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人死后会去哪里？

“真是好一场雪！”“小时后看见雪，总是特别开心！”“觉得雪是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东西，我总是要时不时的出去看看，若是雪停了，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若雪越下越大，好似更开心.....”但郑远万万想象不到的是，若干年后的他竟然会冬天年年看雪，看的他阵阵绝望.....“你也想玩吗？”郑远将手中赢来的玻璃珠在于云亭的面前荡了荡，飞起的弹珠在空中撞击，发出“沙沙”的声音后，重新落在了郑远的手心。“嗯！”于云亭点了点头，先前郑远和刚亮等人在玩，郑远便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于云亭了，只见他双眸中带着兴奋、好奇和渴望。“大丰收啊！”刚亮把手伸进口袋，拼命的抖着玻璃珠，听着弹珠撞击的声音，下坠的口袋险些将刚亮的裤子脱下，只见他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拼了命的抖着口袋，一边还傻兮兮的笑着。“来！这是给你的！这牛奶珠子我是要拿走的！”刚亮毫不客气的掏出一把弹珠，首先把好看的，光洁无瑕，尤其是最贵的牛奶珠子拿走。接着再细细的挑选出了最丑的，坑坑洼洼的，从中挑了即几颗给了郑远，示意今天干的不错。郑远聊有胜无的接了过来，对离开的刚亮挥了挥手。“想要吗？”郑远摩挲着手中的弹珠，看着手心滴溜溜滚动的弹珠，略有所思的道。“想！”于云亭拼命的点了点头，一双渴望的眼睛看着郑远。“我教你怎么玩？以后你自己去赢？”郑远试探道。“好好！”于云亭从泥土上一跃而起，兴奋的拍着屁股上的灰尘，点点头。“不过.......有条件的！”郑远嘿嘿一笑。“什么条件？”于云亭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教我象棋啊！我教你弹珠！”郑远有些涨红了脸说道，上次看到于云亭与其爷爷下象棋，郑远便对这个象棋充满了好奇心，但奈何自己不会，也看不懂，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郑远不想错过。“这个......”于云亭犹豫了一番。“不行吗？”郑远有些失望的说到。“不是，是没有棋盘啊！棋盘在我爷爷家！棋子也是！”于云亭摇了摇头，说道。“哦！这样啊！”郑远失望之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过......”于云亭学着郑远嘿嘿一笑。“不过什么?”这次轮到郑远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先给我一颗弹珠！我就告诉你！”于云亭奸诈一笑，坐地起价道。“给你！”郑远毫不客气的从口袋当中丢给了于云亭两颗最好的，两颗罕见的牛奶弹珠。于云亭没有想到郑远出手如此大方，殊不知随随便便的一颗牛奶弹珠都能引起“世界大战”，引起各方小孩打破脑袋的去争夺。“我.....我会画给你看！棋子什么的都可以做！”得了贿赂，于云亭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手中拿着两颗牛奶弹珠，飞快的塞进口袋，生怕郑远反悔。郑远顿感好笑。“你来！”于云亭对郑远招了招手，蹲下了身子，随地找了一块扁平坚硬的石头，开始在地面上画起了楚河汉界。“因为你是初学，马、车、象走法我都不先教给你！”“车？马？象是什么东西?”郑远困惑的问道。“这个。。。。”于云亭意识到郑远和自己一样还没有上小学，压根就不识字，这让于云亭抓耳挠腮了好久。因为自己也不认识，只知道那几个叫马车象。“算了，先教你小兵和将军，以及侍卫吧！”于云亭甩了甩头，用脚擦去了汉界一边画好的图案。“这几颗小石子就是小兵，又叫卒！你把你手中的弹珠都给我！”郑远没有多想，都给了于云亭。于云亭拿出最大的一颗，放在了“x”型的方格内下中位置，“这是将，也就是王，你可以这么理解！”郑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两颗比较小的就是侍卫了，在将军的两边，他们的活动轨迹是斜着走！侍卫和将军都有共同点，那就是不能出这个宫殿！”于云亭指着方格道。“这个小兵，也就是卒，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来，你试试！”于云亭远郑意赅的说完后，起身把位置让给了郑远。