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过年

春节将近，韩冰比平常忙了许多，很多时候，不按时下班。

“西雨，我还要晚一会儿回家，你先吃饭吧。”

“不，我等你一会儿。”

“你傻啊，等我干嘛”

韩冰回家来，西边雨果真在等她。

“你个傻西雨，不是不让你等吗”

吃饭时，西边雨问韩冰：“你忙什么哪”

“很多事。对了，你替我问一下，每人都有几套隔离衣”

“还用问每人至少3套。问这干嘛”

“往常，每隔两年发一套隔离衣，这不是隔两年了嘛。我不打算再发隔离衣，多了也用不着，我想发点别的。”

“韩冰，我提醒你，不要打破惯倒，会有人说闲话的，多一件总比少一件好。在这个基础上，你可以发一些毛巾、香皂什么的。”

韩冰点点头：“也好，你总是说到点子上。”

韩冰还是打破惯例，采用招标的方式，邀请隔离衣加工单位参与竞标。还是有人找上门来，是尹明安。

有敲门声，韩冰抬头，见是尹明安，忙说：“尹院长，请进。”

尹明安进来。

“尹院长请坐。”

尹明安坐下。

韩冰沏了一杯茶：“尹院长请喝水。”

“谢谢。”尹明安咳嗽一声，“韩院长，我有一点私事找你，可以说吗”

“当然，你说。”

“从前吧，隔离衣加工，一直是我一亲戚做的。说实话，有些利益。今年，你搞了个招标，我亲戚来找我，问我，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韩冰笑了：“尹院长，他没做错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你的亲戚。再说，即使我知道他是你亲戚，我也会这么办，公事公办嘛。”

“公事公办，是啊，你做的没错。”

“谢谢尹院长理解我。”

“这样吧，”尹明安又咳嗽一声，“说句不外的话，能不能透一下标的”

韩冰又笑：“尹院长，你不是为难我吗”

“好吧，对不起，我越界了。”

尹明安出去之后，韩冰双手交叉，思考了一会儿。她真不知道那家是尹明安的亲戚，就如她所说，即使是知道，她还会这么做。

韩冰主持招标，有一家公司中的，不是尹明安亲戚那家。

春节之前，隔离衣连同毛巾、香皂一块儿发下去，一片赞扬之声。

韩冰看看表，已到下班时间，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碰见尹明安，韩冰向他打招呼：“尹院长。”

“韩院长。”

两人擦肩而过，尹明安回头看看，轻轻哼一声，快步下楼。他是睚眦必报之人，这梁子是结下了。

晚上，韩冰和西边雨外出散步，不觉又来到河边，并肩坐下。

“西雨，遇见你，是我之幸。”

“傻老婆，你说反了，你才是我之性。”

韩冰没听出来，见西边雨不怀好意的笑，才明白过来，捶他两下：“老是不正经。”

西边雨一本正经：“好吧，我正经点。说真的，遇见你，是我之幸。你知道，我是个散漫的人，遇见你之后，我才变得上进。那天，面对镜头，我说的是真心话。”

远处，不时地传来鞭炮声，不断地有礼花升空，年味越来越浓了。从前，每当过年，韩冰总有些伤感。别人有娘家回，她没有。

今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或许，她已经走出来了，她想热热闹闹地过年。

“今年，我们跟爸爸妈妈一块过年吧。”韩冰说。

“好啊，妈妈一准高兴坏了。”

韩冰的下巴搭在膝盖上，说：“从前，我总想一个人呆着，不想听鞭炮声，甚至想哭。刚才，听着鞭炮声，觉得挺好的。过年嘛，老是苦着脸，什么意思。”

西边雨拍拍韩冰的肩：“太好了，这样吧，我们和爸爸妈妈去老家过年。”

“好哇，那样的话，更有过年的味道。”

腊月二十八，全家去老家过年。西边雨的老家并不远，就在小县城郊区，单门独院，挺宽敞的。

郊区民风纯朴，听说老西家来过年，不少邻居来看望，满屋子全是人，非常热闹。

农村人过年，主要是喝酒。不断地有人邀请西边雨喝酒，两天来，西边雨几乎在酒桌上渡过。

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守夜。零点时分，西边雨和韩冰出屋放礼花。韩冰说：“我来点。”

礼花冲天而起，与此同时，全村人都放起了礼花。满天的礼花，此伏彼起，非常绚丽。

“西雨，新年快乐。”

“老婆，新年快乐。”

回到屋里，韩冰跪下，给二老磕头。西边雨妈赶紧拉起韩冰：“韩冰，咱们不兴这个。”

韩冰还是磕了三个头。

二老每人给韩冰一个红包，韩冰不要：“爸爸，妈妈，不兴要红包的。”

西边雨说：“你就接过来吧，兴的，很时兴。”

西边雨也跪下磕头，然后，要红包。妈妈说：“没你的份，不兴，很不时兴。”

一家人大笑。

大年初一，下起了大雪。瑞雪兆丰年，好兆头。

妞妞在院子里堆雪人，西边雨和韩冰去外面赏雪。雪仍下，纷纷扬扬，天地间，全是白的世界。西边雨拍了几张雪景，也给韩冰拍了几张。

韩冰突然心血来潮，她想打雪仗。

“西雨，给我弄几个雪球。”韩冰命令道。

“干嘛”

“我想打鸟。”韩冰笑着说。

“这个时候，哪来的鸟”

“你别管。”

西边雨弄了几个球，韩冰接过去，坏坏地一笑：“西边雨，你就是一个大鸟。”

“啊”西边雨吓得就跑。

“你别跑。”

韩冰用雪球袭击他，西边雨脚下打滑，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韩冰大笑。原来，春节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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