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维克多的烦恼

作为一名新晋船长，史塔克有义务知道海髅旗的航线。

维克多拿着航海图，极尽详细的为史塔克解释着舰船如今所在的位置。

海髅旗号沿着天拓海峡南下，左侧大陆是一望无际的高山，蛮王的领地，也是海航图上维克多用金币标注的第一个点。

维克多在蛮王控制的鹰眼之城悄悄购买廉价奴隶、盐巴以及更珍贵的黑胡椒。

贩卖到海峡南端的第二个金币标注点：罪恶城。

此后，攫取了大量金币的维克多要经过叱咤海、温泉关、断魂岛。

维克多之所以用金币标注这些地方，是因为每过一关都需要交纳相应的岁币，也就是关费。

海髅旗需要过五关，才能返回风暴城。

粗略算一下，这一趟航程大约两万海里，折返四万海里。

现在距维克多出海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维克多能劈波斩浪、驰骋万里，只为一个伟大的法宝：金币，金币，万能的金币

夜幕降临，海髅旗逐浪前行。

维克多在舱房里准备了三个人的晚宴。

维克多拿着纱布蘸着红酒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双管手铳。

老罗伊夹着雪茄腾云吐雾，老辣且深邃的眼睛在烟雾的掩饰下观察着史塔克的举动。

史塔克端起酒瓶，一口嗦完瓶子里的600毫升；拈起面前的雪茄，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老罗伊将烛台递到史塔克面前。

烟火浸燃，史塔克惬意的吸了一口，鼻孔中溢出逐渐扩大的烟圈。

老罗伊是个很容易征服的人。

纯爷们有抽烟、喝酒、放炮三大爱好。

就冲新上任的船长展示的两项嗜好，老罗伊就给予了史塔克极大的认同感。

他是个纯爷们这很明显

老罗伊甘心扮演起老管家的角色，他的身高跟航海桌持平，极尽所能的为海髅旗号的两位大佬切肉倒酒。

“尊敬的史塔克船长，我想跟您请教一个问题”维克多放下手铳，打破了沉默。

“把尊称去掉，我们不需要距离感。你可以直呼我史塔克或者我们兄弟相称也好。”

维克多摇头道：“兄弟不，我们可以成为挚友，经受得住千难万险考验的挚友。”

“好，你说请教什么问题”史塔克微笑着举杯，看得出维克多对兄弟忌讳莫深。

“奥义，十二大奥义。”

维克多说出奥义二字时，史塔克注意到老罗伊脸上闪过惋惜、惆怅之色。

“我想拥有奥义的力量。希望圣使助我”

老罗伊急忙训斥道：“维克多，不可狂言。你这样说会被海神谴罚。”

叔侄二人越是这般遮掩，史塔克的好奇心就越强：“无妨，只要陈述事实，神不会降罪于他。”

“如果非要说，那就让六叔替你说。”老罗伊眼神中的怜悯之色愈发鲜明。

“尊敬的史塔克冕下，维克多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确切的说他只能活三年。”

“怎么会这样”史塔克对这个消息很排斥。

自己费了好大心思忽悠到的向导只有三年使用期，这笔账跟他的五年大计比起来，亏大了。

“维克多是被海神诅咒的人，不，这种说法并不全面。应该说我的大哥斯隆公爵才是真正被诅咒的人。”老罗伊指尖的雪茄烧到尽头，他又点了一根，眉头紧锁挖掘着不堪回忆的往事。

“300年前，神圣盟主人皇诺亚率领神圣同盟军赢得了人魔大战，我的大哥斯隆被封为公爵，驻军风暴城。当时我们家族是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

风暴舰队驰骋深海，开辟出一条横贯东西两极的航线。不甘于此的斯隆为了成就海皇霸业，决定探索云谲波诡的海神领域。

为此我的大哥斯隆建立了黄金海岸线，吸引了全天下匠作大宗师的目光，最终耗时七年，打造出迄今为止最大最坚固的海上堡垒：海神柯塞号

号旗为三叉戟

260年前，斯隆亲自掌舵海神号驶出象牙海峡，穿过叱咤海，进入冬凌海域。

意外发生了，斯隆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雷电跟海啸，诡杆断裂，船帆被雷火烧毁。

柯塞号成为一座孤岛。

深夜，一位海藻蔽体的女人登上柯塞号。

她说她是海神守护者。鬼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斯隆心口却多了一个黑暗三叉戟的烙印。

