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你是来找早川副总监的吗”

“是的。”

“哦哦哦，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来找早川副总监，女朋友”

“早川副总监正在开会，先坐这里休息吧，要喝水吗”

“我这里有点心，要吃吗”

看着不停地来自己面前表示好奇的警察，花曜微笑着有些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些。早些时候在她拿出早川凉介交给自己的通行证并且说明自己是来找他的之后，她就像个珍稀动物一样的被一群警察围观了起来。

“不工作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

“非常抱歉”

早川凉介有些严厉的声音让这些围观的警察们迅速散开进入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而看到被围在里面的是花曜之后那张严肃的脸立马一变，笑眯眯地就拉着花曜走向了会议室。

“看什么看，工作都做完了吗”路过下属的办公桌时，他还不忘瞪一眼这些眼睛一直都瞄着花曜的小兔崽子。

早川凉介是那种看起来很刚毅的男人。这种三十多岁，棱角分明，前途不可限量的帅气大叔按道理来说应该很受欢迎。但早川凉介不是。工作狂外加每天的生活都是家和警视厅两点一线，不近女色到认识他的人都怀疑他可能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所以可想而知，突然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来找他，还笑眯眯的牵着人家女孩子的手。

绝对是女朋友吧

就是有点不太明白早川副总监为什么要拉着自己的女朋友去会议室，他们可都记得今天的会议室里坐的全是警视厅的最高管理层。

会议室里确实都坐着警视厅的最高管理层，而这也是花曜所需要的。如果只有一两个人知道这些特别的能力，那么为了某些私心她确实可能出现危险。但反过来，知道的人越多，那么这些人即使有私心也会互相牵制。再者说，这个世界人类特殊的能力已经渐渐的出现，只是缺乏一个系统的使用方法，而这个方法则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摸索。

早川凉介想必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会大张旗鼓地把警视厅的这些人都叫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让这些已经大半相信了鬼怪存在的人亲眼看一次就好了。

“早川，花曜小姐我就交给你了，保护好她的安全。”已经五十多岁的佐藤警视总监拍着早川凉介的肩膀，看起来很郑重的安排到，“关于那些悬案，一周之后上面希望可以看到些成果。”

而剩下的人都用或好奇或怀疑的目光看了花曜一会，便纷纷离开了会议室。

等会议室再没其他人之后，早川凉介马上堆起笑容凑到花曜面前说道：“曜酱，我现在就归你管理了，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是监视。”

虽说这些人的用意不见得有多好，但花曜并不在意这个，更何况他们是把自己交给了早川凉介。

“嘛，曜酱你不用想这些，不会有人敢对你耍心眼的。”搓了搓自己的下巴，早川凉介给她解释道，“佐藤警视总监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而且还受到过奶奶的不少帮助。再加上我还是副警视总监，起码在这个警视厅内，曜酱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那我岂不是上头有人了。”难得的和早川凉介开了个玩笑，花曜很快又收起了笑容，“现在就开始吧，拖得越久就有可能再出人命。”

“佐藤一辉，男，18岁，就读于青春校园高等部3年1组，和手冢国光是同班同学，但是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下了车，早川凉介抬头注视着眼前的这个普通的院落。再回忆了一遍档案里的信息，他把目光放在从另一边下车的花曜身上：“不会有危险吧我是指你不是说过可以看见也就容易被缠上，曜酱你被缠上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没有话说，花曜只是凝视着这个房子摇了摇头。

“不会”

“我也不知道。对于这种蛰伏在阴暗处的存在，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接触到，永远都不能轻易对其能力下定义。”

说完花曜微笑着回头用笑容安抚着皱起了眉头的早川凉介，而且本人看起来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早川叔叔，人总不能因为未知的危险就什么都不做吧再说你也没有因为危险放弃警察这个职业不是吗”

“是我过于担心了。”反应过来的同时也笑了起来，虽说如此早川凉介还是不忘对花曜叮嘱道，“如果有危险的话不要逞能。”

“嗯。”

“警察先生，我家一辉绝对是个好孩子，是不是你们误会了什么”

“佐藤太太，佐藤一辉并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他可能是一起案件的目击者，我们只是想要对此问一些问题。”

“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那孩子最近的精神状态看起来非常差。两位警官请等一下，我去叫那一辉下来。”

还能看出来年轻时代样貌绝对不错的佐藤太太一脸担忧地上楼去叫今天请了假的佐藤一辉，而早川凉介和花曜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而是先观察起了这个房子。

