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太玄

由于石山纵横宽阔，开战后，由连，俞二人为首的各派分为一面，燕绫纱三人为一面，相距不下一里，加上妖物如似牛毛，打了一阵子，还不清楚两边的情况，自然也不清楚燕绫纱这边已经来了几十人。

仅仅片刻，几十人刚一加入战团，须臾间，三人实力大增，尤其各派身居长老一职，修为奇高，随意一扫或是一霹，呼呼风啸，总是一堆一堆的尸体倒飞出去，其中灵教为首的孔宣三人，站立原地，动也不动，手中只有一条白色的绫罗，卷成一道横向的龙卷，有时，甚至上千只妖物围攻而上，稍微黏上转眼就是一滩碎肉，反复几次，至少不下万只，将妖物逼退一丈之远。

这番场景，众人自是不会放在眼里，看着妖物汹涌而来，连绵不断，不禁叹服，蝼蚁尚且偷生，而这些妖物似乎就不知道生死，燕绫纱告诫一番，不可掉以轻心，众人更加不敢轻视。

厮杀半晌，“啊”的一声惊呼，撕心裂肺的惨叫，前方几个洪天教的弟子，倒地，手臂竟被咬断一只，身后几名弟子赶紧拖下去。

“再撑一会，妖物就要退了”鲁山喊道。

只见数量不断猛增，除了孔宣三人保持平静，九凤等人，脸上都露出几分苍白，数不清到底杀了多少，几十万，或是上百万，白色的袖袍，已经变得血红，妖物根本没有退却的迹象。

孔宣，玄灵子，灵珠子一齐看相燕绫纱，见他兀自出神，眉目深锁，带着几分疑惑，不知为何还没有撤退的动机，摇了摇头，回过神，只见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尴尬一笑，嘴里却是说着，应该快了，三人还是相信又回过头，盯着前方的厮杀。

然而，意料之外，越杀越多，数量多得连排山倒海无法比喻，仔细算了，数量恐怕与中土大陆，过亿人数相提并论吧，杀到后来，众人感觉心寒发麻，不断有人上来询问，燕绫纱不知如何答复，然后又问熊鲁韩三人，却是哑口无言，此等情况，一月来见所未见，这个时候，按道理应该退走了，苦苦一笑，猜不透其中发生了什么。

燕绫纱抓耳挠腮，想不通缘由，这时连洪天教教主乾晟上前询问，燕绫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沉了口气，返回身大喝一声道：“洪天教弟子听令，布阵”

洪天教众人按照对付幽月宫的阵法，迅速成形，很快杀出一片空地，不过几个呼吸，又被填满，众人看的触目惊心，仅那一下，五万之数，怕是有过。

“疯了，这些畜生都疯了”洪天教一位长老居高临下，大声狂叫。

众人虽然不至于支撑不住，但妖物太多，无时不刻，紧绷神经，消耗颇大，长久下去，只怕真有人顶不住而癫疯。

孔宣走上前道：“诸位定要撑住，料想妖物虽多，定然有限，越是攻得猛越是末路之时，妖物攻不下几波了”听得此番言语，众人强打起精神，纷纷吆喝，竭力厮杀。

然而，几波过后，众人更是绝望，不远处，妖物排列成十丈来高，缓缓靠近，一股腥臭味扑鼻，孔宣收回白绫，口吐兰气，袖子挥过，一道强大的泛黄真气，如雨幕般飞去，轰然巨响，爆炸声过后，血雾弥漫，顿时，一分为二，孔宣再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又看了眼燕绫纱，不知道这小子，是如何撑过这一个月。

众人不无焦急万分，妖物看样子完全入魔，没玩没了，而另一边，各派弟子法器交错，铿锵不断，早就记不得杀了多少波进攻，妖物的尸体堆在脚下，逐渐向上蔓延，已经快要到腰间了，妖物攻势不减，且越来越猛，修为差一些的弟子，显出几分颓势，苏燕三人，面色苍白，喘息声断断续续，眼神空洞，已经杀得没了知觉，手中长剑挥舞，只是下意识而已。

