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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花溅雨泪惹人怜

袁开后背挨了一下狠的,又在地上摩擦,只感觉头、鼻、嘴、胸、背无一处下不疼,趴在地上好半天喘不上来气,扶着树挣扎着爬起来,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感觉鼻子口腥甜,抬手一抹,满手的鲜血。

袁开费力的转过身,只见那小丫头就站在自己被砸飞的位置,不由愣怔了一下,手指自己的鼻子,半信半疑的问道:“刚才是你打的我么”

小丫头含着泪点点头。

袁开暗想:我跟着大哥炼体多年,身子结实异常,这小丫头看着又瘦又小,能一拳把我打半死,好大的力气啊我呸是不是傻挨打了不还手,想这些没用的干嘛

想到此,袁开露出狞笑,刚想说话又连声咳嗽,等缓过劲来才嘶哑着嗓子道:“小丫头片子,敢打小爷我,今天咱俩没完”

袁开今天长途跋涉来石门镇,一路吃土喝风,途中还哭了一场,睡醒后脸也没洗就出来生火烤大鹅,刚才又鼻子口串血,袁开长的本来就不算好看,如今脸上更是和泥了,黑一道、红一道、黄一道,再狞笑起来,简直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袁开狞笑着接近小丫头,小丫头被袁开这副形像吓得一激灵,大眼睛四处寻摸,紧走两步捡起一根二尺来长的小木棍握在手中才觉安心。

袁开眼瞅这小丫头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中忽然一软,见她拿着小木棍,就想先把木棍夺了,吓唬她一顿算了。袁开已经想好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木棍,然后用两根手指把木棍寸寸夹断,也好让这小丫头知道自己的本事。

想到就做,袁开紧走两步,出手如电就去夺木棍。“啪”,木棍没夺着,右手支沟穴反而被小丫头挥木棍打了一下,袁开右手顿时一麻。

袁开愣了愣,又伸左手夺木棍,“啪”,左手支沟穴也被木棍打个正着。袁开两手齐动,来去如风,“啪啪啪”,双手阳溪穴、偏历穴又接连中招。袁开怪叫一声,只觉双手麻酥酥的使不上力气。

袁开再不敢轻敌,卯足力气使出流光拳法,往小丫头身上招呼。如今袁开学习流光拳法已有经年,出拳踢腿隐有大师风范,端的是虎虎生风。可惜袁开出拳胳膊挨打,踢腿小腿挨敲,虽然不疼,可这麻一下,那麻一下,也是憋屈。准备用火球术,手指刚冒火苗,就被一棍戳到章门穴,袁开一口气没上来,火苗噗的又灭了

袁开被敲的啊啊怪叫,再也不管什么招式,两臂乱挥、两腿乱抬,小丫头在旁边定定看着,等袁开动作稍慢,小胳膊伸直,手腕下沉,棍梢正戳袁开额头大包上。袁开额头先被吕良用石子砸出个大包,又在地上滑行时大包撞树给撞扁了,如今又被小棍一戳,这大包“咕叽”一声,终于破了,把袁开疼得涕泪横流,浓水顺着额头流到眼睛里,视线顿时模糊。

小丫头趁这功夫,小棍挥舞如电,“啪啪啪”声连珠响起,给袁开全身从头顶百会穴到脚面冲阳穴点了个遍,袁开被戳的怪眼连翻,等小丫头收招小棍倒持身后,袁开二目圆睁,

身子晃了晃,啪叽倒在地上。

“你以给诶我呃等昂着俄”

袁开全身穴位被戳,舌头发直,嘴合不上,听到自己刚才发出的声音,情急大呼:“你以对诶我呃做喔了呃什痕么饿”

“哈哈”“呵呵”,林中忽然传来若有若无的笑声。小丫头吓了一跳,忙四处观瞧,却什么也没发现。而袁开还在自怨自怜中无法自拔,什么也没听到。

树木密布,距二小二十余丈处相隔不远的树顶上各有一个人正在观看二小,其中一人正是吕良。另一人却是个年轻美妇,只见这美妇眉目如画,气质华贵,虽穿着朴素,但给人极度雍容之感。二人笑出声来,才发现彼此存在,美妇指了指小丫头,又指了指自己,吕良见此,也指了指袁开。美妇点头,对吕良露出歉然的微笑,吕良摆手微笑还礼,又指了指二小,做看戏状。于是一男一女蹲在树上继续看戏。

却说袁开呜哩哇啦鬼叫半天,小丫头也不搭理,没有办法,只得用眼角余光斜睨小丫头。

小丫头走到烤鹅旁,看着黑糊糊的大鹅,又是一阵悲从中来,拔出烤鹅串,双手捧着鹅串两端,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扑簌着滴到烤鹅身上。

小丫头哭了半晌,才用力拔出穿烤鹅的木棍,又费力的在地上刨了个小坑,才把烤鹅捧着放入坑中。边填土边哽咽道:“小白,你被坏人杀了,我好伤心,没有你,我就再也没有朋友了,呜呜”

