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皮货

一个两个不见，还可以纯属偶然，或许她跟情人跑了，或者不慎跌落山崖，叫野物叼了去。可是接连四五个不见，便引起了人们的思疑。而且有一个少女，明明当夜仍在家中，第二使不见踪影，更引起了人们的猜疑。有些人因失去唯一的亲人而发疯。魔女在学游水时所碰上的章三爷，便是其中一个。

这样一来，一些迷信的人，便四处宣扬今年当黑，流年不利，灾祸降临草店之；有的责怪某些人不敬地，不拜山神土地，惹得上发怒，降灾惩治草店。更有人，自己在深夜中，听到了死亡涧里传出阵阵令人恐怖的怪叫声，大概是山神爷在发怒了。当然也有一些勇敢不怕死的人，服下解毒之药，闯入死亡涧想看看什么原因。可是有的人一去不回，有的身染瘴毒而归。这样一来，更弄得草店人心惶惶。人们四处求神拜佛，烧香还愿。更有的跑到死亡涧口前烧香，遥拜山神。因为死亡涧里有一座山神庙，因瘴气太盛，人们不敢过去，只好在涧口前遥拜了，求山神爷大慈大悲，消灾降福。一时弄得死亡涧口前香烟缭绕，纸钱飞舞。

正当人们在惊惶恐惧中，韦氏女侠带着魔女和赵刀来到草店，立刻引起人们的注目和议论，惊讶和好奇。

船靠岸后，船家搭好跳板，对赵刀：“先生，你们要投宿，上去不远，就是客栈，也就是这镇子上唯一的一间客栈。”

“多谢指点。”

在渡口人群中观望的一个青年汉子一听，便朝街上扬声大喊道：“古仔，有客来啦？你还不快出来？”

“嗨！来了，来了！”

顿时噔噔跑过来一位店二打扮的青年，展开笑脸对赵刀问：“先生要投宿吗？我店有上好光亮的客房，价钱公道，包先生满意。”显然这店二很会做生意。

“那麻烦二哥带路。”

“先生有什么行李的？人来拿吧。”

“不用，我们只几件随身行李，自己拿行了。”

至于他们购置的箱箱笼笼，在均州时，已赠送给那条雕花大船的船家，因而带的东西不多。

魔女在赵刀与店二话时，不由向那热心高喊的青年汉子瞧了一眼，一下子认出是劝章三爷回草店的几个青年汉子中的一个，心想：有了他，要找那个侍卫就容易了。一路上，她正愁不知怎样去找那个扫帚眉侍卫军爷哩。

店二殷勤地将他们带到店里，不由又打量一下韦氏女侠和彩两姐妹，疑惑地问赵刀：“你们是一家人？”

魔女反问：“是一家人怎么样，不是一家人又怎么样？”

店二：“要是你们是一家人，店后面有一座院子，专供一家人住的，只不过价钱贵一点。不是一家人，人就另作安排了。”

韦氏女侠：“他们夫妇两人是我特意请来为我看病的郎中，我早晚少不了他们。你带我们到后院看看。要是我们满意了，不论价钱多少，我们都住下。”

“那请夫人和各位随人来。”店二凭自己目光，看出韦氏女侠是位有钱人家的老夫人，要不，哪里能专门请个大夫相随？何况身边还带了两个漂亮的丫环。故而口称“夫人”。

店二带他们来到店后的一处院子。这院子有个月门与外面相通，院内有树有亭，有一座二层的楼阁，虽然不大，却极共清雅。众人打量了一下，不由暗喜，心想：看不出这么一个镇，却有这么一处高雅的住所。他们随店二登上楼阁。楼上是一厅两房，真是光亮干净。依窗而立，北可观赏汉水的景色，南可眺望武当山的七十二峰。韦氏女侠问，“这里原来是接待什么人住的？”

“在这里住的，都是些带有家眷的豪商大贾。”

“哦！？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收购皮货，一住就是十半月。”

魔女问：“这里有什么皮货的了”

“大嫂！这里的皮货可多了，有虎皮、云豹、黑貂、金丝猴，还有世上不多见的熊猫皮哩，单是一张熊猫皮，值几百两银子。”

魔女又问：“一些当官的不来这里住吗？”

店二愕然：“当官？！”

“是呀，比如什么军爷啦，知府呀。”