这一刻，妖物鲜血染红了衣衫，连玉真人，半空落下，单脚跪地，脸上失去了原有的神色，瞬间，老了几十岁，深深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后方，梁俞扬靠着石山，调息真气，只是身上，褴褛不堪，血迹斑斑，看来只怕已经真气透支，此刻若是没有救援，众人今日只有命丧妖物口中，当下，前方只有柳尘风，年轻气盛，勉强还能挡一挡。

转过头，看着一里外的燕绫纱众人，可惜早被尸山遮掩，巨大的爆炸声纷纷传来，他眉目紧触，区区三人，动静居然比这里还要大得多，眼中诧异，这小孩修为到底多高。

正至千思万绪，不远处，光芒闪耀，上百仙剑，来回冲杀，妖物组织的一波攻势，立刻压下，众人喜出望外，只听一人喊道：“里面可是连，梁二位长老”

连玉真人哈哈大笑，周身气势大盛道：“林长老，好久不见，怎的现在才来”不一会，不下百人迎了上来。

看过众人，无一不是各派高手，一一抱拳，无虚大师道：“废话少说，先对付妖物”嘴里一声阿弥陀佛，金光泛起，嘴里念念有词，一串佛珠在胸前旋转，上百颗碧玉珠子，微微震颤。

伏魔神光，佛门神通之一，威力极大，能破一切邪祟，众人紧紧盯着佛珠，谁也没想到，一来便是几乎压箱底的实力，尽管是佛门高僧大德，神通赫赫，妖物虽弱，毫无畏惧，前赴后继，纵然太玄经出世，也不敢小觑，何况是无虚一人。

无法，无空亦也毫不逊色，法力加持佛珠，清晰的浓香味，驱散腥臭，闻之神色舒畅，有静心缓神的效用，一道金光射出，妖物嘶吼竟是大了十倍，磅礴的力量，使其不敢再前进一步，天华长老喜上眉梢，果然不愧是佛门高僧，除了中原三杰，就属佛门最是强横。

柳尘风惊叹不绝道：“与九龙神功而言，孰强孰弱”

众人不断叫好，连声呼喝，凡被金光所照，悉数化为灰烬，一时，妖物没有再前进一步，接着二十柄飞剑，合成四方针，威力极大，攻势凌厉，几个来回，清出一大片空地，天华长老，拿出一面银镜，默念一声，银光腾腾，在前方形成一道屏障，妖物不断冲击，一旦触碰，立刻结成冰块。

不多时，妖物攻击弱了下去，前方的开始缓缓退后，众人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歇息一阵，只见妖物退后不过数十步，又停了下来，众人丝毫不敢懈怠，瞩目警惕，堪堪半个时辰，妖物就这么围着，似乎不打算进攻了，谁也琢磨不清，妖物意欲何为，双方对峙一阵，围而不攻，如此凶戾畜牲，莫非还能如常人一般思考，天华长老等人，看着连，俞以及一众弟子，刚才只顾杀戮，倒是忘了询问一月来所发生的事情。

天华长老道：“不知两位长老可判断妖物是何意思”

两人也是深思不解，详细说了妖物的习性，而今日不知为何，迟迟不肯退却，众人又再询问，索性二人将一个月以来的事交代清楚，最后，苦苦一笑将燕绫纱，以及灵教的事都说了一遍，一时间，场中鸦雀无声，万万没想到，九龙神功竟然在这么一个小毛孩身上，听到灵教二字，更是阴晴不定，天华长老一脸漠然，眼神中遮掩不住的震惊。

柳尘风痴痴的望着，紧紧拽住衣角，，这些可都是正道领头或是高位的人物，此刻，也被简单的一席话给惊住，深深的不甘涌上心头，默然一阵，打破沉寂道：“眼下考虑这些还为时尚早，先消灭妖物，才是眼下之急”

