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祭祀

交接完伤者、重新回到客车里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返回的时候苏牧野自然没有选择再走车顶通道，短短一公里的距离他竟然用力二十多分钟的样子。

“师傅，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

回到车里后苏牧野顺手和司机打了个招呼，顺便问问路况如何。

“哦、小伙子回来了......快哩、快哩，听说前面的伤者全部被救出来了，两辆事故车全部被拖到一边、很快就能离开哩......咦你弟弟呢你可要看好他、现在人流大、复杂”

苏牧野挠了挠脑袋，然后想了个借口说道：“额、他......哦，我们刚才在下面遇到他父母了，那是我表弟因为车里坐不下所以我就一个人回来呢，他和我叔叔一起走。”

“哦......那就好，不过我们可不退车票滴”

“不退、不退......”

随便扯了扯苏牧野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虽然身边没了那个小鬼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品评一番、感到十分的不习惯，但是苏牧野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这次的行为更像是他自己的一次“选择”。

和之前的几次任务不同，之前的几次任务更像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推着走，而这次则不一样，是他“苏牧野”自己想要这么做，仅此而已、不涉及任何利益和目的。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汽车开始发动，被中断的行程再次开启。

无聊的苏牧野掏出手机想要刷一下，这才看到有一条未读信息，是古晓雨发送过来的。

苏牧野的心中一动，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打开一看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样。

“hello~小牧牧，有没有想我啊我猜肯定没有了，你和那个美女记者竟然刚认识就同居了、这可是太让我伤心了......”

刚看到开头苏牧野就尴尬的挠了挠头发，自己早该想到一旦古晓雨知道自己第二张脸时、肯定能通过各种手段找到自己的，这么说来自己做的事她都知道了

“......放心了，我们的小牧牧需要私人空间我是理解的，我可没有偷窥你的兴趣.....至少目前没有好了，招呼打完了就说说正事，v的问题我已经基本处理好了，就剩下一点点、点点的小尾巴，等你过完年回来就能处理完了。第二件事就是我们放假了你先不用会公司里来，接着休息半个月好了，毕竟大家这半年以来都辛苦了嘛。最后新年快乐~”

苏牧野笑了笑同样回复了一个新年的祝福，想了想也给文馨发了一个，至于其他人自己就没有他们的私人联系方式了，至于公司的联系方式他们好像也没有见用过......

总算是完了吗......自己这几个月的“逃亡”生涯总算是结束了，说起来自己这段旅途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自然而然，在这个过程中自己也得到了很多东西，排除某些意外来说还算是一次不错的......出差

至于古晓雨说的年后的问题也在苏牧野的预料里，自己和v虽然没有正式接触过，但是苏牧野有一种感觉他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自己和他之间肯定会有一次接触的，至于馒头......

这样看来自己这半年可以说是收获满满，不管是从哪一种意义上拉看。

大客车一起一停的慢慢驶过事故现场，看着外面的那几个消防战士苏牧野缩了缩脖子，还是不见面的好。

对方几人也是一边配合交警收拾现场一边抬头找着什么东西，不用说苏牧野知道肯定和自己有关系，看来自己这张脸现在也不是很方便了，要不要......

从之前小乞丐的话里苏牧野能够听出来，他来找自己思想告诉自己这个面具对自己的影响应该还不止这些，要是自己继续戴下去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苏牧野的脑海中突然跳出丁叔那张成熟、稳重的脸，微微的胡茬反而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微微翘起的嘴角也那么的诱人，给人一种想要去了解他的冲动。

突然这张脸变成了苏牧野自己的样子然后带着痞里痞气的微笑开始调侃面前的......月玲珑

自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会玫瑰花，然后叼在嘴里送到她的面前，接着月玲珑非常直接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画面截至这里就停了下来，苏牧野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刺激了一下，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这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虽然小乞丐没有名说继续使用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但是苏牧野估计和自己脑海中的画面估计没有太大的差别，毕竟自己现在的性格有时候就和他有些类似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苏牧野就暗暗决定，等到了杏阳市后自己就恢复原来的样貌

由于这起意外事故的耽误，等车开到杏阳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五点的时候了，比苏牧野计划中的时间整整晚了一个白天的样子，不过还在苏牧野计划中的事也要明天在开始，影响倒不是特别大。

从车站中走出来的苏牧野颇有些感叹，过去几年中自己每年最多只会回来一次，但是今年不到半年的时间自己就已经第二次来到这里，同一辆车、同一个车站，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人来接自己罢了。

虽然是只身一人、没有什么讲究，但是苏牧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随便找一个最便宜的旅馆就住下，不是因为有钱没钱的缘故、而是因为车站附近那些便宜的旅馆都是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初到蓝海市的苏牧野可是在车站附近被好好上过一课的。

不过按照之前苏牧野的习惯也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特意去找好一点的住处，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用担心那些小伎俩，这个选择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某些想法的改变，而引起这些变化的自然也是那个山羊头面具了。

走了半个小时后苏牧野总算是找到一家还算满意的旅店住了进去，不需要多么的豪华、干净整洁就好。

平静的晚上自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早上，看了看镜子中有些许陌生的脸庞，苏牧野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这张脸看起来舒服一点。

虽然没有那张金发碧眼的脸庞帅气，但苏牧野已经习惯了这幅面孔。

在前台服务员疑惑的眼中里，苏牧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面孔的更换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态，不管是之前的那个苏牧野也好、还是金发的苏牧野也好，总之都是同一个人、就是他自己。

“师傅，去金玉山。”

“好勒，小伙子这是回家过年”

苏牧野敷衍的点了点头，随便问道：“嗯......最近市里面有什么事发生吗”

“嗨、我们找个小地方会有什么事除了几个月前听说有人在云鼎国际跳楼意外还不都是老样子，发展倒是有一点不过都是西一榔头、东一棒子的，我给你说......”

