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皆杀

小杜还没来得及开门，脆弱的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从漆黑的雨幕中闯进来一群拿着枪的凶悍男人，任谁看到都会害怕。

“哟，没想到这个村里还有年轻人。”

这十几号人很快将不是很宽阔的木屋挤满。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伙好像是来到自己家一样，不管不问的去厨房翻箱倒柜。冒雨走了这么长的路，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海边人家总是靠天吃饭。在这种恶劣天气下，他们是不可能出海打鱼的。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渔民一般都会在家中储存粮食和干货，以备不时之需。

沿海的恶劣天气持续时间较长，一个星期甚至几个月都有可能。从这一点来看，储存的粮食无异于他们的救命粮。

但这帮蛮横惯了的协防军可不讲这些。

“妈的，都是些米面和干货，连个熟食都没有，这怎么吃啊。”翻了半天，居然只有生的，这些协防军自然一肚子气。

一个士兵走进里屋，不由分说的抓住小杜。

“你要干什么奶奶奶奶”小杜再坚强，终究只是个孩子。她惊恐的呼喊着奶奶，然而奶奶也无能为力。

“放开我的孩子”奶奶使尽力气一挣，从床上摔了下来。

“奶奶”

士兵不耐烦的抓住小杜的头发，把她拖到厨房里“老实点快给爷爷们烧饭，不然宰了你”

天这么冷，协防军聚在客厅里，围着火炉烤火，顺便玩几把终端里自带的扑克牌游戏。

小杜迫于无奈的在厨房里做饭。她一心牵挂着奶奶的安危，想马上就飞奔回房间里照顾奶奶。可外面的那些畜生又拿枪逼着她，她没办法。

没办法

眼泪止不住的流，小杜紧咬牙关，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十多分钟后，小杜端着一盆鱼汤走了出来。她唯唯诺诺地说“饭饭还在煮”

“放这吧。”一群人打牌正在兴头上，头都不抬一下。

小杜放下鱼汤后，赶忙跑进屋内。当她进屋后，看到奶奶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

“奶奶奶奶你醒一醒奶奶”小杜跪在奶奶身边，无助地摇晃着奶奶，可是她的奶奶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她了。

外面的协防军士兵对小杜的哭喊声视若罔闻。他们终于肯放下终端来和一口鱼汤。

又是刚才那名士兵，他掀起门帘走进屋内，一把将小杜拽起来“呸你这做的什么鱼汤，又腥又咸，是人吃的吗快去重做”

“我奶奶死了呜”小杜悲痛地嚎啕大哭。

“伺候不好爷爷们，马上你也得死”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位老先生拄着拐杖，看着屋里的人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宋爷爷，奶奶奶奶她她死了”

“啊”宋爷爷是小杜的邻居，听闻这个消息，他不禁怒火中烧，“你们这些披着狗皮的畜生”

一声惊雷之后，宋爷爷捂着流血的胸口，倒在外面。离他最近的协防军士兵收起手枪“老不死的，真是活腻了。”

大雨浇灌着宋爷爷的遗体，鲜血混着雨水铺满地面。一道道闪电把村庄照得明亮，却始终不能驱散真正的黑暗。

“不要宋爷爷”

“谁让你们开枪的，扰人兴致，啊这饭还怎么吃啊。”

“本来就不该到这里来，一个破村子，刁民倒是不少。”

“你们两个把尸体处理一下，看着碍眼，小丫头片子，你最好老实点，给你个机会，要不然，我这帮兄弟们，可是很长时间没见过女人了。”

“嘿嘿嘿，班长，要不然你先让兄弟们”

“滚蛋，想什么呢最起码也要吃饱了再说呀。”

士兵们不怀好意的哄笑起来，完全不在意那两条人命。

这一切，都被一双眼睛看在眼里。只要是稍微有点的正义感的人，就不可能不愤怒。只有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就不可能容忍这些人肆意妄为。

突然，一双手摁住了准备伸张正义的人。

“是我，罗阻。”

“你”瑞又惊又喜，“来得好，我们一起上，里面那些人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从刚才就在你后面，直到你按耐不住。”

“你要阻止我”瑞很不可思议，“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更多人被杀吗”

