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修屋定居

在这个被土匪和劫匪光顾过的地方，到处都是被毁掉的树木，废弃的犁车，生满杂草的田地，惨遭烈火蹂躏的房屋；墙壁和屋檐的砖瓦坍蹋在茂盛的绿草间，土地山丘新生的草芽被山里的动物随意践踏。

正常人决不会想到这里曾经还有一个繁盛的村落，因为它现在看起来跟坟场没什么区别。就连如今走在这条荒凉道路上的人，也不再拥有过去。

老头子看着一片片荒芜的农田，忍不住掉下来了眼泪。

“既然到了，我也该回去了。”那个老头子抹了一把眼泪，魔笑心点了点头，顺手把这个老人从马车上带了下来。

明谧看了好一会那个老头子离去的背影，在马车继续前行时，稍微掀了掀自己面前的面纱，看向距离她们不远、座落山峦间的小村庄。

它像是被茂密的树林遮蔽了，但是从树木间隐隐约约能看到陈旧的灰顶屋檐。

不一会，马车便沿着已经没有太大坡度的山道，一路跌跌撞撞、马蹄子滑来滑去地来到了这个废弃的村庄。

虽说村街小道杂乱无章，房屋的墙壁被火烧得破破烂烂，但是靠山两旁的房屋依旧排列的整齐有序。离这些房屋百步之远就是蜿蜒流淌的长溪流，如同村落的命脉般静静延续着生机。

“看来打过仗就是不同呢。”魔笑心看了看破败的村庄，“不过家家都被烧毁，真的是很富裕的村子”

魔笑心放开白马，让它随意地高高低低的坡丘上啃草。然后看了看生着繁茂草木的水岸，俯下身用手捞起一把清澈的溪水，在这水中闻到了一丝丝令她非常熟悉的味道。

她站起身甩了甩手，顺着溪水深处的小白鱼游去方向，沿着水边一直往上走，想找到这条溪水的源头。

明谧对这破乱的地方一点都没有兴趣，在魔笑心嘱咐一声离开之后，便坐上车拿了本书看起来。

魔笑心走到一座小破庙前，停在一座的拱桥上，从桥正中央的路面石缝间，挖出了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

“难怪感觉这里有宝物，果然是吸灵石。”魔笑心看了它半晌，才用力捏了捏青灰色的石头。

但不一会她便皱起了眉，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条跟灵石材质一模一样的手串，喃喃自语，“怪事了，吸灵石也只有吾有过，怎么人间也会有”

她还在想这个问题，那颗石头像是被同伴所吸引，突然之间活了过来，开始疯狂地吸取她身体的活气。

魔笑心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把那石头给扔进了溪水中。但是被吸走一大半生命力的后果还是相当致命，过度的老化让她眼圈发黑，头发都变成了灰白色。

魔笑心看了看出现老年斑的手，“真是麻烦，这具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得重新再找一个容器，或者”

这时山林里传出了野兽那富有活力的叫声，魔笑心像是嗅到猎物香味的恶狼，双眼瞬间流出了猩红的血光。一头钻进了矮树林里，大步往山林深处走去。

山上的树木并没有被采伐光，任意生长得错综复杂，宛如一座神秘的巢穴，里面藏匿着无数不知名的危险。

明谧看魔笑心半天没回来，一个人呆着也有点害怕，便想去找她。当她准备下车时，森林里突然传出野猪的嚎叫声和匆忙的脚蹄声，让她浑身不自然地颤抖起来，慌忙关上车厢的门，躲在车里不敢出来。

她可不认为那是一头猪，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那绝对是一头凶狠的野兽。

明谧想的没错，这头野猪身长将近十尺，体型十分巨大。正因为感受到敌人散发出的杀气，粗糙黑皮上短毛紧张地竖立起来。

可惜它的猎人并不打算跟它浪费时间，右手出现长长的红色锁链，分成三股向野猪头上下飞刺过去。野猪被其中两条捆住了蹄子，站在原地动惮不得，当它看见一条发着血光的尖刺朝它袭来，便猛地朝旁边撞了一下。锁链没有刺入它的心口，而是在它头顶上一滑，戳进了野猪背后的山石上，撞碎了一堆乱石。

断裂的锁链落在满是杂草的地上消失了，捆着野猪蹄子的锁链也松开了。但是被撞碎的石头却砸在野猪的头上和眼睛里，让它两眼不停地流血，浑身的毛已经根根倒竖起来，模样恶心又难看。

它感应到那个伤害它的人位置后，便喘着粗气低着头，用沉重的步伐奔跑着冲向她。

红色的锁链从野猪的身后再次出现，锋利的尖刺刺进了它厚实的背脊中开了一个小洞，野猪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从獠牙缝隙嘴里流出的血比它身上的伤口流出的还多。

它想嚎叫两声表示自己的害怕，可惜还没叫出口，嘴巴就被一条锁链缝住，红色的锁链插进了它的脖子里，缓慢地吸收它的血液。

魔笑心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苍老的脸上全是满足，喃喃自语道：“还好，还能让吾撑一段时间。”

