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其的背影依旧端正昂扬，几根微翘的发丝，在我眼前微微跳动。
话是对我说的，却并未看我。
“账结了吗”
“结了，走吧。”
他帮沈嘉行穿好衣服，把手绕过脖颈架到肩上，沈嘉行现在是睡死状态，站都站不住。
“兄弟，不想更丢人的话立刻马上给我站直了。”周士其降低音量，仅两人听到的声音。
话到见效，某人慢悠悠地晃了两下倾斜着立直，重心靠在周士其身上，奥斯卡都欠你个小金人。
我走在前面，把门推开，留出更大空间，方便他俩出来。
夜色暗沉如水，已近元宵，圆月高挂，晕黄柔和得不像话，让你都生不出一丝怨气。
周士其似乎对这个饭局并不诧异，淡淡开口，“他今天是怎么了”
碍于某人似醒非睡，听到问话微微僵硬，都是捧着一颗心在认真地喜欢啊。我也并不喜欢自己成为别人的谈资，哪怕更多是关切也不想，想说他自己会说的，只祈祷这颗真心不要被碾碎，“不是大事，估计他是新年的酒没喝过瘾。”
“好吧。”一点失望，一点无奈。
三个人各怀着心思，越走越慢。
转身看了眼小鸟依人状的沈嘉行，扑哧笑出声。
“想到什么了”
“你说现在把他打晕扔道上，会不会被当成木乃伊，哈哈。”我承认我很不厚道，但看着被围巾包住整张脸，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的沈嘉行，是真的很像。多么有纪念价值的一个造型。
“你的恶趣味啊。”周士其认同地点头却并不同流，“侦探少看点。”
玩笑后是更长时间的沉默，除了偶尔沈嘉行弄出的小动静。
“你一个人行吗”到岔路口问周士其。
“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他呀，还是搞得定的，实在不行，就打晕扔路上。”周士其眼神晶亮，路灯下竟然能看清微微扇动的睫毛。
“那明天得有诈尸的传闻了吧。”倚靠着的某人更是压下一分，表示抗议，“那你走吧，我先回去了。”
“好，再见。”
“再见。”
楼梯转角，熟悉的脚步声一路尾随，蒙上我眼睛的前一刻，“小雅，今天挺早啊。”回头给她个大大的笑脸。
“你怎么知道是我。”嘴角微微下翘，被猜中的失落感。
“我说了，你们的脚步声我都听得出来。”小时候警察游戏玩多的后遗症。喜欢观察周围人的一个表情一个声音，进行有意思的猜测。我的又一个恶趣味是么，谁没有那么一两个怪癖了。
“是不是这么神呐。”下翘的嘴角恢复上扬的弧度。
“你可以再试试。”自信的标准微笑。
“你身上一股子烤肉味。”小雅一脸嫌弃地松开挽着的手。
我点点头，小雅的后知后觉，按下捉弄她的心思，现在只想脱下这一身浓厚，好好睡上一觉。
其实，我很不懂安慰人。有时候，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如果我足够勇敢，足够能说服自己，只怕已经拉出他，说出真心了吧。可那也就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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