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早川凉介第一次见到花曜的时候也不过是三个多月前。

自己的奶奶在某一天拄着拐杖出门遛弯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满身血却一点伤都没有的女孩子。没有，dna和指纹检测一无所获，他那个一贯强势的奶奶用拐杖指着他的鼻子让他给这个女孩子利用自己的职权方便办理了明，并且收留了她。

如果我有一个这样的女儿该多好。

从最开始的怀疑到三个月之后已经自动带入了父亲的角色，早川凉介的心境大概可以用以下对话来描述。

“我早川凉介就算是死，死外面，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接受家里收留这么一个疑点重重的陌生人。”

“女儿真好。”

就在他完全接受了花曜，并且打算把她当亲女儿来宠的时候。早川淳子，也就是他的奶奶逝世了，寿终正寝，没多少痛苦，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在奶奶逝世办完丧事之后，花曜只带着那张明就从家里搬了出去。

花曜现在住的那所房子还是早川凉介之后找见了公园过夜的她，用早川淳子的遗嘱才让她住进去的。

那之后的十多天都再没有联系上花曜，直到两天前他接到了那通电话。

两个人的关系明明都因为一起查案子有了突飞猛进并不的进展，但就在他刚才没有控制住担心地发完火之后，早川凉介明显感受到了花曜的刻意疏远。

“曜酱，叔叔刚才只是过于担心了，是不是生叔叔气了叔叔发誓以后再也不这么和你说话了。曜酱”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发火所以花曜才会疏远自己，早川凉介小心翼翼地瞅着花曜不停的解释外加道歉。

我只是害怕离得太近会伤害到你而已，越亲近最终只会越糟糕。

这样的理由花曜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看着早川凉介的样子，花曜就知道不管她是疏远还是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最终都会伤害到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花曜转头笑着他对视上：“早川叔叔，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和你解释。”

语气正常，态度正常，没有疏远，警报解除。

松了一口气，早川凉介深刻的感受到了养女儿的不容易。不管吧，可能会出事；管吧，太严了可能会被女儿讨厌；不严吧，估计没什么用。思绪完全是山路十八拐，拐到了和花曜完全相反的方向，早川凉介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开着车直达警视厅。

“早川副总监是不是和他的小女朋友吵架了啊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我觉得有可能。”

路过办公区域的时候听见了属下这样的对话，本就心情不怎么美好还在纠结该怎么和花曜交流的早川凉介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这是我女儿”

啥他们家单身了这么久的上司居然有女儿了

啥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女儿了

歪着头，花曜看向早川凉介的笑容里带着自己的疑惑。

“咳咳咳，这样和他们说的话，你不管做什么都会方便一些。”拉着花曜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早川凉介是这么给她解释的，说完他还生怕花曜不乐意地说了一句，“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出去告诉他们。”

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被拨动了一下，花曜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我昨天让藤原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嫌疑最大的三个人多多少少都和杉荣学园有着联系。既然曜酱你昨天晚上已经去了杉荣学园，有发现什么吗”

把昨天晚上自己遇到的除了罗曼来历以外的事情都和早川凉介叙述了一遍，看着早川凉介陷入深思，花曜也开始在脑海里再次回忆了一下昨天的细节。

“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吗事情起因的不是两个月前，而是更早的三个月前。”敲着桌面，早川凉介抬头用征询的目光注视着花曜。

“早川叔叔，你可以申请查看杉荣学园六个月前到三个月前的所有监控吗”

“可以是可以，曜酱你不会想全部看一遍吧”

回望着早川凉介，花曜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只需要看一些固定时间段的就可以了。”

“等我回来。”

拿起早川凉介办公桌上一本他最近正在阅读的书，不想无所事事等待的花曜开始进入了阅读的状态。直到早川凉介带着装有监控视频的内存卡回来时，花曜还沉浸在这本有些专业的药物毒理学之中。

“看得懂吗”早川凉介从花曜手里抽出书有些好奇。

“以前有阅读过相关的书籍，所以还是看得懂的。”回答完早川凉介的问题，花曜接过他手里的内存卡有些纠结的问道，“那个，这个要怎么用抱歉，我不太擅长使用这些。”

