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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赴任

远安城。

晴空无云,耀眼的阳光带着丝丝暖意撒遍整座城池,街市依旧热闹非凡,贩夫走卒络绎不绝,仍旧有显贵闹市策马,引来阵阵惊呼。

城内的官署门前倒是十分清净,守门的衙役佩刀分立左右,目不斜视,对街仍有小摊小贩,但喧闹声丝毫影响不到这边。

门前落叶飘零的高树下,静静站着一个人,一身破旧的军服,身量颀长,剑眉星目,立得笔直。只是如今已是初冬天气渐凉,他身上仍旧的单衣,透着几分萧索味道。

对街面摊的老板刚给客人送完面,抬眼看了看那人,颇为痛惜地摇头叹了口气。

这人日日往官署来,日日被拒门外,已锲而不舍地站了有小半月,附近来往的人都见怪不怪,也有人好心劝过,然而他执意不肯放弃,唯余一声嗟叹罢了。

面摊老板正准备给他送一碗热汤过去,这头便有三人入篷,在桌边坐下,吆喝道“店家,来三碗面。”

“好嘞。”店家应了一声,收回目光,埋头掀锅盖下面。

再看这三人,皆头戴斗笠,一身劲装,腰配剑,似江湖客。乃是薛铖溯辞与魏狄。

三人入座后心思都不在吃上,压低帽檐看向官署的方向。

“就是这儿了。”魏狄压低声音道“兵马营在城郊,将军先去兵马营看看还是直接进去”

“先看看再说。”薛铖的目光落到树下那人身上,道“那是什么人”

“衣服像是军服,莫不是兵马营的人”

“兵马营的人怎么现在这里”

“许是犯了事,或是求见什么人。”

溯辞瞧了一眼,道“以段刺史那德行,若是犯了事,哪还能这么安生立在那,必是求见什么人被拒之门外了。”

薛铖仔细将那人打量一番,蹙起眉头。

他身上的确是军服,却十分破旧,初冬十月仍着单衣,面容瘦削,想来营中吃穿用度并不尽人意。但兵马营有屯田。自耕自足,棉衣等物资由官府发放,如今秋收才过没多久,何以至如此窘境

言谈之间,面摊老板将三碗热乎乎的汤面端上桌,道“客官,您的面。”

“好香。”溯辞迫不及待地嗦一口汤,对面摊老板问道“店家,对面那人可是犯了什么事一直在官府门前站着。”

“姑娘有所不知,那人没犯事,是西郊兵马营的一个百夫长,叫单青。”面摊老板擦了擦手,道“如今入冬了,西郊山上天寒,他是来请刺史大人拨粮饷棉被的。”

薛铖问“按例,这军营的军需物资是由州府按期统一发放,为何此人还要来官署请刺史大人拨粮饷”

此时生意也不忙,面摊老板索性在他们身旁坐下,小声同他们说起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三位不是本地人吧。这兵马营在涿州闲置已久,这附近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的人家、或是流浪孤儿乞儿,哪个会去兵马营当兵。这些年涿州从上到下各官府皆扩充了衙役人数,说是应对匪患,多近百人,少的也有二三十人,这兵马营早就名存实亡。”

“营里的人走的走、调的调,现在剩下的也就一些穷苦人家,官府更加不闻不问,粮饷能拖则拖,如今曹都尉故去,这兵马营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面摊老板唏嘘感叹,薛铖等人听得更是心惊。

“本朝法度,州都尉掌一州军务,兵马营为涿州驻军,由都尉管辖。如今都尉故去,竟无新人到任么”薛铖强压怒气,沉声问“刺史如此对待兵马营,也不怕寒了将士的心”

“涿州这地方天高皇帝远,有刺史镇着,哪里还透得出风去。”面摊老板摇摇头,也不愿再多说,道了句客官慢用,扭头盛了碗热汤给单青送去。

三人食不知味,目光复杂地看向官署方向。

单青背脊挺直,面无表情平视前方,眼角余光瞥见面摊老板端着碗走来,立即转身迎上,低声道“陈叔,您就别过来了,一会他们看见又要赶你。”

陈叔笑呵呵地把碗递给他,道“我就来给你送碗汤,天凉你穿得少,喝碗汤暖暖身子。”

单青面露感激之色,也不推辞,接过碗大口大口喝了起来。热汤入腹,驱散了四肢的寒凉,由内到外泛起些许暖意来。

见他大口吞咽,陈叔叹息一声,忍不住劝他“单青啊,你都守了小半个月了,何苦呢。”

单青喝完汤一抹嘴,把碗递给陈叔,摇头道“陈叔,我若不在这守着,山上的弟兄们可就真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陈叔也万分无奈,只能收了碗拍拍他的肩头,道一句保重。

单青重新走回原处,这温暖的热汤给他增添了几分力量,支撑又一日的苦候。

等薛铖这边一碗面见底,一台轿子慢慢长街一头行来,单青眼前顿时一亮,待轿子走近立即上前拦在轿前,抱拳道“大人,在下兵马营百夫长单青,有要事禀告”

轿子里坐的乃是判司刘弘文,他一听单青的声音就觉头大,不耐烦地说“怎么又是你,打发走打发走,别挡道。”

