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外天，人外人。

第三百二十二章天外天，人外人。

“父皇！”

“皇上！”

那宫殿屋顶上公主殿下与圣后嫔妃岂不成声，公主殿下意图从宫殿屋顶跳下，被圣后强行拉住。

圣后毕竟不是武道中人，拦不住因体格若但被天子龙气时常调理的公主殿下，在被天医子霍去病祛除病根后，境界更是一日千里。她从屋顶落下，落在那群黄金甲上沾染无数鲜血的神武军包围圈内，走向抱着赵无极的道门龙虎山真人李淳风身边。

神武军士兵微微眯眼，看向事变成功后很有可能世袭罔替为燕刺王的将军齐玄武，等着他下令。

齐玄武眼神古井无波，淡淡地看了眼泣不成声的太平公主，似乎早在很多年前他曾偷偷喜欢过并总是说敏妹真漂亮之类的话，权当根本没有发生过。

很难想象人皇赵无极自断经脉与丹田后仍然倔强着留下那幅恬静的遗容，太平公主停住身形，远远地看着。

那父皇临走前那句恳求的话，愿意交出齐夏传国玉玺，换取公主殿下圣后以及众妃子生命得以保全，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自古以来王朝权利更替导致的纷争，失败者能有遗孤留存于世那都得提前留好出路，否则满门抄斩都算轻的，甚者起事者诛九族。

太平公主心知肚明父皇因她们而死，赵无极重伤实力或许不敌隐藏境界地安定王，但起码他要凭借得龙气蕴养的传国玉玺孤身离开紫禁城并不难，但只要他离开，那么这紫禁城内注定会血流成河，这便是自古以来宫廷始终无法破除的诅咒。

道门龙虎山李淳风真人抱着赵无极的尸身离开，安定王赵楷并未阻拦，高举手中金色龙气环绕的传国玉玺，一道金光直冲天际，上京城中那些躲在府宅中，但始终关注紫禁城内的朝中大臣官员低声道：“齐夏人皇之位易主，天下变了！”

紫禁城中所有衷心人皇赵无极被制服的近卫军无极军跪拜在地，只不过这一跪不是为赵无极驾崩仙游，而是跪拜新皇赵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紫禁城中响声震天，那原本衷心与人皇赵无极的宗门尊者真人，除了带人皇赵无极尸身离开的龙虎山李淳风真人外，都选择跃下屋顶，恭贺新君。

大势已去，脸色苍白的嫔妃与圣后进阶瘫软在宫殿屋顶，眼神茫然。

……

紫禁城后宫慈菴宫内，香火气息弥漫但不浓烈，殿内供奉一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塑像，身穿白色素服长发及腰的妇女闭眼转捻珠，口中念叨‘阿弥陀佛’，熟料一道金光自宫中射入云霄后，妇女手中的那串佛珠串线崩断，颗颗滚落，左手拇指与食指间仅有一颗褪色颇多的念珠。

妇女睁开眼睛，平淡如水，看着那尊观世音菩萨塑像久久不语，随后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便是自眼角滑落，慈菴宫内寂静无声。

悬浮于紫禁城九霄外的上清学宫，离开武圣阁后的吕洞玄与上清学宫的几位四位公主促膝长谈，内容从人妖两族纷争聊到皇室政权争夺，无论是聊到妖族在人族边界的近况，还是关于虚华山消失后有天下行走似乎得到传承的事，最后议事的重点还是放在那紫禁城赵氏两兄弟争权的事情。

直到紫禁城中那道传国玉玺上的金光直冲云霄，吕圣与上清学宫的四位宫主谈话戛然而止。

“这便是宿命！”吕洞玄轻声道。

上清学宫四位宫主彼此相视，无奈道：“吕圣坐镇上清学宫，我等有心也无力，这宿命对您来说也不过一念之间。”

吕洞玄沉默不语，想起了之前出现在武圣阁的少年，嘴角苦涩之意愈发浓烈。他自取自极北大雪山的冰晶玉垫中起身，念叨道：“山外山，楼外楼，身处迷雾看不透；天上天，人上人，自在高处不胜寒纳……”

吕洞玄负手离去，一步跨出，身形骤然消失，唯独留下四位面面相觑地宫主。

星宿宫有长老突然闯入这间密室，咬牙切齿道：“宫主，可知这大陆最终宿命是‘我主龙魂’，安定王赵楷虽说有皇者之像，但却不是真正的人选，唯独那拥有真龙圣魂的赵宏臻才是真命天子啊！”

