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林一涵在君子珩的“照顾”下过了两日。
期间,她没有听到一点儿佛山寺凶案的情况,也不知进展如何。
这晚,叶羽来卿华殿求见。
君子珩出去听他说了什么,然后回来换了身衣服,对林一涵道:“我有事需要去府衙一趟,你先睡。”
虽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但他很快离开,没有给她提问的机会。
王府外的马车,叶羽已经提前准备好。君子珩一出来,他们就连忙赶至府衙。
叶羽道:“佛山寺命案发生以后,我们查了死者的身份。他前两年因昏倒在佛山寺而被收留,在此之前”
马车到达之后,叶羽带着君子珩直奔尸体停放之处。
“你们都下去吧。”屏退众人之后,叶羽也退了出去。只留君子珩一人,一尸。
叶羽告诉他,这个死者的身份极有可能是五年前北境沙原之战的幸存者。
君子珩走近,静静看着尸体
叶羽还说,这两天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尸体停放也有三天了,却没有发现腐烂的痕迹。仵作验尸验了几遍,也觉得邪乎,尸体验出来的结果一直像刚死不久。
“如果你在等我,那我来了。”君子珩的声音平静,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显得空旷静谧。
他在跟一具尸体说话,但尸体依旧沉着安静,无半点儿生机。
君子珩目光一直在尸体上,时间流逝,他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在意。就这么在一旁静静等着,他在等
许是三分钟,或者五分钟,尸体突然动了。将胸口那把匕首拿下刺向君子珩,这动作前后不过三秒。
君子珩微微一躲,匕首刺进方向由心口改为肩头。
“卑职参见珩将军”
原本的“尸体”已经起身,一双眼睛噙满仇视的看着君子珩,说出那几个字也是咬牙切齿。
君子珩眼底闪过一丝动容。“珩将军”,这个称呼许久未曾听过了。
而这个唤他将军的人,见第一刀未刺中要害,还想再来第二刀
但这次攻击被君子珩擒住手腕,顺便探了探他脉门。这一探,眉峰紧皱。
“叶羽,”他一声喊道,叶羽从外面进来。
看到站起来的尸体,他吓了一跳
“回王府将我的药箱拿来。”
王爷的声音传来,他哪还顾得了惊讶。看清这“尸体”没办法伤到王爷之后,连忙领命去拿。
“尸体”被君子珩牵制,想要奋力挣脱。
“不要再耗损力气,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君子珩道。
“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下去陪葬”那人听不进君子珩的劝告,一心一意只想要他的命。
君子珩看了看他,随即松手,那人一刀直朝君子珩胸口。
他一动未动,任由这一刀下来
那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然下一秒却是力竭倒在地上。
刺中的一刀没有力气加深,所以就没伤及心扉。
看着倒地的人,君子珩硬生生将半截匕首从胸口拔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如你所愿。”
倒下的人嘴角吐出血来,君子珩见状连忙点了他两个穴道止血。
这个人蓄意杀他,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赌。龟息法是一种减少呼吸、心跳的功法。这种功法一旦施展,与死人无异,但也极其耗损精气。再加上他几日未吃未喝,此时身体已耗掉大半条命
那人气息微弱,目光直盯着君子珩,“你你这个通敌叛国的卑鄙小人伪君子你对不起那些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
君子珩面色惨白,他也在流血,却未帮自己止血。听着他的指控,却无法开口为自己辩解
“药马上就来。”他只是道。
“我我就是死,也不会不会受你医治”
那人说完,君子珩意识到不妙。伸手去擒住他下巴,却已经来不及。嘴里溢出大量鲜血,毫不留情,倾泻而出。
此人已经自尽
君子珩看着血迹顺着自己手腕留出,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显得尤为刺眼
将士的热血,又一次因为他无辜而留因为他而送命