小丫头强忍悲声,跪坐在坑旁碎碎念,怀念过往,诉说不舍,袁开眼见耳闻,只觉自己实在是恶贯满盈,对小丫头也不再恨了,反而同情起来。

一会儿功夫,小丫头已为大白鹅填了一座小坟,小丫头又珍而重之的在坟前插了根木棍作为墓碑,才站起身来,转头定定的看着袁开。

袁开见小丫头看过来,忙啊啊直叫,示意自己要说话,小丫头捡起小棍,在袁开脖颈处随意一戳,袁开马上感觉舌头又恢复了灵动,赶忙道:“丫头,我之前并不知道它是你的朋友,如果知道的话,我宁可让它啄几下也不会杀它了”

小丫头听袁开如此说,沉默半晌才低声道:“小白今年三岁了,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却,反正你是坏人。”

“是是是,对不起,可不知者不罪,要不你再打我几下好啦”

袁开性格本极刚烈,如今见小丫头难受样,不由心软,忙温声道。

小丫头听袁开如此说,情知今天这事也不能他,可大白鹅毕竟死了,又开始掉泪,哭道:“打你有什么用,小白再也回不来了”

小丫头一哭,袁开更慌了,急道:“好啦,别哭啦成吗本来我也没什么朋友,要不我当你朋友吧”

“我才不要呢”

“”

俩小孩,一个百般劝慰,死皮赖脸套近乎;一个伤心欲绝,细声细气忙拒绝。二小你一言我一语,直说到了太阳落山。

其实袁开身体早就恢复了知觉,但袁开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到大一个朋友也无,如今见这小丫头楚楚可怜,又心地善良,心生亲近,怕自己动动吓到她,更怕被再次戳躺下,所以袁开假装不能动,只躺着与小丫头聊天。

小丫头从未与外人说如此多话,慢慢也就不那么伤心,不知不觉就发现天快黑了,小姑娘“啊”一声,道:“怎么这么晚了我得回家了,不然我娘该担心了”

说完,不等袁开回答,扭头就走,走了两步才省觉袁开还在地上躺着,又“啊”了一声,转过身来捡起小棍准备给袁开解开穴道。

袁开见小丫头回来给自己解穴,心中微暖,等小丫头到了近前,冷不丁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扮起鬼脸哈哈大笑:“我早就能动啦”

小丫头被袁开的做派吓一大跳,差点又一棍戳过去,见袁开没有动手的意思才觉心安,转而气道:“你怎么这么坏”

袁开大咧咧道:“行啦,你快回家吧,我也回住处啦”说罢,挥了挥手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去,小丫头还在原地持棍看着自己,袁开又笑着挥了挥手,小丫头也鬼使神差的挥了挥手,刚挥了两下又赶紧放下,惹得袁开又是一阵大笑。

与此同时,树上的两个人也相视一笑,各自闪身离去。

袁开回到客栈小院,那两个牛头妖怪又在院里吃草,见袁开的鬼样子,不由目瞪口呆,停止咀嚼盯着袁开看,袁开只作不知,大喇喇的推门回房。

等袁开进屋一看,吕良正手拿一个油乎乎的鸡腿,就桌大吃大喝,桌上放着烧鸡和花生米。吕良见袁开进来,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袁开。

袁开见到吕良这副形像,一股邪火直撞脑瓜顶,原地运气半晌,猛然一声大呼:“你上哪鬼混去了害我好惨啊你知道吗”犹不解气,索性一下躺到地上,手扒脚蹬小腰乱扭,在地上打滚放赖。

袁开刚折腾两下,就听到自己肚子“咕咕”直叫,只觉饥饿难忍,又爬起来,跑到桌前一把撕下另一个鸡腿狼吞虎咽,吃的直打嗝。

吕良看着好笑,也不问袁开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倒省了袁开胡说八道撒谎了。

吕良又伸手去拿花生米,袁开鼓着腮帮子,眼珠滴溜溜转了两下,突然放下吃了一半的鸡腿,双手把剩余的花生米又包上,紧跑几步把花生米放在窗台上,才又回桌吃鸡。

吕良也不着恼,只是看着袁开的小脸一个劲的笑。

兄弟二人如饿死鬼托生,风卷残云般把烧鸡吃得只剩骨头,才打水洗脸,准备休息。

袁开不洗脸不要紧,一洗脸直疼得呲牙咧嘴,哎哎直叫,好好一盆清水被洗的乌七八糟、粘粘糊糊。尤其额头被戳破的大包疼起来要命,没办法,吕良又找了块白布条在袁开额头缠了一圈才觉稍好。

兄弟二人同榻而眠,期间自免不了袁开的得得报怨和吕良的连声劝慰,袁开越说越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吕良扭头看看袁开,也闭目入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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