星宿宫宫主叹息道：“事情已经发生，再也无法改变，若宏臻这孩子真是真命天子，那无论如今谁执掌齐夏，最终也都会落入宏臻手中。虽不知道吕洞玄支持安定王的缘由所在，但他肯定是看到了我们没看到的东西……”

星宿宫长老枯叶神色中满是不甘。

……

紫禁城内，圣后嫔妃以及公主殿下被归顺赵楷后的近卫军押走，杨战想出手质问安定王，却被其他天下行走拉住，温桓吴宗祯神情格外严肃，一左一右死死看好杨战，生怕他做出某些出格的事情，这天下大势已定，岂能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够左右的？

杨战咬牙切齿，看着面若死灰的太平公主被带走，最后公主似乎用尽力气看了眼杨战，没能读懂她眼中的意思，但杨战心中仍然颇为内疚。

李默阳为人皇赵无极捐躯，身为武将的林仁杰不肯参拜新皇被齐玄武一刀斩下头颅，这两位算是曾经对他有恩情的人，却始终没能等到他归还恩情的那一天。

杨战低下头颅，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安定王赵楷步行走向太极殿，步履缓慢，身后是不知道何时齐聚而来的朝中大臣，被执剑阁长老吴素所救的宰相公孙无忌靠的最近，再往后便那些重新阵列的各军队士兵，分批次站在太极殿外。

直到赵楷率先登上太极殿，御道两旁的朝中大臣才敢登上石阶，并跟着进入太极殿中，殿内尽头，赵楷将腰中亢龙锏交给早就在殿内静候的宦官内务总管，神情珍重地坐在那殿中黄金铸就的龙椅上，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睁开眼后，太极殿中朝中百官便要再次跪拜参见时，却被赵楷挥手阻止。

“皇兄刚驾崩，本王若这就登基未免遭人诟病，都退下去吧，待处理好皇兄身后事，再择日登基。”

安定王赵楷脸上没有多少喜色，他看向辅机大人，轻声道：“待会随本王去趟御书房，诸多事情还要向辅机大人请教。”

“是！”

脸上有泪痕的公孙无忌点头，便跟在那群参拜不成被责令退下的朝中大臣身后，离开太极殿，择道率先前往历代人皇批阅奏折跟私下议事的御书房。

身旁站立着战战兢兢地内务总管，赵楷轻声道：“害怕什么？”

这位担任皇室内务总管职位亦有三十七年的宦官韩福喜，躬着身子，颤颤巍巍道：“小的不是害怕，小的是被皇上身上的气息所摄，毕竟小的乃是不全之身，体内无法聚集真气，凡夫俗子而已。”

“皇上？”

赵楷自嘲道，并未收敛起自身的武道气息，起身离开还未完全坐热的龙椅，并不贪恋，说道：“准备好人皇赵无极的后事吧，用最高规模的国葬方式。”

内务总管韩福喜得令退下，赵楷走下龙椅台，站在太极殿中央位置，低声道：“出来吧！”

大殿中央龙腾柱后走出一位披散着头发的少年，能够规避重重守卫并且躲避开殿门外守候的齐玄武感应，甚至是十数位宗门尊者真人都未曾发现的前提下进入太极殿，远非普通人能够做到。

少年正是那名为‘敖’，曾让护国武圣吕洞玄生出无法抗衡之心的少年人。

“外面那群真人尊者感应不到，倒是被你感知到了，都说这人族第一是那位武圣阁的老头，我倒觉得你比他强，当然不是现在。”少年人轻笑道。

赵楷眉头微蹙，少年人气息有点怪异，哪怕是全神贯注下依旧无法锁定住对方气机，显然实力最起码高出一个大境界才能做到。

自问如今实力直逼半步陆地神仙的赵楷，如何肯相信眼前这少年人拥有高他一个大境界的实力，算起来岂不是吕圣都不如他？

这天下莫非早已能够容许数位圣人同时出世？只是若还有其他圣人出世，为何没有异象显现？莫非是……妖皇？

少年似乎知道赵楷心中的疑惑，笑道：“不用猜测我的来历，原本就是好奇过来看看人族的新皇是个怎么样的人，只是你的感知出乎了我的意料。既然看到了你，那我便不多做停留……”

少年打算离开，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转身说道：“对了，你们人族的天下行走很有意思，这个习俗可以继续流传下去，这一次的天下行走我看了下，跟你所想的差不多，那个小子会带来一个很有趣的未来……”

少年对着赵楷露出很天真恬静的笑容，转身整个人便遁入虚空升起的涟漪当中，最终归于虚无。

赵楷后背被冷汗湿透，随后快步离开太极殿，神秘少年人的出现，让他心中略微有些不安，这小子……当真强的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