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极乐楼

“大哥在玩两把就转运了呢。”太监眉飞色舞的说着，李元芳一口干完杯中的酒，然后上下打量了一圈这太监，然后连连摆手摇头。

“我也想接着玩啊，但是没钱了，你认不认识叫小荷的宫女，是我同乡，我去朝她借点钱，回来接着赌”

狄仁杰站在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李元芳来这太监窝就是为了打听小荷的事情。这案子不能照着寻常的方法搜集线索，这时候李元芳就派上了大用场。

那太监听完李元芳的话，皱了皱眉，然后也端起酒一口饮尽，之后又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元芳的肩膀。

“你是羽林卫吧，难怪你不知道，小荷死了，都死了半个多月了。”太监压低了声音说着。

李元芳故作惊讶站起身子，瞪着那小太监，质问了一句。

“死了”

李元芳故作惊讶的站起身，眼珠子瞪圆了盯着太监。那太监急忙扯住李元芳，将他又拽了回去，生怕李元芳弄出更大的动静来。李元芳神色之中的震惊逐渐消失了，转而代之的是些许的悲伤。

他猛的饮下一大碗酒，用手砸了一下桌子，咬着牙叹了口气，狄仁杰抿着嘴，看着李元芳浮夸的表演。

“小荷怎么就死了得啥病了吗”李元芳镇定下来，又朝着太监问起了。

那太监四下望望，似乎其他人都还沉迷在赌桌上，没注意到他们的对话，才放下心似的，朝着李元芳的耳边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

“被人杀的，心口还插着刀子呢”太监神神道道的说着，像是讲述一个鬼怪故事似的，特别强调了心口插着刀子。

李元芳凝重的扭头看向太监，太监恰好也盯着李元芳，点了点头。

“被人杀的她得罪谁了啊”李元芳也压低了声音，又问了问那太监，太监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膀。

看样子这太监也打听不出什么了，李元芳面带悲伤的站起身来，朝着屋外走去，狄仁杰瞥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二人前脚走出屋门，后脚就有个神情鬼祟的小太监跟着他们。二人一路走出了太监窝，李元芳走了几步停下，忽然扭过身子一把就抓住了跟着他们的小太监。

“干嘛跟着我们”李元芳厉声质问着跟踪他们的小太监。

“我...我听见你们在打听小荷，我知道她的事”小太监急促的说着，他的肩膀剧烈的疼痛，生怕被李元芳捏碎。

李元芳闻声放下了小太监，小太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瞧了一眼李元芳和狄仁杰，才犹犹豫豫的迟缓说着。

“但是....”小太监搓着手。

狄仁杰冷笑一声，瞧着这小太监又想在这件事上讹他们一笔。李元芳从腰间又拿出一锭银子，伸手就要递给那小太监。那小太监连退几步，瞥了一眼狄仁杰。

“我认得这位大人，狄仁杰狄大人。”小太监机灵的说着。

他既然认出了狄仁杰，便是绝对不可能收这个钱的，收下这钱，狄仁杰反过来便以讹诈官员，在后宫之内开设赌坊的罪扣在他的脑袋上，十个头都不够他砍的。

“您也不是羽林卫，您是金吾卫统领，李元芳大人。”

这小太监倒是机敏的很，李元芳将银子收了回来，狄仁杰倒是有几分赏识这个小太监了。太监和他至少在一点上是极为相似的，那便是观察的能力，大理寺官员要能够观察入微，从看到的东西里抽丝剥茧；而太监也是，要观察好主子的一举一动，察言观色，揣测心意。

“那你想要什么”狄仁杰上前问道这个小太监。

小太监眼珠子一转，狡黠一笑，竟然提出个连狄仁杰都没想到的要求。

“大人破案的时候，要带着小的。”

狄仁杰没有立马应承下来，而是盯着小太监打量了一圈，小太监狡黠一笑，狄仁杰抬眼一打量，竟然笑出了声来。

“你不是太监。”狄仁杰说着。

“狄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小太监点了点头。

“太监面如美玉却不带生气，声音稚细却带着嘶哑。你虽然打扮的已经很接近了，但是不管怎么剃，胡须的位置总归有些剃不掉的。”

经狄仁杰这么一说，李元芳才观察起来，确实如狄仁杰所说，是这么一回事。那小太监眼看着自己被狄仁杰看穿，便也不再掩饰，恢复出常人之态来。

“我和哥哥是孪生兄弟，相貌一模一样，小时候家里养不起我们哥俩，哥哥便入宫做了太监。但是三个月前，哥哥回家的时候显得很害怕，总是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什么。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从宫里逃出来的。”

“大哥在家里呆了两三天，留下书信和他的太监服便走了，去了哪没人知道，书信中也交代我千万不要再找他。”

狄仁杰听完小太监的话，低头沉思片刻。

“你怀疑有人要害你哥，而且你感觉他已经死了”狄仁杰问道，小太监目光沉下来，点了点头。

“所以我冒充了我哥的身份，到这宫里来。”

“那你哥

和小荷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狄仁杰又问。

“极乐楼。”

小太监只道出简短的三个字，狄仁杰和李元芳便面色大变，互相望望，都点了点头，又都看向小太监。小太监仅凭着狄仁杰和李元芳的面色便知道，他们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

“随我们来吧。”狄仁杰说罢，和李元芳走在前面。

小太监跟在二人后面，又从那扇小红门走了出去，找到之前栓着的快马。小太监坐在李元芳的后面，三人驱马回到了大理寺中狄仁杰的房间，狄仁杰吩咐好不要打扰，关上了房门，插上了门闩，才凝重的问起小太监。

“极乐楼是什么”

“我听我哥说，极乐楼是个地方，据说那里无忧无虑，人间能有享乐里面都有，在里面不需要钱，因为你想要的都会拥有，但是进入极乐楼的方法，却没人知道。”小太监说着，不仅又想起自己的哥哥，显得有些忧虑。

“你哥，去过极乐楼吗”

小太监摇了摇头，但他很快又跟着说了一句。

“我不确定，他以前只在喝醉的时候，跟我提过极乐楼。我冒充他进宫以后，有一次小荷把我当做了我哥，她说她已经找到进入极乐楼的方法了看，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凭空不见了。”

小太监倒抽一口凉气，狄仁杰在他面前摆下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小太监稍稍镇定下来之后，接着说了下去。

“后来我以为她进入了极乐楼，但是后来内侍省的人，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小太监拿起茶杯，一口喝尽之后，又拿过壶来，把杯子里的茶添满。狄仁杰注意到了小太监用着左手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那左撇子的男人笔迹。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哥的笔迹吗”

狄仁杰说着，从怀里取出那张纸条，将纸条打开平放在了桌上，推到了小太监的面前。小太监低下头仔细的看着，然后抬起头来点了点头。

那张被小荷贴身保管的纸条上的字迹，正是小太监哥哥的笔迹。

狄仁杰又把那张纸条拿回来，摆在自己的面前，他一遍又一遍的琢磨着纸条上的诗句，这是小太监哥哥留下的笔迹，狄仁杰又想到小荷对小太监所说的话。他又念了一遍纸上写下的诗句。

“饿殍粼粼起，不见朱雀门。难平人间事，天上极乐楼。”

狄仁杰念罢，李元芳和小太监都看着他。狄仁杰忽然放下那张纸条，用手指敲了敲平放在桌子上的纸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