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３章

夜晚。

钟离澈在书房批阅着商卷，良草堂的情况已经估摸的差不多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是月国那边的人了。但是，这种时候月国潜入黎国能做些什么，难道是华州知府一事不，华州知府是细作这件事也只有钟离府少数几个人及王上知晓，从现在王上还没对华州知府采取行动来看，估计也不会是这个原因。

月国派遣到黎国的人先是在良草堂购置了一大批药材，然后截住了来往良草堂与钟离府的商卷。动作如此明显，好像就是为了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又好像笃定他会束手无策。

钟离澈看着今日良草堂呈送来的几张药方，上面同时也标注了各药材的份量。他已让人带着药方问过御医署的御医，就算是有一定资历的老御医在对着这药方的时候也是毫无头绪，纷纷都说是一张极普通的药方，就算是有奇怪之处，也只是药材的用量稍有奇怪，但也毫不碍事。那就更奇怪了，倘若真是普通药方，又何必弄的如此引人注目。

显然，钟离澈不可能就此作罢，现在唯一能弄清楚月国此行人目的的就是这张药方了，这才是入手点。

“大人。”

“嗯。”钟离澈走到书架前，翻了翻一些偏门的医书，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锦烟又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把良草堂的药材全买下了。”影子如实答道，傍晚他外出回来正巧见着叶锦烟指挥着下人们把药材搬进凰栖阁，而叶锦烟也看到了他，就让他把这事告知给大人。可怎么，他总感觉叶姑娘是在赌气

钟离澈叹了口气，随她去吧。

“飞火不在，那香满楼的事你处理好了么。”

“嗯，早已经准备妥当。”

“那就好。”月国蠢蠢欲动，意图极为明显。当务之急应先铲除细作，解决内忧再除外患。

不能在等了。

隔天早上。

叶锦烟手拿着毛笔，小册子，打算开箱清点药材。

“当归，白芷”她一边点，一边在小册子上划掉相应的药材名字。唔，好像都齐了。

万事俱备只欠炼药鼎。

她扭头也不管是谁，直接说道，“你们谁去帮我向钟离澈传一下话啊，就说我那炼药鼎怎么还没好，真是乌龟速度啊。”

没声。

“我说你们几个在干嘛。”叶锦烟转身才发现那几个下人聚在一起又在神神秘秘地讨论起什么来了。

“你们成天在背后讨论些什么，也不说与我听听。”叶锦烟愤懑地嘀咕，她能出去的地方不多，所以大多数消息都是从下人们处听来的。“你们这样，怎么看也不像是钟离内府的啊。”

“诶我们不是内府的啊。”她们全都露出惊讶的目光。

“什么意思不是说钟离澈居住的府邸是内府么”

“啊，原来你是这样理解的。但也没有错，只是钟离大人的府邸并不是在这啊。”

叶锦烟迷糊了，不管钟离澈住哪儿她们不都是内府的么。懒得纠结，“那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哦哦，是这样的。前不久有人在香满楼对面开了新的酒楼，叫做什么沉香楼。这个沉香楼做的饭菜那可是没的说，简直要把香满楼给比下去了。香满楼日日亏损，也想办法变着菜式，弄什么特价优惠，想挽回一些客源。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天，就一天，所有的客人都不再光顾香满楼，这不是很奇怪吗但是”这丫鬟说到这儿，偷偷地往四处瞄了瞄，压低着声音说，“我们怀疑这是钟离大人出的手，原因嘛叶姑娘不是常到那里走动吗。”

呵呵，叶锦烟淡笑。说是钟离澈做的她倒信，这原因也是太能扯了吧

“你别不信啊，叶姑娘。”

“好了好了。我信我信我信。”

“你这分明就是不信的语气啊。”

叶锦烟突然严肃起来，正色道，“我一直都是很信，任你们的”随后脚底生风般的溜远了。

几名丫鬟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皆是又气又笑。

到底怎么回事钟离澈为什么要对香满楼出手，不，应该是为什么要对连启出手。香满楼若是垮了，受到打击最大的应该是连启。连启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锦烟不能去问他，更无权过问。

现在香满楼的情况不太好，还是先溜出去看看，帮一帮连启吧。只是之前她去香满楼找连启的时候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吗既然如此，她更要帮定他了。

叶锦烟回房拣了些值钱的物品包了起来，溜到一处外墙比较低矮的地方，把包袱往外一扔，自己也跳了出去。

很好

“你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冷冷传来。

叶锦烟心下一惊，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立即转身答道，“散步”

钟离澈站在马车旁，似乎刚刚打算上车便看到了她。钟离澈狐疑地盯着她看，叶锦烟不自在地别过了脸，“干，干嘛。”

“是去香满楼吧。”

被说中了

他又幽幽开口，“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我是在帮他。”

“有你这么帮的嘛。”叶锦烟愤愤地踹着地上的小石子，真是没料到钟离澈竟然在这里。咦，不对，钟离澈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是要外出也应是从正门或者侧门出去才是。

叶锦烟回过头来，注意到马车跟以前的是不一样了，马车全身罩着黑纱，就连挂在马车上的钟离府令牌也收了下来。在看钟离澈及旁边侍从的装束，无一例外的黑色。

叶锦烟眯了眯眼，他们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上来吧。”不知什么时候钟离澈已然坐上了马车，拨开车帘对着她说道。

也好，反正被他识破了自己要去香满楼，要是就这么回去下次肯定也不容易出来，那她还不如跟着他，看看他要去哪里。

叶锦烟坐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

“要去哪里啊”

“都城。”

黎国的都城他们这一身的装扮难道是去吊唁

叶锦烟开始在马车里翻箱倒柜起来，黑色的衣服还不知道有没有，那白色的也可以。

“你又在做什么。”钟离澈放下手中的书，难得的起身收拾被叶锦烟翻乱一地的书籍。

“我在找黑色的衣服啊，怎么说我穿成这样过去不太好啊。”叶锦烟还在自顾自地找着。

“你要那个做什么。”

叶锦烟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很认真地说，“参加丧礼我穿的这么鲜艳是很不尊重逝者的。”

倒是钟离澈愣了，随后颇为好笑地问道，“谁说我们是去参加丧礼的。我们是去都城的地下拍卖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