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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窃玉(一)

光影迷离,异彩纷呈。

花蕊之上,竟悬着两件东西,仔细一瞧,分明便是“君子玉”与“青色怪石”二物

花难低头去看,却见“君子玉”与“青色怪石”仍稳稳当当地在自己身上,一挂腰际,一戴脖颈,微微泛起光亮,与远处的“君子玉”、“青色怪石”遥相呼应。

“原来那是幻象,当不得真。”花难暗自摇头。

遥见那幻境之中,二物一左一右,一绿一青,悬于花蕊之上,万千光绦垂下,将花誉与赤姬笼罩在花蕊之中。

那朵巨大海棠花自绯色起,由浅至深,如今已至紫色,其中青绿二光闪动,三色共出,将几位神魔仙灵死死制住,不得动弹。

忽听“砰”一声巨响,一位神魔仙灵已然炸裂,化作点点光雨融入花瓣之中,未几,余下神魔皆纷纷化作光雨,尽数融入花瓣中。

如今神魔仙灵已然九不存一,只在顷刻之间,黎寨众人已是纷纷倒地,重伤不起。

再瞧那黎寨老者,此时大口咳着鲜血,目光之中尽是不甘之色,他呐呐道:“毁了毁了”

但听花蕊之中传来花誉之声:“英华枯荣,情缘生死,海棠,我们走吧”

话未落音,但见那巨大海棠花竟倏尔解体,点点紫芒,细看便是万千个海棠花,化作无尽花雨,四散飞射而去。

这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那些个海棠花所到之处,皆是满目疮痍,虚空破碎,但却未曾伤到黎寨众人以及寨中屋楼一分一毫,想必是花誉故意所为,他虽对这巫山黎寨恨意难消,但说到底,此处却是赤姬生长之地,黎寨中人更是赤姬家人,虽然身死,却也不愿伤他们丝毫,不知是对赤姬的歉意,还是对黎寨的救赎,总之从此天地间,无人能明白这一种感情了。

世人再看时,花誉如此大义,不失为君子之风

但说黎寨众人如今见花誉与赤姬以身祭法,只为共死,却留得他们性命,留得此际清平,众人默然望着前方,海棠花雨已然消散,花誉与赤姬也随之逝去,不知作何感想。

可怜芳草昨日荣,情永缘灭不复开。

当下只余下二物,静静悬在当处,便是“君子玉”与“青色怪石”,二物光芒已隐,嗡鸣作响,似在告别,倏尔化作青、绿二光,远远飞遁去了。

便在此时,幻境如铜镜破裂般,片片碎落,残片后光芒刺眼,花难不由伸手一挡,光芒倏尔隐去,花难睁眼一瞧,周遭俱寂,晚风阵阵,灯火忽明忽暗,原来自己仍在那“海棠居”之中。

再转头一瞧,见那本本玄青色书薄正静静地落在书桌之上,花难再端起观阅,其中竟一字也无,花难大惊,直至翻到最后一页,也是空空白白,字迹全无。

忽而手中一烫,那书薄竟然无源自焚,花难吃了一吓,手一松,书薄便掉落在地上,地面更是寸寸燃起,火势更大,竟从屋内各处,皆生起火来,须臾间整座屋子便被大火包围

花难心头大惊,却忽觉一阵风来,将他猛然一带,竟被吹向墙边,说来也奇,那怪风一吹,屋墙却似不存在一般,花难但觉自己透墙而过,没有一丝感觉,便被吹到了屋外,落至草地之上。

“哎哟”一声怪叫自花难嘴里发出,那怪风好不温柔,将他摔了个狗啃泥,令他吃痛不已。

此时忽听屋中传来一道声音:“往事已矣,望你好好修行,将此道传于后世”

话既落音,那“海棠居”便被烧得片瓦不存,好似从未存在于世间一般,只余下几株海棠,晚风一带,花瓣凌落,花难伸手一捞,将片许花瓣捞在手心,那触感真真切切,不似虚幻。

他仿佛做了一场不长不短的梦,但记忆尤深,那部英华枯荣诀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只怕是忘不掉了。

花难心知自家之事,丹田既毁,纵然世间万千神功奇法置于眼前,也丝毫无法修炼,于是心头苦笑:“前辈啊前辈,您将这功法传于我又有何用,我一个废人,如何能将您的功法传于后世,罢了,罢了”花难连连摇头,“待我回去,将这个功法交给娘亲才好。”

他经历许多,心思不似先前那般狭隘,念头通达,便不再作感慨,拿下腰间那枚“君子玉”,又脱下颈处的“青色怪石”,小心翼翼地摆在身前,心中念及花誉与赤姬双双为情共死,尸骨无存,于是只将这二人贴身之物当作他们的坟冢,跪着向这两样东西拜了三拜,开口道:“前辈,晚辈无能,只怕是难以继承您的衣钵,便将您的心愿交付于义母,她乃是您的后世子孙,有名有分,必然不会堕了您的威名,还请您莫怪”

