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回归

这是梦？

陈凡恍惚了，毫不留情地又甩了自己一耳光，脸颊上的生疼感让他皱紧了眉头。真的很痛，可既然是梦，为什么会痛呢？

然后，电脑突然蓝屏死机了。陈凡恼火地对其猛敲了两下，拿出手机，登陆手机扣扣，然而，让他倒吸一口气的事又发生了，那个叫迟暮的人，居然从他的好友列表里消失了！怎么会……明明刚才他们还聊天了啊！为什么会消失，难道刚才所发生的事都是幻觉，根本就不存在迟暮这个人？

不可能啊！陈凡深信自己的眼睛和精神都没问题，可是，迟暮这个好友确实是消失了，现在，他的脑子很乱，心里也乱成了一锅粥，本来的好心情全给搞砸了。

"小凡？你怎么啦？"听到了屋里的声音，奶奶便出现在了门口，脸上满是担心之色。

"奶奶。"陈凡轻唤了一声，三步并两步走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奶奶，我怕，我怕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就看不到你了……"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奶奶一直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奶奶永远都会支持你，站在你这边。你是奶奶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奶奶也是我唯一的亲人。"陈凡很感动，同时也很心痛，因为，老奶奶的这句话让陈凡完全确定了，现在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因为，奶奶虽然也很关爱他，却是那种不会把爱轻易放在嘴边，有时候还会嘴硬的老太太！他，太了解她了！

虽然这是梦，陈凡却有了一种想要永远留在这梦境中的冲动，可是，冲动归冲动，这毕竟是梦境，不是现实，他决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梦里面吧！况且，杨霖说了再不醒来就会死，他现在还不能死，虽然这个梦很美，可在梦外，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回去！

可是，要怎么才能醒呢？这是陈凡最头疼的一点。把奶奶支开了，陈凡独自一人面对着蓝屏的电脑桌面陷入了沉思。突然，电脑屏幕闪烁了一下，居然重启了！

震震地看着重启后的桌面，陈凡小心翼翼地滑动鼠标，又点开了扣扣，噼里啪啦的传来了一阵的好友信息。

难道刚才和杨霖的对话还保留在这电脑上？

陈凡并不确定，点开了信息，居然是王晓燕！

王晓燕：陈凡，小花死了。

小花是王晓燕养的一只小白猫。陈凡已经确认了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梦，也就没那么在意，随意地回答道："节哀顺变。"

王晓燕：我现在很难过，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卧槽……这大半夜的，让他去陪她？陈凡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并不想出门。

陈凡：我有事，可能腾不开手。

王晓燕：那好吧，那就让我独自品味这份淡淡的哀伤吧。

额……这口气倒是和现实中的王晓燕没啥差别。如果这是现实，以前的陈凡或许也会像他刚才那样冷漠地拒绝，现在的他就不会这样了，毕竟王晓燕帮过他，帮他照顾过他奶奶，这份恩情他是不会忘记的。

额……对啊！在高中毕业前王晓燕是不知道他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的，可以说，班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父母和奶奶是谁，开学，家长会，陈凡的家人从未出现过，大家对他也没什么关注，所以都不知道。现在仔细一想，确实不对劲的地方有很多。就拿出车祸的事说起，为什么醒来看到的就是王晓燕和奶奶？不是说送他来医院的是别人吗？他的手机可是需要密码开锁的，不知道密码的人是怎么开锁打电话通知家人过来的？而且，他的手机通讯录里根本就没存王晓燕的号码，他和王晓燕虽然也会打闹，但关系也没好到会半夜起来去照顾他的地步，所以，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那就没有必要去留念！

想通了，陈凡便轻松了不少。起身，拉开窗帘，看着窗户外马路边上昏黄的路灯，和急急驶过的小汽车，夜跑的人，心中不禁感慨，这个梦，真的太长了。

摸着左手腕，本应有根红绳系在上面的，那是胭脂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此时此刻，他心里最想念的还是胭脂。希望她没事，希望五个月后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地回去，希望自己可以早点摆脱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境！