干净整洁，又带着几分素净，可以看出这位太太是个品味不差的人。

房间里最显眼位置处摆放的是几个写着佐藤一辉名字的奖杯。轻轻的抬起奖杯，花曜注意到上面的时间是五年前，杉荣学园，也就是佐藤一辉上初中的时候。

奖杯旁边放着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少年穿着运动服，举着网球拍笑的一脸灿烂的模样。

“曜酱你有什么爱好吗”该观察的已经观察完之后，早川凉介坐回沙发上有些好奇。

在早川凉介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花曜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张棋盘，两笥棋子，以及一张温和的笑脸。

“围棋。”她回道。

“围棋啊感觉确实和曜酱你很搭。”

“一辉，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挥散了眼前的回忆，顺着佐藤太太的声音看过去。花曜看见楼梯口站着一个脸色比昨天晚上的手冢国光还要苍白的少年，一个浑身都被阴气包裹在其中的少年。

“佐藤君对吗”

微笑着抬头和阴郁的少年对视，花曜有些突然的问道：“佐藤君很喜欢网球吧”

第一个回答她问题的人并不是佐藤一辉，而是佐藤太太。她用近乎炫耀一样的语气说道：“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网球，初中的时候还在比赛里获得了不少奖杯。”

“你闭嘴。”毫不客气地粗鲁地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佐藤一辉盯着花曜语气不善地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我就是想问一下，佐藤君认识这个网球吗”

平放在花曜掌心的是一个被从中间劈开的网球，而在它的中心则是一堆缠在一起好像是黑线又好像是头发的东西。只是看着它就足以让人产生一种不适的恶心感。

“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恶心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我家一辉的。”

“我才没有这么恶心的玩意。”

两个人都否定了花曜的猜测，但佐藤一辉的眼里明显有几分心虚。

“不认识吗抱歉，我还以为它是佐藤君的。”遗憾地对两个人微微鞠躬，直起身子之后花曜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了一样地开口又说道，“对了佐藤君，手冢君今天早上出门去学校的时候因为知道我要来看你，还特意让我询问一下你的身体状况。”

“他还嘱咐我一定要给佐藤君说一句，希望佐藤君你可以早已康复。”

花曜的话音刚落，佐藤一辉就像疯了一样的扑向她，在被早川凉介拦住之后少年像一只疯狗一样的对她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变成了这样他还没事，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去死啊”

“一辉一辉你怎么了这位警官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给我闭嘴，絮絮叨叨的真是烦死了。”赤红着眼睛吼了自己母亲一句，佐藤一辉用带着恨意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花曜，“我的诅咒每一步都是按照那个网站的提示来做的，那东西也告诉我一定会满足我的愿望。是不是你是你破坏了诅咒是你害我变成了这样，我要杀了你”

“佐藤君，为什么这么恨手冢君呢”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的问着佐藤一辉，花曜看向了佐藤太太。

“为什么不恨他，他什么都比我好。学习成绩比我好，网球打的比我好，就连真纪喜欢的也是他。为什么不恨他”

“我明明才应该是最好的那个人”

四月的光还不怎么热烈，站在马路边，花曜逆着光右手摩挲着木刀看了好一会这栋屋子，最终选择什么都没做的坐上了早川凉介的汽车。

“这算是未遂了吧”

“从动机和结果来看的话确实是这样。”

“但是鬼怪可不能作为证据对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那股黑气，花曜轻声地自言自语道，“不过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而且接下来一直都会。”

“因为母亲的过度溺爱变得脆弱和不能接受失败。在之前的学校还是班级里最优秀的人，到了青春校园和手冢国光同班之后就失去了那层最优秀的光环。三年的嫉妒和压抑在诅咒网站出现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可行的发泄口。”

叹了口气，早川凉介又看着花曜颇为严肃地说道：“以后这种事情让我来问吧。”

“早川叔叔是怕我被怨恨吗”

“啊，叔叔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遇到危险。”

“谢谢。”不过没关系的。

“对了，有从那个佐藤一辉的身上感受到什么吗”

摇着头，花曜从汽车的后座上拿过另几份文件：“已经离开了，除了会一点点腐蚀掉他身体的阴气再什么都没有了。”

“接下来我们去这个地方吧。”花曜指向了其中的一份文件。

“为什么”

“一般来说杀人的恶鬼都是从最靠近自己活着的时候经常活动的区域开始，所以越早的案子越可能获得一些线索。”

“原来鬼和人，这么像”

“鬼就是死去的人啊，早川叔叔。没有什么所谓的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鬼神本就是人，杀人的恶鬼和杀人的人类除了手段不同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