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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适才她说,乃是唐逸之妻难不成,是他一直错认她为旁人,闹了一场乌龙

又想,那唐逸真是十足荒唐,竟将妻房入画,难怪一直不肯外让,只怕旁人存了肖想

这句“是你”一出,别说孟氏讶异非常,就是林云暖也疑惑不已。上回书房外匆匆撞见那无礼青年,转眼就忘得差不多了,如今见到木奕珩,丝毫没跟当日那匆匆一眼对上号。

孟氏已出言:“你们见过”

最近“木爷”二字在唐家可谓炙手可热,人人都要提及两句,林云暖未曾想过,竟是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瞧他样貌,年岁至多二十,肤色白净细嫩,衣裳色艳而张扬,高高立在那里,像棵颇有朝气的玉树,与外头传言的什么“大气沉稳、世家威仪”毫不沾边。

木奕珩轻轻摩挲腰上佩刀,眯眼笑道:“错认罢了。”又道:“贵府前后如今皆有官差盯梢,唐大哥一言一行,皆在官府掌握之下,要保四哥行藏不露,还需谨慎行事。

“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见面不得,家中实在放心不下”孟氏的焦急倒不是假的,她嫁入唐家十余年,生育二女二子,又与唐家兄妹感情甚笃,这情分之深,早叫阖府众人当她是至亲,与林云暖这个“外来人”是全然不同的。

木奕珩道:“木某车马侯在后巷,事急从权,若贵府实在要见一见四哥,只得冒一冒险。”

孟氏与林云暖对视一眼,均为难起来,家中只余女眷,唐健唐渊均在外头想法子,远水难解近渴,如今可能是唯一能见到唐逸的机会,不能当面一听事发经过,只听苦主一家之言,对他们并无好处。

木奕珩捏了捏下巴,轻轻抿了抿嘴唇,“二位还需考虑恕木某不便久候,唐兄那边,还需木某护佑”

孟氏推了林云暖一把:“四弟妹,你去”

林云暖跟在木奕珩身后,一步快似一步走向角门。适才孟氏微闪的目光,叫她心里总不得安宁,不妨前头那人忽然停下步子,林云暖几乎撞进他怀里去,急急刹住步子,“木爷,有事”

木奕珩微微一笑:“是这样,待会儿你我出去,官兵自然要盘问,届时你莫要紧张,只听我分辩即可。”

林云暖点头应下,随他一道出门上了马车。为免惊动官差,连侍婢都未曾带同一个,待坐进车中,才觉出空气逼仄得透不过气。膝盖寸许处,便是那陌生外男的手臂,换在旁的时刻,如此同乘一车,足以叫她声名尽毁清誉不在。

林云暖不自在地朝旁挪了挪,身子紧贴在车壁上面,脸儿朝向车窗,似要将那帘幕盯出个洞来。

木奕珩嗤地一声笑了。

林云暖心里越发难捱,待车轮驶出巷道,就听见有人大声令道“停车什么人”

帘幕被粗鲁扯开,林云暖一颗心紧张得快从胸腔蹦出来,那木奕珩横臂过来,将她遮有面纱的容颜挡住一半,他黑着一张脸,从腰间扯下玉佩,随手朝外丢去,凶巴巴地斥道:“滚”

那领头人还算见识不俗,接住玉佩,登时脸色一变,恭敬地将玉佩交还赶车人手中,连声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公子爷车驾。”对身后官兵道:“还不放行”

早听说木家势力不凡,勿怪此人颇受追捧。思及这人流传在外的诸多传言,说是性子阴晴不定,行事强横独专林云暖心里默默想着,时间竟不比初时难耐,待马车颠簸不止,车外传报,“前头就是山道。”

木奕珩未看林云暖一眼,当先跳下马车,他沿山道走一段路,负手回头看去,见妇人踩着细碎的步子艰难上行,想到她平素来拜佛必是仆婢拥簇,坐软轿上来的,步子稍缓几步,在前头等她慢慢跟上来,与她一前一后缓缓向上。

她抬腕拭汗,帕子遮在面上,只瞧得见一对乌瞳瞳的眸子,手腕上一弯翠玉镯子顺着细细的小臂滑落袖中去,入目一段闺中娇宠千金堆就才养得出来的雪肤。

木奕珩目光中有几许迷惑,这个曾被他错认成出墙荡妇的女人,真实性情是否仿若面上这副冷若冰霜

寺里早已打点好,唐逸就住在后山一座独院当中,林云暖推门进去,乍见一胡子拉碴的男子坐在里头喝闷酒,登时怔了一怔。

唐逸失意的眼中有了光彩:“云暖,你怎么”

