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
天还没亮容家馍馍铺就拿开了门板，屋内升腾的白雾随着散到外面，面食中的麦芽糖次香气是怎么都闻不够的。
小武的生活从每日拿开门板开始。
摆案子，抬笼屉，烧热地锅，重复千百遍的事他做的乐此不疲，不等忙活完就开始上客人，先是附近早起的人家，偷懒不愿意做早食的便来买些馍馍果腹，接着就是前来觅食的客人，馍馍松软可口，个头也大，一个两个的就能吃个肚圆，而且这样的馍馍城里只此一家，有人跑很远的路过来买，清晨可以说是一天最忙的时候。
忙到连小武的娘，都不得不搭把手。
但有一件事是绝对不允许这个快要步入老年的妇人插手。
那就是银钱。
无论闹成什么，骂的在凶狠，小武都没有退过步。
他心里明白，有今天这一切是谁给的。
过来最忙的那一阵，只有几个零散的客人，小武把最中间的位置让出来，单手拿起钱匣子晃了晃。
沉甸甸的，能听见响就是没满。
他砸吧嘴，交代一旁的芳芳“等会儿送白面的来了你用斗仔细在过一遍，别少了斤两，也别叫娘在这边辛苦，我出去一趟，晌午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不用等我。做馍馍的时候也得在一边盯着，别再叫人偷拿了东西你。”
“哎，我记下了，”芳芳用胳膊肘摸额头上的汗，脸色白白的问，“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呢总也不在，我自己看不过来。”
“有点事，别问了，”小武没把冯家的是跟媳妇说，敷衍一句，一边胳膊夹着钱匣子，一边胳膊抱着儿子，父子俩脸上都挂着笑朝后院走。
小武很疼儿子，平时有空了就让儿子骑在脖子里满大街转悠，最近事多，小家伙不满意了。
但他真没空，用手指弹着儿子的小脸蛋儿道“爹爹后晌在陪你玩，回来了咱们出城放风筝好不好”
“好好好，”小小武乐的拍巴掌，黑漆漆的大眼睛转了半圈儿，又扒着爹爹的脖子提要求，“要糖糖。”
“你婶婶说了，小孩子吃多了糖要坏牙的，到时候牙齿掉光了看你还能吃什么，”小武刮儿子的鼻子，逗他。
儿子不依，扭糖似的在小武怀里滚。
等吧儿子哄高兴了，小武才背抄这手出门。
他今天得去找人放消息，放一个要把制冰法子卖掉的消息，这也从侧面说明他们遭受到了逼迫，有能力又想要制冰方子的人家应该会有所行动。
走到路口，他侧着头朝天上看。
瓦蓝的天空被结成块的云朵覆盖这。
“晦气，”他唾骂一声，觉得那云就跟乌云盖顶似的，不吉利。
每一件需要她去做的事，小武都会在心里盘算很久，例如这放消息的事，就得找那些合作过的人，约出来一起吃吃喝喝，在酒桌上就把这事儿给说了。
没约在别地，就在城庆楼，那个联合别家赖账的牵头人，城庆楼就是那人的铺子。
地方不大，又是上午，没什么人。
小武来过很多次，这会儿背抄这手带着漫不经心的样子走进来，跑堂的很快点头哈腰的迎。
“小武哥这次来”
“吃饭，”他面无表情，瞅了个位置最好的桌子坐过去，驾着二郎腿坐下，与还在候着的跑堂道，“把你们这儿的最好的酒菜备下，我要请相与们吃饭，不能寒酸了，要是你们东家在，也一并请。”
上面有交代，只要是小武来，一律说东家不在。
跑堂的腆这个笑脸把话传达。
小武也不在意，等罪其他人过来。
其实当初开始售卖冰块的时候陆无双就怕有人赊欠，专意挑的这些不大不小的酒楼合作，一开始银货两讫，后来熟了，便开始一点点赊欠，有些商家讲信誉，很快还了，有些则拖了又拖，今儿小武请的就是那些还了账的。
没叫他多等，十来个人很快就来了。
吃吃喝喝一番，小武诉苦般将话递到了，众人说了些光鲜话，各自散去。
一身酒气的回了家，也没听清芳芳问了啥，一头扎在床上就睡。
小武不怎么喝酒，逢酒必醉，在醒过来都后半晌了。
拿手巾抹着脸走出去，见雇佣的几个年轻妇人正和面做馍馍，他不好在女人堆里待，退出来问自家爱磕瓜子的娘，“怎么不见武儿”
“那小兔崽子不是在门口玩儿呢吗”小武娘吐着瓜子皮朝门口张望。
哪里有小屁孩儿的身影。
她不在意的道“肯定又猫哪儿玩去了，小孩子不都这样吗，没谁家孩子老黏在眼皮子底下的，要我说就是你那个媳妇没用，你们都成亲快四年了，就武儿一个，我看你那媳妇是不能生了。女人不能生还要她有啥用反正你现在也发达了，不如在找一个。”
不管说什么，小武娘都要本事把话题引到芳芳的不是上。
说的多了，小武懒得听也懒得反驳，抬脚朝门外去。
问了左右邻居，都说没看见武儿。
小武把附近一条街都找遍了，跑回家问“你不是说武儿在门口玩儿吗，人呢啥时候出去的”
“刚，刚才还在啊，”小武娘被吼的心虚，她只顾着嗑瓜子打盹，根本没注意到孩子什么时候出去的，但她是当娘的，哪儿被儿子吼的道理脖子一梗，嘴皮子翻飞道，“一个小屁孩子经常在门口玩儿，还能被拐了咋的不定去哪儿玩了，兔崽子回来看我怎么教训他。”
人都找不到了还在说这种话。小武瞪他娘的目光简直要吃人。
芳芳听见声音也走出来，知道儿子不见了，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两口子开始在大街上找，逢人便问。
从后晌到天黑，两人的嗓子都哑了，也没找到孩子。
客栈上吊起来的灯笼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处在崩溃边缘的小武蹲在街边抱着头抓头发，就听噗通一声，抬头便见芳芳栽地上了。
将本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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