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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含冤(二)

小乞丐认得这胖子,此人乃是天门城鬼府分舵的舵主萧奇,本身道行微末,只仗着鬼府府主是其族兄,揽了这么一个吃香的差事。

这萧奇平日里好逸恶劳,猥琐不堪,常常光天化日下掳走不少良家妇女,当真十分可恶苦于他府上却有真正高人,许多善人大侠为伸张正义皆是丧命其中,常人见了此人更是避之不及,城主府的差人又是欺软怕硬之辈,恐于鬼府威名,哪里会将他正法,幸有天山派弟子压了他那嚣张气焰,与他周旋。

小乞丐思绪流转之际,须臾间又是一鞭打来,那差人听了胖子所言,更加卖力,手中劲力大增,打得小乞丐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倏尔寒鞭再至,小乞丐吃痛不已,又是大叫。

为首差人见小乞丐顽抗,眉头微皱,高声喝道:“兀那小贼看来你气力不小,还能叫出声来如今鬼府的萧大人屈尊来此,你最好速速将事情前后说来,给自己留一条生路若是不识好歹,就拿你去喂狗”

小乞丐心中惊惧不已,心想:“看来他们是吃定我了,若是我不说,恐怕激怒了他们,恼羞成怒之下定是要取我性命的。我所遇见的天山派弟子也就那刀侠杨风一人,只是此人为人侠义,还给了我银子,是个好人,我若是出卖好人,那便就是恶人了,不可不可”

那几人是否为杨风所杀,却是无人知晓,但小乞丐心中认为定是杨风杀了贼子,故一心为他开脱,但既不愿出卖杨风,又不愿自己枉受折磨,心中思绪流转,便决定编造谎言瞒过那些差人。

见那行刑的差人又要持鞭打来,小乞丐当下急道:“我说我说”

缓缓吐了口气,小乞丐便将如何“收了”天山派弟子银钱,“勾结”贼人,“谋害”鬼府弟子之事,“一五一十”地道来。

为首差人听罢,不禁展颜一笑,登时变得和蔼可亲,似乎换了一个人,但听他婉言道:“小兄弟,你早这般说来,不是少受些皮肉之苦么”

说罢,便使了个眼色,一名差人走上前来,解了小乞丐的捆绑。

小乞丐得了自由,松了口气,两脚一落地,却觉双腿酸麻无力,支撑不能,重重地摔倒在地,顿觉全身筋骨欲散,头脑昏沉,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待他再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头痛欲裂,睁眼也觉乏力,四肢瘫软,无力动弹。

耳边人语细微,声音时亮时细,听不清晰,又觉身下震动颠簸,摇摇晃晃,身子被震得时而左右时而上下,又牵动身上伤口,疼痛万分,又再昏死过去。

小乞丐恍惚间只觉自己到了九天之上,放眼望去,但见云雾氤氲,光芒万丈,仙郎神君显现,天女仙姑起舞,尽是九天靡靡之音,仙界非凡之境。

正当小乞丐惊叹此间美景,快意欣赏之时,突然脚下一沉,整个人从天间坠落而下,眼见周遭景色飞也似地闪过,倏忽破碎,随即重重地摔到地上。

浑浑噩噩之间,小乞丐身躯一震,惊醒过来,浑身冷汗直冒,心中惊惧未消,大口地喘着粗气。

过了半晌,小乞丐逐渐平息下来,回想起方才做的梦,却觉梦境模糊,直至最后,再也想不起来,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

小乞丐此时但觉精神抖擞,身上痛感全无,掀开衣衫一看,身上伤口尽都痊愈,一点伤痕也无,不禁心情大好,笑出声来。

忽听东北角传来一人声音,那人冷哼道:“进了这幽冥鬼狱,还能笑得出来不知是痴傻还是疯癫”

抬眼望去,但见那人躺在角落里,乃是一个大汉,脸上生有一个狰狞刀疤,披头散发,目露凶光。

小乞丐不敢与之对视,随即转开目光,却见自己正处在一处牢房之中,此间大约有四五个囚徒,与那刀疤大汉一般尽皆头发散乱,胡须满面,看不出年纪大小。

他这才恍然,自己已成了阶下囚,看着这四壁囚牢,铁链栅门,不禁悲从中来,大感委屈悲凄。

又听另一人道:“小小年纪就被关到此处,想必是什么世家的小子,被萧安那个杂种抓来,抢夺家传秘籍的吧喂小子你家人都死光了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听他这般问自己,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世家”、什么“萧安”自己听都没有听过。

当下颤颤巍巍地道:“啊什么我没有家人我不认识我只是一个小乞丐”

那人又道:“小乞丐他萧安没事抓你一个小乞丐作什么你少来唬老子老子又不会觊觎你那破烂秘籍,你担心什么”

小乞丐正要说话,却听那刀疤大汉高声道:“杜瞎子你今日话恁地多说不得这小子是萧安遣进来的奸细,要探听我们的口风哩”转而又向小乞丐凶狠道:“兀那小子,你最好安分一些,不然爷爷的拳头可不长眼睛”

进了此间牢房,小乞丐本就心灰意冷,悲戚万分,如今受这刀疤大汉出言恐吓,心头一震,险些就要落下泪来。心想:“我如今受人冤枉,只恨老天不公,如今这刀疤脸又冤枉我是什么奸细,当真不如死了的好”

杜瞎子突然大声道:“没错定是萧安那狗杂种安插进来的奸细他娘的狗杂种真够毒的”