呼喝众弟子结阵，先是打出一道剑气，杀了一通，妖物没有动静，只是打出的缺口，却是没有填补。

正要打出第二道，前方三道光芒，如似拂尘，由空横扫而过，数千只妖物应声倒飞，三道人影落在各派眼前，各派纷纷愣住了，正是不久前在九庆城客栈遇到的那波人，其中还有大名鼎鼎的，九凤，朱雀，日女，月女，幽月宫一众。

众人岂敢怠慢，仅那一下，威力便是天剑阵所不及，天华长老抱拳，言语殊为客气道：“多谢尊者出手相助”

天灵子带着面纱，也看不出是何表情，帝释神殿一别，有幸见的与他一般，其中的一位，先不说修为，光是那张面孔，仿佛就不是血肉之躯能生出，简直惊为天人，迷乱人世，却又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正气，只听他淡淡道：“奇怪，怎么只有你们，其余人又在何处”说着又看了看地面的尸体，满是不解道：“此处乃是阴寒之地，为何所生妖物，属性皆阳体”

天华长老等人修为虽然不如他，但是阅历丰富，倒是不可质疑，经他一提，颇为纳闷，百思不得其解，不敢托大，只能将就反问，天灵子也是摇了摇头，复问上一个问题，杀到现在，妖物尸体数之不尽，堆积成几十坐小山，一个时辰前，还能看见身影，这时候，已经被尸山隔绝，不知生死。

众人摸不清他的脾气，不敢说不知，也不敢说得太死，只能悻悻道：“所猜不错，应当处于对峙中，不妨去看上一看，老夫以玄火为你开路”

天华长老天剑门首坐长老，尊贵无比，何时对一个陌生人，毕恭毕敬，还未结出玄火，忽然，只听悠悠清音，细水长流，闻声调如美味甘露，玄妙无比，听着，众人心弦，仿佛起了波澜，渐渐的闭上了眼。

天灵子轻轻一笑道：“化邪曲，早该吹了”

不知过了多久，妙音消散，众人回过神，不知发生了什么，猛然间，骇然绝伦，再看前面，空空荡荡，不见一个妖物，天华长老，左顾右盼，不知三人何时不见的身影，再看众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不可思议，无虚大师黯然叹息，自诩修为深厚，佛力精伦，似碧玉无暇，十方处处，周数圆满，万邪不入，如今一想，也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到底是谁，出这等惊天动地的人物，在这番修为面前，苍生就如蝼蚁，微弱到毫不可察，为何这么多年，没有人能找到。

另一方，相隔一里外，天灵子三人站在众人跟前，取下纱巾，露出天美容颜，妙美绝伦，燕绫纱又是哭泣，紧紧抱住他的身躯，幽香阵阵，天灵子抚摸着他的头颅，一脸疼惜，一旁众人兀自好笑，天下各派，哪有这样领头的。

一番安慰，好言好语，连哄带骗，这才让他止住哭声，天灵子道：“想清楚了，当这个副教主，还有什么疑虑”

燕绫纱连连点头，经过这一次的磨难，这一刻，已经不会再有丝毫的犹豫，两人相视而笑，惊艳出尘，良久，除开孔宣，玄灵子，灵珠子，以外所有人都看呆了。

过了一会，孔宣道：“行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这个地方倒是让人充满兴趣”两眼盯着石山。

“啊”燕绫纱巴不得早日离开，听口气，难道还要待在这里，天灵子道：“不用大惊小怪，那些妖物不会来了，如果所猜不错，妖物一反常态，应当是那只大妖物的关系，那东西一死，这些小的，自是没有顾忌了，来的时候，只见妖物只剩下皮囊，流出来的全是清水”

玄灵子道：“有趣，如此说来，这妖物是用何种法子，支撑住身体的真气运转，以及三魂七魄”

孔宣道：“万法所生自有他的道理，让我更感兴趣的，究竟因何缘由，难道是因为这碧玉般的玉石山”走到一块石山前，摸了摸。

几十里方圆，尸山累累，没多久臭味难耐，灵珠子结出三味真火，接触变成了飞灰，众人同样如此，使用次一些的幽火术，同样如此，烧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处理干净，地面一片猩红，还有残余的味觉弥漫，灵珠子拿出一玉瓶，对着瓶口吹起，一股香味散开，闻之舒爽。

