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祝音音浏览完微博后,便对首播当天的结果非常满意了。

她唯一的遗憾就是，并没有在微博上找到几个赵觅和王以晴的粉丝，倒是和赵觅有些撞型的rapper金沛岚,夸赞呼声不少。

选秀节目刚开始时，上百名选手在竞争几个小时的镜头，实力不差却因为没亮点就被全剪的例子太多了。

看起来，赵觅和王以晴就是运气不好,在一期成为了节目的“隐形人”。

祝音音虽为她们而担忧,但这也不是能立马解决的事,只能从长计议。

她今日心愿全了,所以将平板还给沈今洛时,整个人看起来轻松又愉悦。

“沈今洛,今天谢谢了。”她甚至笑得有些神采飞扬，“不过我觉得,我应该很快就会有机会还你这个人情。”

以她第一期的热度，再加上后续的实力进步，人气肯定更上一层楼，届时还愁没机会还人情吗

都在同一个圈子，互帮互助再常见不过。

沈今洛却感到些许讶异。

弹幕上那些谩骂，即便是他已经见惯了，还是觉得用在一个女生身上有些过头。

但眼前的女人却依旧张扬自信，似乎那些刺耳的谩骂,对她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

沈今洛不免好奇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最后,他还是委婉地说：“还人情的事不着急，姐姐还是多操心操心明天的彩排,别看完直播明天跳得比今天还烂。”

又被导师弟弟质疑业务水平，祝音音却不像从前那样炸毛。

她头微昂,看向沈今洛的眼睛，脸上写着发自内心的自信：“沈老师就放心吧，姐姐明天肯定slay全场”

沈今洛目送女人的背影，脑子里却全是她刚才放话时，那双落入月光的眼睛。

很奇怪。明明这位大小姐入园后，遭遇的挫折和打击一次又一次，但她本人却永远像初评级那天，自信张扬又无所畏惧。

月落旭日升，全新的一天降临。

园区宿舍的这个清晨，和往日相比要更热闹些。

“哎，你昨晚和选管打听到，谁是目前排位第一了吗”

“谁是排位第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昨晚有人一次性上了三个热搜羡慕死我了”

“别光顾羡慕了是谁，目前第一名的宋纯吗肯定是她，我觉得投票排位第一肯定也是她。”

“没，是祝大小姐听说昨晚全网都在讨论她，宋纯的热搜硬生生给她压下去了”

四周霎时陷入寂静。

学员们的议论，先是戛然而止，继而又进入更激烈的讨论之中。

各个寝室的学员交头接耳，彼此交换着自己打探得来的首播一手消息。

虽然绝大部分的人，都看不了直播，却并不妨碍她们从园区内工作人员那探听一些相关消息。

最后，大家一汇总发现：昨晚祝大小姐的确是引爆了全网的热度，成为了全园区最独一无二的风景线

当祝音音走出宿舍时，她便发现，今天投向她的目光有些多过头了。

整条走廊的学员，在面对她时都有些不自然，虽然有些人是在服装事件后就会跟她问好了，但今天明显更热切情绪更复杂。

好像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合不合适，该不该靠近又是否能说。

几乎是瞬间，祝音音就明白了：她们也已经知道昨晚网络的轰轰烈烈了，她们都知道自己真正的红了

于是祝音音更加荣光换发，她只笑了笑，便优雅地走出宿舍楼。

却不料，冤家路窄，刚好在大门口遇到折返寝室拿东西的宋纯。

她们两人的厮杀从初评级现场，到昨晚节目首播，可谓是精彩纷呈又峰回路转。

此时相遇，周围学员都发出了细碎的骚动，节目里的第一名对上节目外的第一名，谁能不好奇会发生什么

祝音音和宋纯四目相对，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完美的倒影。

然后宋纯笑了：“祝音音，期待你等会的彩排。”

祝音音回敬一笑：“我自己也很期待呢。”

话毕，两人错肩，心照不宣。

你实力第一，我人气第一，最后c落于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待她们的身影都消失在众人眼前时，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哎，选秀真的太玄学了。初评级的时候，谁能想到祝音音居然一下子都和宋纯平起平坐了啊”