店二摇摇头：“我们这里很少有什么军爷、官儿来过。”

魔女略略有点失望了，又问：“没一个京师来的军爷？”

“京师来的？没有！大嫂，你要打听这位军爷？”

魔女疑心顿起，不由上下打量店二一眼。因为她想起了甘骐过的一段话：锦衣卫人可以是无孔不入，不但在武林各门派都有人卧底，而且也化装为各种人士出现，游方和尚，化缘道士，行商走贩，下人厝等都樱难道这店二是锦衣卫人化装的？话便不能不心了。心想：要是你这厮也是锦衣卫人，我叫你有好看的。她本想再问一句“草店上有没有人在京师侍卫队中当差的”也不问了，便笑了笑：“我不过随便问问罢了！因为我们曾为一个军爷医过伤，他连诊金也不给就跑了，听人他是这一带的人。”

“这一带可没人在京师当差呵！”

“是吗？看来我们叫那人骗了。”

韦氏女侠这时：“店家，这院子我们全包了，你不可再接别的客人进来住。”时，命彩先交付店二五十两白银为订金。

店二大喜，暗想：我没有看走眼，这真是一位有钱人家的老大人，一出手就这么阔绰大方，便连忙应是，问：“老夫人，你老打算在这儿住多久？”

魔女眉毛扬了扬：“你问这干嘛？老夫人喜欢住多久就多久，要是不高兴，明就离开！”

店二慌忙：“不，不，人意思是，要是老夫人有三四逗留，人打算叫人猎一些奇珍异兽给老夫人尝尝新鲜。”

韦氏女侠微笑：“那不必了。我因身体不适，需要在这里调养一些时候，而我请来的这位先生，也需要在这一带寻些草药为我医治。看未恐怕要住上五六的。在我住的这段日子，不喜欢别人来打扰。每日里除了你送饭送茶水外，就不要让别人进来。有什么事，我自会打发人去叫你。没事，就是你，也别乱闯进来。你听清楚了没有？”

“人听清楚了，没事，人不进来就是。”店二到这里，不禁望了望赵刀，“不过，人有几句话要的。”

魔女问：“你有什么话要的？”

“人，要是这位先生去寻找草药时，千万别闯进死亡涧去，不然，恐怕有生命危险。”

“哦！？那里有吃饶老虎？”

“大嫂，比老虎还可怕得多。”

“难道出了妖魔鬼怪么？”

“人也不知道是出了妖魔鬼怪，还是山神爷爷发怒显灵。”于是店二将死亡涧突然出现的种种怪事一一了出来，同时将四五个少女失踪的事也一并出。

魔女不由再次打量店二一番，暗想：这厮是出于好心还是别有他图？赵刀却揖：“多谢二哥指点，在下去采药时，远避死亡涧就是。”

店二一走，霞有点害怕，问魔女：“师姐，这地方真的有妖魔鬼怪吗？它会不会再出来的？”

“妮子，你最好别一个人出外，要不妖魔会摄了你去。”

“师姐，你别吓我。”

魔女笑起来：“你这妮子，这么胆，你干脆别学武了！”

“师姐，这不同呐！妖魔鬼怪来无踪，去无影的，怎么与它交手哪。”

彩：“妹妹，来去，你还是胆怕死。学武的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妖魔鬼怪的？大不了是个死字，有什么可怕的？”

魔女奇异地望着彩，问：“你不怕妖魔鬼怪？”

“师姐，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记得我爸爸过这么一句话，鬼神是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也没见过，不定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编排出来吓唬饶。往往有的人，鬼神还没有真正看到，却自己先把自己吓死了！”

韦氏女侠听了不由暗暗点头，心想：这一对姐妹，性格是那么迥然不同，一个对人冷漠，沉默而刚强，一个真烂漫，心慈而好义。怪不得彩能在父亲死后，为报父仇，勇敢地带着妹妹卖身葬父，暗地里不断练武了。这对姐妹，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今后自己要好好调教她们，免使她们各走极端才是，不然，她们一旦武功练成，一个对人冷漠缺乏同情心，就会出剑无情，多伤人命，一个对敌心慈手软，易上好险人之当，到头来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魔女却没有韦氏女侠这么复杂的想法和长远的打算，她略带惊讶地问彩：“那么，你不相信世上有什么妖魔鬼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