行礼完毕,又将此二物收起,诸事尽了,才觉腹中空空,已是多时未进食,再瞧天际已泛起鱼肚白,想来已是过了一晚,当下回头看了一眼,海棠自迎风飘扬,似在与他告别,于是转过头来,不再去看,心想此生不知还能否再回来此地,便大步向前,往林中走去。

深山幽林,倒有一些小果长在树上,花难取了一兜儿,边走边食,将小果吃尽后才有了几分饱意,心想自己离家多时,只怕娘亲焦急,于是加快步伐,趁着天明,欲尽快赶回花谷。

走了半日有余,只道是林中无路,曲折迂回,不知出路在何方,许是老天垂怜,花难兜兜转转,竟也终于在黄昏时分,行至一处山道上,山道旁是一处陡崖,伫立崖边放眼望去,但见山脚处屋舍俨然,良田交通,才觉自己已走了出来。

花难见此,迫不及待地向山下走去,走了半晌,遇见一个头戴斗笠,肩扛小斧的中年人,于是上前行礼,问道:“这位大叔,不知此处是何处”

那中年人一听,面露惊色:“小兄弟,你从哪来你难道不是从这里走上山的么”

花难一听,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我从林子那头走来,还未曾来过此处。”

中年人只当花难在诓他,不由微怒:“胡说这林子诡异得紧,其中无路相通,更不知有何猛兽在里面吃人,若是青壮汉子入内,都难以回返,我们寻常樵夫,只在这周边打些柴木,哪里敢深入,你一个小小少年,还能从这林子中走出来不成”

原来这人是个樵夫。

花难一路走来,也没瞧见什么熊禽猛兽,稀里糊涂地便走了出来,于是心中以为这樵夫大叔在吓唬他,便道:“大叔,我可没有说谎,我从家里出来,稀里糊涂地便迷了路,这才走了出来。”

樵夫心头微疑,但见眼前少年锦衣华袍,眉清目秀,眉宇之间颇有正气,看他这般认真的模样,倒不像说谎作假,于是便信了他几分:“小兄弟可不懂事,小小年纪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出来玩耍,万一被猛兽吃了可不是小事,这样吧,你家在哪儿我今日且不打柴,先送你回家去吧,免得你父母焦急。”

花难一听,心中大喜,心想这大叔真是好人,若是有他帮助,尽快赶回花谷那才是好,当下便与他说了花谷所在之处。

不说尚且还好,如此一说,樵夫更是不信:“小兄弟你莫要消遣于我,花谷尚在南荒巫洲,此地乃是中土,相去五、六千里,你这小娃娃,哪能走这般远,再瞧你衣衫平整,哪有风尘,你小小年纪便来消遣我,这可不好”

“中土这里是中土神洲”花难骇然。

樵夫见他惊诧的神色,真切实在,着实不像作假,心中却又不信,于是道:“这里自然是中土,小兄弟,你在这林中究竟见到了什么东西,把你吓得魂儿也没了,连自己从哪来也忘得干净。”

花难此时哪里听得进那樵夫之言,回想起自己自花谷后山走来,也不过是两日的光景,莫说五、六千里,便是几百里也走不到,不知自己究竟经历了何等境遇,竟在两日之间,穿越了五、六千里的路途。

樵夫见他怔怔出神,心中只道他是想家难过,当下便安慰他:“小兄弟,我瞧你像是大家公子,若是走丢了,家里人还不定怎么着急,你也别怕,依我看如今天色渐暗,今晚先去我家歇息,明日一早,我带你到涯海城去,坐了大船,便能渡海,那大船可快得紧,只消半个月,你便能回到南洲去了,到时再寻个机会回家便可。”

花难此时也无处可去,便一口应承下来,今晚先去樵夫家落脚。

樵夫趁着日落余晖,抓紧打了一捆柴,这才领着花难下山。

二人行至山脚处时,月已高悬,此时正当酉时,放眼望去,不远处正有一处山庄,灯火通明,各家各户皆掌灯门前,夏季昼长夜短,此时黑夜初临,村民造饭方毕,故而花难呼吸之间,便觉空气之中,仍残留着些许的烟火之气。

听那樵夫所说,此地名唤“珊瑚村”,地势背山面海,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此地村民皆以打渔狩猎为生,以山珍海味为食,男丁出海入山,女眷织衣补网,日子倒也过得安平,只是丈夫每逢渔期出海,便是三两月不归,妻子独守空房,难免寂寞,若是休渔期归来,也一刻也闲不下来,又入了山中猎些山珍野味,如此一来,夫妻二人半年之中也是聚少离多,若是膝下有子女相伴,倒是能消遣些寂寞。

花难听樵夫所言,便知他如今已过而立之年,说来也怪,成亲已有十年,却不得一子一女,不过说起来,日子也过得自在,他近日打了些海货,恰逢休渔期,便与村中好友一道,去了涯海城中,换了些银钱回来,归途之中,想起家中不知是否还有余柴,于是便顺道上山,欲打些柴回去,如此便遇到了花难。

如今他已数月未曾回家,此时归心似箭,恨不得脚下生风,转眼便能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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