第二天，柯塞号遭遇了鲸群的围攻，该死的恶魔，我保证你们无法想象那些虎鲸有多么庞大。

斯隆是风暴领主，他钻研的风之奥义当时应该是28级。凭借着奥义能力的加持，斯隆乘风驾驭着柯塞号在海上逃窜了三个昼夜，回到了熟悉的航线。

可是，他终归触怒了海神，原本风平浪静的海域出现了风暴之眼，海神以斯隆最擅长的风暴之力吞噬了柯塞号，却意外的放过斯隆。

斯隆经历了那场浩劫之后，敛起了称霸海洋的野心。

可是，他娶了七个老婆，生了十几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死于25岁，而斯隆却越活越久。

后来，我们请出族内最年长的远见者：巴特勒姆。

他钻研智之奥义，以超凡脱俗的洞察力，发现了斯隆身上的海神诅咒。

斯隆的子嗣确实被命运诅咒了，包括现在的维克多。

心灰意冷的斯隆发誓不再生养后代。

所以维克多是斯隆最后一个嫡子。维克多说的那些兄长，其实是我二哥德古斯隆的儿子。

斯隆跟我兄弟六个，老三死于非命，老四死于海啸，老五是一个废人。我是个侏儒。

尊敬的史塔克大人，这些就是维克多家族承受的苦难。”老罗伊疼痛的嘶了一声，第二支雪茄已经烧到他了的手指。

史塔克的表情五味杂陈。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好在维克多要是能摆脱海神诅咒的话，他就是斯隆唯一的继承人。

坏就坏在这特么是个悲剧

史塔克想了想，试探道：“这么多年，斯隆公爵就没想出个好办法”

老罗伊忙道：“办法是有的。巴特勒姆长老曾说过，破坏诅咒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撕碎诅咒。只要钻研御之奥义，奥义等级超过海神守护者，诅咒就失效了。御之奥义，是掌控契约的奥义。”

史塔克听的脸都绿了。

人之将死，胆子也大。

三年时间钻研契约奥义，还要超过神

这可真是个好办法

比起老罗伊跟维克多的胆大包天，史塔克变得小心翼翼：“这个，钻研奥义全凭天赋。也就是把自己最擅长的天赋挖掘出来，发挥最大的潜能。维克多，你的天赋是什么”

史塔克不知道西州十二奥义，没关系，这并不妨碍他故作高深。

维克多可怜巴巴的答道：“我没有奥义。”

“是这样的，他的寿命很短，导致气运很差。故而无法觉醒奥义；仅凭着一点深海血脉游弋海洋。之前维克多想要航海，被斯隆阻止了无数次，三个月前斯隆默许了。”

史塔克非常认同老罗伊的观点，一般被神诅咒的人，气运确实好不到哪去。至于老斯隆为什么默许维克多出海，完全是因为父爱。

“维克多，你的情况很糟糕。但是不要灰心，我会帮你想出更好的办法。不过在此之前，我得深入了解奥义。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熟稔奥义，才能对症下药。对了，罗伊你钻研的奥义是什么”

“水之奥义，22级。尊敬的史塔克大人”老罗伊扬起手掌，掌中涌现出湛蓝的水球。

老罗伊施展奥义之力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四周传出暗流碰撞甲板的声音，旋律跟老罗伊的手指节奏一致。

史塔克没有料到，看着孱弱矮小的罗伊才是这艘船上的隐藏大佬。

转念一想，也不奇怪。

老罗伊的就是斯隆派来保护维克多的保镖。

“史塔克大人，我现在只能掌控少许水元素。真正将水之奥义钻研到殿堂级，能够掌控海洋支流，甚至召唤海啸骇风。”

“我知道了。”史塔克将目光转到维克多身上：“维克多，还有三年。我保证你会没事的。”

“我会好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压抑了许久，今天说出来感到无比轻快。六叔，十二奥义的要旨被我夹在了海神法典里，去拿出来交给史塔克大人。”

老罗伊高举双手，摸向书架上的典籍。

史塔克喝了杯酒，把头埋了下去。

轰隆

厚重的海神法典砸在老罗伊的头上，数以百计的纸张散落一地。

维克多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幽怨道：“该死的罗伊，海神法典被这般亵渎，你真是一个混蛋，海髅旗被你管理的糟糕透了。”

“令人恶心的海神，要谴罚也谴罚我，我不怕”老罗伊吹胡子瞪眼的咧骂着，弯腰整理着满地狼藉。

“可恶的老头，再敢冒犯海神，信不信我一枪轰烂你的屁股。”维克多愤怒的扬了扬手中的双管火铳。

老罗伊将整理整齐的典籍放在桌沿上，信步走出舱房，到了门口，方才传来老罗伊桀骜的声音：“玩炮的还怕你打枪的”