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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西夏死书(25)

二十六

我解开背包,掏出在舟岛海域从人鱼手中接过的那块石头,遥空对比形状大小,和人獒左眼的石坑相差无几。

“月饼,这块石头塞进去,说不定有机关。”我自顾自跑到岩壁,拿着石头就要往里塞。

月饼掀起压着人骨的岩石:“别着急,你先看看这个。”

我这才从发现任务玄机的兴奋中回过神,想到刚才经历的一幕,琢磨着月饼话里有话,暗骂自己糊涂,遇事不分轻重缓急,急忙凑了过去。

那具人骨按照从脚到肩膀的顺序,由下及上摆放得整整齐齐。每块骨骼都泛着墨绿色,满是芝麻大小的骨坑,唯独少了头骨。

我没看出所以然,又凑近了细看,闻到一股轻微的辛辣味。

“中毒?会不会是死后被蜈蚣吃了身体,毒液入骨?”

月饼面色越来越凝重,眉毛微微跳着:“死人血液不循环,毒液不可能渗进骨头,应该是生前就中了剧毒。”

我回忆着死人坑两兄弟的传说:“难道是那群燕子有毒?”

“这是蛊毒。”月饼把岩石掀翻,石头最边角的位置,放着两样根本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一堆腐烂的木渣,从形状依稀能看出是桃木钉。旁边,还摆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军刀!

这是我和月饼常用的东西,为什么这里也有?

我的脑袋如同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人骨肩膀中间冒出个拳头大小的肉团,白色肉须缠绕膨胀,鼓成人头形状的肉球,皮肤纹理水波般荡漾,渐渐长出一张五官分明的人脸。

左边,是我的脸;右边,是月饼的脸。

我身子一晃险些摔倒,狠掐虎口压住心魔,顿时灵台清明,那堆人骨好端端地摆在土坑里面。

“他们到底是谁?”月饼似乎在问我,又像是问自己。

我犹豫着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

月饼起身走到磷光人骨摆放的位置,双手比量着雪地留下的印记,又回来测量着这具人骨留在雪里的长度。

“他们俩,从脚到肩膀,和咱们一样高。”

那一刻,我有种很滑稽的错觉:这两具无头人骨,是我和月饼?

我使劲晃着脑袋,试图把这个极度荒谬的念头甩走。

这段时间,始终有个比异徒行者的终极任务更让我困惑的事情——为什么每一段传说中,都会出现“圆脸黄衫”两个老人?他们说话语气、行事方式、甚至连使用的东西都和我们极度相似。

每次想到这件事情,我就头疼得要命。这两个老人的身份极为神秘,却总是能在历朝历代异徒行者的任务中出现,或者帮助解决任务,或者直接参与任务。

我和月饼在东越三坊七巷的时候,曾经出现过衣着容貌类似的两个老人,聊完“双抛桥”、“合抱榕”的传说就失踪了。当时我们接触“异徒行者”时间不久,并没有深究这件事,误以为是“八族”的人乔装打扮故意透露线索。

随着越来越多的探索,我早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两个老人冥冥中似乎和我们有某种关联。

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可怕,每次出现这个念头,我都强行压制回去,或者用“不过是巧合”、“传说不能当真”的借口自我化解。

月饼虽然嘴上不说,我相信以他的判断力,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妄下结论。

如今,这两具人骨就这么摆在眼前,而且还有桃木钉和军刀。桃木钉倒还好解释,历代懂点门道的人,都会随身携带。偏偏这柄军刀实在太蹊跷了,这具骨骼的种种特征,起码有千百年,怎么会有当代才有的武器?

况且,死人坑的由来,明明是两兄弟杀燕子摔死,至今能见到两具白骨,又怎么可能是那两个老人?死人坑偏巧又是任务的所在地,周苏两家在贺兰山初遇月饼,很肯定地判断任务在死人坑。

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联系?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汇聚成一团失控的光球撞击脑壳。我头痛欲裂,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突然,这团光球轰然爆裂,炸出了一个很荒诞的答案。

我觉得背脊发凉,一字一顿说出了答案:“月饼,咱们在未来某个时刻穿越了?这是穿越到过去最终死在这里的尸体?”

月饼抿着嘴,拿出一本笔记,递到我的手里。

二十七

我翻开笔记本,里面是一条我们从担任异徒行者以来的时间轴,每一件重要的事情都详细标注了时间。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圆脸黄衫”这四个人,越来越多的出现在笔记的备注里。

最后一页,画了无数个问号,中间写着四个字——他们是谁?

“还记得发生在古城,关于宝蛋儿变成阴犬的传说么?”月饼摸了摸鼻子,“收养宝蛋儿的黄衫圆脸老人,交给宝蛋儿《西夏死书》残卷,去西夏旧址有更重要的事情。”

“宝蛋儿,也就是徐老,说过‘你们真像他们’,‘太多年了,也许你们就是’。初遇人獒王,他说‘真像’。徐老和人獒王年代不同,根本不可能相遇。他们看到咱们,第一反应都是下意识说像某两个人。咱们像谁?谁和他们有过交集?”

我不愿回答,却不得不说:“黄衫圆脸两个老人。”

“我的好奇心虽然很强,也愿意经历更多精彩的人生。仅仅凭卓玛鼓声的感应,我就立刻到古城见老馆长,无论如何也要担当异徒行者,这符合逻辑么?”