燕绫纱气运丹田，只觉沉积在体内的淤气，逐渐消失，嘴里禁不住赞叹，顿时，想起焚烧时，尸体毒性发散，正好被这瓶药压住，所谓一物降一物。

众人相隔一里，很快，天华长老，无虚大师等一众正道领袖，带着上百人汇聚而来，当见得众人，尤其孔宣四人，纷纷被那张容貌惊得说不出话来，苏燕，白筝两女，何时见过这等绝世容貌，周身散发的气质，就让人冥冥之中，感到高贵无比。

孔宣对着众人一笑，招了招手，还问候一声，看去就像是一个小少年的姿态，此次，第一次踏入中土，不知道如何与各派打交道。

上百双眼睛盯着他，看去是一块美玉，精美之极，人畜无害，天灵子，玄灵子，灵珠子，对着众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各派缓缓靠近，到了身前，只闻一阵芳香，看其来源，竟是从四人身上散出，四人问候，各派岂敢如往常，占据高位，可以置之不理，天华长老当先抱拳道：“老夫天剑门长老，天华，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孔宣沉思一会，中原出人意料的出现自己一众人，各派还不知灵教一事，要解释清楚，怕是来龙去脉，都得交代清楚，方使各派信服，一番言辞，便要费去不少时间。

一张脸还是微笑道：“在下孔宣，岁时二十八，常年与中原外，今生第一次踏入中土，眼下，尚对中土陌生，不明事理，以后多有请教”

见他口吐兰气，婉转似水，温文尔雅，初次见面，没有丝毫高傲之气，平易近人，欲要继续询问，连，俞二人上前，眉目放光，上下打量道：“你就是那个叫熊三下，说的孔宣，灵教教主，九灵圣君”

二人最先来到，与燕绫纱三人，一同困在此处，早就问得清清楚楚，一听是孔宣，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羡慕嫉妒，说不上来，总有几分不甘。

而灵教二字对于天华长老等人，倒是第一次听说，众人满腹疑惑，当日帝释神殿，见的其中一位，可惜来不及相问，如何覆灭帝释神殿，又不敢说出真相，以免中原引起恐慌。

孔宣赶紧解释，心头不禁发慌，若是一人一语，得说到什么时候，才说了一句，只听乾晟大笑一声道：“不知各位是何道理，刚一见面，问东问西，我们教主，哪里解释得过来，也罢，有什么事情，问我即可”

乾晟不愧是混迹多年的老手，一句话便化解了难处，孔宣微微松气，竖起大指道：“那便有劳乾教主了”说完，两眼落到石山处，乾晟将各派带到另一方，一一解说。

接下来，只剩下石山感兴趣了，详细询问，燕绫纱将一月来，在石山的发现都说了一遍，众人难掩惊骇，中原到底还有谁，让正魔两道的修为，全部记录下来。

冥思苦想，纵观三千年来，没有一个人，有这等实力，正道，魔道，从未有过统一，根本谈不上功法有何交集。

摸了摸一块玉石，入手处不仅清凉，还有真气流入体内，果然有驱邪养神，治病舒身之效，只是巨石缝隙不大，只有燕绫纱，十岁小孩的身躯才能装进去。

孔宣又道：“石壁内部又是何物”

燕绫纱道：“不清楚，空荡荡的，一只手伸进去，摸不到底，但是上下左右，却是有石壁，只是不是玉石了，看样子是被掏空了”

玄灵子道：“这么说来，立面还大有文章了”

走到前方那块独立的巨石，此刻，已经被燕绫纱清得干干净净，上千字，映入眼帘，孔宣看完，嘴里忍不住赞叹，如何精妙。

九凤，朱雀，日女，月女，以及幽月宫，凤天雪，紫碧翎，痴痴而望，九凤道：“五行转功法，消失了五百年，再一次重临人世”言语中，百味杂陈。

燕绫纱看在眼里，能让九凤发出感叹，可见这等功法厉害之处，转眼，孔宣腾空而起，围着石山，来来回回，转悠了几圈，落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发现，这些日子，整个石山，外边已经被燕绫纱看的差不多了，没见机关之类。

