴露了天杀的刘老黑家里什么时候养了一条狗

第一声犬吠响起时,清薇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暗夜里十分宁静,犬吠声传至此处已是隐隐约约,听不清晰。清薇微微侧头,凝神听了片刻,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才起床开门出去。

但出了院门,她低头想了想,又转身去敲赵瑾之的门。

赵瑾之职业形成的习惯,睡觉时也十分警醒,听见敲门声便立刻醒了。开了门见是清薇,不由惊奇,“赵姑娘你怎的还没睡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大哥,我方才听见了犬吠之声。”清薇压低声音道。她倒也很想做出惊慌失措之态,但要瞒过赵瑾之这种专业人士,清薇没有信心,索性坦然以对。

赵瑾之还没反应过来,“或许那犬只是睡着时被什么东西惊了,想来不会有大事。”

清薇却坚持道,“我听着叫得很凶,赵大哥还是去看看吧万一出了事,也好搭把手。”

赵瑾之这才回过味来。他又仔细的看了清薇一眼,她身上衣裳穿得齐齐整整,显然不是梦中惊醒慌忙过来的模样,言谈口齿都十分清晰,看起来也不像是被吓住了。

有问题,他想。这不像是担心会出事,而是早知会出事。但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问,“在哪边”

清薇快速的看了一眼,往刘嫂子家的方向一指,“这边。”

“我去看看。”赵瑾之当机立断道。清薇既然来找他,想来当也不会是要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他说完往前走了几步,转头见清薇跟了上来,又道,“你回屋去,关好门户。”

清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将事情想了一遍,直到赵瑾之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这才慢慢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但回去之后,她也没有睡,而是就坐在房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吵嚷的声音低了下去,然后赵瑾之回来了。

清薇再次打开了房门,而赵瑾之也默契的出现在了墙头。见清薇开门,他才将梯子搭好,从墙头爬了下来。然后他站在清薇面前,沉默半晌,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道,“钱大郎潜入刘家偷窃,却被刘月娘借来的犬咬伤,现在已经被众人押着送官了。”

清薇知道他能猜到,但到这时,心中还是不可避免生出几分紧张来。然而无论如何,钱大郎这个潜在的威胁解决,至少她的目的达到了。

众人便都放下心来,纷纷夸赞她仁义,不忘本云云,又有人问她往后要做什么。清薇只含糊的说没有定下来,得先教会了刘嫂子这边再考虑,于是众人也不再追问。

收摊时刘嫂子忍不住朝清薇道谢,“劳姑娘费心了。”

清薇特意点出她是花了银子去买的手艺,这样一来,自然免了其他人眼红。否则只看刘嫂子和清薇稍微亲近些,便得了这样的天大好处,免不了有人齐心不平。虽说那样清薇也会有麻烦,她这样说出来也是为了自己,但刘嫂子却不可因此就不领情。

见她果然领会,清薇便微笑道,“嫂子再说这样的话,就客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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