郑远来到于云亭的蹲着的位置，照着于云亭的话开始慢慢的移动手中的“棋子”，小石子是“小兵”，大弹珠是“将军”，小弹珠是“侍卫”，郑远口中念叨着于云亭说的话。.......“剩下的明天教吧！你给我的学费也就这么点!”于云亭笑道。“做人不能太贪心的！我明天给你多赢一点！”郑远高兴的说道。“好！一远为定！”有人给自己免费当打手，于云亭乐意坐享其翟辉。当然也缠着郑远教他弹珠弹射的指法......次日，还是雪，郑远在诧异家人竟然给自己提前备好衣物的同时，又忍不住将目光瞄向了窗外的飞雪。真的好美，郑远在内心赞叹道，无法用远语去形容，单单是下雪本身这件事情本就很美丽了，依然不需要再添加任何的华丽的辞藻。第二节课与第三节课，有一段长达二十分钟的早间操，由于这场雪自然作罢。郑远无所事事的走出了教室，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靠在走廊上，看着人人往的。发呆。“同学你好！请问五班在哪里？”郑远回过神，看向来人，是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陈旧洗的发白的外套，让郑远忍不住想到自己同样节俭的父亲。泥色的长裤，脚上穿着一双回力鞋，裤脚沾满了泥泞。一手提着一包编织袋装着的衣物，眉宇紧锁，双眼和布满风霜的皱纹一般，充满了沧桑感，神情却十分平静。“那边！”郑远指了指左边。“谢谢！”中年男子点头称谢，步履匆匆的往左边而去。中年男子的出现如同石子投射进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涟漪，很快便归于平静。片刻暂停后，周围的人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郑远也继续发他的呆.....“爸？你怎么来了？”此时五班的教室，一名女生急匆匆的从教室跑了出来。看了一眼周围，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显得有些紧张，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自己的父亲往走廊外走去，眉头微锁。“这不是下雪了吗？害怕你冻着，给你带点衣服来！”中年男子说着把手中的衣服递给了自己女儿。“爸！我不冷！！穿什么的，衣物什么的我心里有数，你赶快回去吧！”“这怎么行？雪下的这么大？”“好吧！衣服我等会儿就穿上，你先回去吧！”女孩蹙眉片刻，语气带着埋怨，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捋了捋耳边的秀发，从自己父亲手中快速的接过那袋看上去土里土气的衣物。转身回了教室，很自然的将那袋衣物背手放在了身后......十一月份开始，冬天来的似乎便很快，黑夜变得越来越长，白天越来越短，彼此不多不少，再补缺依旧24小时。不到晚上五点，郑远往外望去，便是黑漆漆的一片。每当这个时候，无所事事的郑远便喜欢发呆，拖着脑袋，思绪开始飞翔，时而变翟辉刀光剑影的剑客、时而沉浸在游戏的世界当中、时而又会被自我虚拟出来的爱情故事而“感动”。最适合幻想的时间是夜深人静的晚上，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如猫蜷缩翟辉一团，将脑袋深深的埋进枕头当中。周围的林林总总、呼吸声、酣睡声统统都不存在，有的只有自我不切实际的各种幻想。而洗漱干净，打发了想要和自己下棋欲望的师哥后，郑远觉得自己已经睡觉了，闭上眼睛，思考着一个严谨的问题，纠缠了他很久，准确的说是困扰。睡觉，一闭眼，一睁开眼便是天亮，这件事情，很姚俊喆奇。如同电影镜头，屏幕一黑，留下几行字：若干年后......和先前郑远所设想的时间论如出一辙，抬起头闭上眼睛，片刻后重新睁开眼，已经是三年后，四年后，十年后.....下一秒我睁开眼，会不会便是天亮呢？郑远心想，答案是肯定。只要陷入沉睡，一觉醒来必定是天亮。可是郑远所不明白的是为何人上了年纪后，越不容易睡觉，醒来的越早。年纪越轻，睡觉的时间反之越长，与之相对应的是对时间的流逝感觉程度。有个声音在郑远心底告诉他，此时他感觉到的时间过的还是很缓慢，但比小学的速度要更快一些。六年仿佛六十年。那么人死后会去哪里？为什么闭着眼睛陷入假寐，心平稳下来，并将意念穿梭于身体，在脑海中想象翟辉一条闭合的回路，身体便会有电流流过触感？刚才胡思乱想的我到底是不是我?一秒前的提出那个问题的我又是谁？如果是我假设我没提，那提了的又是谁？若干年后的自己会想清楚此时的处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