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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死不瞑目

买,是不敢买的。

毕竟小反派得罪的人太多,真要把人买下来当保镖,还不定是保护自己还是伤害自己呢。

杜三思只能保持沉默,并用眼神控诉他找错了重点。

小奶狗蹲在两人中间,坐看一眼右看一眼,很萌,然并卵,它就是个吉祥物,起不到丝毫缓解尴尬的作用。

终于,在那双水汪汪的无辜眼睛盯视下,段三郎先败下阵来。

无趣地直起腰,段三郎抓过她还紧紧提溜着的凳子坐下,姿态轻松,左手按住冲上来的小奶狗,右手伸出。

“有伤药吗?”

杜三思微怔,仔细一看,才发现少年胳膊上带着血,血液浸透布料,几乎已经干涸,束袖绳松松垮垮,看起来像是随便绑了一下。

她呆了一下,“你又被打了?”

段三郎冷笑,眉间一片狠戾,“同样的亏本衙内会吃第二次?”

杜三思毛骨悚然,那几个混账怕是多半已经下了大狱,并且死相凄惨。

不过她有点不明白,受了伤明明该去医馆,小反派跑她这儿来干什么?

她又不是大夫。

杜三思诡异地瞄了瞄他的脸色,并不苍白,反而有些红润。

“我这里只有普通的金疮药,”杜三思小心翼翼道,“要不,你还是去医馆吧?”

抱着送走瘟神的心思,杜三思主动提议道:“医馆多好啊,有大夫,有伤药!”

段三郎一勾唇,语气温柔入骨,“你想死吗?”

杜三思……杜三思不想死,她心肝一颤,二话不说钻进了自己的屋子里,愁眉苦脸的取出自己都还没用过的新药。

讨厌,小反派果然是反派,动不动就要人死!呜,她怎么这么命苦啊?她也算救了他的命,还了他的恩,干嘛还要找上门来啊?

而且,他还知道自己这个月的动静……妈呀,变态!

怂包的思维,大家相安无事保持距离各过各的不好吗?

杜三思瘪着嘴,抱着药盒子走了出去,又从厨房石缸里接了一盆清水,将一边的蜡烛放近了些,然后又从哪里挑了块干净的白布……

段三郎撑着下巴静静看着她,轻抿的嘴角在看到她从柜台上来了一瓶高浓度白酒后,终于忍不住动了动。

“你拿酒干什么?”

“消毒,”杜三思恹恹地走过去,在他身前坐下,血腥味直接溜进了她的鼻子里,让她不禁皱了皱眉,“你把袖子解开吧。”

“我没中毒。”段三郎边说边解开袖子,一道手掌长的刀伤就露了出来。

杜三思眼皮一跳,不敢多看,低头打开药盒子闷闷道:“伤口要洗的,水也不是很干净,酒……是蒸煮过入了药的水,要干净很多。”

杜三思没说细菌感染,说了他也不懂。

而且……这是烈酒,等会痛死你个小兔崽子!!

段三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饶有兴趣道:“你倒是挺细心。”刚才还一副巴不得他走的样子,现在居然拿酒来给他洗伤口。

小白兔喜欢哭,还喜欢心软,啧,难怪总怕被人欺负。

段三郎自以为看透了小白兔的心思,全然未曾发现杜三思眼底暗戳戳的恶意。

·

小反派手很白,手臂肌肉匀称,伸出来简直比杜三思自己的手都要漂亮,只可惜那道伤口实在很难看。

皮肉倒翻,血液凝固,斑斑点点的血花在皙白如玉的手臂上绽放,看得人寒毛倒竖。

杜三思打小就不敢看这些,登时有些反胃,下不去手。

段三郎看她脸上泛白,僵住不动,嗤笑一声,直接抢过白布沾水,粗鲁地在手臂上摩擦。

一下,血就被逼出来了。

杜三思倒吸口凉气,条件反射地一把将他的手臂按住,“你别动!”

段三郎眼皮一跳,“干什么?”

“血都流出来了,”杜三思收敛语气,有些尴尬松开手,“还是我来吧。”

这可是古代,一不小心破伤风就要人命的,她……他实在是看不下去段三郎这自虐一样的洗伤口方式,还是自己来吧。

深吸口气,杜三思将手帕稍稍拧干,按着段三郎的手腕,忍着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恶心感,一点一旦将旁边凝固的血液擦掉,伤口里的鲜血也小心翼翼地用小指头勾出来。

她的手很软,并不敢用力,就像她的人一样,再凶巴巴的说话也都会无意识地压低嗓门。

段三郎素来是不喜欢这磨磨蹭蹭的功夫的,下意识就想抽手自己来。

但他才动了下手指,杜三思就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段三郎:“……”

眼波微动,段三郎垂了垂细密的眼睫,睫毛刷开的阴影挡住了眸中的精光,杜三思凑近时露出的一小截瘦弱的颈子就在眼前晃。

女子衣裳遮住的皮肤通常也很白,只是杜三思的白却倾向于一种病态,不似他那般百里透着红,看起来精气十足、风华正茂。

这颈子他一只手就可以掐断。

段三郎想,那天她居然可以把自己背起来,倒也是一件奇事。

那天还下着大雨,她这般瘦瘦小小的身体是怎么在雨里背了他半个时辰走到郑氏医馆的?

