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牺牲

“认输”梼杌无比惊讶，“你明白认输意味着什么吗你们所有人都会在这里被我杀死。况且，你的实力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吧，能承受一万两千摄氏度的鳞片，证明你的火焰也能达到相同的温度，刚刚的火焰应该还能提升十倍吧。”

“说到没有拿出真本事，你不也是一样吗，应对我的攻击始终游刃有余，况且还有和我一样的恢复能力，即便一直打下去，恐怕也分不出胜负吧。”

丽塔全身的鳞片已经褪去，语气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那种事不打打看怎么知道”

丽塔轻声笑了一下，回复梼杌说：“虽然再打下去也分不出胜负，但是我是吸血鬼的体质，最多只能坚持到日出之前。而你的素体是食尸鬼，并没有畏惧阳光的弱点，可以一直战斗下去，所以是我输了。”

梼杌咬了咬嘴唇，虽然丽塔所说的颇有强词夺理之嫌，但是听起来也完全合乎道理。

“切，没意思。”梼杌啐了一口，“难得的心情都搞没了”

梼杌把双手插进口袋，看上去他已经不再打算战斗了，自然也不会真的杀掉在场的人。

但是现在并不是松一口气的时候，毕竟紫阳的时限，就只剩下最后一天，如果梼杌就这么离开的话，那么就意味着白夜的线索再次消失。

不能让梼杌就这样离开，必须做些什么，再一次传达我和紫阳，以及丽塔和21号的意志，或者别的什么。

我不自觉地向前迈出脚步，自然而然地开口：“等一下”

梼杌向我这边转过头来。

不过并不是因为我。

而是在我的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的脚步声。

“哥哥我觉得你应该再听听他们要说的话。”

“穷奇”我喃喃地说出来人的名字。

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从身后不断走近的白发少女，不断飘荡的白色长发在月光之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美感，白色的长袖制服和短裙，以及白色的中筒袜搭配着深棕色的学生鞋，看上去又像是一名高中生一样。不过少女白皙的过分的皮肤和纤细地仿佛就要断掉似的手腕，看上去让人十分怜爱。

少女就这样从我和紫阳还有21号的身边走过，径直走到了梼杌身边。

“穷奇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好好待着么”

梼杌的口气变得严厉。

看来只有在与妹妹说话时，他的声调中才有语气。

“我只是担心哥哥”

“担心我会被打倒吗，虽然对手确实是强敌，不过还是勉强算是平手吧。”

“不”穷奇摇了摇头，将穿着白色中筒袜的脚向前迈上一步，“我是害怕哥哥的手上再染上鲜血，不论是敌人的，还是任何人的。”

“切”

梼杌砸了下嘴。

“你从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没有察觉到。”

“也许是因为我身体太弱，所以存在感太低吧。”穷奇少女微微一笑，“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我从一开始就在门外看着哥哥你们了。”

这下连我都吓了一跳，这么说来，穷奇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躲在门外了，但是我和丽塔等人进入真武寺的时候，却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藏在附近，而且真武寺门口修缮的十分整齐，也没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

也许真的就如穷奇本人所说，存在感太低吧。

“所以说，哥哥你就听听他们所说的，其他的办法吧。”

穷奇说完，直视着梼杌，而梼杌则好像在躲着她的目光似的，别过头去。

“哪怕有一丝能让哥哥摆脱这种不断杀戮的日子，我都不会放弃。”

穷奇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如此坚毅的表情，让梼杌也吓了一跳。

“好、好吧”

梼杌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似的走到我和紫阳还有21号的前面。

“那个，第21号亡灵对吧，你刚刚说的还有其他的方法，指的是什么”

看着有着破格的战斗能力的梼杌，却败在柔弱妹妹的话语之下，21号不禁莞尔一笑。

可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我说的另一个办法很简单，就是我死。”

花了两秒钟才弄清楚21号所说的。

“你说的死是什么意思，21号”

我有些激动地提高说话声问。

21号只是耸了耸肩说：“就如同字面意思，我的死。”

“21号你解释清楚”

丽塔也严厉地问。

21号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就是那什么，因为第6号的关系，我和53号那小子还算有点渊源，所以如果我死了，53号必定会亲自前来，该说是送老朋友最后一程吗”

说完，21号用干瘪的声音笑了起来。

“你这家伙是要牺牲自己吗”梼杌握紧了拳头，“开什么玩笑，我还没落魄到需要别人牺牲来搭救自己。”

“你不是要救你的妹妹吗这可是让53号单独露面的绝佳机会。”

“就算是为了我的妹妹也一样”梼杌的眉头紧锁，似乎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是我杀了你另当别论，但这种卖人情似的方式恕我拒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1号突然大笑起来。

“不错嘛，小子，看来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也罢，为了救你的妹妹，也为了救紫阳小妹妹，我就牺牲我这条性命。不过别误会，我这条命本来就已经活了太长时间，早已经超过应有的寿命了，而且这具身体，也马上就要不行了，只是几个月的差别，对我来说都一样，还不如让我在最后，再做一件好事。”

“21号叔叔”

紫阳大声喊着。

“21号”

我和丽塔同时喊着。

“你这家伙”

梼杌大声喊出。

“不要，我不想再有人为我死去了”

连穷奇也大声喊着。

但是21号只是面带微笑地从将拐杖的头部拆了下来。

那是一把小型手枪，一种最简单的夺取人性命的物品。

“丽塔，替我向汉斯道个别，顺便对77号说声，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

最后，21号将目光转向我。

“134号，我们最小的兄弟，打倒白夜，甚至打倒亨利巴托里，保护特丽莎，未来就拜托你了。”

“21号”

我大声喊着，与此同时，枪声响起。

子弹击穿了21号的头部。

这位大前辈亡灵就这样，缓缓地倒向了地面。

“21号”

真武寺的上空，回荡着我们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