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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扰心

慕容菁径自离开,墨莺莺悄悄跟在身后。走了没多久,慕容菁似乎察觉有人跟踪,脚迟疑了下,回头环顾,但见无人,喃喃道:“莫不成是我多疑了”说完又往前走去。躲在回廊下沿的墨莺莺急急的呼了口气,起身再睨去,已不见了慕容菁的踪影,心道不好。正打算回头找墨玄,当下却被人打晕。

“表妹啊表妹,不要怪表姐狠心。”

“小姐,这公主怎么办”

“你们两先把她带回去,记住,此事不要告诉皇后娘娘。”慕容菁吩咐着离去,进了一间房子。

墨晟枫正与人畅饮着,戊戚忽然神色焦急道:“王爷”

慕容嫣也不知道二人说的什么,瞥见墨晟枫虽然面色无异,却隐约感觉事情不妙。她早就留意到了慕容菁的离席,只是墨莺莺怎的也不见了踪影,秀眉微微一挑,不仅如此,连玄王也不在此列。

戊戚又忽然离去,墨晟枫依旧是在席上坐着,慕容嫣越发的感到不对劲。

月至中天,众人都醉意熏熏的,尤其是宋太傅,当下吐了又再喝过,墨琰几番劝他不要多喝,奈何这老头今日好像着魔一样,笑得合不拢嘴,也只好作罢了,任由他喝去。只是酒过,便忽地栽头倒地,嘴里还喃喃的喊着:“臣没醉,没醉”。

“来人,把宋太傅带去歇息,这老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年轻人。”墨琰笑着让随侍将他带去厢房歇息,继续共饮。苏若媚却没闲着,望着眼前巧舞应对的女子,有意无意的道:“这孩子舞姿不错,只是缺少了一点灵气,我自想起姐姐在生之时,容貌不但倾城,舞姿亦是惊人,灵动婀娜。”言毕,目光巧妙的落到了慕容嫣身上,方不知座上二人,脸色早已微微变了,慕容恪恼怒地瞪她一眼,苏若媚罔若未见。

果然,舞得正起劲的女子停了下来,面上尬尬一笑:“小女子不才,献丑了。”暗下却是愤愤不平的剜了慕容嫣一眼。

有人接话道:“确实不错,当年安定候的先夫人在临水的那一舞惊动了不少人,我当时在内,也不由得惊叹,只是如此绝色佳人的舞艺只怕”

“此言差矣,想来先夫人姿色绝佳,舞艺超群,那么晟王妃自然袭承了先夫人的舞艺,不妨请晟王妃为我们扬舞,我们若能目睹真是三生有幸”

慕容嫣一字不落听完,临水,这或许是娘郁郁而终的开始

墨琰有些不淡定了,望着苏娜罗姐妹幸宅乐祸的样子,想也知道这是在给慕容嫣下套。碍着苏相的脸面,却是不能为慕容嫣说上话,慕容恪的先夫人沐婉儿是已故沐丞相之女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就连亦不知晓。

对上苏丞相那只老狐狸时不时膘来的目光,墨琰纵然是恼怒,也只能作罢。

慕容嫣是知道墨琰当年是依靠了苏氏才登上的帝位,如若不然苏娜罗也当不了皇后,只是她觉得父皇似乎有事瞒着她。

“既然苏姨这般力荐,便为此向各位献丑吧。娘亲在世时并没有怎么教我舞艺,若舞的不好,各位也不要见笑。”她忽然起身,微微作揖,先是朝皇帝微微一笑,一而再朝苏若媚加深了笑意。

墨晟枫没想到她会应允,先是怔了怔,放下杯盏,命人拿琴来,笑道:“王妃,尽情一舞。为夫为你奏曲”

她似乎也没想到,他除了会杀人,竟然还会弹琴,许是今夜的种种怪异,让她觉得只有墨晟枫此刻才是最正常的,于是顾不得脸上的丑陋,轻声道:“离凰。”

墨晟枫对上她的眸子,狭眸晃了晃,长指拨弦,唱道:“独坐幽冥,萋萋哀哀,我心所向,罄竹难书,哀思难诉,唯有鸣曲一首:闲坐孤月下,独饮自欢愉,萋萋复哀哀,不知君归期,凤凰双双归,唯有妾离人”

他一面高唱,一面抚琴,月下溶溶清辉,花香弥漫,她衣袂飘飘翩跹起舞,步如惊鸿,曼妙的姿体如无骨般柔软,气若幽兰,回旋之际巧笑嫣然,让人沉浸在她独有的舞姿中,全然忘了她不堪的容貌,宛若看见了一位不染尘世的仙灵,一双澄净的眸子灵动而散发着琉璃般的光彩。他举世无双,器宇轩昂,嗓音浑厚,续唱道:“夜深泪尽洒,栖身不如凰,悬上三尺绕,归处唯幽凰相见不相识”

墨晟枫狭长深邃的眸眼中是离俗脱尘的她,忽忆起多年前那个小院落里,那个瘦小的身影,只身一人在花下独舞,她的模样很好看,一双灵动的眼睛时而笑意飞扬时而调皮转动,他不忍打扰她,却不料被她泼了一身水

“锵”忽地一声琴断,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慕容嫣,此时慕容嫣正注视着他,一声失笑,眸中似有释然和期盼。

一番清歌妙舞就此中断,惹得尚沉浸在其中的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二人,当下看来,两人竟奇妙般的般配。不少人大赞晟王妃和晟王是一对璧人。

苏若媚万没想到她竟真的袭承了沐婉儿的舞姿,就连适才她也错以为是沐婉儿本人。

而苏娜罗亦是如此,本以为在众人面前羞辱她,不成想反倒让她拿尽了光彩,不是说她大字不识,粗俗散野吗为什么会与探子的回报大相径庭

两个人疑惑的对视,不得其解。

墨琰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直到墨晟枫将琴弦抚断,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道:“好一首离凰,相爱之人不能在一起,即便是死后亦不再记起前尘往事,这对受诅咒的恋人生生世世都要分离,却终不忘彼此,实在让人惋惜。”

“娘的舞姿,嫣儿学不好但愿父皇不要因为这首离凰而悲伤,不过一曲戏罢了。”慕容嫣看得出墨琰是对娘亲用情至深的,心里有些疼惜,或许今夜这曲离凰说的便是娘和父皇的无奈。

相见不相识多么痛苦的过程。

苏娜罗忽然惊醒,是他,我竟不知,原来他早已安插了人在那个贱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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