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016 二牛的朋友(下)

一个四方桌，祁华辉和二牛面对面坐着，小女孩子坐过来，刚开始坐在一侧，居中的位置。

在她刚进来的时候，祁华辉感觉周边的温度似乎低了一些，以为只是错觉，便不在意，朝着小女孩笑了笑。

小女孩也是笑着，点头，算是回应，她没有说话，笑容中明显能看出来卑微和淡淡的羞涩。

这或是不是她的本性，而是生活所逼。

坐了一小会儿，等着上菜的时间，小女孩的脸上微微惊异，扭着头看着少年，犹豫了些时间，突然间向他所在的方位挪了一点。

过了一段时间，又挪了一些，两个人差不多坐在一起了，中间的距离已经是亲近的人才可以。

二牛不大适应，朝旁边移了些，小女孩也跟着移。

祁华辉笑了起来，“二牛，坐好别动。”

“她”二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想说的话没说，却没再动，小女孩就贴在他旁边，脸上带着喜悦和惊奇，眼睛紧盯着少年不放，目光痴痴。

小女孩的衣服很破，有些地方发着白，有一些地方打着补丁，针线活看起来极为生涩，却洗得很干净；她的头发虽然不长，却也打理的相当顺滑，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脸上、手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的污垢。

除了身上的衣服，她的一切都应该是一个幸福家庭才有。

从老板那里听了些她的情况，祁华辉更深感到心疼，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独自一人生活，靠着自己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却见过很多像她一样的孩子，能做到这一点的，几乎没有。

这时开始上菜，老板比常人宽大很多的手掌稳稳的托住盘子，也不怕烫，就这么直接端了上来。

老板暂时停下其他客人的菜，专门为他们做着，没多一会儿，就全部上齐。

“吃吧。”祁华辉夹一些，放进小女孩的碗里。

小女孩想了想，没有吃，而是转头又放进少年的碗里，然后静静地看着她。

二牛沉默片刻，夹着放进嘴里，轻轻咀嚼，小女孩便再次笑了起来。

一顿饭的功夫，二牛对小女孩的行为，不再有多少排斥，眼中神色渐渐柔化，祁华辉看在眼里，心里浅笑。

吃完饭结账，老板给了相当丰厚的折扣。

祁华辉虽不懂经营，却也能大致猜出一些，就这点钱，大约就是成本了，老板几乎一分不赚，还额外多送了三样菜。

这时，经过交谈，他也小女孩的名字，温柔，她的父亲，叫温瑞。

小女孩的父亲是缉查处的下属，她却有着这样的处境，祁华辉觉得自己应该去查一查，再去问一问。

“我们送你回去吧。”

出了门，祁华辉说着。

听到这话，温柔像只受惊的兔子，陡然惊恐不安，拼命的摇头。

祁华辉不解，正想在问，温柔就直接跑开了，没多远，她又跑回来，对着祁华辉鞠躬，“谢谢。”

又对着二牛，甜甜得笑了笑，随后再次跑远。

回去的路上，走了一段路，二牛突然开口，“祁叔叔。”

“怎么”祁华辉停步。

二牛犹豫道：“那个小女孩有点奇怪。”

“我觉得挺可爱的。她好像也很喜欢你。”

祁华辉笑了笑，随后问着，“你为什么觉得她奇怪”

二牛想了想，说道：“刚开始的时候，她身上有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感觉，后来就没有了。”

这时，祁华辉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感觉，结实少年的话，似乎温度变低的感觉，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错觉。

“这样，你有时间可以多跟她接触。”祁华辉道：“我回去查一下她父亲的事。”

“嗯。”二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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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少年休息的时候，祁华辉缓步来到缉查处第二府分部。

鲁成业不在，他就随便找一人问着。

那人答道：“鲁统领有事出去了，不知道祁统领找他是不是有事”

祁华辉只是随口一问，“不在就算了，也没什么事。”

随后，他又道，“带我去档案室。”

那人面色为难，问着：“不知道祁统领去档案室干什么”

祁华辉冷笑，“怎么，我做什么还要经过你同意按缉查处条律，我有权查询东区所有缉查处档案，也包括第二府。”

那人一听，就知道祁华辉的不满，脸色也有些了变化，他不敢怠慢，立即道：“是我多嘴了。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打开档案室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祁华辉不露声色。

