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算计

栖山呈蜂腰状分部，东西两翼各分出数支山脉。

山岭与盆地相间排列，有许多深切山岭的河流。且终年瘴气弥漫，寻常人等难以进入。

瘴气有毒，若吸入过多，轻则昏迷，重则呼吸衰竭而死。

进山之前，徐高服用了一枚解毒丹，而项羽则是动用了真元护体的手段，将瘴气隔绝在外。

解毒丹这样的东西，倒也算不上稀有，但英布手下数千人，进进出出都要服用的话，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从徐高口中得知，英布花了巨大的代价聘请了一位炼丹师，专门炼制这种解毒丹，用于日常消耗。

会炼丹的不只是医家，道家亦是专研此法，在某些方面比医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从凤栖镇北侧进山，从山脚向上仰望，可见云雾缠绕，犹如人间仙境。

天气晴，有微风。

山中地形复杂，且崎岖、陡峭，越是深入，能见度就越低。

参天大树数不胜数，成片的树冠和茂密的枝叶仿佛可以遮蔽天空。

这些树木也是十分奇特，枝干上到处都是下垂的横条，有枯黄的，也有嫩绿的。

瘴气将阳光阻绝在外，使其无法渗透进来。

山中，除了鸟叫与虫鸣，再无其他。

四周又是一片朦胧。

在这样的环境中行走，很容易产生焦虑、沉闷的情绪。

项羽紧盯着身前的徐高，警示道：“取你小命轻而易举，最好收起你的歪心思。说说看吧！你们是如何辨别方向的。”

栖山算不上高，主峰海拔800米左右。项羽估计，此刻应该处于半山腰。

此处能见度三米左右，乱石遍布，花草长得十分齐整，丝毫没有被踩踏的痕迹，若经常有人进出，绝不是这番场景。

项羽这话，让徐高心中一惊。

“莫非被他看出端倪了？应该不至于吧？不管如何，绝不能让这小子进入山寨。”

徐高转过身来，面带嬉笑。

“我这人怕死，怎么可能欺瞒大侠呢！辨别方向其实不难，树木上有我们留下的记号，每个区域所标记的字符都是不同的。”

转瞬，又补充道：“当然，上山道路有很多条，我们走的这一条，虽然比较难走，距离却最短。你我二人都是修行者，理应不成问题才对。”

对项羽来说，瘴气不是问题，上山下山亦非难事。关键是不知道山寨的具体地点，外加地形复杂，找寻起来绝非易事。

秦军曾多次围剿，亦是无功而返。可见英布一定藏于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项羽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找寻上。

如果能看懂徐高说的标记，就无需害怕他耍花样，项羽有意让他和盘托出。

“快说，这些标记代表了什么，否则死！”

徐高举起双手，略显紧张。

“这些标记其实也没啥特殊含义，只能辅助指路，需要对这一带十分熟悉才用得上。其实，知道具体路线的整个山寨不足十人，其余人进出山都需要我们领路。”

看得出来，徐高并没有说谎。

瘴气遮挡视线，即便走上十遍百遍，若没点诀窍，根本记不住路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不得不说，英布十分狡猾。叛徒和内奸防不胜防，进山路线要是人人皆知，他也活不到现在。

项羽放弃了心中所想，但对徐高看管的更严了。

此人能屈能伸，奸诈无比，绝对需要提防。

“抵达山寨还需多少时间？”

徐高悻悻的回道：“近了近了，就在前方。”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一片诡异的树林之中。

树木间的间隔十分小，很多地方甚至需要钻过去。

同时，地面上出现了大量人骨。

项羽眉头紧蹙，心中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何会有这么多人骨？”

徐高早已想好措辞，这般回应：“秦军曾对我们多次围剿，双方开战，死伤不在少数，死在此地的秦军无人收尸，便化为了一具具枯骨。况且山中野兽众多，这些野兽同样会死，这没啥好奇怪的吧？”

说实话，除了人骨这一点外，这里确实符合隐蔽这一条件。

可是，死气越多的地方瘴气也就更浓郁，山寨绝不可能建在这里。

唯有那种瘴气无法覆盖的地方，才能供人生活。就附近一带来看，并不符合这样的条件。

不用说，这徐高一定有问题。

“喂，这都走半天了，你所谓的近了，该不会是绕山走一圈吧？”

项羽语气有些不善，吓的徐高瑟瑟发抖。

“我真没骗你，再走百来米就到了，我有些尿急，且容我先方便一下。”

见项羽跟得紧，徐高弱弱的说道：“小解，臭！我怕熏到你。”

说罢，只听闻“噗”的一声，一股氨气如洪水泄闸般喷涌而出。

项羽当即回避。

“啊！救我！”

徐高的身影从项羽面前一晃而过，然后便没了踪影。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项羽愣是失了神。

“嗯？人呢？徐高，你若是乖乖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的话，你小命难保！”

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小解，放屁，然后消失。如水到渠成，没有一丝拖沓。

显然，这是提前谋划好的。

当项羽来到徐高之前所站的位置时，才发现身下是一块盆地，这家伙定然是跳了下去。

没办法，项羽只能跟着下去。

这块盆地位于半山腰，落差约20米，十分怪异。

由于瘴气的遮挡，具体大小不得而知。

地面上，枯树枝一堆又一堆，动物的骨骼亦不在少数。

项羽听力极佳，若是徐高慌乱而逃，必然是听得见的。

不用说，这家伙一定还在附近，仗着瘴气，想要跟项羽玩捉迷藏。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附近，非得让我杀了你才甘心吗？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莫要自误。”

徐高就在项羽三十米外的一颗树上，此刻凝神屏气，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见项羽不断深入，心中暗自窃喜：“哼，里面那头怪物，即便不能取你小命，也够你喝一壶的了，等你们打起来，我便可以顺利脱身。”

这块盆地神秘的很，英布曾带人探索过，结果却是死伤惨重。

只知里面有头树妖，攻击手段极为诡异，带毒的藤蔓更是令人防不胜防，就连五境的英布亦没有讨到任何好处，最终无功而返。

徐高并不觉得项羽强过英布，因此十有八九会殒命于此。

这是他的报复，亦是他对山寨的自我救赎。

立场不同，所做之事难言对错，站在他的出发点来说，这么做无可厚非。

四周静悄悄的，就连鸟叫和虫鸣都没有，加之一地枯骨，令人心生恐惧。

事出反常必有妖，项羽拿出了天龙破城，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项羽身躯一震，于右侧传来一道激烈的破空声。

“什么东西？不好！”

徐高会心一笑，迅速动身。

“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吧！我就不陪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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