待见到她身后的木奕珩,唐逸神色尴尬起来,他似乎十分不自在,刻意地咳了几声。木奕珩哂然一笑:“人带到了,不扰唐兄与嫂夫人叙话。”

门被从外带上,林云暖未及走上前去,唐逸已展臂冲上来,紧紧将她箍住。他的胡茬刺刺的,扎在她颈子上,林云暖却怎么也推他不开。“娘子,家里可还好吗娘怎样大哥大嫂是不是急坏了绮芳和玉娥可还安生你呢是不是吓坏了”

林云暖轻轻挣扎开,正色与他道:“如今周家咬定了不肯罢休,非要治你的罪,大伯和大嫂用尽法子,周家一直避而不见。昨日我娘来家,说与我一个消息,原来三婶与那周太太曾是闺中往来亲密的手帕交,我已写了信去,请婶子代为奔走。只是此事来龙去脉当先问明四爷,婶娘才好酌情说话,那周三爷伤得如何,四爷可还记得”

唐四脸色突然有些僵硬,他攥紧了手,与林云暖拉开些距离,眼神飘忽,犹豫道:“这依稀错手在腹下刺了两刀,流了许多血,我一时忙乱,瞧不大真切总不会死吧”

林云暖狐疑看住他:“那事由缘何只听大伯说,你醉酒伤人,你酒量素来极佳,又是白日,怎会醉得如此却是如何起的争执”

说及这一节,唐逸十分挣扎,他负手踱步到窗前,愧与歉两种情绪在心头纠结不去,他要如何与这个为他忧心筹谋的结发之妻言说,他当日之举乃是为护红颜知己

他听到身后轻轻一声叹息,回转头,她笑得苦涩:“钟姑娘找过我”

唐逸眸中划过一抹歉疚,“对不住。我”

“四爷不必说。”她抬眼,轻笑,“四爷是个好人。”

正因他是好人,对所有人都太好,独独待她残忍,她才渐生绝望,一点点消磨了真心。

如今面对他的,只是一具笑着的躯壳,内里早已毒汁满溢,诡计丛生。

“嫂子说,如今少不得两头打点,请婶娘帮忙,总不好叫她从中损减,可嫂子又说,公中没有活钱可用,唐家生意无力为继,田庄收成亏损,四爷您看”

闻言,唐逸额上青筋直跳,“往日我所卖画作收入,尽皆入了公帐,生意祖产众多,岂会无钱可用”

转念又问:“你手里边依稀转了两间铺子”

林云暖摇头:“所欠货款尚未还清,张威频频闹事,实在周转不出”

唐逸岂料竟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及那日书房中任性撕碎的银票,不由一阵肉痛。

从来不肯为钱财折腰的一代才子竟沦落到今日为钱所困。

他又想起一事,道:“你且去找钟晴,她那里,我贴补过少许”

林云暖苦笑:“流萤小筑已被封锁,一应财物尽数扣押,当日事态突发,情急之下,钟姑娘可会贴身带着银票遑论,事关人命,周家如此强硬,怕非万数不得善了”

唐逸不料这般棘手:“这难道竟无我的活路我偏不信,我唐逸会被钱银逼死”

林云暖按下不耐,徐徐图之:“唐府家大业大,若兄嫂舍得,必有出路,只是我人微言轻,这话不好出口。如今四爷那些古董字画,我嫁妆里头的妆奁首饰,我已托人当得些许银钱”

便是在这时候,他才认得清现实,明白他这些年挥金如土的日子是靠谁维系。

天赐如此良机,叫他三十年来的自得自满自信磨灭殆尽,如今唐家外表如初,人人做出为他揪心牵挂之态,实则各怀鬼胎心思各异,便是骨肉兄弟,也未必存有真心。

唐逸在窗前踱来步去,思谋良久,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暗暗咬了咬牙:“我与你书信一封,你回去交给娘和大哥一看。”

典当需时,万一周三伤势再有波折,事情越发难办。大房这回说不过去,怎么也得出一回血吧

林云暖接过这信,只觉沉甸甸的,待孟氏不得不出这笔银钱,还不知如何捶胸顿足咬牙切齿。总算不白走这一回,她早已打定主意,这次事,她说什么也不会轻易被人当成冤大头了,不仅如此,从前她被谋去的那些,也得一笔一笔讨回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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