苏牧野呆了一下，没想到三少之前做的那件事竟然还有人知道，不过从司机师傅的话中不难听出都是一些传闻性质的东西。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有的没的，倒不是苏牧野真的有兴趣找人聊聊天，而是因为他想看看自己在没有使用面具的情况下会有多大的变化。

结果苏牧野还算是满意，从司机师傅的反应来看都非常正常。

一切都按照自己的下意识的反应交流一段时间啊后，苏牧野自己也在心中大概作了一个评价，主动性上比金发的自己要差上一些，不过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更大的区别是比起之前的自己，苏牧野发现自己的心目中不再对和陌生人交流抱着抵触的情绪。

以前的苏牧野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对于陌生人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总是小心翼翼的观察、注意别人的情绪，感觉陌生人总是在背后议论自己，可以说除了月玲珑意外基本没有什么朋友。

但是现在则不一样，苏牧野心中知道身边的这个师傅不一定对自己抱有善意，但是苏牧野却并不会太过在意对方的态度，不管是善意也好还是恶意也好，苏牧野相信自己都能够应对自如。

这种自信是以前的苏牧野根被就不具备的，就算是拥有情感共鸣后的苏牧野也不具备这种自信。

但是经过一段使用面具的时间后，苏牧野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那种放松、掌握自己的自信，不是躲在面具后获得的那种安全感，而是对自己的认可

想明白这些东西后苏牧野也来到了目的地，付清车费、谢过师傅后苏牧野来到了金玉山。顺手在一旁的小摊位里买了点东西，苏牧野笑着对一旁的门卫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这里是杏阳市最大的一处公墓，杏阳市基本80以上的居民将这里选做人生的终点，苏牧野的爷爷和奶奶也不例外。

几年前的细节苏牧野已经记得不太清楚，除了工作人员当时问他家长时无言以对的忧伤他还记得，自己为爷爷奶奶办完了当天所有手续、自己亲手将骨灰放入那里、自己......

这些东西都变成了一片片记忆放在了苏牧野脑海的深处，变成肃苏牧野的一部分。

春节临近、这里并没有多少人，按照杏阳当地的传统，一般祭祖都是在旧历的年后、而不是现在的这个时间点，并且对于没有假期的年轻人来说这个点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顺着记忆里的道路苏牧野一阶一阶的爬着阶梯，看着两边各种各样不同的墓碑、装饰，苏牧野的心中不禁叹了口气，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这里的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社会地位，估计只有怀胎十月的那段时前才真的是人人平等吧

不过这些对于躺在里面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问题苏牧野自己是没有答案的，除非他向身边的这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问问，不过这又怎么可能......好像真的有可能

突然想起自己这半年的遭遇，苏牧野脚下的速度不禁加快两分，两只眼睛也不再乱瞟，心中也轻轻念叨着“勿怪、勿怪......”

苏牧野爷爷奶奶的墓穴是在靠近山顶的地方，并不是这里有什么讲究，仅仅是对于当时的苏牧野来说这里最便宜。

找到地方后蹲来下，灰白色的大理石砖上是两列规规整整的文字，写着爷爷奶奶的生平、信息，并没有照片留下。

立碑者则写着“苏宗辉”、也就是苏牧野的父亲，那个是看在对方出钱的份上才留下的。现在苏牧野想来，对那个只留下一句“你已经是个大人，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父亲，这个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宽容。

虽然是冬天的样子，但是墓碑前的砖缝里还倔强的长着几棵棕黄色的小草，伴随着时不时的微风一晃一晃的打招呼。

放下手中的菊花，苏牧野悄悄的摸出一瓶白酒，打开瓶盖后一点点洒在墓碑前的地板上。

苏牧野现在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爷爷总是会背着奶奶偷偷喝酒，然后在被发现之后一本正经的告诉奶奶自己看错了才喝的。

然后苏牧野从怀里掏出纸巾，将墓碑上的灰尘污渍一点点额差掉，冰冷的墓碑让苏牧野感觉有些凉意，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动作。

收拾好一切后苏牧野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发呆，脑袋里好像有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喵~”

突然一声猫叫将苏牧野拉回现实，自己的肩头突然一沉，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脖子上。

“嗯小......黑”

苏牧野还模糊的记得艾莎提起过这只猫的名字，和白相间的皮毛看起来非常干净，就是两只眼睛实在是太小，看起来就是一副闭着眼睛的慵懒模样......额、错了，它是真的在闭着眼睛。

一把拧在小猫的脖子上，放在眼前确认了一下，这小家伙怎么还在这里

苏牧野一直以为它之所以跑到自己的脖子后面是为了跟着艾莎，但是现在艾莎已经离开了这小东西怎么后赖在这里

突然、苏牧野的眼角瞥到了一个身影，苏牧野微微呆了一下，然后不动神色的抱着小黑向着边上走出去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