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过去情事

岳静茹被禁足三月，三月之中她也想清楚了，如今的司马懿早不是当年只懂得护着她的阿懿，他现在是皇上，这么多年岳静茹再怎么骗自己也知道司马懿早就忘记了当年之事，恐怕自己该离开了。

“刘嬷嬷。”岳静茹轻声唤道，双眼看着她住了这么多年的玉竹轩：“收拾东西，我们出宫。”

刘嬷嬷倒是有些不明白：“娘娘是要去看逍遥王吗”

“不，”岳静茹微微摇头：“这么多年我真的累了，很想离开这儿，看了昭儿，恐怕舍不得。”岳静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带着的手链，那是她生下昭儿的时候司马懿亲自给她带上的，那时她开心了很久，以为他即使不记得自己心里也该有自己，可是这么久了，自己再不明白就真的傻了。若不是生下昭儿，他也不愿来看我。

“娘娘坚持了这么久，千万别中途放弃。”刘嬷嬷自幼看着岳静茹长大，也自然知道当年司马懿和岳静茹相遇相知的事，“更何况，当初皇上也不是故意忘记娘娘的，他.......”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岳静茹突然落泪，那日李贵妃告诉她当年皇上被迫喝下忘情水，虽然李贵妃并不知道缘由，但是李贵妃知道这个岳静茹就是当初皇上心心念念的女子。“李贵妃说的不错，若只是喝下忘情水只是忘记那个人，但是情谊也绝不可能忘记的。”岳静茹无奈的靠墙而坐：“最是无情帝王家，是我当初不相信，才苦苦追到这里，如今自讨苦吃。我现在有家不能回，又困在这里，我倒不如离开这里，正好逍遥自在。”

岳静茹相信以她的武艺，悄然的离开皇宫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她放不下昭儿，她本是女子，却要受这样的苦楚。

不远处，司马懿躲在暗处偷偷看着在窗边伤神的岳静茹，心里隐隐作痛，不由得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司马懿看了一眼岳静茹，又转身走了。

在过去的时间中，岁月残酷，过世的太后在还是先帝的德妃时曾经做过一件事，哄骗司马懿喝下忘情酒，那个时候岳静茹在约定的地方等了整整一夜，也不见司马懿，岳静茹却痴痴的站在约定之处，直到看到司马懿身边的亲信，那一刻她的心都要碎了。

“岳姑娘，王爷不会来了，你还是回去吧。”

“怎么可能，他让我在这儿等他的。”岳静茹尽量保持微笑，可是下一句话又将岳静茹打入冰窖。

“岳姑娘，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能和大兴的王爷在一起更何况再过几日王爷便要娶李家小姐为侧妃，你呆在王爷身边也名不正言不顺。”

“李家小姐”岳静茹倒是想起有个叫李倩的姑娘，前几日正是她邀请阿懿去游湖，不过因为当时自己在旁所以阿懿是拒绝的，阿懿说过他的正妃赵淑娴是没有办法休掉的，但是阿懿不会再娶其他人，他以后只会娶我一个人的。“不会的，阿懿不会的。”

“岳姑娘......”来人似乎有些不忍，他本是王爷亲自调教的侍卫谢凯，可是德妃娘娘的吩咐他也不敢不从：“岳姑娘就算背叛家族来到大兴，可是岳姑娘到底是流着岳家的血，王爷怎么可能会娶你呢岳姑娘还是回去吧。”

“难道身份就那么重要吗”

“岳姑娘应该心里有数。”

“...........”

睡梦中岳静茹又想起以前的事，看来是真的哭累了竟然睡着了。岳静茹睁开眼，翻了个身就看见坐在床边的身影：岳静茹连忙起身：“皇上....你怎么来了。”

司马懿心疼的擦拭着岳静茹的泪痕：“做了噩梦吗怎么睡着了都在哭”

岳静茹有些恍惚，良久低头躲开了司马懿的手：“只是梦见了以前的事，有些伤感罢了。”司马懿看着岳静茹这么逃避自己，有些尴尬的抽回手：“静茹......事情不是这样的。”

“”岳静茹倒是奇怪的看了一眼司马懿：“皇上此话怎讲”

司马懿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紧紧握住岳静茹的手：“当年母亲哄骗我喝了忘情水，我才忘记了你，至于那份情，母亲告诉我，我对李倩一见钟情，所以才会这样，谢凯他也是受了母亲的意思才会在当年那么对你说。”

岳静茹有些惊讶的看着司马懿：“阿懿....你....”

