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个选择（1）

人生本就是一个不断选择的过程，出生之后潜意识里就在挑剔的事物，渐渐长大去哪里上学，和哪些人成为朋友，叛逆年代是要恋爱还是学习，成年后是要学业深造还是工作奋斗

每一步的踏出都是一种选择，没有人知道每一条路的尽头是怎样的风景，可无论如何，所有的选择都无法回头。

这就是人生的精彩和复杂之处，遗憾和后悔，有时也是人生中最为关键的点缀。

可就算再聪慧再洞彻的人，当两个选择一齐摆在眼前的时候，都难免会有些踟蹰犹豫，越是关键，便越是慎重。

但时光往往不等人，一旦错过便是错过了。

高以翔纵使是响当当的铁汉，可在失血过多之后，心灵上又遭受了强烈的冲击，精神也不由稍稍有些萎靡。

浑身大半崩裂的伤口，泛着强烈的痛感，高以翔就那么躺着闭目养神，一动都不想动。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心神沉入到安眠之中，黑暗中耳畔反反复复响起的，都是王崇离去前所留下的话语。

就如同魔咒一般死死的缠绕在高以翔的身上，让他愈加沉沦，虽然他没有看到王崇萧然离去的背影，可他在脑海中似乎依旧能还原出那“风萧萧兮易水寒”般的悲凉。

连同那沉凝的死志都是那般清晰。

一念及此，高以翔猛然睁开双眸，血红未退的神光里，满是惊骇。

然而就在他惊魂未定的时候，一道让人无比熟悉的温柔声音，便带着一阵香风缓缓的钻入他的耳鼻。

“你终于醒了，快把药喝了。”

说着那古装女子，款款的敛着下垂的宽大袍袖，将手中盛着药液的精致小勺缓缓递到了高以翔的唇边。

面对那略显突兀的动作，高以翔竟没有任何的迟疑，乖乖张开了唇，将那无比苦涩的中药一口抿下，目光有些茫然空洞的直视着前方，就真的好像一个普通的病人一般。

温嘉就真如同贤惠的妻子一般，默默的照顾着躺在床上的高以翔。

两人平静的相处着，氛围安宁和谐，似乎岁月都温柔了些许，在这濒临大海的小城里，仿佛让人淡忘了g市的纷纷扰扰。

可美好的时光终究不会太长久，高以翔默默的将整整一碗苦药喝完，终于还是淡漠开口。

“他呢”

“走了。”

两人一问一答，话语无比的简略，含义不明，可彼此都心如明镜般的清楚对方的意思。

听着温嘉仿若于己无涉的淡然声音，高以翔平展的眉目，微微皱起，如同微风轻拂。

又是半晌沉吟，只是高以翔再次响起的声音，竟无比低沉下来。

“他去哪了”

虽然高以翔心中自有猜测，可他还是嘶哑的声线问出了这个问题，似乎还是想要从温嘉的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回去了，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不得不回去。”

“不得不回去”

温嘉无比平静的回答着，就好像这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只是负责传话而已，语气里没有夹杂任何的悲喜，就连收拾药碗的动作都始终没有停顿。

高以翔仿佛有些魔怔的呢喃着，眸中的神采也在短短瞬间变了数变。

直到彻底凝重下来。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么”

此时他的声音更是喑哑，茫然中似乎带着一抹浓浓的萧索。

自言自语着拷问着自己的内心，然而就在他无比茫然的时候，将药碗缓缓放在桌上的温嘉，重新坐回到床沿上，看着眸光苦涩的高以翔，美眸中似乎也浮现出了一抹疼惜。

她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轻声开口。

“其实在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对错，所谓对错，只是不同人心中不同准则划分下所产生的差别。走在漫漫人生路上，其实每一步都是选择的过程，至于选择的背后，是否存在着对错的差别，亦是存乎一心，只看你如何看待了。”

温嘉的声音依旧温柔，只不过和之前的知性相比，又多出了一抹睿智的意味，这番话，绝非一般人能够说出的，如此深入浅出的话语背后，必定有着复杂甚至痛苦的彻悟。

可此时的高以翔却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些，他默默的咀嚼着那充满哲理的话语，心绪一变再变。

“选择”

如果说高以翔在重重困难前的放弃，将同行千年的同伴一人置于险地的做法，只是轻描淡写的用一句选择概括的话，就连高以翔自己都难以接受。

纵使王崇的选择并非高以翔逼迫，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境遇，对高以翔来说，其实与狠下杀手没有实质上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