我像个只会回应答案的机器人:“不符合。”

月饼说出了一句触动我心底最痛处的话——

“我之所以答应,拉你趟这浑水,是因为老馆长说了一件对咱们最重要的事。他说,相对于无从所知的身世,终极任务又算什么?你们完成了终极任务,或许就能了解最想知道的身世。”

我终于明白了!

月饼如此执着完成异徒行者的任务,真正目的是寻找我们的身世!

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比在乎,甚至放弃一切去寻找的事情。

谁愿意活一辈子,却永远不知道茫茫人海,到底哪个人才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呢?

“也许,咱们真会在未来某一天,遇到某件事情,触发某种时间空间的错乱,回到过去各个年代,设置各种任务线索,再由现在的你我完成,探寻真相。”月饼神情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寻找到真相的那一刻,咱们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却不得不穿越过去设置任务,否则现在的咱们就不会接受任务,就没有未来的事情,就不会有那些朝代发生的关于异徒行者的事情。最直接的影响,这个世界根本不会有咱们俩,这是一个类似于闪电侠的‘闪电悖论’。”

月饼这句话虽然难懂,但我立刻听明白了——异徒行者的任务,是未来的我们回到过去给自己设置的!而设置任务的原因,却是为了让现在的我们活着!

这个推论实在太可怕了!

如果真像月饼说的这样,有一点可以证实,我们因为某种原因死在了贺兰山燕子崖下面的死人坑。

我们确实见到了我们的尸体。

他娘的好端端探险剧,结果成了科幻片!

“这么说起来,咱们不会就是老子和尹喜吧?”我顺着月饼的思路往下分析,“八族也是因咱们而成立,却最终成了阻挠任务的邪恶力量?”

月饼很认真地盯着我,眯着眼一言不发。

我被他看得发毛,连忙摸摸脸,别是突然长成了阴犬、人獒什么的玩意儿。

“南少侠,虽然您现在是个作家,写了几本书,”月饼嘴角扬着笑,“不过《道德经》你连背都背不过,就别往脸上贴金冒充老子了,OK不?”

我顿时大窘,张嘴想来一段《道德经》,想想这又何必,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添堵么?

这么一来,气氛倒是轻松了许多。

月饼扬扬眉毛:“这几年穿越剧太洗脑,我也是随口这么一说。”

我这会儿脑子灵光了,越想越觉得不靠谱,难不成终极任务是个虫洞,我们吃饱了撑得非要钻进去?漫威、DC的电影,电视剧里面演得明明白白,按照平行宇宙的概念,我们就是进去了也是到另一个地球,和这个地球根本没有一毛钱关系。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死人坑的传说是假的。”月饼盘腿坐在岩石上面,“真相是这两个人是异徒行者,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不测。为了掩人耳目,恐吓闲人不来这里,暗中下手的人编了这么传说。”

“这个人中了蛊毒,”我看着月饼脚下的那堆人骨,总是不由自主想到这是我们俩其中之一,心里别扭,“那个人怎么死的?”

月饼来了兴致,给我上了第二堂生动的蛊术科普课。

蛊术练到最高境界,施蛊者全身都是蛊,用精血养出蛊灵,这就是所谓的“蛊人”。恶蛊、药蛊随心施动,根本不需要借助蛊虫、蛊粉。蛊人一旦死去,肉身虽灭,蛊灵仍然在,始终保护蛊人的残体。

月饼第一次掉进死人坑出现的异象,实际是蛊灵作祟。

蛊是靠人的意识驱动,蛊人死前最后的念头,会传递给蛊灵,即使死后也会由蛊灵不断重复完成这个念头,这也是我们看到磷光人骨摆出人骨拼图的缘由。这两人生前关系应该极好,蛊人显然在缅怀他的伙伴。按照死亡前后顺序进行逻辑,两人同时遇袭,蛊人死在伙伴之前,蛊灵散出恶蛊,伙伴在重伤的情况下中蛊死去,所以骨头会有中毒迹象。

月饼也是由此推知“蛊族确实来过贺兰山,也在这里下了蛊”。

(插句闲话,月饼讲蛊术的时候,我随口一问,月公公练到什么境界了?丫很云淡风轻地回了句“很高”。)

许多问题得到了解释,可是我还是满脑袋问号——那柄该死的军刀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具人骨的头骨去哪儿了?周苏两家为什么知道任务在死人坑?

“鸡蛋好吃,有必要知道下蛋的那只鸡长什么样子么?”月饼指着岩壁的窟窿,“石头放进去,也许就有答案了。”

我手心冒着汗,小心翼翼地把石头塞了进去,严丝合缝。月饼站在我身前挡着半个身子,显然有准备一旦有危险先上。

等了好一会儿,岩壁并没有出现“机关转轴‘咯吱咯吱’响个不停,裂开个一人多宽的石缝,寒气直冒,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之类的事情,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我和月饼面面相觑。

“难道人鱼交给我这块石头,就是为了给这个人獒岩画凑全一对眼?”我有种憋足了劲打了一记空拳的失落感,“那条人鱼一定是处女座!”

话音刚落,地面忽然猛烈颤动。

山谷中央,一团团积雪喷泉般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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