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自立门户

林玉做了一套关于房屋中介租房、售房的流程、要件。晚上，她和肖英在店里就流程需要的协议表格文书进行讨论修改，改好打印出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肖英拍拍桌上的一撂材料，说：“有了这套材料，以后租房、销售都不怕了，真不愧是我们的林律师，我的诸葛亮”说着，一把抱过林玉的肩膀。

林玉在喝水，此时差点喷出来，急忙咽下，说：“别拍马屁了，要是什么都不做，你又要说我这个股东是白吃干饭的”

“谁敢这么说我可不敢”肖英故作小心地笑道。

这时，门一推开了，肖卫国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紫红色的帆布旅行袋，两人一惊，叫出来：“哥”

“肖哥”

“你怎么上来了来也不打个电话”肖英上前接过哥手里的旅行袋，边往里带边埋怨道。

林玉没说话，看着肖卫国神情落寞又疲惫，说：“肖哥，是从车站过来的吗吃饭了没有没吃我去做饭”

“不用了，我吃过了”肖卫国摆了摆手，看了一眼桌的材料，说：“你们在干嘛”

肖英已经放下旅行袋，说：“我们在讨论租房、售房的流程，你看这些都是小林做的，以后租房、售房就按流程来做，省了多少麻烦，还有这些协议、文书、表格，以后就是我们英卫房屋中介通用的了”肖英说得眉飞色舞。

林玉倒了杯温水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说：“这段时间不是很忙，就抽时间做一下了，临时做有时候考虑不是很详细，不如先做好，要用直接拿出来修改使用就可以了”

肖卫国翻看着材料，边看边点头，说：“好，就要这样，事先准备、防范胜过临时抱佛脚”

林玉将水杯放在肖卫国面前的桌上，说：“肖哥，喝水”

肖卫国放下材料，拿杯子喝水。一口气喝了整杯水，将杯子在桌上一放，说：“知道吗陆玉明出了交通事故，腿撞断了”

“啊”林玉一声惊呼，她本拿起空杯准备再给肖卫国接水，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在地上，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

“三天前”肖卫国顿了一下，“我刚从医院过来，命是保住了，左腿算是残了”

肖英哇地一声哭起来，林玉呆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眼眶一热眼泪就要掉下来。

肖卫国看了她们一眼，说：“别哭，没有生命危险”

肖英哭道：“可他腿断了”

肖卫国：“终归人还在啊”

眼泪强咽回去，林玉情绪恢复常态，“在哪家医院，明天我们去看看他”一把拉住肖英，肖英止住哭，忙点头，“对，我们去看他”

“别去了”肖卫国急道，看了看林玉又看了看肖英，犹豫片刻说，“过一段时间吧，现在他的心情也很难受，让他安静休养，过段时间，他好点了再去不迟”

肖卫国既如此说了，林玉也不好再坚持，说：“好吧，什么时候可以了，我们再去吧”

肖卫国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沉默中过了几天

林玉在忙着学车，白天要上班，只有报晚班晚上，夜已经深了，街人行人稀少，小区门口，林玉从教练车下来，见肖英的店里还亮着灯，她走近一看门也没拉上，忙走进去，边进边说：“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啊”

屋里一片沉静，林玉定睛一看，除了肖英兄妹还有徐朗。林玉讪讪地笑了一下，“谈事情那我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要出来。

“小林，不用了”是徐朗的声音，“你也不是外人，坐吧”

林玉一脸疑惑坐下来，满腹狐疑地看了看肖卫国、肖英，最后目光落在徐朗脸上。

徐朗沉声叹口气，说：“那伙人摆明了就是故意，但没有证据只能按交通事故处理”

肖卫国叹气道：“是啊，你出面都查不着，看来对方是做好防守准备的，一时半会儿怕是”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林玉听得云里雾里，肖英红着眼睛，在她耳边低声说：“哥和徐哥他们怀疑陆哥是被人陷害故意撞的，可找不到证据”

