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巧遇土匪

窗户渗进的清晨冷风吹醒魔笑心时，明谧正给自己找新的衣裳。

“你醒了”看见到揉着眼睛的魔笑心，明谧像是抓住了她的什么小尾巴，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个丫头道：“你昨晚说了很多的梦话，还意乱情迷地叫了一晚的兄长，那个人是谁”

“瞎说什么吾可没有兄弟。”魔笑心一头雾水。

明谧立马从坐垫下面拉出了一张发黄的纸，眯着眼念着昨天自己记下的东西，“你说你爱他，并且跟他许了一个约定：千年之后你会重新回到九重天，回到他的身边九重天是什么地方”

魔笑心看着明谧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只是瞪大眼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个人一定是个美人，吾只对美人印象深刻。”

“为何”明谧穿好袄裙，拿起一把木梳准备下车梳梳头。

“吾不喜欢记人脸。”魔笑心耸了耸肩，不在意地说：“修炼本就是在走一条很长的路，想要路上没有任何阻碍，就要摒弃情感的杂念，忘记是最简单的方法。爱这个字只对那些追寻它的傻子才有意义，哼再说”

明谧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吾可是幽冥魔主，怎么会跟仙界的蠢货有关系仙魔本就是对头”魔笑心对明谧翘起了自己的小指。

说完，她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推开车厢的门下了车，趴在地上的白马打了个响鼻，扇起耳朵站起身欢迎它的主人。

“哼我好心跟你说，你不记得那就算了”

明谧气得直接把自己手里的东西给撕了，魔笑心瞥了眼被明谧撕碎的纸，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天气看起来很好，天际尽头的朱光染红了云朵，早春露出了迷人微笑。夜里寒气渐渐被温暖的阳光代替，朦胧的雾霭蒸蒸消散，只在树叶上留下了未离去的水珠，像透明的宝石一颗颗往下滴。

“这个冬季看来是结束了。”魔笑心难得心情好，双手插着腰哈哈大笑了许久，才从马背上系着的皮包里拿出干粮递给给明谧，一边套着马一边说：“吾把路再清理一下，赶紧找家客栈歇歇脚。”

明谧点了点头，拿着冷馒头咬了两口。

这时从京城的那个方向传来了急匆匆的马蹄声，她抬起头望过去，两条身材高大的棕色马儿拉着一辆华丽的四轮马车，飞一般朝她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穿着厚棉服的马车夫正懒洋洋地坐在一块虎皮上，腿和身子歪在一边，似乎方便他呼吸顺畅，因为这清晨的风还是挺大的。

那辆马车的后面还有几辆马车，不过外形并不显眼。

其中一辆双轮的马车上探出了一位戴着翡翠的妇人头，可能是因为冷，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披风。给她驭马的是个相当俊朗的男子，身穿一件深蓝色的宽袖棉衣，正倾下身子拉着缰绳，为了给他正在驾驭的马车加上一把前进力。

正如魔笑心说的那样，城门一开，不少城里的人都纷纷备好马车，或者背上包袱准备用自己的腿一步步离开。

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两群有目标的大雁，难民想进城，富人想出城当难民，明显那位坐在王座上的皇帝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许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臣民，别人说些什么闲话，与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魔笑心在这些人流中寻找着她想要的马车夫，但她对那些拖家带口的人不感兴趣，找了一圈，才遇到了一对拖着大包袱和箱笼、行走在沾满碎冰泥土上的夫妻。

他们想拐一辆马车离开，跟想拐车夫的魔笑心不谋而合。于是马车很快便走上清理干净的官道，在这条通往皇城的路上慢慢消失了。

新的马车夫名叫李建，在京城是个衣铺店的老板，很明显他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表明自己已经破产了。

他的妻子算得上是一个标致的美人儿，可惜昨夜的变故吓得她脸色十分苍白，眼圈红肿，仿佛一夜都在痛苦和失眠中挣扎。刚坐上马车安定下来，便不停拉着明谧说话：“京城里如今是乱成了一片，街头街尾全是尸体，连皇宫都被震塌了”

魔笑心面无表情地啃着馒头，指挥着车夫前进的方向。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李建见她对京城里的骇闻无动于衷，便忍不住转过头询问她，“还不知夫人贵姓”

魔笑心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眼底的冰冷杀气立马把他吓得不敢说话。

“你们的行李还真是多”明谧笑呵呵地看着那对夫妻把车厢塞满的行李，心里却对魔笑心因为偷懒而带来的麻烦很不满。

“都是些衣物，姑娘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几件去吧”车夫倒是相当大方。

“这、这怎么好意思”明谧脸有点发红，魔笑心哼哼了两声，让明谧恼羞地瞪了她一眼。

马车走过了清冷的官道，绕过了泥泞的草地，登上了沿河堤岸，穿过旧城区，跃过长长的石桥登上左岸。车夫驱着马再沿着寂寥无人的河岸往下走，才到了有点炊烟的地方。

不过在这种抢劫成风的灾难季节，马车夫虽说有点骨气，但是身后的三个妇弱让他有点底气不足；加上还有一车的“宝藏”，他的脸上很快便流露出不安。

京城里四处流传着强盗为患的传闻让马车夫颤抖，这也不足为奇。只要这只勤奋小白马再往前走个半刻钟的时间，很快令他害怕的事情就会很有根据地出现。

“奇怪了，怎么就没看到一家客栈”魔笑心觉得很稀奇，不停转过头看身后的道路，“你确定这是去京城的路吗”