即使是活在梦里，陈凡也会感觉到困意，这一晚，和前几晚一样，睡的很香，和现实完全形成了反差。

要是能一觉睡醒就回到了现实，回到了那该死的幽冥山庄该多好。陈凡睡前是这样想的，醒来依然在梦境中曾经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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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哎……什么时候能醒啊……虽然说在梦里能这么安逸也不错，可是……"

"小凡，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门口，奶奶满脸笑意地看着还在床上的陈凡问道。

"没……没事！"

"那就好，起来吃早饭了，吃完后去上学吧。"

"好。"就算是在梦中的奶奶，他也一样很敬畏。

吃了早饭后，走在去往学校的那条熟悉的小道上，陈凡这才发现，在梦里果然是不会饿的，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只是为了吃而吃，并不是为了解决温饱问题，实际上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种美味都只是假想出来的而已。

"陈凡？好巧啊！"

路上，陈凡理所当然的偶遇了王晓燕。他是发现了，这个梦里主要围绕着他的就是奶奶和王晓燕了！奶奶也就算了，这王晓燕又是什么个情况？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吗？奶奶在他梦里能理解，这王晓燕……不是该梦到胭脂的吗？

刚想着，就在陈凡和王晓燕所走方向的不远处，一抹消瘦的倩影吸引住了陈凡的视线。

"陈凡，你怎么了？"见陈凡突然停下愣在了原地，王晓燕便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在路的尽头，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正背对着他们。

是，胭脂？

陈凡难以相信，快步上前，到了女生的身后一手轻拍在她的肩膀，不确定地轻唤了一声："胭脂，是你吗？"

女生并没有回答陈凡，点了下头又摇摇头。陈凡轻轻地转过她的身体，当看到她的脸的时候，吓得一下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吗的，这个女生，居然没有脸！

卧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凡哭笑不得，忽然间，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周围的景象逐渐消失，很快就只剩下了陈凡一个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心里有些慌张，更多的是不解。这个梦，要醒了吗？

"陈凡……陈凡，快醒醒……"

空灵的女生似近似远，陈凡眯着眼睛仔细聆听，辨别着声音的方向和正在呼唤他的人。很遗憾，是谁在呼唤他，陈凡依然没有听出来，声音的方向倒是分出来了。

跟随着这道声音一路往前走，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就在他行走方向的正前方，一抹荧光让他看到了希望。陈凡不由地加快了脚步，那微弱的荧光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亮，直到陈凡迎着刺眼的光完全跑了进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陈凡的眉头不由地微皱了起来。

现在的感觉，很难受，手脚脖子和脸都很疼，身上还黏黏哒哒的。腰酸背痛地坐了起来，环顾了下四周，这里是杨霖的房间，他，回来了！

第一次，陈凡感觉能回到幽冥山庄的感觉这么好……只是，杨霖已经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扶着床，扶着墙，陈凡走近了洗手间，拿了套干净的衣服，然后泡了个澡，将身上的血污都洗净，洗净后，手脚上那密密麻麻的齿痕让他自己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妈的，居然被咬成这个样子了！那群狗娘养的不明生物，老子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洗好澡后，对着镜子照了下，不只是手脚，他的脖子和脸上也有不少的齿痕，可以说，凡是露在外边的皮肤都被咬伤了，还有，他的脸虽然没有昨晚那么肿，但还是很明显有些微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胖了一圈了呢，形象都没了！

自我嘲笑了下，陈凡穿好衣服就推开了门准备下楼，脖子上挂着的半月石他早就注意到了，他知道这块石头是陈沁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陈凡也猜想到了原因，果然，杨霖又没有让他失望，看来，又欠了人家一条命了……

走下了楼，现在已经是早饭时间了。大家都到齐了，本来海棠以为陈凡已经死了不会再出现，当陈凡下楼的一刹那，海棠和孙达的脸都绿了。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海棠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

"怎么会……陈凡你是怎么做到的？"龚琳也很惊讶。

看着她们的目光和脸色，陈凡相视一笑，将脖子上的半月石取了下来，走到了脸色不太好看的陈沁边上给她戴上，轻声道："多谢了。"

陈沁并没有说话，当半月石戴在她脖子上后，她的脸色很明显好转了不少，对着陈凡微微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