林玉想了想说：“那些人认识吗陆哥以前是否见过这些人”

徐朗摇头，“陆玉明说不认识”

肖卫国叹了口气，“是我连累小陆了，大好年华就被这样废了”说完，又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愤怒、无奈又自责。

徐朗忙摆手，“老肖别这样说，陆玉明在检察院办了那么多案子，对那么多人提起控诉，怎么能判定一定是因为你的事呢”

肖卫国摇头，“我的直觉，这件事就是那些人借机在抱复我，不敢明目报复我，就报复我的兄弟”

屋里陷入沉默，只有开水壶烧水的声音“嗡嗡”作响，证明屋里有人。

气氛有些压抑，林玉也觉得紧张。此时，徐朗看她一眼，说：“你在忙什么啊这么晚才回来”

林玉：“我在学车，晚班所以回来晚”

“哦，对，你在学车”徐朗点了点头，“学得怎么样要考试了吧”

林玉：“下个星期考倒库，所以要加紧练习”

徐朗：“有车出行方便，作为律师很重要，好好学”

林玉点点头，“我会的”

肖卫国一直盯着地面，此时突然抬头，说：“我想好了不回去了，就留在明城，哪儿也不去”

“留下来”徐朗一怔，“那你准备做什么”徐朗迟疑片刻还是说了。

“就做这个啊”肖卫国一拍桌上的流程表，“这个成本不大，不奔波不劳累，有人买、有人租就收佣金，没有买没人租就喝茶，何乐而不为呢”

肖卫国说得轻描淡写，一副自在怡得的表情。徐朗的表情并未放松，他看着肖卫国的眼睛，说：“恐怕你想的不止这些吧”

肖卫国本也没准备瞒徐朗，一咬牙，愤然道：“我知道还有些人不死心，要借机打击报复我身边的人，那我就留下来，看他们到底要搞些什么花样有什么冲我来，不要针对我身边的朋友兄弟，我就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张狂”

肖卫国如此说了，徐朗知道劝说也无益，长吐一口气说：“好吧，有什么需要说一声，我人虽不在明城，但回来也就一两个小时的事嗯”

肖卫国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

几天后，陆玉明出院了，林玉和肖英跟着肖卫国去看陆玉明里看望。

看护阿姨开的门，开门即听见陆明咆哮的声音，“不是滚吗，滚出去了就别回来，不过就不过了”

肖卫国站住卧室门，笑道，“骂谁呢这么大火气

听出是肖卫国的声音，陆玉明的火气压下去了，没声了。

肖卫国探头进屋看下，说“怎么就你一个，媳妇呢”肖卫国边说边走进屋。

“媳妇没有，就我一个”陆玉明气呼呼道。未经允许，擅自进别人的卧房不礼貌，林玉和肖英站在门口，看着肖卫国。

肖卫国示意他们先等着，再看着陆玉明，“在养伤呢发什么火身体养好才是正事”

“养好身体又怎样”陆玉明却翻着白眼看着肖卫国，“我这个样子还能干什么出庭吗你见过哪个法庭出庭的公诉人是瘸子不出庭我又能做什么传达室、门卫、信访中心我这个样子，真的要传达我怎么动真有什么事我这个门卫能追贼吗上访的人闹起来，我拉得开吗肖哥，我能干嘛我真的不想干了，我憋屈”

陆玉明拉着肖卫国放声大哭，肖英眼眶发红转身抱住林玉，压抑地抽泣。林玉只觉鼻子发酸，只有别过脸不说话。

肖卫国向她俩挥挥手，示意她们出去。林玉抱着肖英退到客厅，门关上了。林玉和肖英在沙发坐下，肖英低头抽泣着，林玉则打量着陆玉明家的客厅，与前几次来没什么变化，一样的陈设装饰，清雅中显富丽，富丽中透着堂皇，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是跟她以前来时不一样了