随行的衙役闻言恶狠狠地搡开单青,道“听到没,大人让你别挡道”

单青哪里肯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慌忙拽住轿夫,手下一时失了轻重,将轿夫拽得一个趔趄,轿子猛地晃了晃。

刘弘文差点撞到脑袋,顿时火起,怒道“停轿”

轿子将将落地,刘弘文便怒气冲冲地掀帘而出,指着单青骂道“大胆光天化日竟想谋害本官”

“大人误会”单青单膝跪地,抱拳道“方才一时情急冲撞了大人,请大人见谅”又连忙道明来意,“大人,按例月初就该发放兵马营的粮饷和冬衣,如今月已过半,再拖下去营里的弟兄们可就没法过冬了”

刘弘文冷笑一声,“按例,这粮饷和冬衣早发下去了,你如今在这堵本官,意欲何为”

单青焦声道“大人,兵马营上下并未收到粮饷和冬衣,请大人明鉴”

“没收到”刘弘文眯起眼,弯腰问“你的意思是本官克扣了你们那点粮饷,还是本官老糊涂了忘了给”

“小人不敢。”单青不亢不卑,直言道“只求大人给兵马营一条生路。”

“生路”刘弘文直起身子,一拂衣袖,冷声道“谁扣了你们的粮饷找谁求去,休要在这里纠缠本官。”言罢,抬腿就往官署走去。

“大人”单青霍然起身,眉间隐有怒意,高声道“那可是近百条人命,眼睁睁看着他们挨饿受冻,大人良心何安”

“你大胆”刘弘文转身指向单青,道“朝廷命官岂容你如此要挟污蔑来人,给我打”

衙役得令立即围向单青,纵使单青会武,但双拳难敌四手,加上身体虚弱,不多时便被踹翻在地。那些衙役更是下了狠手,拳脚相加,半点不留情。

魏狄见状在桌上狠狠一拍,骂了句狗仗人势的东西,随后起身快步而去。薛铖并未阻拦,结过账后领着溯辞跟上他的步子。

那些衙役打得正起劲,刘弘文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只听一声厉喝,正在围殴单青的衙役顿时被击飞

刘弘文骇然后退一步,只见乌金的剑鞘横扫,眨眼间便将那些衙役掀了个人仰马翻。

魏狄弯腰扶起单青,问“大兄弟,没事吧”

单青抹去嘴角血迹,感激道“多谢兄台搭救。”

那头刘弘文气得吹胡子瞪眼,尖声道“你是何人,胆敢在衙门口行凶”

“我行凶”魏狄挑眉冷哼道“明明是你在衙门口纵容衙役伤人”

“本官教训狂徒,还轮不到你插手你这是扰乱公务”

“哼,我看你是做贼心虚被人道破,想杀人灭口掩盖罪行罢”

“你”刘弘文一口气噎在胸口,憋得满脸通红,怒道“反了反了来人,把这个刺客抓起来”

门口闹出这样大的动静,里头人早已听见,刘弘文一开口,官署内便涌出十几个带刀衙役,团团将他们围住。

见人一多,刘弘文立刻有了底气,恶狠狠对魏狄道“插手管事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斤两,敢在衙门口行凶,不教你尝尝这牢狱里的滋味,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多管闲事的后果”言罢一挥手,下令“给我抓起来”

那些衙役才围拢一步,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谁敢妄动”

薛铖与溯辞轻身而起,眨眼落至刘弘文的面前。刘弘文又吓得后提两步,指着薛铖问“你又是何人”

薛铖并不答话,道“刘大人这张嘴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力果然了得。”

刘弘文撑出官威“既知我是何人,还不速速退下衙门办差,岂是你们这些江湖草莽可以插手的。”

薛铖的目光颇为意味深长,曼声道“江湖草莽管不得,那这个总能管了吧”说着取出令牌,亮至刘弘文眼前。

只一眼,差点教他骇破了胆,他目瞪口呆盯着令牌上那几个烫金大字,目光闪烁,只觉喉咙发紧,半晌才道“这、这是”

“征西将军亲令。刘大人不识字”薛铖的语气颇为戏谑。

这下不仅是刘弘文,在场衙役和单青俱是一惊。只不过前者惊骇,后者万分惊喜。

征西将军薛铖,不是还没音信么,怎么就到远安城了

刘弘文脑子里一团浆糊,甚至想伸手把那块将军令拿开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他手刚抬起,薛铖便把令牌拢回手心,道“敢问刘大人,这下兵马营粮饷冬衣克扣一事,我能不能管”

刘弘文抬眸颤颤看向他,只觉两眼一黑。

刺史府中。

段荀还悠哉哉在廊下品茶逗鸟,段久急匆匆而来,附耳对他道“老爷,薛铖到远安城了,正在官署里。”

“什么”段荀霍然起身,茶盏打翻,精致的白瓷杯子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他还说,要查兵马营克扣粮饷棉衣一事,刘弘文顶不住了。”

“没用的东西”段荀心下烦躁。

薛铖陡然出现,打乱了他布好的棋。不过,他也不是没准备的人,就算到了又如何,这涿州可是他的天下

“去给四当家送个信,让他姑且再缓缓,静候时机。”段荀沉吟片刻,道“拿我的官服来,咱们去会一会这个薛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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