众人也是如此，围着石山，不停的巡视，可惜一无所获，石山里里外外，始终透露出怪异，没有人愿意放弃，眼下毫无结果，孔宣四人席地而坐，盯着石山思量，燕绫纱坐在一边，紧紧挨着天灵子。

这边，陷入沉寂，另一半，乾晟带着各派来到不远处的地方，一副高人一筹的模样，各派问话，相续不断，所问皆是灵教之事，乾晟没有半点隐藏，甚至燕天行发疯一事，毫不忌口，各派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时至今日，终于知道了燕天行为何无缘无故发狂。

天华长老苦笑不已，当年中土各派，千万种猜测，却是没人想到这一处地方，乾晟道：“事情过去二十年，难道还放不下，刚才说了，灵教出世，也是为了弥补玄护法无意间犯下的错误，圣子答应，一定让各派重回五百年前，正魔大战的光荣”

众人惘然若失，让外教振兴各派，此刻，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人群中，依然有人半信半疑，质疑声连成一片。

乾晟无可奈何，冷哼一声道：“随便你们作何想法，总而言之，九灵圣君一言九鼎，若是心怀不轨，早就统一中原”众人只能哑口无言，默然一会，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目光也对准了石山。

半晌，众人一言不语，两眼目不转睛，专注的看着石山，生怕漏掉蛛丝马迹，燕绫纱小孩心智，想不明白，四人修为，已经匹敌太玄经，还有什么可以感兴趣的，一手撑着脑袋左顾右盼。

一天时间，算来又要过去了，燕绫纱肚子咕噜噜的叫不听，毕竟是凡胎，怎能不进食物，看了看众人，除开法宝之类，什么也没有，叹了口气，一旁，天灵子转眼看着他的肚子，伸手入怀里，拿出一串红色的冰糖葫芦，只说了一句，在等一天，此后，什么也不说。

人群鸦雀无声，只有燕绫纱欢喜的吃糖葫芦的声音在场中传开，半晌，刚吃完又是睡意一

阵，直入脑门，伸个懒腰，就地躺下，看了眼众人，只觉百般无聊，颇为不满道：“与其这么傻看，还不如从头寻找，往往重点总是被忽略，比如巨石内部或是机关，有可能机关就在外边呢”话落，倒头便睡。

天灵子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回过头时，只见孔宣三人也看了过来，天灵子一怔意识到什么，眉宇间神采奕奕，四人相视一笑，这小子无意间，让人醍醐灌顶之感。

倏地，四人飞到石山顶部，看着最上方的一颗石头，往上超过一半，石块开始缩小，而最上的一块，看起来也不过十斤，只见石块笔直挺立，棱角分明，四四方方，而再往下，是五块呈现六角，面面镶嵌，形状大小，一模一样，表面几乎不见纹路，整个石山，数千块，就这几块看来颇为特别。

孔宣略微思索，下意识的伸出手，按住其中一块石头正面的正中，先是用掌一推，再然后变成指甲，用力按下，手指一处，凹陷下去。

四人欣喜，三人也跟着在自己所处的一面按了下去，瞬间，石山震动，机关铿锵的声色，数千巨石头从上而下，有序变动，缝隙逐渐变大，直到容下一个成年人时，里面一道道白芒射出，耀眼刺目，周遭黑暗，变得一片光明，犹如白雪覆着其上，道路，山坡，顶部，看的真真切切。半山腰正中，四块大石散开，形成一道入口。

这会，燕绫纱已经醒来，见的这一幕，睡意全无，惊讶的合不拢嘴，众人惊喜万分，如何按耐得住，“进去”不知谁喊了一声，只是没人敢动，待的四人落下，孔宣向众人招手示意，九凤为首，纷纷腾空飞了进去。

