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正事

允清因为报了个小仇，心情格外好。睡得好，自然起得早，元莹进来给她更衣时说话的语调格外高调“公主，昨夜下了一夜的雪，我给公主拿冬日的那套红色骑服和白狐狸围脖，还有上次新做的鹿皮小靴，咱们一起玩雪去”

“我说天亮得这么早，原来是下雪了，这是今冬的第三场雪了吧，你还这么兴奋，外面冷吗”

“也还好，今儿一早院子里都扫好了，廊道也又用透光的帘子挡了起来，廊道上的地龙也烧好了，前两日水榭那边用公主说的法子将西方进贡来的那些闪亮亮的玻璃水晶片嵌在窗格子里，昨儿晚上也完工了，奴婢刚才去瞧了一眼，真是又透亮又挡风，还暖和，要是那玻璃水晶片再大点儿就好了”

允清透过铜镜看身后说个不停的元莹，也乐了“今儿一早我就撞见一只叫个不停的喜鹊。”“哪儿呢不对呀，公主您一早也没出门呀。”正纳闷就发现允清看着自己笑个不停，才明白自己就是那只喜鹊，臊了一个脸红，“公主惯会欺负我，对旁人从不这样”允清转过来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脸“你呀，这么说出去还让人以为你在炫耀我对你如何不同，如何好呢真不害臊。行了，就这一身，把我那皮帽子也拿来。”自己站起来镜前转了一个身，又接过帽子带上，问元莹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英姿飒爽，巾帼英雄的样子。”

“可不是，公主，我好崇拜您噢”

允清看了一眼狗腿的元莹，马上派了个任务给她“我自个先去水榭，你去把那人叫起来也带到水榭来，我有话问他。”

在元莹了然的目光下，允清送了她一记眼刀就施施然出门了，公主府虽然长年没有主人，可是一直打理的不错，虽说是冬日，可路边的景致也别有一番风味，待到了水榭之中，里面暖意融融，又能隔着玻璃水晶窗赏雪景，各色小吃茶点也都摆好了，府里的琴师正在弹琴，见公主进来忙行礼，允清点头让他继续。自己转了一圈，隔窗看了会儿湖景，招来一人问道“湖面冻结实了吗”小厮回道“回公主，湖面已经冻得结结实实的，今儿早还都有人在上面清理冰面呢。公主是要滑冰吗”“嗯，不用拿专门的鞋了，我就上去走走就好。你下去吧。”

允清虽说是一国公主，可也是无限宠爱集一身的，当年想学北地的滑冰，帝后还专门从北地贵女中挑了一个来教公主，骑马亦是如此。

公主府的湖面水域大，又有若干分支蜿蜒曲折，如今晶莹透亮，倒映着亭台楼阁，银树红花和高爽的蓝天，允清走上去便如走在仙境中一般，偏又穿着一身红色的骑装，白色毛茸茸的围脖和同样质地的帽子，帽子边上又垂着红色的小宝石，打磨得晶莹剔透，听着水榭里传出的琴声，忍不住跳起舞来，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装扮，这样的自信在冬日的阳光下也如此的熠熠生辉。琴师也呆了，更加入情的弹奏，允清也随着琴声旋转起来。

霍远走过湖边，看到的这一幕时，脚和心便都不属于了自己，允清的美是变幻的，几乎每次都会像发现宝藏一样又有新的惊喜。自己爱慕她，却不能开口，想到这里，眸子里的星星又暗了下来，默默移开走进了水榭。

“来了，你倒挺会享受的。不过瞧着面色可不够好。”霍远听声站了起来，见允清一头薄汗的进来挥手让众人退下，自己倒了杯水，又从边上小盆里拧了一块毛巾擦了一下，去了粉黛的脸透出健康的粉色，全然没有一丝不自在。霍远见她忙完坐下，笑道“那还不是承蒙您的照拂，你看看我这衣衫，比我人还不如”霍远扯着外袍让允清瞧，“不过话说回来，你进水榭后这行云流水的一套流程倒是连贵女都不像，更别说公主了。”

允淸对面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噢贵女应该什么样公主又该什么样娇娇弱弱，春花秋月，躲在男人身后无病呻吟”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与你争，时间紧迫，我只问你，这事会有风险，你还愿帮我吗”

“事到如今，你认为我还脱得了关系吗我也明白，关系到你的这样的事，必然也关系到永梁，我不为别的，就为帝国公主这个身份我也不能置身事外。”

“你怎么认为是与永梁有关”

“你那个刘氏”

“什么叫我那个刘氏”

“好好，你所称的那个刘氏说的虽是通行语，可倒底还是或多或少有一些口音。她的口音明显是南方的偏临海的，我听过徐国有一个使者带这种口音，当时好奇问过他是哪里人，他家乡什么样，还学过几句，所以当这个刘氏一开口我就知道她十有是徐国人，再加上她指甲上涂的丹蔻也不是永梁的，那种丹蔻今年刚在徐国研制出来，里面她们本地的一种名贵晶石磨粉加入其中，本国的贵女都要排队等着，我们永梁也只得使者献上来的那么点，她能涂上如此有钱都涂不上的丹蔲，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不是她本身出身很高，就是别人送她的，而能送她这样礼物的必然身份也是很高，而且他俩关系很不一般，这样的女子来绑架你不是劫财就是劫色啰，劫你色，人家没必要这么麻烦，那就是你手上有徐国要的东西，你一士子府出来的贵公子除了北地地图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让人惦记的东西吗”

“说的条理明白清楚，而且正确，倒底是读过书的公主殿下。”霍远比了一个佩服的手势，“那我直说正事了，你也知道他们为北地而来”

俩人在封闭温暖的的湖上水榭讨论着，偶尔飞过一只鸟，再也没有别的动静去干扰他们，元莹坐在给水榭物品的岸边的小配殿里，烤着炉火，赏着他俩，吃着点心正美，身后突然响起于内侍的声音，吓得元莹跳了起来，也顾不上洒了一身的水和点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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