“夫人有所不知，这旱灾饿死了不少人，米比肉还贵。”李建驱马经过一个空荡荡的草屋，转过头给魔笑心解释，“京城外的百姓饭都吃不上，还开什么店”

他们正在谈话，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了大汉的呵斥声和老妇的哭泣声。

李建下意识就想驾着马车往回走，魔笑心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往前走。车厢里的明谧对车夫的柔弱也感到有点不屑，啃着干粮的时候，眼神露出了鄙视的神光。

然而一群面目狰狞的大汉穿着黑色短打，拎着大刀早已在车道的正中央站定，贪婪地盯着又一个主动投入网的肥肉。

虽然在魔笑心的眼里，强盗等于不要命。但是在别人眼里，就他们这老弱妇孺要对付二十多个强盗，绝对是一个荒唐的笑话

明谧吓得躲进了车厢里，李建看到土匪时已经握紧了妻子的手，时刻准备着弃车而逃。

“别怕”魔笑心安慰了一下吓得用馒头噎住自己的明谧，接着像是陷入了回忆，看着天空道：“当年吾也曾经跟一个土匪头子打交道。他虽然是个土匪，但是长得极为英俊，在外打劫时总是喜欢骑马、带着一群手下。那一天，天还未亮，吾在他必经之路上候着，爬上一棵巨大的柳树；趴在伸在大路的树枝上，一边等着他，一边在想怎么与他偶遇，怎么把他顺顺利利抢到宫里当男宠这时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穿过浓密的树叶，点点滴滴洒落在他身上；啊吾永远记得那一天，空气清新微风拂面，鸟儿在林间歌唱，一切都太美好”

“够了”明谧吐掉了嘴里的馒头，猛地打断她的话说，“我不要听你美好的过去，赶紧带我穿过这群丑陋的土匪，找家店歇脚吃饭”

“好的”魔笑心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同时向前面一群土匪膘了一眼，大声喊道：“吾没空陪你们玩，让路”

李建已经拉住了自己妻子的胳膊，决定在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女人被强盗砍死之前，逃离这个令他惊心动魄的地方。

那群土匪一动不动，默不作声。但是他们那一张张阴沉恐怖的脸，却令周围被劫的无辜受害者们瑟瑟发抖。

魔笑心见他们似乎听不懂人话，便帅气地扭了一下脖子，从马车夫手里夺了马鞭，利落地跳下了马车。

“你想用这小鞭子做什么”那群土匪看她想打架，但手里只有一条小短鞭，顿时轰然大笑起来。

魔笑心睁开如同老鹰般锐利的大眼，还没等到这群土匪向她扑过来，抽出马鞭一鞭子打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的胸口。那个大汉身子如同被撕坏的薄纸飞在半空中，重重地撞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车厢上，随后跌落在地上不停地呕血。

李建惊呼一声后，抱紧了自己妻子。

这杀鸡儆猴的效果还是不错，那些土匪看到同伴受伤，立马察觉到这个女人似乎不好惹，连忙退了几步。

不过已经太迟了

魔笑心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眼睛里泛出红光。

拎着鞭子朝自己百步之内的土匪凶狠地抽打着，脚下生风，那些土匪逃没用，哀求叫唤也是徒劳。他们没想到这个女人是一头可怕的野兽，不考虑对手的数量，也不怕面对威胁着她的锋利大刀。

魔笑心打倒了五个大汉，在地上狠狠抽了两下沾上血的马鞭子。再次抬起双脚冲进了这伙人的圈子里，用左臂挡住了两把雪亮的大刀，另一只胳膊撂倒了两三个人。根本没有人敢拦住她，魔笑心猛地冲到了干瘦的土匪头子面前，右手抓住他的衣领，直接就把他举了起来。

周围土匪像蚂蚁看到了食物，纷纷围绕了过来，形成一个包围圈。

“你、你别乱来”那个土匪头子一脸害怕。

“老大，不要怕”那些土匪高声喊着，语调却透露出土匪头子可以早点英勇就义了。

“哼”魔笑心挑起了眉脚瞥了他们一眼，发出轻蔑的笑声。

这群乱哄哄的土匪顿时扭成一团杀了过来，一时间刀器作响，杀声震耳欲聋。

可惜没过一会，这群不怕死的人就乱糟糟地滚落在地，随后在一群不明所以的受害群众面前，如同惨遭猎杀后侥幸活下的兔子般大叫着跑了。

只剩下可怜的兔子首领身中数刀躺在地上，不停地流泪流血，没过多久便一命呜呼。

魔笑心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走向自己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