叶羽从王府取了药箱赶来,看到地上身沾血迹的王爷,跟躺在血泊里的“尸体”。
他连忙上前,“王爷”
君子珩眸色漆黑,深不见底
五年前,如此信任他的将士们。却被他亲手送死
他确实是罪人,愧对五万英魂的罪人
“我对不起他们”他幽幽道。
叶羽听他这么说,忙开口道:“王爷,不是你的错当年圣旨下令撤兵,你也是授皇命才让五万将士撤回沙原。谁都没想到会有奸细通敌叛国,才导致的全军覆灭。”
沙原地处劣势,又遭敌军埋伏,五万将士尽埋黄沙之下
叶羽虽没有参与当年的战事,却是为了君子珩将这件事查的最清楚的人
“可我明知沙原不是全军该退之地,却还是下令撤达。这点,许多统领、将士都知道,却还是选择信任我,而我,愧对他们的信任。”君子珩的声音空洞,静静阐述当年之痛
那一战役发生之时,朝堂风云突变。这道圣旨是由新君下达,可远在边关带军抗敌的君子珩哪知朝堂已经更替,哪知他的父皇已经病故
“王爷,你也是信任先皇,以为圣旨是先皇之意”
想当年,先皇君耀领军平复边境,时常带在身边的是三皇子君子珩。他看出自己这个三儿子有统军之才,十分喜爱。亲授了不少领军之道。先皇是王爷的父亲,亦是蒙师。所以在当年虽知有异,却还是选择信任自己的父亲。
却没想那道圣旨并非先皇所下。
而那场注定全军覆灭的军队,最后只有一人活着出来。
那人就是君子珩。
随后关于这场战役起了奸细谣言,全军无一幸免,谣言风口便落到了唯一幸存者身上。
君子珩贵为皇子,通敌叛国之事若硬压在他身上,太过牵强。可那时,先皇中意他继承皇统的说法传出,而事实却是病逝之前亲传给了大皇子君湛。
这么一来,他因此事报复,一切在谣言里又说的通了。
毕竟他曾为“战神”,丰功伟绩无一败仗
当时的“天时地利人和”让君子珩死死扣上了这顶帽子。后因君湛举国通告,平复了些许谣言。
就这样,东陵天下百姓分持两种看法。
一是信他叛国报复。二是,继续奉他为战神,叹他沙原之战天意所为。
信他叛国的大都是那些枉死将士的亲友,切肤之痛并非举国通告就能免下。所以这几年来,不少人来找君子珩“寻仇”,寻的是那些枉死将士之仇。
他对此,更多的是想赎罪。进而变成任由他们刺杀,只要留及性命,都可让他们泄心头之恨。
至于他的命,还需留着做他该做之事
君子珩起身,神色已经无异,声音温凉,“将尸体送去好好安葬。”
造成这一切的确实另有其人,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个人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是,”叶羽应声,眉宇间担心更甚,“王爷,你的伤”
“无碍。”他淡淡说完,看了眼尸体,然后走了出去。
肩头跟胸口的血浸透了半边衣衫。回到王府,遇到的第一个下人一脸惊慌大叫,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狼狈。
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下人才赶忙捂住嘴巴。
“不要大声喧哗,扰了王妃休息。”君子珩道。
“王王爷,您的伤”
“你下去吧,就当没看见。”
下人瞪大双眼,一时不敢妄动。王爷满身是血,他真的要当没看见吗
“怎么我说的话无用”君子珩再一开口,下人吓得一个激灵,忙道:“奴才告退,告退”
君子珩绕开卿华殿,到医药房取点药品纱布,去了藏书阁。
他流的血经过一段时间有些粘稠,连接着伤口跟衣料。所以,他手下褪去衣衫的速度有些缓慢。
突然,藏书阁的门被人打开。
林一涵几乎破门而入,直接来到他面前。
他愣怔之际,手下没轻重的错开伤口那处衣料,眉头不由皱起。
想到她在眼前,又将痛楚强忍不露于面。
“你怎么来了”说着手上已经重新穿起衣衫,想着能遮一点儿是一点儿。
林一涵冷冷看着他,“怎么弄的”
面对她的发问,君子珩头一次感到了为难窘迫。就像是小孩子外出弄脏了衣服,回家不敢被人发现。
而现在,偏偏被逮个正着。
静了一会儿,发现她面上依旧一脸质问,便道:“府衙的尸首并不是真的,而是有人用了龟息法,佯装成死尸的样子。目的是为了杀我。”
最后一句话,君子珩尽量让语气显得平淡,也想她觉得没这么严重。
林一涵静静看着他,她现在的心情说不出是生气还是什么。他大晚上的出门,就是去给别人杀的尸体躺在府衙,他还主动去弄一身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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