议论声霎时停止。当祝音音一夜爆红翻身，具象化体现出来时，还是对她们产生了更强的冲击，令她们一时无言。

首播之后，紧跟着就是彩排，而节目里的彩排相当于练习室版本的公演舞台，也会很正式的录制并剪辑到正片里。

这对祝音音而言，无异于一场考试。

这种时刻全园区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啊，倘若她表现得不好，她都可以想象有的人会怎样酸她，说不定又要被节目组恶意剪辑了拿去哗众取宠。

彩排在下午，祝音音吃过早饭后，就收起了全部的喜悦，拿出一百二分的认真继续投入到练习当中。

她的确是经常会表现出得意，但从不得意忘形。她清楚自己的实力，知道还不到松懈的时刻。

或许是有好几名队友昨晚的首播镜头都不理想，又或许是最能作的祝音音也暂时不作了，校园派对组这天早上的练习氛围异常肃穆。

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悬在了她们的头上，仿佛这次的彩排失误了，她们的首次公演也就完了。

这天上午七个人都非常沉默，大家都拿出了最认真的态度来，完全将此次彩排当做了公演来对待。

然而――

谁都没想到，等下午轮到她们组彩排时，最爱哭的小哭包王以晴却突然失踪了。

学员突然闹失踪，摄制组整个脑袋都大了，只好又像祝音音晕倒那次一样，留一部分人继续录制彩排，而另一部分则立刻去调监控找人。

整个校园派对的队员都暂停录制，出发去找王以晴了。

还好，情绪崩溃的小哭包，并没有避开摄像的意识。

祝音音跟着工作人员，很快就找到了她的位置，

她们赶到园区内的小花园时，王以晴还埋头抱着肩膀，哭得浑身一耸一耸的。

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大哭，而是压抑的低声痛哭。

最年长的林书慈，立刻上前抱住了她：“宝贝，别哭了，我们大家会心疼的啊。”

王以晴抬头一看队友全来了，眼眶的泪水登时更加汹涌。

她有点无颜面对她们，又埋下头，啜泣着道歉：“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想逃的我就是，想到公司把所有资源压到我身上，可是，我，我昨晚连一个镜头都没有。”

她说着，情绪更加崩溃，开始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尽力了，没有镜头，我也没办法的，我对不起公司，对不起你们呜”

原来，王以晴已经知道了她第一期被一剪没的事。

她承载着全公司的压力，自己费心创作了原唱曲目，因为被导师夸赞而满怀期待，现在却一切落空，情绪崩溃再正常不过。

同样被一剪没的赵觅闻言也上前，蹲在王以晴身边，拿手替她擦眼泪。

总是不苟言笑的她，脸上的表情竟也松动了。

“别哭了，第一期没有镜头，并不代表第二期没有，第三期没有。”赵觅目光低垂，飘向了地面，也不知是在安慰王以晴还是安慰自己，“我们组的首公曲目很独特，只要我们做好了舞台，镜头就一定会转到我们这个角落来。”

祝音音看得很是难过。

这是她进入节目以来，主动接纳她的第一个团体，她自己冲到了最前，可他们却落在了最后，这多教人痛心。

祝音音不会说场面话，她上前去，拿手拖住王以晴的脑袋，迫使她看向自己。

她说：“王以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人气王第一期没镜头怎么了，之前是之前，现在可不一样了。我现在和你在一个组，下一期镜头想剪掉你都不行知道吧”

本来大家很沉闷压抑，被她这膨胀式的发言一搞，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王以晴都成功被逗笑。

祝音音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盲目自信。

诚然，除了微博上带着嘲弄夸赞她的那些人以外，也有很多人在疯狂骂她。但黑红也是红，况且，能黑红到引爆全网的人能有几个

比起腥风血雨被骂上热搜，学员们更怕的还是根本无人关心，无人讨论。况且，网络也不全是骂祝音音的，也有很多人喜欢她这招摇的性格。

热度就是选手的生命，而祝音音无疑是全园热度最高的人。

就她昨晚的热度来看，节目组怎么可能再随便剪掉她的镜头呢，肯定是恨不得一天24小时把摄像架她身边拍素材的。

队员们笑归笑，但心里其实也知道，大小姐也没乱吹牛。

被她这么一搅和，王以晴倒真很快平复了下来，几个人轮流给小哭包打气，最后她们还是来到了彩排现场。

演播厅内，几乎全员等待。

校园派对成了压轴曲目，大家都想提前看看，这最混搭的一组究竟连成了个什么样。或者，确切地说，学员们只是想知道祝音音这个园区第一红人，对她们构成的威胁究竟大到什么程度。