众人直直往前，两边通道也是玉石所成，价格不菲，没走多远，便到了尽头，前方是一处平坦的场地，大小不过一亩，走到边缘看向下方，空间非常宽广，只见中间偌大的水潭，周围杂草丛生，绿意盎然，水潭中央，悬浮着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珠子，就是这颗珠子，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让人不解的是四下里根本没有梯子之类，猜来，建造这座石山的主人，一定是御剑或是轻功，飞遥而上。

柳尘风道：“没有梯子如何，这只能难住普通人，飞下去便是”说着就要动身。

“且慢”天华长老立刻叫住，呵斥几句道：“操之过急，只会送了性命，看看孔教主如何决定”

又是灵教，柳尘风咬着牙，拔出飞剑，刺向下方，哪只才脱手，飞出一尺，速度尽然变慢了，飘来飘去。

四人难得的眼目放光，神色专一，不敢太过放肆，众人不明所以，见所未见，只有四人，倒不觉得惊奇。

孔宣显然也有点难以置信道：“真的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神识，坚如金刚”

天华长老哑然失笑道：“神识还能这般强大，没道理，百玄真气也能做到，还包括其他道术，也能做出次阵”

少有开口的灵珠子道：“百玄真气虽然厉害，却始终不够完美，如果没有看错，这也并非神识，而是那颗珠子所为，天底下，除了荒芜珠，就剩下天玉珠有此无漏，完美无缺的神效”

天灵子又道：“看来正魔大战真是将精髓打没了，神识强，修为一定强，且日进千里，修为强，不一定神识就非常强大，天下间，一等一的功法在所多有，哪怕方方面面，五行不缺，微妙之极，任然有高低之分，乃至一掌，大无漏如同万物一体，非大无漏，尽管强横，有开天辟地之力，依旧避免不了瑕疵，就是因为琢磨不定的神识”

众人听来一知半解，孔宣道：“虽然外力上的各种修为和神识乃是一体，但神识一事最难修炼，若非外力，全靠个人造化，可以说是独立的一道，行了，先看个究竟再说”

孔宣微微闭上眼睛，默然一会，整个空间，无形的波动四散而开，下方，天玉珠发出震颤的声音，一阵冷风吹来，白芒骤减，灵珠子道：“我先下去了”衣诀飘飘，飞了下去。

众人落到水潭边缘，四下打望，除开绿茵的草地，就剩下珠子，悬浮在空中，天灵子喊道：“诸位当心，不可胡乱动手，免得触碰机关”

谁也不敢胡乱走动，便在水潭旁，围城一个圆圈，孔宣盯着天玉珠，两手合并，紫色的真气，打入珠子，迅速将其包裹，张开手珠子回到了手中。

对面，天华长老骇然无色，紫气包围之前，就已经用引灵术催动珠子，然而，却一点没有知觉，仿佛没有珠子本物一般，虚无似的。

孔宣道：“诸位着急作甚，此物虽然珍贵，但也并非我所欲有，只要心术为正，便能拥有此珠”

珠子放入衣兜，片刻，水中不断冒泡，眨眼，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木盒子，付出水面，朱雀，鞭子嗖的一声，将盒子缠住，拉回手中，交给了孔宣。

众人眼睁睁盯着木盒，不知道里面是何物，皆想一睹为快，料想不是功法之类，就是宝物，孔宣轻轻打开盒子，只见一本书被白纱包裹，表面已经微微泛黄，有些年岁了。

拿出一本，下面还有一本，玄灵子急不可待道：“赶快打开，看看是什么书”

孔宣瞟了一眼，不好气道：“急什么，这可不是普通的纱布，是一种罕见的蚕纱，必须用一滴血为引，强行打开，容易毁坏字迹，那人当时一定用了紫檀药侵泡，只有血才能吸附药效”

说完，就要咬下手指，哪知柳尘上前道：“上尊躯体尊贵，这点小事让我等下人为好”咬破手指，两本书低了一滴血。

半晌，孔宣看了看众人，纷纷望眼欲穿，带着几分滑稽，轻轻撕开了第一本面第一行三个字“太玄经”映入眼帘，犹如烈日耀眼，呼吸也在这一刻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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