听大夫说,她在医馆前还摔了一跤,没人敢靠近,过了还一会儿才站起来……最后却什么都不要就走了。

既然这么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为什么又要救他?难道她不知道,救了他之后,那些本就不堪的谣言会越传越夸张吗?

她这么胆小怕事、这么瘦弱无力,一个老婆子都能吓住她,又是哪里来的胆色,居然敢顶着那么多的冷眼而我行我素?

段三郎很好奇。

他观察了她一个月,却并没有找到答案。

这丫头……这丫头好像只是在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打理自己的酒馆,两耳不闻窗外事,同所有人一样在尽力维护自己的家,但……又不一样。

她好像,跟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怂得有些孤僻了。

“我要用酒了,”杜三思伸手去拿酒瓶,仍低着头,“有点刺痛,你忍一忍。”

段三郎回神,眼角红痣一动,扫了眼自己从未擦得如此干净的伤口,默了一下,“没关系。”

呵。

你现在当然没关系了,等你感受过来自现代高浓度白酒的奥义,怕你哭都哭不出来!

杜三思暗暗撇嘴,打开药盒子。

药盒子左侧摞着整整齐齐一叠药布,右边是各种瓶瓶罐罐,中间还放着两沓膏药。

段三郎笑了一下,“你准备得这么齐全,怎么不去当大夫?”

“你懂什么,”此话一出,杜三思就僵了一下,讪讪抬头,见段三郎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才松口气道,“……这个是我自己准备的家庭医药箱,平常磕了碰了就不用去医馆了。”

能省钱就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保不齐将来有花钱的地方呢。

段三郎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不禁有些好笑,“这么缺钱?我给你的还不够你用?”

“一百两省着用可以用一两年,可我总不能坐吃山空吧?”杜三思打开酒瓶盖,一股浓郁的刺鼻气味蜂拥而出,瞬间吸引了段三郎的注意力。

好烈的味道!

段衙内横行临安,什么酒家没有去过?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眸中讶色一闪,“这就是你花了一个月时间酿出来的酒?”

味道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平常小酒馆外面飘的味道也甚是浓郁,但却过于复杂,反而显得格外刺鼻难闻。但这瓶酒却气味清冽、香味醇厚而不刺鼻,倒有几分淡淡的桂香。

酒香大类有四:浓、酱、清、米。而后又延伸出诸多如凤、药、特、兼、鼓、芝麻、馥郁、老白干等不一而足,西晋朝内多半还只有七八种香气,纵有别的,未曾泛滥,也不为人知。

而古语有云“曲定酒香”,桂香曲酿出来的酒,自然有种偏桂花的香气,不过其实都是药材混合而出的气味,所以还是可以归类为“药香”之本。

杜三思心下意动,“我才酿的,出色还是琥珀色的,清澈见底,味道辛辣,要不……尝尝?”

她想试试西晋人对这种酒的接受度有多高,不求畅销,起码要叫人看得起。

段三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以。”

杜三思喜不自禁,抿唇笑了笑,然后取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边倒边想着既然他帮忙试酒,等会下手就轻点好了。

“喏,”杜三思将酒给他,一手拿着纱布却没碰伤口,双眸清亮地盯着段三郎,“喝一点点就好,这酒很容易醉的。”

段三郎不以为意,他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他看了看杜三思期待的目光,先是凑近闻了闻酒香,评价道:“酒色普通,但香烈透脑,神通明达,可谓中上。”

杜三思眨眼,这小反派虽然纨绔,说话还挺好听。

原身还也就会认个字而已,得亏她过了九年义务教育和大学,不然还真看不出来他的装逼。

品相之后,便是入口。

段三郎喝了一口,眉峰一动。

杜三思迫切问:“怎么样?”还可以吧?

要是不行那这个月的功夫就白费了,早知道会穿书她当初的志愿就不填商学院而填白酒学院了衰!

段三郎好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喝了两口,将酒杯放下了,才掀了掀眼帘,看向杜三思。

眸藏异色,深不可察。

许久,他道:“此酒,上佳。”

杜三思正要高兴,段三郎却又道:“先送我十瓶试试?”

杜三思笑容一凝,因兴奋而抬起的手臂蓦地落了下去,不偏不倚的,沾着烈酒的纱布落到了段三郎的伤口正中。

段三郎反应不及,只感到一股强烈的刺激从手臂直插心脏!

一瞬间,杜三郎那双漂亮的眼睛就红了。

眼皮猛抽,他吸口凉气条件反射地弯了脊背,拳头一紧、脸颊痉挛、神色扭曲,仿若被人踩中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杜、三、思!!!”

杜三思虎躯一震。

卧槽!

要完!

“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我我给你洗洗伤口!”

杜三思手忙脚乱,六神无主地拿起旁边的水就冲伤口浇了过去……

段三郎闷哼一声,整个人缩得更厉害了。

等等!

杜三思满头冷汗,看了手里的水,咯噔一声,脸都青了。

妈妈咪呀!拿成酒了!

杜三思眼皮狂跳,冷汗透背,一时间都不敢去看段三郎的表情,心虚而尴尬地屏息凝神。

“杜三思,你……”

段三郎缓缓抬起头,额上青筋直蹦,满脸通红,凶狠的目光死死钉在她身上,抬起手臂,颤颤巍巍地指着她。

而后,扑通一声,仰倒在地。

即便痛晕过去,他的手指还冲杜三思支着,不停抽搐。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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