女儿的弱点get

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展示父亲的作用，说不定还能和花曜关系更进一步的早川凉介非常愉快地迅速准备好电脑，一边讲解一边帮花曜打开监控开始播放。

“非常感谢。”

“不用谢不用谢，曜酱对我还客气什么。”

乘着花曜在全神贯注看监控的时候，早川凉介出门找到了青木翔太所有的资料，包括那场意外的大火。没有任何证词显示少年在学校受到了霸凌，当然这种事情在一般情况下有也不可能有人说出来，火灾完全属于一场意外，只是少年在那个时候会出现在器材室的原因至今还是不明。

人在讲述自己故事的时候总会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的样子，获取同情，欺骗自己和他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和花曜一样，目前对这件事持着怀疑的态度。

16倍速。

略过所有没有人的场景，重点关注走廊，过道和储物柜。在有青木翔太出现的时候，花曜才会放慢速度仔细观察。

“进行的怎么样”

把眼睛从电脑上移开，花曜揉着眼睛先是看了一眼脑后的钟表。

已经下午六点了。

“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还有几个地方我需要重点再看几遍。”

“要不我们先去吃个饭再继续”虽然对早川凉介来说，平常加班很晚不吃饭都没问题，但现在可不是往日。他怎么样都无所谓，饿着花曜那可不行。

“叮铃铃”

比花曜的回答先响起来的是办公室的座机，接起电话他就听见接待柔声告诉他，有一个扎着粉色马尾的男人来警视厅找花曜。

“我不忙。”在花曜的微笑里早川凉介硬是转了弯把认识改成忙的一本正经地说道，“带他来我办公室，麻烦了。”

我又没问你忙不忙。

接待小姐姐心里写满了问号的挂掉电话。虽然心里是懵逼的，但脸上还是挂着标准职业微笑地带着罗曼走向了早川凉介的办公室。

“嗨，还在忙吗我想着你们应该还没有吃饭所以就带了些吃的。”一边笑着和两个人打招呼，罗曼一边把自己拎着的饭盒放到了面前的办公桌上。

“我们吃过哼。”想要连人带饭把罗曼赶出去的早川凉介再一次屈服在了花曜的微笑中，不过他可没放弃表达自己的不满，“买饭的钱不会是从曜酱那里拿的吧”

因为早川凉介的问题而略显害羞地用手指挠了两下脸，罗曼注视着花曜小声说道：“这是我用今天做了半天兼职赚的钱买的。”

又不是拿的曜酱钱，你害羞个毛线啊

其实罗曼害羞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今天做的兼职是咖啡厅的执事。

“主人，欢迎回来。”

这种话为什么要让执事来说啊他是打死也不会告诉别人自己今天做了什么的。还被好多女孩子评价好可爱什么的，男人怎么能用可爱来评价

“谢谢。”略显意外地抬头对罗曼浅笑了起来，花曜摆好饭盒对两个人说道，“一起先吃饭吧。”

一顿饭的功夫，早川凉介就用盘问犯人的方式问出了罗曼的基本信息。

男，年龄3，单身，职业医生，爱好甜食和网络偶像。轻飘飘的笨蛋。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他算是放心了不少。

“今天就到这里吧。”

又忙碌了几个小时，实在无法忍受无所事事的罗曼在那里一直偷偷注视花曜，再加上也确实很晚，早川凉介强硬地关掉了看起来根本都不打算休息的花曜面前的电脑。

“可是我”

“你看我们都在等你。”早川凉介指了指自己和罗曼。

如果自己不回去，这两个人大概都会陪着她，看清楚了这一点之后花曜只能选择起身回家休息。

“你还在吃那个药吗”

“嗯”

“曜酱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你口袋里的子”

“还在吃。不过早川叔叔你不是检查过吗，这个药没什么副作用而且也不会上瘾，所以不用担心。”

“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要再去看看医生”

“暂时不用了，谢谢。”

坐在汽车后排的罗曼听见早川凉介声音很轻的叹了一口气，那无奈和纠结的叹息听的他都跟着揪心了起来。所以在和早川凉介告别之后，本不应该问出这个问题的他鬼使神差的开口问道：“那个到底是什么药”

出乎意料的是花曜这次没有躲避，而是看着他微笑着回道：“有一些安眠作用的药。”

如果不服用它，花曜根本就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