“别忘了我们人物，别忘了糖心”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震撼人心的雷鸣。电光照亮了两人的脸，一张是冷酷的脸，一张是焦急的脸。

“连尚神都不会原谅我们。”

“我们无需原谅。”

“你拦不住我。”瑞说。

“那李主任他们就白死了。”

瑞心中一紧“什么意思。”

“在走之前，李主任就告诉我，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我们争取时间，不然你以为我们有机会上岸”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突然，木屋内传来女孩凄厉的惨叫声“救命啊救命啊”

正在外面抛尸的两个士兵回头骂道“不是吧，这才多久，就忍不住了”

“别废话，赶紧回去玩玩”

又是一声惊雷。

两人的头齐刷刷的落下，像是被闪电劈开一般。

瑞没有装甲化，而是凭借自己的训练和战斗经验，暗杀了眼前的目标。

仅凭一把战术刀是无法做到同时斩首两人的。在瑞不顾阻拦冲出去的一刹那，罗阻也跟了上去。

“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了。”瑞盯着木屋。

“我们始终在一条船上。”

木门打开，枪声大作。这些禽兽不如的协防军还没来得及反应，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检查里屋。”

瑞去里屋，罗阻去厨房。

“安全。”

“安全。”

小杜坐在血泊里，衣服被撕开，浑身沾满了血迹。还好，情况还没糟糕到那一步。

瑞向前一步，小杜惊恐地往后挪“不要不要”

“她太受刺激了，别靠近她。”

瑞说“里屋还有一具尸体，应该是她的家人。”

从今天开始，小杜的人生被颠覆了。

她的亲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她的邻居死在自己的眼前，她差点被禽兽侮辱。

现在，她坐在血泊中。

她还是个没有成年的小姑娘。

这足以让她疯狂。

罗阻说“别害怕，我们是联合军，我们是来帮来救你的。”

他们的确没帮什么忙。如果他们能早一点行动的话，或许，也许，可能，至少，不会死两个人。

“现在怎么办”瑞没了主意。

“你这个先动手再思考的毛病应该改一改。”

“怎么，难道你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

“这帮协防军一死，最快明天早上他们就会发现，这样一来，我们暴露的可能性就会增加，协防军肯定会加强这一代的搜查力度，现在我们失散，其他人的状况是怎样我们根本不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前往商都和他们会合，你却动了手，我们的行动速度必定受阻，对于没有交通工具的文明来说，三十天不长，很短。”罗阻开始搜集这些尸体上一切可用的东西。

“这个小女孩怎么办”瑞下意识疏略了自己的年龄和她差不多大。

罗阻没有说话，突然将枪口对向门口。

黑夜中，门口出现一位老奶奶。

“你们是联合军”面对枪口，老奶奶很镇定。

瑞客气地问“您是哪位”

“我姓张，是小杜的街坊，平时没少受她照顾。”张奶奶说。

罗阻问“村子里还有多少人家。”

“不多了，年轻人都出去了，就剩我们几户老人在这里。”

瑞总算有些放心“您能照顾这个小女孩吗”

“你的年龄也不大，还有你的同伴也是，这么小的年纪就加入了联合军”

罗阻说“请你保密，还有，你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协防军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罗阻你疯了，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你让一位老人和小女孩走夜路”瑞急忙插嘴，“老奶奶，明天一早等雨小了再走吧，协防军就算发现情况，应该也要到中午了。”

“好的，小杜的父母都在城里打工，我明天把她送到城里去。”

罗阻赞赏地看来瑞一眼，然后开始破解协防军的终端。

老奶奶踩着血迹，走向小杜“小杜，是我，张奶奶，别害怕，他们都是好人。”

把瑟瑟发抖的小杜抱在怀里，直到这时，小杜才终于从惊恐中苏醒，然后大哭起来。

张奶奶看到这幅惨状，同样潸然泪下。

这世道，哪怕苟且，都难以偷生。

罗阻顺利破解了协防军终端的密码，从军官的终端里，他发现很多值得注意的情报。取下终端，罗阻准备连夜赶路。

“不行，”瑞说，“师父和我说过，协防军的士兵终端是和后台绑定在一起的，能够实时发送定位信息，我们要是带着它，一定暴露。”

华仲吗，如果是他，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