整个校园派对的人，登时就正色紧张起来。

这首歌的氛围其实有些偏音乐剧，情绪浓烈而饱满，在彩排上其实很不占优势。

音乐伴奏起，全场抬头看向舞台中央。

然而，预想之中的杂乱和萎靡并没有出现，童郁居然带头把校园派对改成了半舞台剧的风格不协调的七个人，反而成为了这首歌的特色。

受节目首播的影响，很多学员今天的状态都有所下滑的对比下，肆意张扬的祝音音便被衬托得格外出众。

尤其是，她们组的c位童郁也是位“怪物”，根本不care节目播不播的问题，祝音音和她强强联合，硬生生把校园派对整个组的氛围都带了起来。

台下，沈今洛没想到大小姐说到做到，竟真slay了全场，并不吝惜地夸赞了她。

“祝音音、童郁，今天表现很nice，维持到公演那天，相信你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当然，考虑到他和祝音音的绯闻，他连带着童郁一起夸了。

倒是舞蹈老师杨子霓，一如既往的严格：“是进步很大，但祝音音你要注意收着点。你表演的这个大明星是虚荣不是浮夸，别过于drama。”

祝音音站在台上，看下面的学员超过半数都脸色灰败，心中阵阵暗爽。

她被挑剔了也仍笑得灿烂：“嗯嗯好的，谢谢各位导师，我会再向我们队长赵觅多请教的。”

祝音音特意带上赵觅的名字，下台时，又挽起了小哭包王以晴的手，像是在安慰她什么。

一个本来最不被看好的组，却在彩排上表演得最好，现场的氛围可想而知。

学员间的气压越来越低，节目播出加上公演在即，双重重压就像两座山一样压着她们。

特别是――在校园派对离开之前，祝音音突然被选管叫住，说她今天被临时加了中插广告的任务。

彼时，彩排已经彻底结束，演播厅没有喧闹的音乐声，几乎全场的人都听见了选管的话。

人心浮动，现场的氛围，一时愈发微妙。

中插广告拍摄之后，会被剪辑到正片里面，一般都会指派给高人气的学员。

节目录制到现在，学员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安排中插外劳，像宋纯她们几个a班的人，早就拍过。

但祝音音先前一次都没有过。

那时，学员们或觉得大小姐看不上中插广告，或觉得祝家是真破产了，而f班的祝音音不配拍。

而此刻，在节目首播后的次日，祝音音立刻就被安排广告外务，这根本就是她人气的具象化体现了。

学员们难以克制地，侧目看向祝音音的背影，羡慕、不甘、渴望等复杂的情绪不一而足。

难道，名气和人气就这样的不讲道理，祝音音这样的人那样的水平，即便拿了f竟也能获得观众的喜爱吗

答案没有人比节目组更清楚。

祝音音给首播带来了多少流量，也只有他们最了解。

其实昨晚第一期刚播出时，观看的人并没有达到节目组的预期，甚至对于首播来说，那个数据有些惨淡。

第一次数据攀升，是在祝音音和沈今洛咬耳朵上热搜后。

彼时，除了大波的小鲸鱼涌进来骂祝音音外，还有一批吃瓜看戏的人。

这个时候，节目组还没确定，这流量究竟是顶流沈今洛带来的，还是属于腥风血雨体质的祝大小姐。

直到――

#祝音音破产#、#祝音音f班#陆续登上热搜后，他们才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流量。

收视率直线飞升不说，开播当晚，祝音音的大名带着超级女团被全网讨论，她本人初评级的片段更是在各个社交平台疯传。

从昨晚到今天，但凡提起超级女团的，必定同时有祝音音姓名。

流量怎么来的不言而喻。

这样的热度赞助商不会看不见，找高人气选手拍广告，是一件双赢的事。

祝音音今天的内插广告拍摄，如学员们所想，的确是凭着人气直接顶替了别人。

对此，祝音音本人也很激动。

倒不是拍内插广告对她有多大吸引力，这种广告以前根本都无法入她的眼，只是这种出道位该有的待遇终于安排给她，令她觉得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

按照这样的进度，c位出道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