那人面色难看，解释着，“这里的记录保持在一年前，之后鲁统领要求削减成本，也就没怎么更新了。不知祁统领想要看哪方面的资料，我可以帮您在信息系统中调出来。”

“不必。”祁华辉淡淡道，“我只是随便看看。”

他走进去，里面有些杂乱，地上散着一堆的资料，多有霉斑，架子上的那些也是落满了灰尘。

在这样的环境下，想找到一份个人资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祁华辉有足够的耐心。

那人没有跟着走进，而是回了原位，想了想，将这事通知了鲁成业。

花了相当长的时间，祁华辉终于找到了温瑞的个人档案，打开一看，当即就是一惊。

不是档案记录得有多么差，而是温瑞的表现也太好了些。

档案中记载，温瑞加入缉查处有十八年，其中立功多次，光是甲级就有三次，乙级两次，丙级就更不用多说了，一页纸，上百行，记录得满满。

这样的人物，就算整个东区都少见。

这样的人，不应该是默默无闻，也不应该死得无声无息，更不应该在死后，让后人生活的如此艰难。

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原因。

只是所有的记录在一年前中断，到他死亡有着半年的空白，这段空白，或许隐藏着大秘密，又或许是他完成赵成下达任务的契机。

祁华辉不断想着，将温瑞的档案放回原位，重新取了些别的，翻开，也不看，就放回去。

如此做着，直到几乎将所有档案都翻了一遍，才满意的拍了拍手，施然走出去。

二牛也差

不多快醒了，也该回去了。

路过他带过来的那人位置，祁华辉微微点头，便出了大门。

“祁”那人伸着手，随即放下来，迅速来到档案室，仔细的查看一遍，又退出去，立即将他的查看的结果发了出去。

“什么意思”鲁成业皱起眉头，“所有都看了一遍”

他摇着头，“不，不可能。这点时间根本不够。这里面一定有他想找的资料，其他的只是障眼法。”

自言自语说着，他又是痛骂，“他妈的，连我都防着。”

这时想起了祁华辉明面上的目的，又道：“还是早点把名单给他，让他早点滚蛋。多拖一天，我就一天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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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鲁成业便找上门。

当他把名单送到祁华辉手中时，祁华辉先是愣了愣，接着反应过来，笑着道：“鲁统领真是敬业。”

“奖励不是给我一个人了，第二府缉查处所有成员都有份，为了他们的利益，我必须要尽快把工作做好。”鲁成业一身正气，道：“而且一直让祁华辉在我这个小地方等着，也是做下属的不是。”

祁华辉摇头笑笑，不接他的话，认真的看着手上的名单。

片刻后，他就放下了名单，“这上面的分配，可能还需要改改。”

“为什么”鲁成业急道：“哪里需要改我觉得挺好的，为什么要改”

祁华辉平静着指着一个名字，道：“鲁统领难道不觉得这个人的比例有些太低了吗”

鲁成业低头，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名字，一阵诧异之后，他觉得祁华辉大概是疯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是故意找茬，便咧嘴一笑，冷冷道：“难道我不想要我那份奖励不行我下属生活不易，我把自己那份奖励分出去，也不行”

“不行。”祁华辉微微摇头，拿出一份缉查处公文轻轻放在身前，“你可以自己看看。公文明确要求，我必须严格按照职权进行分配。”

公文上的字，鲁成业压根不看，这玩意儿的真假并不重要，随随便便就可以弄出上百份，他的视线直接落到下方缉查处的独有印记上。

这印记，他临摹过不知多少遍，每一分细节，早就熟记于心。一眼辨别，一眼佐证，只两眼就可确定，这确实是直属于总部的印记，没有半分虚假。

祁华辉微微笑着，道：“我知道鲁统领是体恤下属，也十分理解你的行为，只是总部有着明确的指示，你我都必须按照指示执行才是。到于奖励分配之后，鲁统领要怎么处理，就是个人的事情了，就算总部也无权干涉。”

鲁成业有些窝火，却又无理发作，只能哼着道：“我现在就改成不成，不就是一个数字而已，能费多大点事。”

祁华辉不说话，只摇头。

“哼。”鲁成业冷哼一声，一把拽起他送来的分单，“成，我现在就拿回去重新制定，希望祁统领等得不要太急。”

“我不急。”祁华辉笑道：“多久都可以。”

鲁成业的身影消失，二牛悄悄走出来，站在祁华辉身侧。

祁华辉道：“鲁成业已经有些急了。”

二牛道：“我现在就去找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