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深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对同、性恋没有恶意，但是只是没办法想象，顾城和萧绅这样同样优秀的两个人滚到一起，是谁压了谁呢？
天地良心，她就这一点点好奇心而已。
正好，萧爵从对面走过来，拉着林深深的手：“爷爷醒了。”
“这么快？”林深深松了一口气，转头去拉着赵妈的手：“爷爷醒了，你不用担心了。”
赵妈心一松腿一软，就差点儿跌到！
林深深忙着把赵妈送进病房里，结果一转身就撞进萧爵的怀里，萧爵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咬了咬她的耳朵：“爷爷想见你。”
“好。”林深深心里一软，想到最初见到爷爷的样子，脸上满是担忧：“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进去就知道了。”萧爵低头吻了一下她的侧脸。
林深深进去之后，才知道为什么爷爷想见她。
倒在病床上的老人气若游丝，脸色惨白，风烛残年的样子让人看的紧张，林深深下意识握住了萧爵的手，有点怕。
“要不要叫医生过来？”林深深有点紧张的握住萧爵的手，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就听见病床上的老爷子沙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深深。”
“爷爷，我在。”
林深深一哆嗦，连忙凑过去看老爷子。
老爷子的样子太虚弱了，林深深不由自主的握住他的手腕，不敢让他使丝毫力气似得。
萧爵正站在林深深身侧，在她耳边一句一句教她说话。
“爷爷，我是林深深，我回来了。”
“就前几天回来的，最近一直在养胎，今天才去看您，没想到您正好生病。”
“我们过几天，等您身体好了就补办婚礼，不过我最近养胎，可能会麻烦一点。”
“爷爷——”
小女人就站在眼前絮絮叨叨的说一些琐碎的话，老爷子的眉眼都跟着温暖了一些，似乎觉得心底里坚若磐石的某一块儿被融化了，他甚至觉得眼底都有些湿润。
“孩子，男孩女孩？”
老爷子的目光紧紧盯着林深深的肚子，哑着声音开口。
林深深怀孕的事儿，他一直都记挂着，林深深消失之后，可把他气得要死，现在林深深回来，他第一件事儿就是看林深深的肚子。
林深深的肚子已经微微有些凸起了，看得出轮廓，老爷子的手颤颤巍巍的放上去，带着些许希望和期待。
这是他们萧家的延续啊。
“应该是男孩吧。”林深深想了想，笑了一下，安慰老爷子：“说不定是两个双胞胎呢。”
她肚子月份没到，看不出男女，但林深深明显能发现，老爷子想要个男孩，他想传宗接代。
大概所有老人都是这个想法吧？老爷子又是在病重。
林深深就将自己心底里那一点儿小小的“重男轻女”的怨念给掐掉了，主动将肚子挺得再高一点儿，给老爷子摸。
但是老爷子其实都摸不动了，他的手没多少力气，很快就重新落到床上，但他眉眼里却流淌着一种满足和宽慰。
“好，好，好。”
一口气说了三个好，老爷子笑的眉目灿烂，却剧烈的咳嗽了一声。
“爷爷？”林深深被吓到了，抓着爷爷的手不敢松，爷爷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吐出来一口浊气来，摇头：“我没事，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你们大哥。”
说着，老爷子的目光落到萧爵身上。
萧爵也淡淡的看着他，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两人对视了两秒钟，老爷子叹息一声，闭上了眼。
“萧爵。”老爷子像是放下了什么似得，轻轻开口：“我这个身体，也没办法再去主持萧家的那些事了，你叔叔性子太烈太冲，这么多年学会了一点隐藏，但也没多少改变，你哥哥那样儿——以后恐怕都没办法给萧家传宗接代，萧家的事儿，以后就要拜托你了。”
萧爵没动，只是眉眼垂下来，摇了摇头：“大哥会处理的很好。”
萧老爷子有些惊诧，嘴唇动了动，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你是怪我吗？还是怪当年——”
“不是，都不是。”萧爵打断他的话，一只手落到林深深的腰肢上，很轻的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下：“爷爷，都不是，我很感谢萧家的每一个人，但是，我什么都不想碰了。”
他的目光，很柔软但坚定的落到林深深身上：“我有她就已经够了。”
林深深后知后觉的将这些话记到脑子里，来回思考了很久，才明悟他的意思。
那时候，病房里的阳光很温暖，床上的老爷子脸上还带着诧异，而他们相视之间，似乎已经有了某种笃定。
老爷子不惊诧是不可能的。
他一辈子这么久，经历了太多的风浪，每一个人都在为了权势争夺，像是那种安安静静岁月静好的人他也遇到过，但是没想到，有一天，他最看好最得意的孙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让步到这种程度。
老爷子的内心被触动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回想，回想自己这么多年来，是不是也有能为他做到这个份儿上的人。
但此时，萧爵已经拉着林深深出去了。
午后的医院，淡淡的余晖，太阳似乎泛着红色的边儿，烧着天边的火烧云，云卷云舒间有热热的风吹过，林深深站在他身边，两个人一点一点往下走。
林深深整个人都被烧的暖哄哄的，抓着萧爵的手不想松，偶尔小脸贴到他的手臂上，林深深哑着嗓子，小声小声的叫：“萧爵。”
“嗯。”
他应着。
“不准在离开我了。”林深深掐他的掌心。
“好。”萧爵回身，把她抱在怀里，用尽力气，像是要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一样。
你有没有幻想过一种未来？
夏日午后，深巷街头，老人和幼童，吵杂而安逸，你或许大着肚子享受爱人的照顾，或许帮疲惫的丈夫压一压被角，也许是很遥远的未来，但总归会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生活。
也许很久以后，也许不久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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