小乞丐听杜瞎子这么一说,顿觉人心冰凉,不由怒火中烧,胆子一壮,脱口喝道:“我不是奸细我不是奸细”

这些囚徒皆是在江湖之中混迹多年的高手,哪里会信他的话,一想到萧安对自己的百般折磨,不觉恨意更增,只当小乞丐是萧安派遣进来窃取他们秘籍的奸细,便将他视作仇敌一般,须臾间就朝小乞丐恶狠狠地扑来。

小乞丐见此情形拔腿欲逃,但如今身处囚牢之中,四合铁壁,又能逃到哪里去,须臾间便被几人打倒在地。

几人边打边骂:“狗杂种狗杂种叫你害老子叫你害老子”

如此疯狂怨恨,当真似入魔一般,仿佛在他们眼前之人不是小乞丐,而是那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鬼府府主萧安

几人拳脚相加,似雨点般打在小乞丐身上,尤其是那个杜瞎子,手中愈发用力,嘴里不住喝骂,似野兽般咆哮,双眼渐红,竟落下泪来,最后气力用尽,却躲到一旁嚎啕大哭起来。

其余几人见了杜瞎子这般,也勾起心中悲戚,手中力度由强减弱,最后一丝气力也无,瘫在一旁啜泣起来,嘴里嗫嚅自语,想起往事遭遇,饶是一群男儿,此时也如那失了玩具的小儿,嚎啕大哭,全无气概。

这几人皆是满脸悲戚凄凉之色,真乃是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再看那刀疤脸大汉,却不似这几人一般,反而殴打小乞丐正欢,哪有收手之势,拳打脚踢不够,又抓起小乞丐头发,将之拉到墙边,抓着他的头就往墙上撞去。

这一撞,小乞丐但觉眼冒金星,双耳嗡鸣,两眼一黑,几欲昏厥,适时又吃一记,更加头痛欲裂,神志不清。

刀疤大汉毫不手软,哪里会放过他,抓着他的头又撞了上去,再吃一记,当真是撞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死去活来

如此反反复复十来次,那面墙被撞得尘土飞扬,墙灰簌簌,墙面也被撞出一个凹处。

小乞丐昏沉之间,几欲没了意识。

此时但听一声惨呼,身子陡然一轻,失了束缚,全身瘫软,倒将下来,但觉头痛欲裂,全身筋骨欲散,双耳嗡鸣,迷迷糊糊,意识不清,险些昏迷,但心中又恐自己若是昏迷过去,这几人定会将自己残忍杀死,那时真的是一命呜呼了

一念及此,小乞丐狠咬舌尖,如此剧痛,倒是清醒了几分,但全身再无气力,且又疼痛万分,只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旧患且愈,新上又增,身上被几人打得是没有一块儿好皮,额头一块碗口大的血口正流着血,又觉胸闷腹痛,外伤内伤俱存,想是五脏六腑皆伤。

小乞丐颇感自己命不久矣,悲从中来,一时内伤加剧,一口鲜血便吐将出来。

此时忽听那刀疤大汉骂道:“直娘贼老疯子你他娘的暗算老子”

那声音之中尽是愤恨恼怒。

小乞丐睁眼向那刀疤大汉看去,但见那大汉左胸处有被烧焦的痕迹,嘴角溢出鲜血,目光中隐约露出一丝惊惧,小乞丐顺着他的眼光扭头望去,但见隔壁牢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处坐了一人,此人须发尽白,手脚干枯,如同朽木一般,整个脸却被长发遮住,看不清真容。

小乞丐心想:“方才定是这老者救了我,不然我只怕要被那刀疤脸给打死了”

又听那杜瞎子低声道:“哎,算了,他就是一个疯子,如今我等皆被封印了修为,别说是萧安,就是这老疯子,我们也惹不得的”

那刀疤大汉听了怒道:“他娘的,萧安这个狗杂种若不是这劳什子封印,老子定要破了这狗牢房,出去与他萧安拼个你死我活”

又有一人叹道:“我们又何尝不是这般想法,只是这阎罗封印非施术者不能解,否则我还在乎这条烂命么”

刀疤大汉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恶狠狠地看了那老疯子一眼,又转而看向小乞丐。小乞丐见他看来,心头一凛,害怕极了。

那刀疤脸却是虎目一瞪,也不再动手,转过脸去,不再看他,小乞丐这才松了口气。

扭头望去,小乞丐但见自己所处牢房与老疯子的牢房之间之隔了一道铁栅栏,心中便想:“若是自己能穿过这方栅栏,到那头去,便可逃脱此间囚犯的魔掌,只是那栅栏虽不小,却也无法容纳一人穿越。”

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可能要丧命在这些强人手中,小乞丐心中伤悲又起,如今夜深人静,杜瞎子与刀疤脸几人也不理他,于是再也忍耐不住,泪水便从眼角流了下来。

如今既是伤心,又是惧怕,不多时倦意袭来,困倦欲睡,但一想到自己若是睡着,不知刀疤脸几人又将如何处置自己,于是猛地惊醒,狠咬舌尖,让自己清醒几分。

过了不久,眼皮又不听使唤耷拉下来,小乞丐于是再咬舌尖,再次清醒。

如此反反复复十几次,愈发亢奋,不再困倦,直至黎明时分,小乞丐嘴里已尽是鲜血,从嘴角溢出,舌尖疼痛难忍,他却也全然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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