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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白衣少年郎

次日初醒,房中无人。

窗外繁花正好,暗香浮动。

我轻嗅抱香枝头,沁人心脾。翻身下榻,黛色绣鞋一只已没了踪影。我抬着一边脚,跳到案下去寻,却无心踢翻地上酒坛。见它轱辘一转,流下几滴隔夜酒。

我揉了揉脑袋,依旧昏沉沉地。

我想这他们真是酒坛子里泡大的,昨夜喝成这般今日还能五更就起。不知又成群结队,出去做什么了。

阖门下钥,我挥挥衣袖正准备出去觅食,不曾瞥见身后伫立一人,转身就直直撞上一身白衣,碰了个颊颈相接,天旋地转。

我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心中哀呼,可怜了我那肩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带着怒气回首,却对上一双如水眼眸,心头一悸。

“白,白兄。”

我尬笑着退了两步,却忽失了平衡,凌空摔下碧阶。

衣袂翻飞,身后人忙卷袖捞住我。收合间,我跌入一具温热的怀中,头顶他的声音若三月阳煦,明媚舒缓:“当心。”

我瞬间僵住,丫的,老娘存了二十几年的便宜就这么被你占了。

我翻个白眼,立刻钻出他荡阔的袍衫。

他眼神一凝,松开握着我手腕的指骨,露出一丝淡淡微笑:“何兄这是急着去哪里”

我立刻退出三步外:“去膳房用膳白兄又是去了哪里”

他挑挑眉,棱角分明的脸上笑意更浓:“我同隔壁华公子早读去了。”

“哦。”

我急着想绕开他,未料他反手轻转,硬将我圈在了门前。我瞪大双眼,我脸上这么明显地摆着“我不想和你寒暄”,你怎么还如此死皮赖脸。

我冷了脸色,余光四下寻找空隙逃出。略过他如玉的脸颊,四目相对。忽然,他疏淡的眉间攒上一抹神色,一晃而过。

我愣住,是我看错了吗,方才闪过的是什么。他审视我,用了利剑般的目光。

虽只一瞬,却宛如剔骨。

你为何要这般看我。我张了张嘴,却还是将这句质问咽入腹中。我不该问,我不是何清清,何清清已经死了,我是何画扇,与她无关。

他逼近几分,温热的鼻息吐在我的额首,浸透了发鬓。良久,他忽然却露出失望的神色,从身后伸出手来,洁净的掌上,攥着一捆纸包。

“我想你昨日劳累又饮了酒,今日定要晚起,所以自作主张替你领了膳食。”

可我看着他挤出的假笑,怎么都觉得如狼似虎,不怀好意。我僵硬地接过,心中巴不得南宫俩兄弟赶紧回来解了这僵局。我宁愿被落星吊起来打一顿,也不想与他共处。

待我斟好茶,他先开了口:“南宫兄他们又去藏书阁继续找人辩论了,不如何兄吃完我们也过去看看”

“好。”

他瞥向我,眼含歉意:“实不相瞒,白某有一故人与何兄极为相似,昨夜才会误认。实在失礼,何兄可莫要怪罪才好。”

我倒是很豁达:“没事没事,我大众脸。”

白晞提起折扇,又问道:“不过何兄是泽城人,我那故人同姓何,莫非何兄族中有亲戚在邻城平宁”

这等运气,我能去买彩票了。我心中所猜,十拿九稳。他的故人,必定是何清清。

“我祖上也是逃难到的泽城,要说亲戚,烟州必是没有。”

只要我不承认,你又能奈我何。

果然,他眉间落下一丝寂寞,我即刻旁敲侧击道:“况且平宁就一门何氏,半年前早已抄斩的干净,我一身布衣岂敢同罪臣有干系”

“这是锦阳离宫,何兄需谨言慎行。”他忽疾言打断我的话,“这件事,勿要再提。”

我心中浮现一丝诧异,历史上平官灭门众多,每朝总有几个也是常态,可为什么偏偏不让提何氏。

看我一脸迷茫,白晞犹豫片刻,解释道:“平宁城上下对此颇有微词,朝廷为平民心,下令不许再提此案。”

颇有微词我隐隐觉得有鬼,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只能思来想去却不得结果。

无奈只好先岔开话题:“我与你故人竟这般有缘,依白兄看,我与她性情可也相似”

他抚摸扇骨的手一顿,又不落痕迹地挪开,白皙的眼角微微下垂,良久,才缓缓道:“她极内敛沉静,倒与你截然相反。”

凉风卷花入庭,落了一室寂静。

我故作惋惜:“太可惜了,不然我还真以为有个同胞姊妹流落在外呢。”

“是可惜。”

他动了动嘴唇,却泛出苍白的颜色,像尘封的往事涌上记忆的沙塘,淹没悲伤溢出眼角。

我探出一只温热的手,按住他:“我吃完了,去藏书阁罢。”

他抬首,怔怔点头。

“通天书阁”名扬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藏书四万余件,其中抄录本三万余件,还有不少孤本拓本。我们到时南宫兄弟已经辩论结束,我便趁他们开始下一场辩论时,偷偷溜到了史书阁,粗略地查华国历史。

龙塔朝存世六十余年,当今天子二十岁继位,由摄政王云亲王辅佐,改年号昭阳。这个世界前两千年的历史与我的世界一般无二,到了唐代之后便开始脱节,经历了几个架空朝代,风俗礼仪却进度缓慢,到如今还保留着原来汉人的习俗。所以我所知道的历史,到唐代也就截止了。

借阅了几本礼乐教义书籍,草草览过后已到正午。同白晞用膳时顺便请教了他些问题,白晞学识非常渊博,四通八达的,但也只是局限于古代文人水平,凡提一点高等数学和天文地理便一窍不通。

七日一晃而逝,我闲来无事,便跟着南宫兄弟天天去藏书阁踢馆,辩完这个辩那个,直到把所有同窗都赢了个干脆利落。拉完一身仇恨,才消停些。

但自此,我对“人不可貌相”这个词,有了颠覆性的认识。

南宫意这人,虽自曰一介中规中矩的书生,可他在我眼中,却是个冥顽不灵的三教九流。他骨子里塞了一头顽固到极致的牛。跟他打辩论,不说出来十几个压倒性理据来推盘,他是不会服输的。

而且这丫还是个弟控,整日与南宫据形影不离,如胶如漆。像极了交颈双鹤,只要半日不见就如同撕心。

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弟弟南宫据,性格火爆,与其清秀斯文的外表极不相符。他聪颖奇特,常常推陈出新,又擅于联想浮翩,取点钻研。算是我看过最贴近现代人的一个小孩,而且天资可塑,若好好培养,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生活里除了洗澡这件事麻烦外其他都挺好。圣上特赐汤池供应试者沐浴,可我总不能跟一群大男人脱了衣服,互相搓背谈笑风生吧于是我憋了三天后硬是憋不住了,跑到事务房要滚水与木盆,结果小黄门竟然告诉我离宫的浴盆全用来洗菜了

我目瞪口呆,望着掌勺从那一人宽的大木桶中取出青菜剁碎,胃中一阵翻涌。

我捂住嘴,一溜烟冲了出去,留下随风凌乱的小黄门:“滚水,不要了么”

无奈我只得用滚水洗头,擦身子。还好赛期最多半月,忍忍还是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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