仔细看才发现原来墙上的结婚照不见了，林玉的目光四下扫视，发现阳台窗边的窗帘后露出一个框角，隐隐可见玻璃碎了，再想到刚才进门时，陆玉明骂语，林玉心里明白了，陆玉明与妻子吵架，还砸了结婚照。

林玉推了推肖英，示意肖英看结婚照。肖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惊得瞪大了眼晴，良久才回过头来看林玉，四目相对，沉默无言，只有摇头叹息。

半个小时后，肖国出来冲两人招了招手，说：“走吧”

回程车上，一路沉默。

下车回到店里，肖英实在憋不住了，说：“哥，陆哥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他那么伤心是为什么”

肖卫国叹了口气，“他不想在检察院干了，想出来，可媳妇不同意，说他要出来就离婚”

林玉说：“陆哥怎么想的呢”

“他是坚决要出来，离婚也要出来”肖卫国一声长叹，“出来又做什么呢哎”

见他难过，林玉想逗他开心，说：“你回来了，他要出来，你们一起说不定还真能干什么事呢”

“哦，是吗”肖卫国来了兴致，可转念想又愁了，“可做什么呢我们一个瘸子一个劳改罪，能做什么呢”说完，直摇头。林玉看着肖卫国自嘲又沮丧的表情，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沉默。

“开律师事务所”几天后，肖英的房产中介办公室里，徐朗一席话惊得一桌人目瞪口呆，林玉更是一张嘴张着放得下鸡蛋，半天才说：“开办律师事务所，你们是律师吗开什么玩笑”

“可你是啊”徐朗收起笑脸，一脸正经。

“我可是你们你们不是啊你们”林玉又惊又急，都说不出话了。

“看你急得话都说不清了”徐朗笑道，“不开玩笑，说正经的，你看，小林，你是律师，我们几个来投资开一家事务所，省得你在别的事务所还要交管理费，还要被别人剥削一道我们有案子也不用推别人，你来办，赚了钱按比例分红，怎么样”

肖卫国还在犹豫，陆玉明却说，“我看好，就这样办我这就着手去办，事务所开业之期就是我离职之时”

肖英心里还在打鼓，看着陆玉明，小心地说：“可嫂子同意吗”

陆玉明叹了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

林玉急道，“可是，只有我一个律师不行啊，开办律所至少需要三个人，律师”

徐朗不以为然，“那就招嘛”

陆玉明大手一挥，“招什么啊大学里有执业证的老师那么多，找两个证来挂上不就行了”

找证办所，这么严肃庄重的事情，就徐朗和陆玉明几句话落了地。肖卫国没有反对，肖英也支持，林玉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说做就做，陆玉明一下来了精神，伤不好也好了，开始为成立事务所奔走，联系高校兼职老师、初选合伙人、洽谈合伙事务所忙得不亦乐乎，完全忘了他是个还在养伤的病人。

林玉除白天的谈案办案外，还要准备事务所开办的所有材料，跑司法局，肖卫国主要是司机，负责陆玉明、林玉的接送，财务出纳一并管理了，徐朗则负责事务所的包装、策划、宣传、营销，晚上则碰头就当天事情的进展、遇到的问题、新的想法进行讨论，几个人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半年后，事务所正式成立，取名：“明城恒义律师事务所”。

半年里，陆玉明离了婚，正式从明南区检察院辞职，出任事务所的办公室主任，主要负责事务所的内部事务管理和业务拓展。林玉主要负责业务和人员管理、培训，因为徐朗的关系，鲁如仙到所继续做助理，协助办公室管理。

林玉白天要谈案、办案、开庭、调查，晚上要组织新的实习生、助理、新律师业务技能的实务学习，如何分析案件、准备证据和法律法规、立案、开庭等流程化的操作及法律规定，模拟开庭，组织对案件的讨论和辩论，忙得脚踢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