明谧看魔笑心一脸心事地回来，便嘲讽道：“怎么这里不好早跟你说了别乱买地，就是不信”

她还想继续说，结果看到那个丫头手里拖着的野猪尸体，猛地打了一个哆嗦，乖乖地闭上了嘴，却又忍不住小声问：“你杀的”

魔笑心点了点头道：“嗯，有肉吃了。”

明谧好奇地打量那头骨瘦如柴的野猪，忍不住问道：“这野猪怎么跟那些难民一样瘦难道山里也没有饭吃”

“用猪来形容难民，你这就有点过分了。”魔笑心牵过马，套好马车后，一手牵着马，一手拖着野猪的一只蹄子道：“走，去找住的地方。”

马车在乱杂的村子里走了一刻钟，穿过一层层厚实的树林，才在一个人工开辟出的树林岔道口停下。

“那个衙门里的人说整个村子也就这长屋还比较完整，屋子虽然大，但以前闹过鬼，村子里没有一个人敢住这。”魔笑心拉着马带路，明谧好奇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马车走过一条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后，一栋只有两层、大约十五尺高，有着比高度还多两倍的宽度的大房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好大”明谧看着这个大房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屋子虽然很有气势，但是长着青苔的墙壁和屋檐，陈旧的木门和花窗，经过风雨吹打脏兮兮的台阶，却让人生不出好感。

魔笑心皱着眉走进了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到处散发着灰尘和朽木的味道。

“真是破”她四处打量着，又看了看屋前的大片空地。

“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明谧举着伞下车，显然是对这个破地方不感兴趣。

“你回车上待着吧，吾来收拾”魔笑心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这个菟丝花一样的女人，把马拴在一旁的木桩上，走进屋子里开始整理杂物。

等她忙完后，天已经黑了。

尽管白日有意在下雨的天边延长一点时间，但日光却早已在乌云里隐没了，房屋的屋檐也慢慢淹入了夜色的昏暗之中，而最后一束光芒留在了水墨画般的乌云尽头，柔和地照在长屋干净的门窗上。

明谧等得差点在车上睡着了。

“好了，进去吧”魔笑心敲了敲马车厢的窗户。

明谧听到她的声音才醒过来，收起了还在看的画本，撑着伞带上包袱，慢吞吞地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垃圾已经被魔笑心扔出了屋子，屋顶的漏洞被补好了，破旧的地板门窗也修好、清洗干净跟先前的破败形成了惊人的对比。

“哇”明谧看着干干净净的大屋子，态度立马就改变了，“还挺漂亮的”

“没想到干完活，这个女人便不行了，活不了太久，吾得换个身体了”魔笑心看了看手上的伤疤，喃喃道：“原本还是能活着，无奈体内的生气都被吸灵石吸走了也罢，她本就是要死之人，只怪命不好。”

明谧翻了个大白眼，把水递给她，“明日去城里买点小丫头，你挑一个附身好了。”

“吾出去把行李搬进来。”魔笑心拿出蜡烛点上放在地上，打开了长屋的门，顶着雨走了出去。很快她便扛着大堆行李进了屋子，还带着明谧参观她们的新房子。

“后院有一口井，水很干净；屋子里的休息室、书房、厨房、浴堂都是连在一起，很方便。”魔笑心带着明谧往里面走。

经过厨房时她特意打开了门，指了指放在墙边的两个装水大木桶，以及正烧着火的灶台，“用过饭后，可以烧热水好好洗一洗了。”

寝室在二楼，明谧跟着魔笑心上了楼，随意推开一个房间门，走了进去。

“什么啊，没有床难道让我睡在地上柜子也破破烂烂的”明谧看着空荡荡的寝室，一脸嫌弃。

“有被子，怎么不能睡地上”魔笑心瞥了她一眼道:“这是木地板，不冷又不脏你嫌冷的话就垫层毛毯、两层被子，盖厚一点得了。”

“但是睡在地上不舒坦”明谧翘起了嘴，“感觉很怪，像是少了什么一样。”

“你是想说少了买家具的钱吗好吧，明天吾陪你去趟县城。”魔笑心耸了耸肩，抱怨道：“也不给吾休息的机会，你这个女人啊，真是喜欢把人当牛使你自己收拾收拾吧，吾下去做饭。”

不过她临走前，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诡异的金龙铜盘，盯着明谧看了许久。

明谧觉得很奇怪，对方突然抓起她的手，用她的食指在那个铜盘上一蹭，手指被划了一道裂口，滴下的血流进了那头张着嘴的龙口。

“这是什么东西”明谧叫了一声。

“这东西叫生机盘，以前从仙界那群老头子们手里抢来的玩意，听说能把一片破地方变成一块福地。”魔笑心看到龙嘴里吐出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阵盘滚了一圈又一圈，便立马站起了身子。

“吾出去一趟。”

“知道了”明谧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魔笑心哼了一声，端着手里的铜盘走向大门口，出了门后，一直走到阵盘上红珠停下的地方。顺手在旁边的树上折断了一根树枝，蹲在潮湿的泥地上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深坑后，把手里的铜盘扔进去，在上面重新添上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