“我....想起来了。”司马懿怜惜的看着岳静茹，她的眼已经不似从前那样无忧无虑：“其实我对你情并没有忘记，当年你在宣政殿当差，曾经犯了不少错事，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我的允许，你又怎么再犯了那么多的错事还能安然的在宣政殿当上侍从女官这么多年我脑海中都有一位蓝衣女子，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是谁，当年酒醉我将你看成记忆中的蓝衣女子才.....后来又觉得有愧于你，毕竟我不敢揣摩你的心思所以一直不敢来看你。静茹，当年的情我从未忘记，你...”

话还没有说完，岳静茹就抱着司马懿，果然，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阿懿，我终于还是等到了”

“对不起。”司马懿欠下的太多了，也只有说对不起。司马懿紧紧抱着岳静茹，似乎害怕下一刻她会消散一般：“我错过太多了，将来的日子里，我慢慢还。昭儿他，我会除去他的禁令，让他可以随时出入皇宫。至于你，我都听你的。”

那个夏天，所有的一切都显现在月下，所有的情也随着月光变得柔和。

随后大兴皇帝司马懿下了一道天下诏书，在位期间禁止所有选秀活动，又册立静妃为皇贵妃。

惊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是有些好奇，她知道娘亲喜欢父皇，但是她也知道父皇对娘亲没有过多的儿女之情，所以突然地天下诏书倒让惊昭感到奇怪。可是惊昭去皇宫的时候才真的觉得自己的电灯泡也忒大了

“静儿，朕知道你喜欢蓝衣，就特意让绣丽坊选了些好看的蓝衣，已经送到你宫里了。”司马懿半怀着岳静茹来到御花园，惊昭本来只是来看看娘亲，谁知道这个父皇就是不让她单独和娘亲聊聊。惊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抬起小短腿跑过去，抱着岳静茹：“娘亲，昭儿要抱抱。”说着还学着萧潇睁着水汪汪的无辜大眼，张开手臂就要抱抱。

司马懿自然不干：“去去去你这么胖，别压着你娘亲，早知道，朕还得禁你的足。”岳静茹倒是没在意，当初因为对这个孩子的忽略而有些愧疚：“好，娘亲抱抱。”说着就抱起惊昭，惊昭傲娇的看了司马懿一眼。司马懿笑道：“昭儿要抱抱，不如父皇抱抱吧”

“不要”惊昭一口回绝，又想起萧潇曾经对自己说的话，便说道：“父皇脸上的硬硬的，没有娘亲的软昭儿嫌弃你”

“你这死孩子”司马懿话是这么说，但是脸上却带着笑。

岳静茹眼尖，看见了御花园不远处的皇后赵淑娴：“阿懿，皇后在不远处。”

司马懿也看见了，不远处的赵淑娴看见司马懿等人，上前行礼：“臣妾见过皇上。”岳静茹也放下惊昭，行了礼：“臣妾见过皇后。”惊昭也微微福身：“惊昭见过皇后。”

赵淑娴虚扶一把：“平身吧。”

司马懿微微一笑：“皇后也来赏花吗”赵淑娴点点头：“最近鸢尾花开的极好，所以臣妾来看看。”“鸢尾花”惊昭不懂为什么她会喜欢鸢尾花，鸢尾花花语是绝望的爱。

赵淑娴也知道自己在这儿也只会打扰他们，所以福身：“臣妾还有事，先告退。”

“恩。”司马懿从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淑娴，也只能这么客套的和她过日子，他可以让她永远是尊贵的皇后，但是却没有办法再给其他东西了。岳静茹也知道司马懿心里怎么想，司马懿和赵淑娴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先帝指婚，苦了两个人。

岳静茹拍了拍司马懿的肩，司马懿领悟的牵着岳静茹的手。惊昭倒是拉了拉岳静茹的衣角：“娘亲，鸢尾花花语是绝望的爱，皇后娘娘为什么会喜欢呢”

司马懿看着御花园一处的鸢尾花，叹了口气：“她还是放不下四哥。”

赵淑娴自幼便是喜欢当初的四皇子，也便是司马懿的四哥，这件事司马懿一直知道，只是当初四皇子毒害司马懿，后来又自刎逍遥王府，赵淑娴也心死了。若不是先帝的指婚，或许赵淑娴当真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也说不定。只是天意弄人，司马懿可以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却永远也救不了她已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